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葛兰西文化领导权的战略与策略
2014-02-02陈晓梅
陈晓梅
(扬州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扬州225009)
葛兰西是列宁逝世后最具独创性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之一,他的思考深深植根于西方社会的历史传统和文化场域,其市民社会、有机知识分子、阵地战等重要概念和文化领导权理论等所蕴含的开创性的思考,对西方诸多学者和思潮产生了重大影响,在其身后引起了广泛关注。葛兰西的思想集中于他在狱中写的32 本《狱中札记》里,由于受到法西斯当局的严密监控,可利用的资料零星不全,每本札记包含的若干概念,往往前后不一,有多种提法,因而被认为是“庞大、散乱无章且未完成的”。但他关于无产阶级夺取文化领导权战略与策略的思考,已形成完整的脉络并具有系统化、整体性的理论特征,对当前中国的文化建设提供了重要的分析视角和启示。
一、夺取文化领导权的战略意义
取得文化领导权是葛兰西无产阶级总体性革命的重要组成部分,他将夺取无产阶级文化领导权作为这一运动获得总体性胜利的关键环节和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国家阶段——的重要前提。
葛兰西在其国家学说中引出了文化领导权战略和策略的思想。葛兰西指出,“国家=政治社会+市民社会,换句话说,国家是披上了强制的甲胄的领导权”[1]。在这里,“市民社会不再单纯代表传统的经济活动领域,而代表着从经济领域中独立出来与政治领域并列的伦理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域,它既包括政党、工会、学校、教会等民间社会组织所代表的社会舆论领域,也包括报刊、杂志、新闻媒介、学术团体等所代表的意识形态领域”[2]。市民社会是国家在一切文化领域中以间接手段为主散布替统治阶级意识形态作辩护的全部组织机构和技术手段,发挥间接的、广泛的、非强制性的“领导”职能。政治社会是强制性的统治工具,包括行政机关、军队、警察、法庭、监狱等,发挥正式的、暴力强制的“统治”职能。这样,葛兰西将“市民社会”定位为同政治社会一样承载国家职能,是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
葛兰西认为,十月革命后欧洲一些国家革命的失败,根本原因是俄国与西方国家存在结构性差异。“在俄国,国家就是一切,市民社会处于原始状态,尚未开化;在西方,国家与市民社会关系得当,国家一旦动摇,稳定的市民社会立即就会显露。国家不过是外部的壕沟,其背后是强大的堡垒和工事。”[3]葛兰西引入西方军事史上的术语“运动战”和“阵地战”,指直接发动革命夺取政权,与夺取文化领导权,占据市民社会“堡垒和工事”两种不同的斗争形式。1870 年前,西方国家尤其在城市,政治统治居于主导地位,国家依赖军事武装力量维持统治,市民社会与政治社会处于分立状态,国家经济在世界市场的经济关系中拥有较大的自主权。但1870 年后,由于欧洲的殖民扩张,国家的统治愈发倾向于全方位的体系,国家之间的国际联系加强,统治阶级不仅控制着国家机器,而且牢固地掌握着市民社会的领导权,相对于国家机器,成熟的市民社会对维护其阶级统治起着更为重要的作用,资产阶级统治的合法性得到了主要来自市民社会力量的强大支撑。因此,在新的形势下,西方国家无产阶级的“政治艺术与军事艺术发生了同样的变革:运动战更多地被阵地战所取代”[4]。无产阶级不应正面出击,“斗争可以而且必须通过发展领导权的认识来进行”[5],应坚守市民社会阵地,作文化上长期的渗透、进攻和瓦解,在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所控制的市民社会堡垒内部,通过无产阶级政党及其知识分子的马克思主义传播,逐步扩大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影响,一步一步地克服民众从属于资产阶级信仰的状态,取得“智力和道德上的领导权”。当然,葛兰西也提出,当时机到来时,要迅速由阵地战转入运动战。
葛兰西为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作了全局性的筹划和指导,从战略的高度指出取得无产阶级文化领导权的必要性和重要意义。他认为,现代国家发展日趋完善,市民社会与政治社会配合日益合理是普遍的发展趋势。对无产阶级革命全局或者根本要求而言,夺取文化领导权成为无产阶级取得革命胜利的必要条件,也是胜利后无产阶级专政长期稳定的基本保障。“一个社会集团能够也必须在赢得政权之前开始行使‘领导权’(这是赢得政权的首要条件之一);当它行使政权的时候就最终成了统治者,但它即使是牢牢地掌握住了政权,也必须继续以往的‘领导’。”[6]葛兰西认为,无产阶级革命分为三个阶段,“经济—团体阶段、在市民社会中争取领导权的阶段以及国家政权阶段,它们不能被任意应用或者预期。在争取领导权的阶段,发展的是政治科学;在国家阶段,如果不去冒国家瓦解的危险的话,就得发展所有的上层建筑”[7]。“经济—团体阶段”是无产阶级为经济利益进行斗争的阶段,处于自在阶级状态。进入市民社会阶段以及国家阶段,夺取文化领导权就成为至关重要的持久战,“每一局势的决定因素是那些得到不断组织和长远准备的力量,在局势有利的时候(只有存在这种力量并充满战斗精神,局势才可能有利),可以开进战场。因此,本质的任务是系统并耐心地保证形成和发展这种力量,并使它更加团结、紧密和觉悟”[8]。在市民社会中,无产阶级开展一系列意识形态、宗教、哲学、政治和法律的论战,说服民众,形成普遍的赞同,进而改变社会力量的配置。葛兰西指出,市民社会中夺取和维护无产阶级文化领导权的工作准备越细致入微,在根本性的战争中取胜的机会就越大。
二、夺取文化领导权的策略
如果说,葛兰西对取得文化领导权制定了统领性的、全局性的战略纲领,在《狱中札记》中,葛兰西还“‘深刻’研究市民社会的何种因素对应阵地战的防御配系”[9],天才地提出根据形势发展确立相应的行动方针和斗争方法,制定夺取文化领导权的具体策略。
(一)出发点:从批判常识开始
葛兰西认为,马克思主义本质上就倾向于一种群众哲学。他指出,马克思主义是“使思想历史化,即把思想看成是一种在许多人中间得以传播(要是没有合理性或历史性,这种传播就会是不可设想的),并且是以使自身变成为一种积极的行为准则这样的方式进行传播的世界观和‘健全的见识’”[10]。马克思主义有两项工作要做:“战胜形式精致的现代意识形态,以便组成自己独立的知识分子集团;教育在文化上还处于中世纪的人民大众。这第二项工作,是基本的工作,它规定着新哲学的性质,并不仅在数量上而且在质量上吸收它的全部力量。”[11]而做到这一切,必须以具体个人已有的认知和判断为出发点,去改变其认知和行动状态。在无产阶级没有获得政权的物质力量的保护前,必须依靠自身的说服力和感染力,针对具体个人,“以一种文化形态并帮助他批判地建构他自己的思维,以便能参与到一个意识形态的和文化的共同体里去”[12],只有这样才可能具备与资产阶级文化霸权斗争的条件,所以,“首先就只能从常识出发,其次从宗教出发,只有在第三阶段上,才走向由传统知识集团所精心建构的哲学体系”[13]。
(二)途径:通过“四要素”“三层次”系统化地建构文化领导权
葛兰西承认经济基础对于上层建筑具有重要的前提性作用,但文化的力量、运动和作用方式自身一套逻辑和规律的“平面化的地形图已经让位于社会运动中复杂的互动模式”[14]。葛兰西剖析了文化领导权确立过程中系统性因素的影响,提出了“四个要素”:“新世界观的传播过程有其政治的原因(就是说,归根到底是社会的原因),但是,形式的要素,逻辑上的融贯一致性的要素,权威性的要素以及组织的要素,在不论是由单个人还是一定规模的集团确定了总的方向之后,就立即在这个过程中发挥出非常重要的作用。”[15]由此,葛兰西提出了从“三层次”系统地建构马克思主义文化领导权的思想:“一个时代的哲学并不是这个或那个哲学家的哲学,这个或那个知识分子集团的哲学,人民群众的这一部分或那一部分的哲学。它是所有这些要素的结合过程,这个过程在一种整体的趋势——其顶峰变成为集体活动的标准,变成具体的和完全(完整)的‘历史’——中达到顶峰。”[16]但“可以在各种层次上把哲学要素本身‘区分出来’:作为哲学家的哲学,作为领导集团的世界观(哲学文化),以及作为广大群众的宗教。而且也能够看出我们在这每一个层次上是怎样处理不同形式的意识形态的‘结合’的”[17]。从而,为无产阶级开展文化领导权的斗争提供了路径依据。
第一,哲学家层次——依靠理论家建构系统理论内容,开展理论批判,发展“逻辑上的融贯一致性的要素”和“权威性的要素”。最为重要的是要培养处于顶峰的伟大哲学家。因为,伟大哲学家能够在全面掌握历史的理论发展脉络和实践运用的基础上,“以更大的逻辑严密性、更大的融贯一致性、更多的系统感进行思考”,正式建构无产阶级所需要的思想学说,他“能够同智力上处于从属地位的阶层讨论和发展新的批判概念的有机能力具有联系”[18]。“仔细研究新真理以及为真理本身寻找更好、更融贯一致、更清晰的表达方式。”[19]葛兰西主张,理论家应以严肃的态度,“必须同最杰出的敌手交锋”[20]。在同有才能的聪明敌手的辩论中,去讨论和维护自己的观点,用更进步、更科学的哲学和内容积极地对旧意识形态的哲学基础和系统理论展开批判。通过回应,迎接挑战来证明自身理论的有效性和生命力。
第二,领导集团层次——发挥无产阶级政党的作用,培养和造就有机知识分子,突出“组织的要素”。首先,有机知识分子是取得文化领导权的关键。有机知识分子是现代生产方式的产物,是社会各个领域中的组织者和领导者,发挥着指导、组织、教育、治理等职能,“构建本阶级的意识形态,并使后者认识自己的使命,进而使这种意识形态成为渗透到整个社会的世界观”[21]。葛兰西指出,“任何在争取统治地位的集团所具有的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就是它为同化和在‘意识形态上’征服传统知识分子在作斗争,该集团越是同时成功的构造其有机知识分子,这种同化和征服便越快捷、越有效”[22]。其次,无产阶级政党是培养有机知识分子和团结人民群众的重要工具。葛兰西指出,“政党是完整的、全面的知识分子的新的培养人,可以被理解为现实的历史过程的理论和实践的统一在其中得以发生的坩埚”[23]。通过政党的领导和组织,使党的成员得到教育和锻炼,成长为无产阶级自己的有机知识分子,“转变成合格的政治知识分子、领导者以及一个完整的社会(市民社会和政治社会)所固有的一切活动与职能的组织者”[24]。通过政党更广泛地组织和教育民众,吸收党员,转化传统知识分子。葛兰西指出,在这些方面,政党能够比国家做得“更加彻底、更加有组织”[25]。通过保持政党领袖、普通党员、知识分子与人民群众协调一致和紧密联系,由此形成的整个复合体能够像“集体人”那样一起行动。
第三,广大群众层次——使马克思主义转化为民众常识的形态,重视“形式的要素”。葛兰西分析了大众认识的特点,“群众本身只能把哲学当做一种信仰来体验”,群众行为标准不是建立在理性、而是由信仰决定的要素上。这些要素形式上是确定无疑、坚实可靠的信条,由此产生的行为规范具有强制性的特征。因此,“倡导新的大众信条……也就是一种新的常识以及与此相伴的一种新的文化和一种新的哲学——这种新的文化和哲学将植根于和传统信条具有同样的坚实可靠性和强制性特征的大众意识之中”[26]。葛兰西倡导马克思主义与大众结合,“出发点仍然必须总是作为群众的自发哲学,并且必须在意识形态上弄成融贯的常识”[27]。
葛兰西希望通过大众文化,将马克思主义多途径、多形式广泛播撒到日常生活的各个层面和各个角落,无间断地重复强化,对社会大众产生持续的、整体性的影响。出于教导的目的,对处于从属地位、被剥夺了历史首创精神的社会大众,用初级读物、手册等书籍,以适合大众认识水平和接受能力的浅显通俗的理论内容,以教义的形式、从容的文体,科学准确地介绍马克思主义。“要永不懈怠地重申自己的论据(虽然要提供花样翻新的文字表达形式);重复是影响人民群众思想的最好的教导手段。”[28]马克思主义是“这整个精神和道德改革运动的顶峰,它使大众文化和高级文化之间的对照成为辩证的对照……在远比哲学史更广阔得多的文化史中,每当大众文化经历了一个革命阶段和因为从人民的矿石中锻造出新的阶级而繁荣起来的时候,就会出现‘唯物主义’的繁荣”[29]。
(三)目标:培育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的具有主动性和自觉意识的社会大众
葛兰西提出,文化领导权“其目的在于创造更高级的新文明,使‘文明’和广大群众的道德风范适应经济生产设备的继续发展,从而发展出实实在在的新人类”[30]。他说:“引导大众进行融贯一致的思想,并以同样融贯一致的方式去思考真实的当今世界,这远比作为某一位哲学天才的个人发现或是知识分子小集团的财富的真理要重要,也更具有‘原创性’得多。”[31]马克思曾提出:“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群众掌握,也会变成物质力量。”[32]实现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使命,“只能由‘集体的人’来完成,要达成一种‘文化-社会的’统一,必须以此为前提:具有异质的目的的、多种多样的分散的意志,在平等的共同的世界观的基础上,怀着同一个目的而焊接在一起”[33]。即通过文化批判,启发民智,促使民众认清自身的社会主体地位和作用,成为具有主动性和自觉意识的社会力量,使马克思主义为民众所理解、认同和信仰,转化成为民众的理论自觉,并形成持续性的对其他意识形态的自我抵制和辨识能力。在这种结合中,马克思主义就转变为一种集体意志,引导民众实践活动,为大众实践活动提供评价标准和合理性解释,将不同社会群体和成员吸引到一起,团结成“集体的人”,通过社会成员广泛组织参与形成大众运动。可以看出,葛兰西理论实质上就是把这个“现实的起点”——人民——作为思维的“结果”重新“掌握”,并在这个结果中,占据一个“政治实践空间中内的”、“人民的立场”,认真思考能够成为“改变世界”的力量的人民和他们手中的“武器”。
三、意义与启示
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理论不仅对于无产阶级革命具有战略指导意义和实践指导价值,他关于针对不同层次社会主体开展文化领导权建构的策略,也对深化我国当前文化建设的总体认识提供了一个非常有效的分析视角,并给我们带来许多重要的启示。
1.更高层次地发展社会主义文化
在当前经济全球化的国际环境中,现代经济、政治、文化相互交融,文化不但深深渗透到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国防实力之中,成为决定其水平和质量的关键性因素,而且文化自身也形成了产业,文化软实力成为国家综合竞争力的重要标志。随着世界多极化和经济全球化,世界各种思想文化相互激荡,西方国家借助自身的经济、军事和文化优势,利用全球化的现代传播机构和信息技术手段,以一种“弥漫式的”、“毛细血管式的”渗透实现全球无国界的文化传播,对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进行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输出,以获得人们“合理性”的认同。
葛兰西说:“在国家阶段,如果不去冒国家瓦解的危险的话,就得发展所有的上层建筑。”[34]在全球化的环境中,中国必须将全面发展作为提升国家竞争力和综合实力的方向,将文化建设放在同经济、科技、军事同等重要的地位。巩固文化领导权,大力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发挥文化引领风尚、教育人民、服务社会、推动发展的作用。
2.重视现代多元文化传播的途径和手段
重视现代信息技术和文化环境的新特点,建立“市民社会”泛社会化的文化传播系统。葛兰西提出:“‘领导权’的每一种关系必然是一种教育,而且不仅是发生在一个民族内,发生在组成这个民族的各种不同力量之间,也发生在国际的和世界的范围内,发生在各种民族的以及各种大陆的文明复合体之间。”[35]现代社会的文化影响和传播涉及很大的领域,其中的组织机构和技术手段广泛而多样,相互渗透并具有系统性强化的特征。今天,随着科技的进步,网络的普及,传统媒体与新媒体、平面媒体与电子媒体间不断融合发展,人类进入了全媒体时代。全媒体化不仅是一种新闻报道形态,还是媒体在业务运作的整体模式和策略上的思想变革,传统媒体和新媒体将实现融合,构建大传媒的信息传播、互动、服务平台。文字、图形、图像、动画、网页、声音和视频等多种媒体表现手段通过广播、电视、音像、电影、出版、报纸、杂志、网站、手机等不同的媒介形态有机融合,让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方式接收。受众也不再是单纯的被传播对象,他同时也成为信息的生产者和制造者,“人人都有麦克风,人人都是通讯社”,传播日益转变成为“所有人对所有人”传播的形式。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文化环境与民众思想状况发生了巨大变化,以认同和共识为特点的文化领导权越发凸显其重要的作用。传统传播存在直线灌输、内容刻板、形式单一、传播覆盖面不足、手段滞后、理论性与大众趣味反差大等问题,难以适应当前形势的变化。遵循文化发展与传播规律,突破传统思想政治工作和舆论宣传框架,在信息时代背景下,主动运用“市民社会”要素,融合新型传播手段,整合传统媒体和新媒体,建立一个立体、多元、系统的文化传播网络,有利于扩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影响力。
3.培养造就大批各种层次的人才队伍
在文化领导权策略中,葛兰西非常重视有机知识分子所起的关键作用,提出了通过培养“‘有机知识分子’建立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新的领导权和‘历史联盟(historical bloc)’的政治难题”[36]。党的第十七届六中全会指出,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队伍是基础,人才是关键。要深入实施人才强国战略,牢固树立人才是第一资源的思想,全面贯彻党管人才的原则,加快培养造就德才兼备、锐意创新、结构合理、规模宏大的文化人才队伍。保持知识分子与大众的密切联系,防止知识分子蜕化和失去文化引领力。只有深入实际、深入生活、深入群众,以民为师,增强国情了解,增加基层体验,增进群众感情,与群众建立有效的沟通,知识分子才能摆脱学究气,获得热情和动力。也只有建立与人民群众的广泛联系,才能真正发挥出知识分子在文化领导权建构中的“形式的要素”“逻辑上的融贯一致性的要素”和“权威性的要素”建设性的作用,以其理论水平和专业技能,为民众提供精神文化产品,带动、帮助、启发人民群众,推动马克思主义理论大众化,引导大众文化沿着先进文化方向发展。
4.针对不同层次群体开展“融贯一致”系统化的理论工作
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研究机构和理论工作者,应提升研究水平,系统科学地分析当今时代特点,理论联系实际,创新理论,为制定政策提供科学依据。还应结合人民群众的生活实际、认知水平、思想倾向、情感特点,吸收民众观念中的积极成分,“仔细研究新真理以及为新真理本身寻找更好、更融贯一致、更清晰的表达方式”[37],对理论表述做创造性转化,准确、简明、通俗地阐述马克思主义,使之更具亲和力,拉近理论与民众的距离。加强对党政机关工作人员、思想理论教育工作者、新闻舆论宣传工作者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和宣传,提升其认识水平和理论素养,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展现马克思主义文化领导力和影响力。深入开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学习教育,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凝聚社会共识。积极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使之成为一种集体意志并发挥引导作用。
5.发挥党的领导和组织职能
坚持不懈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武装全党,大力提高全党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提升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能力。“一个政党所有的成员都应该被视为知识分子。”[38]十八大提出,坚持党管人才原则,把各方面优秀人才聚集到党和国家事业中来。要增强在文化领域领导权的建构意识,有组织地推进党自身的文化领导水平。发挥党的领导和组织职能,有效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培育全民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牢牢掌握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和主导权。将社会主义道德的示范、诚信风尚的引领、公平正义的维护落实到文化建设的层面,真正广泛深入大众的实践;要说服、教育、引领群众,顺利达成“共识”(consensus)或“普遍的赞同”,每一个党员直接影响传播的意识形态,“转化为合情、合理、合法的东西,赋予其普遍性的意义”[39],影响党的执政能力。
马克思主义政党在文化领域与国家政治中所起的作用同等重要,要重视一线的党员,尤其是那些从事群众工作的党员干部的文化领导力的培养,真正创新基层党建工作,强化基层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贯彻党的群众路线,发挥领导核心作用。
[1]安东尼奥·葛兰西:《狱中札记》,葆煦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年版,第222 页。
[2]衣俊卿 丁立群等:《20 世纪的新马克思主义》,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 年版,第111 页。
[3][4][5][6][7][8][9][10][11][12][13][15][16][17][18][19][20][22][23][24][25][26][27][28][29][30]
[31][33][34][35][37][38]安东尼奥·葛兰西:《狱中札记》,曹雷雨 姜 丽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年版,第194、199、128、38、317、148、191、258、305、340、340、250、256、257、253、253、349、5 -6、246、10、11、339、336、252、308 -309、198、235、261、317、262、253、11 页。
[14]仰海峰:《葛兰西的意识形态理论及其当代效应》,载《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6 年第2 期。
[21]田时纲:《“egemonia”是“领导权”还是“霸权”——葛兰西政治理论的核心范畴》,载《教学与研究》,2007 年第8 期。
[3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年版,第9 页。
[36]陈 越:《领导权与“高级文化”——再读葛兰西》,载《文艺理论与批评》,2009 年第5 期。
[39]陈晓梅:《葛兰西文化领导权思想之于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种种启示》,载《甘肃理论学刊》,2011 年第6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