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社会保障性支出对居民消费水平的影响——基于城乡比较的视角
2014-01-13韩伟,张红
韩 伟 ,张 红
(1. 安徽财经大学 财政与公共管理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2. 中化化工科学技术研究总院 科研生产条件部,北京 100011)
投资、消费、进出口被形象地称为拉动中国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但是在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下,欧美市场持续低迷,严重制约着中国的进出口贸易发展,国内经济复苏前景堪忧导致中国国内投资不景气,这就使得增加当前消费以刺激和拉动经济增长成为摆脱金融危机的唯一途径。然而当前中国城镇居民消费缺乏强劲动力,现行农村社会保障制度的不完善使得农村居民消费需求和欲望严重不足直接制约着中国经济又好又快发展,所谓的“三驾马车”被戏称为“两马(进出口和投资)夹一驴(消费)”。由于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的存在,造成城乡社会保障制度存在很大的差异性,其不平等性也造就城乡居民消费水平的差异性。
一、文献综述
当前的研究主要利用实证分析方法研究社会保障性支出与居民消费水平的关系。实证研究主要集中在社会保障对居民消费的挤出和挤入效应分析。一方面,挤入效应:社会保障中的转移性收入可以充当家庭收入的一部分,使得人们可以获得一定比例的家庭收入,这时居民就倾向于减少预防性储蓄,可以扩大当期消费。另一方面,挤出效应:当社会保障鼓励那些可以继续工作的人提前退休,这就使得那些提前退休的人的收入较少,这时他们就会选择增加储蓄,较少消费。刘畅(2008)从理论和实证两方面出发,得出社会保障性支出和居民消费二者在整体上呈现互补关系,社会保障性支出的增加能够显著刺激居民消费水平的提高[1]。李琼英、宋马林等(2009)利用2001-2008 年的面板数据通过实证分析得出社会保障财政支出和居民消费二者可以相互促进具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2];而杨天宇、王小婷(2007)通过实证分析得出社会保障支出和居民消费呈现负相关关系,认为是由社会保障制度的调整和严格的等级排他性导致“挤出”居民消费[3]。谢文,吴庆田(2009)利用1982-2006 年数据,经过实证研究结果发现我国农村社会保障支出无论是在长期还是在短期都并没有实现促进农村居民消费的作用[4]。刘新等(2010)利用1985-2008 年数据,通过实证得出社会保障支出“挤出”居民消费,认为主要是因为社会保障支出难以消除居民对未来消费的不确定性导致对居民消费具有“挤出效应”[5]。杨志明(2011)基于全国1986—2008 年时间序列和28 个1995—2008 年省际面板数据,通过实证分析得出:在短期内社会保障抑制农村居民消费,但社会保障长期均衡状态下对居民消费具有促进作用[6]。这些研究基本都是单独从城镇或农村的一个方面进行实证研究,而将城镇和农村社会保障性支出消费效应的进行比较研究却很少。因此在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的大背景下,在研究农村社会保障性支出的消费效应时,如果结合城镇进行比较研究将更具有现实意义。
二、模型构建
本文以生命周期消费理论作为实证模型分析的基础,将社会保障性支出变量引入到模型中来,得出存在社会保障性支出变量情况下的新的居民消费函数:
α 表示截距项,β1,β2,β3 表示各变量系数,Ut为残差,Ct 为城乡居民各年消费,Yt 为城乡居民各年的人均收入,Wt-1 为城乡居民上一年末所拥有的资产,SSEt 为城乡各年的社会保障性支出。
由于居民消费具有惯性以及居民前期收入会影响到居民后期的消费动机,因此本文将居民消费滞后项和居民可支配收入滞后项引入含有社会保障变量的消费模型中去后,得到新的包含居民消费变量、居民消费滞后项变量、居民可支配收入变量、居民可支配收入滞后项变量和社会保障变量的计量模型:为消除时间序列可能出现的异方差现象,本文对各变量进行取对数。
三、数据来源与分析
本文根据所建立的计量模型,选取了2000-2011 年城镇和农村社会保障转移性支出和居民消费额的数据为研究对象。因为我国的城乡居民每年的人均社会保障性收入占据了城乡居民转移性收入的绝大部分,因此本文选取城乡转移支付为替代其城乡社会保障性支出进行分析,数据均来自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
表1 对2003—2011 年城乡省际静态面板数据进行的统计描述。农村居民消费的均值(8.2735)小于城镇居民消费的均值(9.5477),表明农村居民消费存在很大的提升空间,这也是提高农村居民消费水平,刺激经济发展的强有力的佐证。农村居民转移支付的标准差(0.498897)大于城镇转移支付的标准差(0.3511),即农村转移支付水平存在很大的地区差异。
表1 2003—2011 年省际静态面板数据统计描述
四、城乡社会保障性支出与居民消费的实证分析
本文选取2000—2011 年时间序列数据作为研究样本,采用含有社会保障变量(转移支付)的消费函数模型进行中国城乡社会保障与居民消费关系的研究。为了防止出现在研究过程中出现伪回归现象,首先进行变量的单位根和协整检验,单位根检验结果见表2。
表2 时间序列的单位根检验
从表2 可以看出:城镇和农村的各个变量的ADF 检验值的原值均未通过10%的显著性水平下的检验(即处于非平稳状态)。在对各个变量进行一级差分后,城镇 的ADF 检验值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其余变量的ADF 检验值也均通过了5%的显著性水平检验。即说明所有变量均属于一级差分序列。
在变量通过单位根检验后,接下来需要进行变量的协整检验。
表3 Johansen 极大似然城镇估计协整检验结果
表4 Johansen 极大似然农村估计协整检验结果
表3 和表4 的计量结果表明:在None (没有协整向量)的原假设中城镇(56.42049)和农村(36.08117)检验统计量均大于5%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城镇(29.79707)和农村(29.79707),说明城乡居民消费水平、城乡居民转移支付以及城乡居民收入三者之间存在着协整关系。而对应原假设At most1 (即至多一个协整向量)的检验统计量的值均小于5% 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城镇(9.042772 < 15.49471,),农 村 (14.24065 <15.49471),这表明接受最多存在一个协整向量的原假设,即存在一个协整向量。
进行单位根和协整检验后,将要对城镇和农村分别进行时间序列回归,结果见表5 和表6。
表5 城镇时间序列回归结果
从表5 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模型的估计结果均通过了各项检验,拟合优度均在0.99 以上。DW值均徘徊在2 附近,表明回归方程基本无自相关现象。方程(1)是剔除转移支付项得到的结果,加入转移支付项就得到了方程2,方程(1)表明在没有城镇居民转移支付的变量时,城镇居民消费滞后期对消费呈现出明显的挤出效应。当方程(2)中同时具备城镇居民消费滞后期、城镇居民人均初次分配收入、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滞后项和城镇居民转移支付的变量时,结果却显示城镇居民转移支付对居民消费具呈现出较显著的挤入效应。这都说明了城镇转移支付短期对居民消费起到了促进作用,这也间接了呈现出城镇转移支付水平明显高于农村,城乡移支付水平差距呈现出不断扩大的趋势。
表6 农村时间序列回归结果
从表6 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模型的估计结果均通过了各项检验,拟合优度均在0.99 以上。DW值均出现在2 附近,表明回归方程基本无自相关现象。回归结果表明:方程(1)表明在没有农村居民转移支付的变量时,农村居民消费滞后期对消费呈现出明显的挤入效应,说明农村居民存在着较强的消费愿望。(2.060952)则表明农村居民的收入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农村居民的消费水平。这也间接说明农村居民的总收入基本上来源于工资性收入(初次分配收入),而很少有再分配收入的增加。方程(2)中的(-0.122441)则表明现行的农村居民转移支付没有实现促进农村居民消费的初衷,这印证了中国农村社会保障制度非常不完善,农村居民人均社会保障水平非常低,难以满足农村居民的消费欲望,尤其是农村养老,医疗等社会保障制度很不完善,这就导致农村居民需要增加预防性储蓄,减少当期居民消费来应付未来的不确定性。
五、结论与建议
从实证分析中得出以下结论:城镇转移支付对居民消费呈现出明显的挤入效应,农村转移支付对居民消费却呈现出挤出效应,城乡转移支付水平差距过大。对此,本文针对如何缩小这种差距现状提出以下建议:
首先,提高城乡社会保障“均匀度”。城乡社会保障发展水平的差异性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城乡居民消费水平的不同。不完善的农村社会保障制度使得农村居民很少能够在国民收入的再分配中得到补偿,农村居民相对于城镇居民的人均社会保障水平低,导致农村居民不敢轻易消费。国家要真正从制度上去拟合城乡社会保障的差异,特别是在养老、医疗、教育等方面,真正实现农村居民老有所养、病有所医、住有所居。调整优化社会保障支出方向,逐步向农村倾斜,稳步构建城乡一体化的社会保障体系,切实提高农村居民的社会保障性水平,推动农村居民消费的增长。
其次,加大“三农”建设力度,提高居民收入水平。收入(无论是初次分配收入还是再分配收入)都是影响甚至是决定农民居民消费水平的因素。因此,要加大对国民收入分配的调节力度,政府既要考虑城乡差异更要考虑到地区性差异,国民收入分配要以“提低,扩中,调高”为根本出发点,国民收入分配的成果要惠及到中低收入人群,如果能够切实增加农村居民的收入水平,将会大大增加农村居民的消费信心,增加当期消费,实现农村消费市场的启动,提振经济复苏势头,拉动经济增长。
最后,缩小城乡居民转移支付水平差距。由于社会保障性支出是农村居民增加个人收入的一种重要渠道,如果国家加大对农村居民的社会保障性支出力度,农村居民就会增强对未来预期消费的信心,从而增加自己的消费倾向。由于农村社会保障性支出未能够对居民消费产生挤入效应,表明农村社会保障性支出力度不够,水平不高,这就会导致不能够有效推动农村居民消费和经济的增长。国家应建立新型农村社会保障性支出体系,支出款项做到如实发放到农民手中,真正能够实现农村居民消费和经济增长的良性循环。
[1]刘畅. 社会保障水平对居民消费影响的实证分析[J].消费经济,2008,(3):75-77.
[2]李琼英,宋马林,杨杰. 社会保障支出与拉动内需—对农村养老保险问题的深入探讨[J]. 统计教育,2009,(9):16-20.
[3]杨天宇,王小婷. 我国社会保障支出对居民消费行为的影响研究[J]. 探索,2007,(5):63-66.
[4]谢文,吴庆田. 农村社会保障支出对农村居民消费的影响的实证研究[J]. 财经理论与实践(双月刊),2009,(161):27-32.
[5]刘新,刘伟,胡宝娣. 社会保障支出,不确定性与居民消费效应[J]. 江西财经大学学报,2010,(4):49-55.
[6]杨志明. 农村社会保障与农村居民消费的关系[J]. 经济与管理,2011,(6):121-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