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投资来源结构对办学效益影响的通径分析——以江苏地方本科高校为例

薛浩，陈万明

（1.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苏南京211106；2.盐城工学院，江苏盐城224001）

高校投资来源结构对办学效益影响的通径分析
——以江苏地方本科高校为例

薛浩1，2，陈万明1

（1.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苏南京211106；2.盐城工学院，江苏盐城224001）

文章对江苏省33所地方高校2008-2013年期间的投资收入来源与其年度国内高校综合排名指标的截面数据进行通径分析，结果发现：第一，财政补助收入无论在对高校办学效益的直接影响，还是其他投资收入来源通过财政补助收入对高校办学效益的间接影响都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第二，高校财政补助收入与事业收入对办学效益影响下降的趋势与其他收入对高校办学效益影响上升的趋势并存；第三，在不同年度，不同投资收入来源对地方高校办学效益影响呈现出明显的效率差异。基于此，提出高校投资来源结构优化对策。

高校投资；来源结构；通径分析；内部投资体制

我国高等学校投资结构经过高等教育外部投资体制和投资体制的变革，高校的投资结构实现了由计划经济下单一的财政投资体制到高等教育投资多元化格局形成的变革。高校投资结构的多元化带来办学规模的快速扩张，那么，这种投资结构多元化态势如何影响高校的办学效益？本文拟对江苏地方高校2008-2013年相关样本数据进行研究，试图揭示地方本科高校投资来源结构对高校办学效益的影响机理，为优化目前我国高校投资来源结构提供相应参考。

一、文献综述

投资结构是指一定时期内，投资总量中各要素的构成及其数量比例关系。基于要素的差异性，投资结构可以分为投资主体结构、投资来源结构、投资用途结构、投资项目性质结构、投资项目规模结构、投资产业结构等。围绕高校办学效益的高校投资结构研究主要侧重于前三类，这三类投资结构与高校办学效益之间又存在着交互的影响关系。

随着教育管理体制和财政体制的变化，我国高校投资体制经过了由“计划经济下单一的中央财政拨款；校校联合、校企联合、银校联合等多种联合投资”的外部投资体制向“学费成为高校办学经费重要来源之一”的内部投资体制演变，在这一过程中，我国高校投资主体结构也实现了由政府财政主导向国家、社会、学校及受教育者等共同参与的多元投资主体结构的演变[1]。投资主体结构的多元化导致了投资来源结构的多元化，比如：来源于财政拨款（中央和地方）的教育经费拨款、科研经费拨款、其他经费拨款（包括上级补助收入）等；来源于高校自筹的投资收入教育事业收入、科研事业收入、经营收入、附属单位缴款和其他收入等。高杰、曲绍卫、杨绮雯（2011）[2]对教育部直属高校的投资结构进行了研究，他们认为，政府是大学教育投资的主体，一定年份，高校接受的财政拨款占的比例增速高于高校年度接受总投资收入的增速，地方财政拨款力度不及中央财政，高校年度的收入占投资收入的总额相对比较稳定，另外，高校科研经费拨款占科研收入的比重逐年增加，而高校自筹资金和其他收入呈现出递减趋势。

高校经费投入与产出之间的对比关系直接表现为高校的办学效益[3]，一般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综合排名等被作为其衡量的指标[4]。朱志刚（2003）、吴建南等（2004）、王敏（2007）、张仿松（2010）、刘国永（2007）、吕炜等（2007）、陈俊生等（2010）、廖开锐（2011）、温涛等（2013）[5-13]从资源投入、耗用、产出与效果、发展潜力等方面对教育经费效益评价指标进行了设计；Brinkman和Leslie（1986）、Cohn，et al（1989）、阂维方等（1995）、丁小浩等（1997）、魏新（1998）、丁小浩（2000）[14-19]等从规模效益的角度提出中国高校应在适度规模状态下发展，强调应关注高校投资规模与办学效益的关系；袁洁（2003）、师宝山等（2007）、周晓娟（2011）[20-22]等针对高校投入与产出指标对高校办学效益进行了探讨；沈百福、高菁澴（2011）[23]通过对1998-2009年间我国普通高校投资总量、政府投入、民间投资、个人投入以及生均经费的变化等方面的分析，指出地方本科高校与部属高校在生均经费、生均预算内经费上的差距拉大影响了地方本科高校的办学质量。

高校办学效益指标可以分为过程指标和结果指标：过程指标主要是从投入和产出的角度衡量高校办学效果的标准，侧重点在于高校办学投入与产出的对比；结果指标是从产出的视角衡量高校办学效果的标准，侧重点在于高校办学产出的绝对水平。因此，从办学效益是一个相对指标内涵的角度，研究高校投资来源结构与办学办学效益结果指标的关系也是必要的。学者们（尤其是国内的学者们）在高校投资主体结构的演变及其对办学效益的影响、投资来源结构的演变、投资项目结构与过程办学效益（高校投资规模与办学效益）的关系等方面都进行的深入研究，但在投资来源结构对结果办学效益影响方面尚有待探究。本文以江苏地方高校为研究对象，借助通径分析手段对多元化投资来源对办学效益指标直接与间接影响进行研究，剖析不同投资来源相互之间的作用关系，以期探讨高校投资来源结构优化对策。

二、研究数据与方法

鉴于江苏地方本科高校数据的可获得性：研究的时间区间设定为2008-2013年；研究的高校设定为该期间在全国高校年度综合排名600名以内的江苏地方33所本科高校；研究的指标设定为该期间江苏地方本科高校投资来源的截面数据、综合排名。

（一）研究数据

（1）投资来源指标。为了充分了解地方本科高校发展的资金来源，根据财政部新近修订的《高等学校会计制度》（财会［2013］30号）中“收入管理”的规定设计高校投资调研表，主要包括6项：财政补助收入、事业收入、上级补助收入、附属单位上缴收入、经营收入、其他收入，并对相关各项目设定了二级或三级子项目（表1）。通过为期3个月的调研汇总数据发现：事业收入多数三级项目、其他收入中的利息收入项目的数据缺失；非独立核算经营活动收入统计数据各个高校基本上没有体现、附属单位上缴收入项目下也只有少数高校有相应的数据，鉴于此，特将上级补助收入、附属单位上缴收入、非独立核算经营活动收入三者归为一类，并称之为上级补助等收入；这样就形成了财政补助收入、事业收入、上级补助等收入和其他收入四类解释变量，以此来研究高校投资来源结构对高校办学效益的影响。为了剖析不同投资对办学效益的直接和间接影响，特借助通径分析手段予以进行。

表1 地方本科高校投资来源主体万元

（2）办学效益指标。从某种程度上说，高等学校的重要职能“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服务社会、文化传承”体现了高校办学效益的结果指标。武书连等（2010）对我国办学效益结果指标进行过深入研究，他在中国高校综合排名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两个一级指标下又分别设定了二、三级指标，对三个级别不同指标的折算系数进行界定和计算，最后计算出不同高校三级、二级和一级指标的分值，得出不同高校在同一时间的综合排名。本文将年度高校的综合排名作为高校办学效益的指标，在办学效益指标的处理上采用序数基数化的方式：考虑研究的对象都是高校综合排名前600位的江苏地方本科高校，高校基数得分的计算方法：（601-某高校年度排名）/601×100。这样处理的目的是为了实现高校办学效益指标与高校投资数据指标之间极性的一致性。

（二）通径分析

通径分析的作用在于探究变量之间相关性的形成机理，是对变量之间简单相关分析的继续。在多元回归的基础上将相关系数加以分解，从而形成三个层次的相关系数，分别称为直接通径系数（表示某一变量对因变量的直接作用效果）、间接通径系数（表示某一变量通过其他变量对因变量的间接作用效果）和总通径系数（表示某一变量的综合作用效果）。

通径分析的基本原理。在一个多元线性回归的问题中，设有自变量x1,x2,…,xk和应变量y，则线性回归模型：

将（1）-（2）得：

式(3)两边同时除以应变量y的标准差σy，得：

进一步有：

利用最小二乘法求出式（5）线性回归模型中每个自变量的回归系数，基于此，进行相关的数量变换，可以得出每个自变量与应变量之间相关系数的分解方程（6）：

（6）式为这是通径分析的基本模型，其中，rij是xi与xj之间的简单相关系数；riy是xi与y之间的简单相关系数；piy是直接通径（即xi与y标准化后的偏相关系数），表示xi对y的直接影响效应；rijpjy为间接通径，表示xi通过xj对应变量y的间接影响效应，表示xi通过其他变量对应变量y的总间接影响效应。

三、分析与讨论

分别用x1、x2、x3、x4表示高校投资来源结构指标财政补助收入、事业收入、上级补助等收入和其他收入。用y表示高校综合排名的效益指标。基于样本高校的确立及样本数据的选择，分别对江苏省地方本科高校2008-2013年期间每年的样本数据进行分析，先得到每年的高校投资来源结构与高校综合排名之间的相关系数矩阵，再利用公式（6）得出高校综合排名与投资来源结构之间的通径系数（表2）。

表2 2008-2013年江苏地方本科高校投资结构对综合排名影响作用通径分析表

（一）综合影响效应

地方高校不同投资来源对高校的综合排名综合影响呈现出不同的变化趋势。为了研究江苏地方本科高校不同投资来源对高校综合排名的影响，对2008-2013年间每年四类投资来源的总通径系数进行归一化处理，如图1，横轴是时间轴、纵轴表示四类投资对高校综合排名影响的程度（总影响系数的相对数，单位是%）。财政补助收入、事业收入对综合排名的综合影响程度较强，相对比较稳定，但是都表现出震荡下行的趋势。上级补助等收入对综合排名的综合影响程度由强变弱，趋于一种平稳的态势。其他收入对综合排名的综合影响呈现一种由弱到强的态势，2012年这种影响已经接近于财政补助收入和事业收入对高校综合排名的影响，虽然2013年其他收入对高校综合排名有所回落，但是其影响的综合走势依然还比较平稳，因此，拓展投资收益、捐赠收入等其他收入渠道是地方高校今后优化其投资来源渠道的重要关注点。另外，四种投资来源对高校综合排名影响程度由强到弱的次序为（2008年除外）：财政补助收入≻事业收入≻其他收入≻上级补助等收入，这一点说明，财政补助收入、事业收入等投资来源在对江苏地方高校综合排名影响方面起着主导作用，并且这种主导型投资来源也在不断变化当中，比如，其他收入对高校综合排名影响程度表现为震荡性上升的趋势，而财政补助收入和事业收入影响存在着震荡下降的趋势。

图1 投资来源结构对高校综合排名的影响程度对比

（二）财政补助收入对综合排名的间接影响呈现出规律性

（1）财政补助收入投资通过其对高校综合排名的间接影响与非财政补助收入投资对高校综合排名的直接影响存在着同步性。以2011年为例，事业收入、上级补助等收入、其他收入投资与高校综合排名之间的直接通径表现为负数，此时，财政补助收入投资通过这三类投资与高校综合排名之间的间接通径同样表现为负数，其他年份也呈现类似的特征。由此可以看出，地方高校在吸收不同投资资金来源时，必须兼顾依据高校的自身综合实力，提升自我的社会影响力，增强高校在非财政补助收入领域吸引资金的能力，这样才能避免由于非财政补助收入来源渠道的不畅而形成对办学效益的负面影响，由此也会削弱财政补助收入的办学效益效应。可见，高校的办学效益依赖于多方渠道投资的协同。

（2）非财政补助收入通过财政补助收入对高校综合排名的间接影响明显优于自身对高校综合排名的直接影响。事业收入、上级补助等收入、其他收入对高校综合排名的直接影响程度与其通过财政补助收入对高校综合排名的间接影响表现出明显的不足。这种不足在2008-2011年和2013年表现得尤为明显，只是在2012年，当年上级补助等收入对高校综合排名的直接影响才略微高过其通过财政补助收入对高校综合排名的间接影响。由此可以看出，江苏地方高校非财政补助收入对高校办学效益的影响需要通过财政补助收入来发挥作用，这说明，目前，财政补助收入投资来源对高校办学效益的影响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

（三）投资结构呈现出不同的效率特征

在2008-2013年期间，江苏地方高校不同投资来源对高校综合排名直接影响的不同特征表明投资结构在不同年份呈现出不同的效率特征。除2010年和2012年外，事业收入、上级补助等收入或其他收入在不同年份都有呈现对高校综合排名负面的直接影响，其中，2011年表现得尤为明显，三类非财政补助收入对高校综合排名都呈现出负面的直接影响，这与当年高校投资收入来源结构变动有着必然的联系：相对于2010年，2011年的财政补助收入增长了41.33%，远远高于高校投资的第二来源事业收入6.90%的增幅，某种程度来说，财政补助收入的过快增速抑制了其他收入投资来源对高校办学效益的正面影响；同时这种负面效应还会通过财政补助收入渠道间接影响到高校的综合排名。因此，维持高校各类投资收入来源比较合理的比例关系有利于提高高校整体办学效益。

四、结论与建议

本文采用通径分析手段，对江苏地方33所综合排名前600位33所高校投资收入来源数据与高校综合排名（办学效益）统计的截面数据进行分析，得出相关结论与建议。

第一，财政补助收入无论在对高校办学效益的直接影响和通过其他投资收入来源通过财政补助收入对高校办学效益的间接影响都处于绝对优势地位。财政补助收入主要包括财政教育拨款（高校从同级财政部门取得的各类财政教育拨款）、财政科研拨款（高校从同级财政部门取得的各类财政科研拨款）、财政其他拨款（上述拨款范围以外的财政拨款，含教育费附加、基本建设拨款等），可见，高校的财政补助收入是高校主要的外部收入来源，也是地方高校发展的重要基础资金来源，2008-2013年期间，江苏地方高校的财政补助收入在总投资来源收入的比例分别是：43.89%、45.49%、45.60%、49.27%、53.22%、52.53%，因此，在一定时期内，维持财政补助收入来源的稳定性有利于维持高校办学效益的持续性。

第二，高校财政补助收入与事业收入对办学效益影响下降的趋势与其他收入对高校办学效益影响上升的趋势并存，这说明高校的投资来源结构依然需要在注重投资多元化的条件下不断优化。在强调市场对资源配置起决定作用的大背景下，增强企业内部投资体制的机能是高校投资多元化的大势所趋，本文的研究结论“其他收入投资来源对高校的综合排名影响逐渐增强”也正验证了这一点。因此，提高高校办学效益应该在不断放松高校办学过度依赖财政补助收入等外部性投资体制机制，转而逐步增强、建立、强化内部性投资体制的观念，让高校运营融入市场机制，在高校的投资来源结构领域，实现政府与市场和谐并轨。

第三，地方高校不同投资来源对高校办学效益的影响，在不同年度内呈现出明显的效率差异化。目前，相对于财政补助收入，地方高校的事业收入、上级补助等收入、其他收入来源是相对不足的，比如，2008-2013年期间，上级补助等收入占当年的投资收入来源分别是12.54%、8.00%、7.75%、11.09%、6.46%、4.01%，其他收入占当年的投资收入来源分别是13.67%、14.37%、15.21%、13.96%、12.41%、13.70%，因此，拓展、巩固非财政补助收入在地方高校投资来源结构中的比例是提高地方高校办学效益的重要保证。地方高校在注重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的同时，还应当加大其社会服务职能，培育高校的“企业性能”，利用高校自身科研创新平台，加强高校与地方科研院所、企业、政府、甚至民间组织的联系，增强地方高校对当地社会、政治、经济、文化、人们生活的影响力，增强高校办学的经济效益，降低地方高校各种投资来源的收益风险，以此拓展高校的投资来源的广度、深度，并不断巩固地方高校多渠道投资的来源，进而优化地方高校投资来源结构，实现地方高校高效的办学社会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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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兵］

Path Analysis on the Impact of the Source Structure of Investment in Higher Education on Educational Efficiency—Evidence from Local Undergraduat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 Jiangsu Province

XUE Hao1,2，CHEN Wan-ming1
(1.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anjing University of Aeronautics and Astronautics，Nanjing 211106，China; 2.Yanche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Yancheng 224001，China）

The paper makes a path analysis on the cross section data，including sources of investment and income of 33 lo⁃cal undergraduate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 Jiangsu province and their annual overall ranking in the domestic context dur⁃ing the year of 2008 to 2013.The results show that:Firstly，the fiscal subsidy income，either its direct impact or the indi⁃rect impact of other investment income source through it，plays a decisive role in the educational efficiency.Secondly，the downward trend of the impact of the fiscal subsidy income and the institution income and the upward trend of the impact of other incomes on the educational efficiency coexist.And thirdly，the impact of the different sources of investment and in⁃come on the educational efficiency of the local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presents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different years.At the end，the paper puts forward countermeasures to optimize the investment source structure of the local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vestment in higher education；source structure；path analysis；internal investment system

D035

A

1007-5097（2014）12-0168-05

【DOI】10.3969/j.issn.1007-5097.2014.12.033

2014-09-15

江苏省教育科学规划领导小组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3年重点课题（B-b/2013/01/018）

薛浩（1965-），男，江苏盐城人，教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高等教育管理；

陈万明（1956-），男，四川泸县人，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研究方向：高等教育管理，人力资源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