以儒为本,以侠为辅
——张咏政治思想探析
2014-02-05杨华杰
杨华杰
(江苏联合职业技术学院镇江分院财经艺术系江苏镇江 212016)
以儒为本,以侠为辅
——张咏政治思想探析
杨华杰
(江苏联合职业技术学院镇江分院财经艺术系江苏镇江 212016)
北宋名臣张咏,是一位有着传奇色彩的文武全才,以其政治功绩闻名于当朝和后世。他是一位有着侠士面目,却又有着儒士形象的文臣,其政治思想以儒为本,以俠的方式辅以行世。通过对张咏生平及文学作品的研究,可以探析其政治思想,用八个字来概括,即为:以儒为本,以侠为辅。
张咏;以儒为本;以侠为辅
张咏(946—1015年),字复之,自号乖崖。濮州鄄(今山东省鄄城县)人。北宋名臣,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的发明者。35岁登进士乙科,入仕授大理评事,知鄂州崇阳县(今属湖北)。此后,张咏为宦35年,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病卒于淮阳。为宦期间,张咏勤政爱民,为民拥戴,通过其留存的文学作品,可以探析其政治思想,用八个字来概括,即为:以儒为本,以侠为辅。
1 以儒为本治天下
张咏15岁那年,宋朝建立,宋初统治者“重文抑武”、“崇儒尊道”的文化导向,使“埋头攻读坟典,成为一时的风尚”[1],受此影响,张咏18岁开始离乡求学,到35岁那年中了进士。他曾经对其友人说:“张咏幸生明时,读典坟以自律,不尔,则为何人邪?”[2]可见其对后来从文选择的肯定,对儒家道统的肯定,也是其主动以儒家伦理道德思想观念修炼身心的明证。
因此,张咏不仅武功了得,学问也非一般,可以说是文武兼备,这在宋初的文人中是不多见的。太平兴国五年闰三月甲寅,御试得进士苏易简以下119人,张咏登进士乙科,同榜中有李沆、向敏中、寇准、宋湜、王旦、晁迥等[3]247。张咏能高中进士,与他早年的刻苦好学是分不开的。在17年的求学中,张咏孜孜以求,发奋读书,“家贫无书,必俯伏人门以观览。每一思亲,即千里自至,余无废日。”[3]272宋祁撰《张尚书行状》描写了张咏早年苦心求学的情形:“粤在羁丱,不偕儿曹,嶷然志向,高自标置。始就外传,即览群经,书必味于义根,学乃知于言选。家贫无以本业,往往手书坟史。每有属缀,辄据庭树槁枝而瞑,苟不终篇,未尝就舍。”
张咏好学一生,晚年仍是不辍读书,“不事产业,聚典籍百家,近万卷,博览无倦,副本往往手写。至于卜筮、医药、种树之书,亦躬自详校”[4]。也正是因为张咏博览群书,学识丰富,所以敢取笑19岁中进士的寇准“不学无术”,且将寇准“不学”与“苍生无福”联系到一起。据陈师道《后山谈丛》卷四载:“张忠定守蜀,闻莱公大拜,曰‘寇准真宰相也。’又曰:‘苍生无福。’幕下怪问之,曰:‘人千言而尽,准一言而尽,然仕太早,用太速,未及学尔。’……盖以不学为戒也。”张咏这样的认识是有一定思考的。正如陈植锷所说:“唐代三百年天下之所以有三分之二时间陷入藩镇割据的分裂局面之中,真是因为出现了女后专政、臣子不忠、宦官擅权等违背儒家传统纲常伦理的严重弊病。而本朝要巩固中央集权,使‘国祚延佑,历世长远’,必须借鉴李唐覆灭的教训,复兴儒学,独尊天下,重振纲常。”[5]因此,张咏谓寇准之“不学”,更偏重于 “儒学”,而不仅仅是“学问”。正如张咏称赞聂尧是因为其“游心圣道三十年”,“常谈尽是经纶道”(《赠聂尧》)[6]16。张咏对儒学传统是非常重视的。
张咏对儒学的推崇,以及对儒家道统意识的自觉,使他的一言一行、为人处事都弥散出儒者的光辉。韩琦《张公神道碑铭》称其:“尚气节,重然诺,为学必本仁义。”张咏在《拟富民侯传赞并序》中更是表明了其治世用儒之心。他在文中虽对汉武帝富民之志给以肯定,但是对其事威穷侈、杂霸弃仁的治国政策却提出了批评,“徒知民富而后国昌,不知国正而后民治。吁!不能师三代育民之法,以事末术,良可悲矣。亦由止奔流之舟,虽万斯篙,未若五尺之缆之要也,疗已弊之民,虽百斯术,未若一正其本之仁也”。指出汉武帝重末而轻本的治国弊端,“以高祖之仁,文帝之俭,尚不能推民寿飨,功磨三代”,如汉武帝这般“本弊不正”,那即使“如武皇帝命富民侯,又如何哉!又如何哉”!通篇强调了实施仁政、制定正确的治国方针与政策以正国本的重要性。只有国正,治国方针和政策正确,才能保障社会发展、人心安稳,从而达到富民的目的。孔子认为治国为政有三要:足兵,足食,民信之矣。而其中最为首要的便是民之信仰,故曰:“自古皆有民,民无信不立。”儒家更看中的是人民的信仰力量,使人民富足自然重要,但是治国更要端正国本,立国立德,这样才能使万民敬仰,万心归一,才能使国家稳固长久,亦即“国正而后民治”。张咏实际上是希望宋初统治者施行仁政,以仁德服万民,“将复古王之功”。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是儒家思想传统中的最高信条,备受知识分子的尊崇。以自我完善为基础,从而治理家庭,直到平定天下,这是数千年来无数知识分子的最高理想。张咏作为儒家思想观念自觉的接受者和传承者,在力行的同时也不忘谏疏君王,由治心治身之途,而达治国之效。其《詹何对楚王疏》有云:“楚王问詹何治国之法,何对曰:治身。”“故求其治身,必先治心,治心之本,在乎中正。”“若是则精神以宁,贪欲不生,心定身体,何往为咎。由此治国,则忠让之入,若百川蹈海,無与逆也;仁政之施,若时雨流天,无与止也。以此选贤,淳直是前;以此授职,无滥厥官;以此治民,本正化均,以此治兵,谋猛相成。”“尧舜禹汤,得治身之要,聪明著焉,国用化焉。辛癸幽厉,失治身之要,邪僻入焉,国是乱焉。呜呼!身治而化未至尧舜者有之矣,未有身不治而国无危者也。因疏詹何之言,彰载治之要,由身形国,藉司君鉴焉。”张咏在疏中论及君王治身治心对治国的重要性,君王之心若是修得中正,清澈明洁,公正无私,则能够施仁政,吸引贤良,治民治兵,这正是儒家所设计与追求的最高理想人格——“内圣外王”。子曰:“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7],儒家思想中,内圣和外王是一个统一体,内圣是基础,外王是目的,要想达到内圣,唯有内心不断修养,要达到外王的目的,能够安邦治国,也只有在内圣的基础之上,即“修身”就能“治人”,“治人”则必先“修身”。张咏在此进疏的正是此思想,并进一步以尧舜禹汤之得治身之要与辛癸幽厉之失治身之要的结果来对比治国之得失,凸显治身治心对治国的重要性,令人信服。这充分地阐明了张咏的治国理念,也充分展现了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传统思想。
在《耨斧赞并序》中,张咏还借对耨斧的议论进一步表明了他儒家的治国理念及其政治远见。“耨所以逐恶也,斧所以利用也,力驽心怠者,无执是柄,恶乱我苗,将饥我族。故圣人之化人也,有心哉!诘诛暴慢,斯近仁矣。是以尧翦四凶,蓬蒿断芽,周锄二叔,藜莠绝本。呜呼!既竭其力,又称其用,复何患者。”耨斧是用来斩伐恶草的农具,用其铲除恶草则能有利稼禾,稼禾利而民生利。若是怠于劳作就会使荒草蔓延,百姓遭遇饥荒。儒家学说一向是积极入世、主张要有所作为的,反对无所作为、反对无为而治,张咏在此强调劳作的态度与结果实则是大有深意。对农人而言要想有好的收成就要辛勤劳作,对统治者而言要想“为万世开太平”就要积极治理国家,不能安于现状、力驽心怠。否则对农人来说后果是荒年,对统治者来说后果则是荒政,这对统治者来说是劝告也是警醒——要勤政。此文更是以恶草喻奸佞,以尧舜为民除四凶、周公平三监之乱而铲除管叔、蔡叔的例子进一步阐明为保宇内太平,统治者应像农人除恶草一般远离或是铲除朝中奸邪之人。这样的做法非但没有违背儒家的仁义思想,而且实则是在儒家伸张大义的旗帜之下做除暴安良、荫庇天下的事,是王道而非霸道。
对照《詹何对楚王疏》与《耨斧赞并序》,前者阐述的正是儒家的“内圣”思想,后者则是在阐述儒家“外王”的方法。这两篇文章充分体现了张咏以儒家意识形态治理国家的一贯主张,也显示了张咏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的的政治敏感性。
张咏还有一篇奇文《木伯传》,此传模仿韩愈的《毛颖传》,以拟人的手法郑重其事地为木伯立传,煞有介事地考证其先祖,篇末还有史臣的议论,赞美此大木“生而雄杰,德也;藏器待时,智也;继仁者之后,孝也;处大位而不欹,节也;与群材而立,义也;朝会以正,功也;致君于三王,忠也。大梁侯之德,与士师乎。虽老不知退,何累於全德耶”。赞美其“德、智、孝、节、义、功、忠”七种禀赋,这些正是儒家推崇的理想人格,张咏借大木之全德宣扬儒家之正义,明世间之正道,这也是张咏对其自身德行节操的期许与写照。
在人生实践上,张咏更是处处以儒为本,注重民生,表现了其积极入世、兼济天下的人生态度。张咏35岁方入仕,在其仕宦生涯中,地方任职时间长达30多年,且所任地方大多系地方重镇,是朝廷重视与担忧之地,这些地区的安稳关系着赵家朝廷统治的稳固,因此所任官员必是皇帝信任,且才干突出,文武兼备之才。张咏不负众望,尽心治理,在地方政绩卓著,也深受百姓的爱戴与称赞。在崇阳、杭州、升州、益州等地任满时,当地吏民都曾举留张咏。由此可见,张咏卓越的治理能力以及确为百姓解忧排难的作为。这些都缘于其儒家“经世济民”思想的影响,张咏为官有自己的准则,入仕前,张咏在其《三不欺箴》中就言道:“上不敢欺君,下不敢欺民,中不敢欺心,书带镂诚,用以自勉。”他认为为人臣应具有三不欺的品行,应事君以忠,事民以心,不累为人。张咏以自身的行动实践了他的原则,也一步一步实现着构建儒家理想社会的梦想。
例如:张咏知崇阳,到任不久便令百姓拔茶种桑。民初颇有怨言,后仁宗嘉祐中榷茶,茶利为官府所垄断,鄂州他邑皆为茶税所苦,独崇阳县岁产绢百万匹,以缣代税,富于邻乡,民遂感念张咏。(《麈史》卷上)
可见,张咏颇具远见,能为民兴利,很是体恤民情。再如:淳化五年甲午,张咏受命知益州,八月离京。从京城开封经陕西往赴成都的一路上,张咏睹关中民运川师粮饷不绝于路。蜀中久缺粮,偏去冬两川遭遇大旱,民不聊生,王小波、李顺起义,应者云集。九月,张咏刚到成都,得知城中屯兵有三万而储粮却不足半月。当时盐价甚高,府库有积存,张咏便命令贱盐贵米,使百姓趋于以米易盐。不出一月,就得到数十万斛的好米,备二年军需绰绰有余。于是上奏朝廷,停陕西运粮之役,太宗大喜曰:“向益州日以乏粮为请,咏至方逾月,已有二岁备。此人何事不能了?朕无虑矣。”[8]此法不仅解决了军需问题,减轻了国家负担,同时也兼顾了百姓的需要,安稳了民心,真是一举两得,不可谓不高明。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皆表明张咏为官亲民为民,能以天下苍生之福祉为己命,无时无处不透出儒家对民生的积极关注与关怀。且张咏能因地因时择令而行,管理颇具创设性,是一位以儒为本颇具远见卓识的政治家。
2 以侠为辅事人间
张咏生长在齐鲁大地,深受齐鲁儒风的影响,是一位儒士。但他决不仅仅是一位儒士,还是一位武艺高强、艺高胆大的侠士。他以儒行侠,嫉恶如仇,维护正统的伦理纲常,锄奸敛暴,其事迹为人称道。他的侠士行为实则是其刚硬性格在儒家思想影响下的一种表现方式,是在儒家伸张正义、经世济民思想大旗下以激进手段实现儒家理想的行为。他出生于五代动乱之际,青少年时代又是在动乱的五代时期主要战场之一的河北度过的,所以习武便是其求得安生立命的必要之法。张咏剑术的高超,是有文字记载的。南宋何薳《春渚纪闻》卷三“乖崖剑术”条就详细记载了张咏剑术的精妙。其文曰:
祝舜俞察院言:其伯祖隐居君与张乖崖公居处相近,交游最密,公集首编《寄祝隐居》二诗是也。隐居东垣有枣合拱矣,挺直可爱。张忽指枣谓隐居曰:“子匄我勿惜也。”隐居许之。徐探手袖间,飞一短剑,约平人肩,断枣为二。隐居惊愕,问之,曰:“我往受此术于陈希夷,而未尝为人言也。”
可见张咏的剑术非同一般,钱易、韩琦为他作《墓志铭》和《张公神道碑铭》也说是“自少学剑,遂精其术,无敌于两河间”。
张咏不仅剑术精妙,而且他在早年时喜欢行侠仗义,为人仁义。刘敞撰《张忠定谥议》就说:“尚书布衣之时,任侠自喜,破产以奉宾客,而借躯报仇,往往过直。”[9]韩琦《故枢密直学士礼部尚书赠左仆射张公神道碑铭》亦云:“生平勇于为义,过人艰急,苟情有可哀,必极力以济,无所顾惜。”[8]这些文字都说明张咏早年是一位侠客。
宋刘斧《青琐高议》后集卷二记载:
张乖崖未及第时,尝游汤阴,县令赐束帛万钱,张即时负之于驴,与小僮而归。或谓曰:“此去遇夜道店,陂泽深奥,人烟疏阔,可俟徒伴偕行。”张曰:“秋夜矣,亲老未授衣,安敢少留邪?”但淬一短剑而去。行三十余里,日已晏,止一孤店,惟一翁洎二子,见张来甚喜,密相谓曰:“今夜好个经纪。”张亦心动,窃闻之,因断柳枝若合拱者为一棓,置于室中。店翁问曰:“持此何用?”张曰:“明日早行,聊为之备耳。”夜始分,翁令其子呼曰:“鸡已鸣,秀才可去矣。”张不答,即来推户。张先以坐床拒左扉,以手拒右扉。店夫即呼不应,即再三推闼,张忽退立,其人闪身踉跄而入,张挞其首,毙之,曳入阃。少时,其次子又至,如前复杀之。及持剑视翁,方燎火爬痒,即断其首。老幼数人,併命于室。呼僮牵驴出门,乃纵火。行二十里,始晓。后来者曰:“前店人失火,举家被焚。”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剑术高超的张咏嫉恶如仇,更是艺高人胆大,对谋取不义之财的黑店父子是毫不手软。其行事作为颇显其性格中的豪侠之气。另《隆平集》、《闻见近录》还记载了张咏一事,也可见张咏的个性:
一日客长安旅社,有悍仆执其主,且欲得主人之女。张咏激于义愤,赚杀此仆。
为维护伦理纲常,张咏对企图僭越的奴仆手起刀落,毙贼人性命如同草芥,这是何等的胆量与勇气,在此,我们见到的不仅仅是一位儒士,更是一个艺高胆大、嫉恶如仇的侠客。
从张咏的诗文中我们也可以常常见到剑的身影:
我欲为君舞长剑,剑歌苦悲人苦厌。(《劝酒惜别》)
狂来拔剑舞,踏破青苔地。(《赠刘吉》)莫邪煌煌对尊酒,舞来不成空握手。(《留别博州推官杨丹》)
夜依西风拔剑舞,拔剑舞,击剑歌,青云路遥心奈何。(《淮西有答》)
伊余志尚未著调,秋风拔剑东门行。(《东门行》)
时静苦嫌论剑略。(《再会傅逸人》)
壮心为客尽,孤迹卧云休。匣剑已全弃,林僧亦少酬。(《归隐嵩阳》)
在张咏的诗文中,我们不难看出张咏对剑术的喜爱与精通,这也证实了其他史籍的记载是确实可信的。因此,说张咏是宋初两河间的一位著名剑客,一点也不夸张。这也使得他在为政治民中凸显出一股与众不同的行事作风,即以侠士之风行儒家之义。
“一钱诛吏”的故事即是很好的例子。《鹤林玉露》乙编卷四中有载,太平兴国六年,张咏知鄂州崇阳县,一小吏于头巾中藏一库钱出,张咏命杖之,小吏不服,嚷道:“我不过是偷了一文钱,你竟因此打我,但你能够杀我吗?”张咏视其无悔意,判曰:“一日一钱,千日一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自仗剑斩之。张咏的行事看似冲动过激,但实则是其侠士风骨在影响其行事方式。他的这一做法,在当地轰动一时,也正因此,当地的吏治之风大为好转。可见其为政正是以侠士之风行儒家之义。
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张咏为官颇具浩然正气,他刚正不阿,不容奸佞,甚显其侠士风骨。大中祥符七年甲寅,这一年费时7年的玉清昭应宫终于建成了。此工程“竭天下之财,伤生民之命”[10]179,而丁谓等人非但没有谏劝真宗,反而推波助澜、极力逢迎。张咏曾上章言不当造宫观,更于大中祥符八年乙卯上章斥丁谓诳惑主上,乞斩丁谓头置国门以谢天下,然后以己首置丁谓之门以谢丁谓。[10]191时张咏已70岁,《国老谈苑》卷二谓张咏乃“临终上疏”。可见张咏为官一生刚正不阿,侠义凛然,直至终老。且当时丁谓正受皇宠,炙手可热,按李焘《湖北漕司乖崖堂记》言:“玉清昭应宫之役,子明不能强谏,奉天书行事每有愧色,复之独抗疏,乞斩丁谓以谢天下”[11],可见直言上疏乃是风险极大的事,其他朝臣多已随波逐流,独独张咏大胆上疏,直言斥责奸佞,正气凛然,侠气逼人,着实令人生敬。
张咏生前曾言:“事君者廉不言贫,勤不言苦,忠不言己效,公不言己能,斯可以事君矣。”[6]129这句话可以说是张咏一生的真实写照,也让我们清晰地看到儒家礼制纲常思想对张咏的影响是多么的深远。
总之,前人称其“奇迹”、“志操”,实有其儒学之根基在。从其早年的行侠仗义,至其入仕后的严正纲常,无不彰显其儒家光辉。其在蜀治内修刑政,外靖羌夷,其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其后宋人追思不断,称之“蜀之召奭”[12],以召公喻之,于古有几?
[1]王水照.宋代文学通论[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7:27.
[2]王偁.忠定公传[M]/张咏.张乖崖集·附集.北京:中华书局,2000:159.
[3]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点校本,1979.
[4]钱易.宋故枢密直学士礼部尚书赠左仆射张公墓志铭[M]/张咏.张乖崖集·附集.北京:中华书局,2000:149.
[5]陈植锷.北宋文化史论述[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7.
[6]张咏.张乖崖集[M].北京:中华书局,2000.
[7]朱熹.论语集注·宪问第十四[M].齐鲁出版社,1992:45.
[8]韩琦.故枢密直学士礼部尚书赠左仆射张公神道碑铭[M]/张咏.张乖崖集·附集.北京:中华书局,2000:152.
[9]刘敞.张忠定谥议[M]/张咏.张乖崖集·附集.北京:中华书局,2000:158.
[10]司马光.涑水记闻[M].北京:中华书局,1989:卷七.
[11]李焘.湖北漕司乖崖堂记[M]/张咏.张乖崖集·附集.北京:中华书局,2000:183.
[12]杨天惠.张忠定公祠堂记[M]/张咏.张乖崖集·附集.北京:中华书局,2000:180.
〔责任编辑:胡 菲〕
Confucian-oriented,chivalry-supp lemented—A study of Zhang Yong's political ideas
YANG Hua-jie
(Finance and Art Department,Zhenjiang Branch of Jiangsu Joint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Zhenjiang 212016,China)
Zhang Yong,a famous official in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was a legendary person,whowas aman of both literary and military capacities.His political achievementswere well-known in that dynasty and later on.He was a chivalrous person but also a famous Confucian scholar.His thoughts were Confucian-oriented,and supplemented by the chivalrous feature.The thesis studies his lifetime and literature works to explore his political thoughts,which were Confucian-oriented and chivalry-supplemented.
Zhang Yong;Confucian-oriented;chivalry-supplemented
I206.2
C
1008-8148(2014)03-0021-04
2013-08-03
杨华杰(1981—),女(回族),江苏镇江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古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