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农村社区教育研究进展调查——基于CNKI的文献分析

吴乾

(河北广播电视大学，河北 石家庄 050071)

社区教育是二战后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人们对于各种教育需求的增强而发展起来的一种新的教育组织形式。这种教育形式在世界其他国家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尤其在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和创建学习型社会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我国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曾经出现了广泛的乡村教育，形成了以陶行知的乡村教育、黄炎培的职业教育、晏阳初的平民教育、梁漱溟的乡村建设为代表的学派，这些学派对农村教育的探索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我国农村社区教育的早期萌芽。我国具有现代意义的社区教育始于1986年9月上海市真如中学成立的“真如中学社区教育委员会”，自此社区教育进入自觉发展时期。20世纪90年代后，社区教育进入以实体化、组织化为标志的发展时期。进入到21世纪，我国的社区教育进入到实验时期。社区教育的实施对于我国21世纪所要实施的教育目标和远景规划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我国的社区教育经过近三十年的发展，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取得了一些成果，积累了宝贵的资料。在这些研究成果中，农村社区教育作为一个重要的研究领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挖掘，涌现了一系列的研究成果。笔者将采用文献计量方法对于1979年至2013年间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所收录的有关我国农村社区教育的论文进行分析，期望对我国当前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进展有清晰的理解和认识，推动农村社区教育向着更深领域和更大范围发展。

一、文献检索概况

本文选择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作为研究样本采集数据库，以1979年至2013年作为研究时段。在数据库中检索主题为“农村社区教育”，采取“精确匹配”进行检索，从CNKI中检索出475篇相关文献，剔除相关的新闻报道、重复论文22篇，最后得出有效文献共453篇。

这些论文中，多数属于理论研究，个案实证研究较少。经笔者统计，有43篇论文为我国各地区的个案实证研究，主要包括浙江省宁波市溪口镇、宁波市鄞州区古林镇、湖州德清社区、慈溪市、慈溪市掌起镇、义乌、桐庐、江阴、温岭、吴兴，江苏省常州市溧阳桂林村、常州金坛市、常州金坛市小坵村、南京市浦口、苏州市胜浦镇、如皋、江阴，广东省中山市、中山市小榄镇、广州市芳村区中南街，四川省郫县、乐山罗汉镇、宜宾市翠屏区菜坝镇初级中学校，广西省恭城瑶族自治县水滨村、龙胜各族自治县，山东省诸城市、潍坊滨海经济开发区，福建省南安学院、海西，安徽省绩溪县井村、汪村，河南省潘庄村、南街村、刘庄，贵州省少数民族大风洞乡，湖北省武汉市汉南区，辽宁省农村社区，湖南省桃源县社区，吉林省农村社区，上海市嘉定区，云南省寻甸县等。上述研究论文的区域涉及16省份，其中以浙江和江苏为主，表明这两省在推动农村社区教育的开展上，在加强农村社区教育的实证研究上走在全国前列。虽然内陆地区也开展了相关的研究，但明显不如沿海地区。这些农村社区教育的实证研究多是立足于本地农村实际情况，探索满足本地区农村教育的需求，对本地的实践探索进行了总结，为其他地区开展相关的研究提供了借鉴。

同时部分学者也积极介绍了国外推动农村社区教育的发展经验，主要包括美国(农村)社区学院和生计教育计划，英国具有社区教育性质的“大学推广运动”、继续教育，日本以非职业性继续教育为中心的社区教育模式，韩国的新乡村运动、农业教育等。国外在农村社区教育上的实践探索为我国开展农村社区教育研究提供了理论和实践的参考。

相关学者对农村社区教育的探索研究，为农村社区教育的开展提供了理论和实践的参考。笔者尝试对上述研究文献的分布年代、分布规律、研究人员分布、研究机构发文量和基金资助情况进行相应的分析，期望从学术期刊的角度加深该领域的研究。

二、农村社区教育研究情况分析

1.文献年代分布

有关文献的曲线图如图1所示。图1表明我国农村社区教育的论文大体呈现稳步的增长态势，尤其在进入到21世纪后出现了大幅度的增长。虽然研究成果没有呈现持续性的增长，但总体上保持了稳定的增长态势。我国有关社区教育的论文始自1980年(《近三十年我国社区教育研究进展之文献计量分析》，张文丰)，相关的研究成果丰富。经过笔者的统计发现，有关“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成果一直到1990年才出现，中间相隔了约十年的时间，从中可以看出在农村社区教育的开展和研究上相对滞后。1990年后有关农村社区教育的文献逐渐增多，但是在2001年之前，一直处于缓慢的增长中，且每年的文献量都低于10篇，2000年之前的论文数量共23篇，这是十年内的研究成果，平均每年2.3篇，可见研究成果数量极低。2001年后农村社区教育的文献数量逐渐增多，在2012年到达了顶峰，论文数量达到了67篇。进入21世纪后，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成果数量出现了大幅度的增长，研究范围和研究质量都获得了提升，这与国家在社区教育上的政策实施分不开。2002年在党的十六大报告中，明确将“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基本目标。2007年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提出要建设学习型社会，优先发展教育，建设人力资源强国，促进教育事业科学发展，全面提高国民素质，加快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并制定了《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2012年十八大报告中，提出要“积极发展继续教育，完善终身教育体系”。进入21世纪后党和政府特别重视“三农”问题，制定了一系列有利于农业和农村发展的政策，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农村地区的发展。同时也带动了关于“农村”问题的研究，农村社区教育自然成为研究的重点。

通过上面的论述可以看到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正处于初始阶段，相关的研究成果在进入21世纪后开始逐渐增多，且呈现出快速发展的趋势，说明在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上已经得到了学界的重视，不过其整体形势不容乐观，研究成果的总体数量相对较少，在有关“社区教育”的研究论文中，其所占的比例较低。张文丰在《近三十年我国社区教育研究进展之文献计量分析》中曾经对“社区教育”的研究进行了统计，2008年文献数量为1 600余篇，笔者统计在2008年中有关农村社区教育的文献为38篇，其所占社区教育论文总量的2.38%，比例非常低，可见有关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仍远远落后于社区教育其他领域，具有很大的可挖掘空间。

图1 文献增长曲线

2.论文分布规律分析

笔者对453篇论文的分布情况经过仔细分析，发现453篇文章刊载于216种期刊。由于文章篇幅所限，未将发文数量2篇和1篇的期刊列出，仅将有代表性的前13位期刊列出，见表1。

按照期刊的发文数量进行排序，在前十位的期刊中，《成人教育》《中国成人教育》《继续教育研究》《教育研究》《职教论坛》《教育发展研究》《教育理论与实践》《中国职业技术教育》《农村经济》《职业技术教育》等都属于2008年版中文核心期刊中的核心期刊，这些核心期刊的论文数量为103篇，约占农村社区教育研究论文数量的22.73%，不及总篇数的1/3。这些核心期刊虽然在载文量上偏低，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有关农村社区教育研究取得了相应的成绩。相信随着学术界对于农村社区教育研究的不断深入，将会取得丰富的研究成果。

农村社区教育兼涉及教育和农村，笔者经统计发现在这些期刊中，有部分期刊属于农业、农村类和职业技术类的期刊，上述期刊在刊发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成果上具有天然的优势，其中农村类的期刊8种，职业技术类的期刊5种，可见农业、农村、职业技术与农村社区教育的关系密切，在推动农村发展上，农业和职业技术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表1 论文分布情况

3.作者分布情况

有关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人员分布如表2所示。笔者所列图表按照发文量的多少排序，且只包含两篇文章以上的作者，共有40位研究人员。在作者群中论文数量5篇的为两人，4篇论文的为一人，八人拥有3篇研究成果，余下的29人拥有两篇研究成果。在这个作者群中，既包括成人教育领域的专家学者——浙江大学刘尧教授、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李水山研究员，又包括在社区教育实践领域工作多年的工作者——浙江省宁波市北仑区白峰镇社区教育中心的张银康、浙江省奉化市溪口社区学院的滕峰。作者群中既有来自普通高校的研究人员，又有来自电大系统的学者。他们具有深厚的理论功底，推动了我国农村社区教育的深入研究。但是从中不难发现，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缺乏高产作者，发文数量最多的仅仅只有5篇论文。这些研究人员固然是社区教育领域的研究人员，却对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缺乏针对性，研究的深度与广度明显不足。这与农村社区教育作为社区教育的一个分支有关，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研究人员的精力和时间。

经过笔者的整理发现，该领域的逐渐成为普通高校的研究热点，许多研究生将以此作为毕业论文的研究方向。近年来有关农村社区教育的学位论文共31篇，分布在26所高校或研究机构，尤以农林类和师范类高校为主，农林类高校5所，师范类院校9所。其中博士学位论文1篇，其他30篇为硕士学位论文，福建农林大学的学位论文最多，共计3篇。有关农村社区教育研究的学位论文数量的逐年增多，表明普通高校将该领域作为重要的研究方向，随着时间的推移，农村社区教育将会引起越来越多高校的关注。

经笔者统计在453篇论文中，有126篇论文为合作完成，合作率为27.81%，不及全部论文的1/3，表明在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上，合作研究的程度还是比较低的。为将农村社区教育研究引向深入，科研人员要加强合作研究，充分发挥每个人的智慧，以便取得更好的研究成果。

表2 作者分布情况

4.研究机构发文量调查

高校或者科研机构的发文量在一定程度上发映出该机构在某个领域的科研实力。笔者统计了在农村社区教育研究领域各个机构的发文数量，将排名前7位的研究机构进行排名，共40所科研机构，见表3。可以看出，曲阜师范大学的发文量居首，发文量为8篇，浙江师范大学和福建农林大学紧随其后，发文量分别为7篇和6篇，余下的研究机构的发文量逐渐减少，但各个机构的差距不大。在40所机构里有29所普通高校，5所广播电视大学，5所行政单位，1所科研所，表明我国当前的农村社区教育研究中，普通高校在该领域的研究中发挥着主导性作用。在29所普通高校中有10所师范院校、6所农林类院校，可见在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上，师范类和农林类院校具备自身的传统优势，这也是其他高校不能与之媲美的。广播电视大学明显落后于普通高校的研究，只是在近几年开始逐步开展了该领域的研究，但数量很少，且集中在东南沿海的浙江省、江苏省，表明在电大系统内，浙江省和江苏省的农村社区教育研究走在前列。

笔者以省份作为参照依据，对上述研究机构的区域分布进行了整理，其中浙江的研究机构数量最多，共计8所。紧随其后的为江苏研究机构为5所。广东和四川的研究机构为3所，位列第三。河南、重庆、湖南、山西、河北、甘肃等省研究机构为2所，以山东、云南为代表的7省的研究机构为1所。研究机构的省域分布情况大致与前文所述个案实证研究的分布结果相似，均表现为东南沿海地区在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上走在前列，尤其是浙江和江苏两省，在个案实证研究、作者分布和研究机构等方面均领先其他省份。

表3 研究机构的发文量统计

5.基金论文情况分析

基金论文是指受各种基金项目或课题资助所取得的研究成果，并以科研论文的形式表述出来。一般来说，基金论文较为关注社会问题、跟踪学科热点，从学术质量方面来看，基金资助项目是经过学科专家严格评审遴选出来的，其成果有很大程度的创新性和学术性。在农村社区教育的453篇研究论文中，有15篇属于基金资助项目，基金论文率约为3.31%。其中国家社会科学基金5篇，全国教育科学规划2篇，教育部科学技术研究项目1篇，美国福特基金2篇，四川省教委重点科研基金2篇，北京市教委科技发展基金1篇，浙江省教委科研基金1篇，福建省软科学研究计划1篇。从基金项目所属层次上看，属于国家级别的项目有8篇，地方政府级别的5篇，外国基金2篇，国家级别的基金项目已经占据了一半以上，表明国家对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还是很大的，不过还需要进一步加大支持力度，同时地方政府在推动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上要积极配合国家的方针政策的实施，加快该领域的研究。在这些基金论文中得到基金项目支持的最早年份为2004年，有13篇论文在近五年之内得到基金项目支持的，可知对于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只是在近些年才得到国家的重视。总体上看，该领域的基金论文率还比较低，这种情况与社区教育的研究状况大体相同。受基金资助论文的数量在逐步增多，表明国家已经认识到农村社区教育的重要性，相信随着我国构建终身教育体系的加快，将会加大基金资助的力度，有更多的研究成果涌现。

三、结语

开展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对于农村社区实践活动的开展具有指导作用，对于我国处于起步阶段的农村社区教育在理论和实践上的探索而言同样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笔者选取1979年至2013年有关“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论文作为研究对象，并进行了相应的分析。笔者认为：第一，在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上，由于我国在该领域的研究上刚刚开始，在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上的研究成果还不多，尤其是在个案的研究上，集中于东南沿海省份，内陆地区开展的实验研究相对不足，从侧面也说明在该领域的研究上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需要研究机构和研究人员的共同努力。在注重实证研究的同时，应将实证研究与理论研究结合起来，通过实践对于相关的理论进行完善，而理论研究的深入则使得实证研究更加厚重丰满。第二，有关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成果发表在成人教育、继续教育、农业教育、职业技术教育等方面的期刊，也有部分论文发表在普通高校学报和电大系统的学报。这些论文多数发表于一般性刊物上，发表于核心期刊的论文数量明显很少，可见在该领域的学术性和研究性有待进一步增强。第三，在有关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机构和研究人员中，高等院校和教师承担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当然也有科研机构、行政部门及其工作者，他们共同构成了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群体。在农村社区教育的未来发展上，要继续发挥高校的优势，鼓励更多的研究人员参与其中，在理论和实践层面推动农村社区教育的深入研究。注重加强研究人员的团队合作，集思广益，提高研究的合作程度，以便取得更好的研究成果。第四，有关农村社区教育研究的论文中基金论文所占的比例较低。表明在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上亟须国家大力支持，国家和各级地方教育主管部门要积极制定有利于农村社区教育发展的政策，加强对高校等科研机构的支持，提高基金资助论文的比例。并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探索适合自身发展的教育形式，增强农村社区教育实验区的建设，推动农村社区教育的发展。第五，在农村社区教育的研究中，作为构建终身教育体系的重要一员，电大系统高校较之于普通高校相去甚远。因此电大要承担更多的责任，积极向普通高校看齐，加强合作，学习先进地区的发展经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充分发挥自身系统性的优势，协调系统内部的关系，为农村地区社区教育的开展，为构建终身教育体系贡献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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