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楼梦》中红木家具的民族文化品性

2014-01-13戴蕤娜

戏剧之家 2014年1期

戴蕤娜

（云南大学软件学院，云南昆明 650000）

《红楼梦》这部小说无论在思想和艺术上都达到了中国小说的巅峰。该小说以荣国府的生活琐事为中心，以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之间的爱情婚姻为主线描写了金陵贵族贾、王、薛、史四大家族由鼎盛走向衰亡的历史。著名作家宗璞先生在王蒙《红楼启示录》一书的序言中说：“《红楼梦》是一部挖掘不尽的书，随着时代的变迁，读者的更换，会产生新的内容，新的活力。它本身是无价之宝，又起着聚宝盆的作用，把种种的睿思，色色深情都聚在周围，发出耀目的光辉。”

人们称《红楼梦》里蕴含着一个时代的历史容量，是一部文化的“百科全书”。它包含饮食、服饰、医药、官场、建筑、文学等诸多方面的内容。这个熙熙攘攘的人物世界，无论是在吃、穿、住、行当中都能体现这个大家族显赫的社会地位以及非比寻常的贵族生活。作为居家生活必不可少的使用品和陈列品，家具最能彰显主人在“住”方面高品位的生活追求。贵族生活的表面也许是奢华，但在奢华的背后深藏着的是一种贵族精神——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发扬。笔者试图通过对《红楼梦》中对红木家具的描写来深耕其中国传统文化的意蕴。

一、《红楼梦》中红木家具的民族美学价值

文化没有优劣之分，只有差异性。中国与西方文化分属不同的文明，文化也就存在根本的差异，反映在美学中则是中国美学与西方美学在美学理念与审美情趣的巨大差异性。如中国艺术以线条的流动、字词的意境、笔墨的浓淡、姿态的形相等去传达美，西方艺术则以块状的凝重、色彩的变幻、肢体的形态来表现美。从某种程度上说，中国传统美学是一种生命超越之学，强调的是生命的体验与超越。这样的体验与超越看重的是纯粹体验中的世界，而不是物质存在的对象；寻求的是生命的感悟而非知识；不是在“经验”的世界认识美，而是在“超验的”世界体会美。由此，中国的美学自然就是一种生命的安顿之学。

《红楼梦》是中华民族文学史上的一颗明珠，在这部作品里不仅展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描述了人、建筑、家具三者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小说中的传统家具不仅呈现出古典美，也反映了封建社会的等级和伦理观念。由于贾府一代不如一代，家族的基业日渐败落，作者从穷奢极欲写到必然崩溃的结局。但我们在这部伟大的作品里看见了美轮美奂，精妙绝伦的中国古典家具，凝聚了能工巧匠们智慧的结晶。中国的传统艺术体现了一种理念，一种情怀，一种文化，是属于文化长河的一部分，从《红楼梦》中体现出的家具文化，能让我们了解先辈们的审美理念与趣味，代表了一个时代中的一部分人的生活状态。让我们对传统的家具艺术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能对这部经典的作品有更丰富和多层次的理解和感受。

清式家具的极品形态是红木家具。红木家具是中国的传统家居器物，但在这种器物的背后深藏的却是民族文化的深厚和中国传统美学的审美理念与情趣。由于《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本是生于清康熙年间，出身于极富贵之家，亲身经历过极其繁华绮丽的生活，加上他本人所具有的文学与美术的遗传与环境，因此，《红楼梦》里描写的主要是清式家具。清式家具是继明式家具之后，在中国传统家具史上别开生面以优质硬木家具为代表的艺术风格。清式家具一反明式家具质朴、典雅、文秀的书卷气息，代之以绚丽、豪华、繁缛的富贵气派。当然，《红楼梦》中清式家具在呈现着这样的特征的同时也把读者带进一个深沉古雅，精美绝伦的优美造型的家具世界里，让读者置身于一个美的环境里去体验精致生活的美和生命灿烂的彰显。“清代初期的家具风格还延续明代的庄重秀雅，非常注重木材的纹理，工精艺巧。到了康熙末，经雍正、乾隆到嘉庆。这段时间是清代社会政治的稳定期是历史上公认的‘清盛世’时期。这时的家具注重形式，追求奇巧，崇尚华丽气派，这种风格到乾隆时期到达了顶峰。这种风格就是‘清式家具’风格” 。这时清式家具已经形成了独特而成熟的风格。

中国古典家具其珍贵的木材，精细的工艺经了历史的考验。清式家具是中国古典家具的代表，其美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木质本身的自然美、造型线条的古典美、技术工艺的技艺美、人文气息的韵味美。高档的木料本身就价值连城，木质自然地花纹就让人赏心悦目，不同的木质呈现出不一样的色泽和味道；基本上在每个朝代都有符合当时审美风格的家具造型设计，但大多数是在日常生活中的使用性为主。中国传统家具的造型结构是以卯榫结构为主；在制作中国传统家具时除了要精巧地实用卯榫结构如：活榫开合结构、弧形材质结构和拼版与框内结构等等之外，还要在部件装饰上把握比例，起到了经久耐用、美化装饰的效果；家具是人们日常生活的实用工具，是要与人们朝夕相处的，那么它不单单是实用工具，它还是具有人文气息的物质载体。中式家具的复兴，特别是红木家具的复兴在当前社会受到一再的追捧，除了经济上的原因以外。最重要的恐怕还是它的审美价值。美好的东西总会让人不能忘怀，只要条件具备它就能创造辉煌。

二、《红楼梦》对红木家具的描写透视出中国传统的文化品性

（一）材质要求所展现的文化厚重性

“红木的类别：根据国家标准，红木的范围确定为五属八类。五属是以树木学的属来命名的，即紫檀属、黄檀属、崖豆属及铁力木属；八类则是以木材的商品名来命名的，即紫檀木类、花梨木类、香枝木类、黑酸枝类、红酸枝木类、乌木类、条纹乌木类和鸡翅木类” 。

中国古典家具所用的木材主要有：紫檀、黄花梨、花梨木、铁梨木、酸枝木、鸡翅木、楠木、影木、乌木、楸木等等。《红楼梦》里的家具用材多数选用紫檀、花梨木等名贵硬木制作而成，也有在软性木材当中最好的一种木材——楠木。俗话说“人分三六九等，木有花梨紫檀”。“清朝统治者对紫檀木十分的喜爱使紫檀成为中国人心目中最贵重的木材。它的外形沉穆雍容闪耀着金属或像绸缎般的色泽……中国人把紫檀和黄花梨当作木材的最高境界” 。由于紫檀、黄花梨等木材的材质坚硬细密，纹理纤细、密度大，所制作出的家具显示出高贵、稳重的贵族气质，将几千年所积淀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厚重充分地蕴含于其中。

《红楼梦》第三回，林黛玉初进荣国府去见贾母，“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一个紫檀架子的大理石的插屏。”林黛玉从邢夫人处回来去拜见贾政和王夫人，进入堂屋中，只见“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高青绿古铜鼎，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是乌木联牌”；第四十回，贾母和刘姥姥等吃完饭来到探春房中，“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上垒着各种名人法帖，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可见，用材奢华，制作华美，精致的红木家具绝不是穷人生活的必备品，而是富人用来体现身份地位和生活品质的奢侈品，贾府里处处都能看见各类的紫檀家具，是当时上流社会对紫檀的喜爱和追捧的最好佐证。

花梨木家具的材质和价值虽不及紫檀，但仍然是一种十分高档的家具。“花梨木无论是在质地纹理，还是在色泽花纹上都非常完美，所以能工巧匠们在加工制作家具时，运用木质本身的纹理和自然美，加以利用和发挥，展现给人无尽的美感” 。《红楼梦》第六十三回，宝玉夜宴，请众姑娘聚餐。袭人让人把“那张花梨圆炕桌子放在炕上坐”；第四十回，贾母和刘姥姥等吃完饭来到探春房中，“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上垒着各种名人法帖，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

（二）做工精美、细腻所追求的文化完美性

做工精美、细腻，内涵深邃的明清家具折射出的是中国传统文化和文人的“文质彬彬”的完美品性。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家具同样具有文与质两个方面。中国的红木家具历来强调品质与文采的完美结合。因此，《红楼梦》中的红木家具一定是在选材、造型、做工上非常的细腻，再加以题字、描画等精美的文饰，使其成为家具之中的“君子”——品质上乘、外观精美，有文采。《红楼梦》第九十三回里冯紫英对贾政所做的推销，说道：“广西的同知进来引见，带了四种洋货，可以做得贡的。一件是围屏，有二十四扇槅子，都是紫檀雕刻的。中间虽说不是玉，却是绝好的硝子石，石上镂出山水、人物、楼台、花鸟儿来。一扇上有五六十个人，都是宫妆的女子，名为‘汉宫春晓’。人的眉、目、口、鼻以及出手、衣褶，刻得又清楚，又细腻。点缀布置，都是好的”。贾政对这几样上品有很高的兴致。从内在的材质上看，一件围屏不仅用了紫檀还有绝好的硝子石。硝子是使用矿石烧制成的假水晶，也叫仿制玉，明曹昭《格古要论》：“假水晶用药烧成者，色暗青，有气眼，或有黄青色者，亦有白者，洁白明莹，谓之硝子。”它虽然不是玉，但在当时也是价格不菲。从外在装饰看，紫檀上又雕刻，硝子石上也镂有山、水及各色人物等。可谓内秀外华，高贵艳丽。

（三）器物细分所映照的文化独特性

我们在《红楼梦》里见到最多的家具要数屏风和漆器了，其次对案、榻、床、交椅、几、柜子、鼓凳等都有描写，其中最重要的要数屏风了。

商朝就已经出现了屏风，是天子身后的墙，别称为“邸”或“扆”。到了魏晋南北朝后期，文人墨客们喜欢用木头做框架，用白纸糊上，然后配上诗书画，这种屏风被称为素屏风，到了唐朝时屏风的使用就十分普遍了，宫廷中流行使用镶嵌和书画的工艺技术。到明代，从宫廷官府而至大宅厅堂，屏风为室内主要陈设，但硬木制屏风为清初或再晚期才流行。

屏风一如其它红木家具，不仅仅是一种居家的器物，它的各种形制、图案及文字均包含有大量的文化信息，既能表现文人雅士的高雅情趣，也包含了人们祈福迎祥的深刻内涵，还凝聚着手工艺人富于创意的智慧和巧夺天工的技术。

中国的传统屏风艺术是中华民族创造的一种独特的家具艺术形式，它既是家居陈设的布局方式，同时也反映了民族文化的独特性。从实用功能讲，屏风主要是起到挡风、区隔和遮蔽视线的作用，如在第七十五回中中秋节众人上凸碧山庄赏月，“厅前上下是桌椅，用一架大围屏隔做两间。”这里的围屏主要是用来区别辈分。而在第二十六回和第七十五回里都提到了回廊上都是一色雕镂新鲜花样槅扇。槅扇是隔断室内空间的活络门扇，开合自如，多用名贵木材制作而成，可见，从它的艺术上看，则是提高生活环境的文化品味和灵性意识的景观。尤其是到了明清时期，屏风以艺术观赏为主，所以，无论在用材还是装饰手法上都非常考究。

中国传统美学追求“实”与“虚”相互映照，屏风恰切这种审美观，将空间进行虚拟分隔，完成实中有虚，虚中有实，隔而不断的空间处理效果，塑造出疏朗、朦胧的空间气氛和无“隔”胜有“隔”、半遮半显的东方禅意，反映了中国人含蓄内敛的文化心态。可以说，屏风体现着中国传统审美观的最高界限：含蓄。宋代画家郭熙在《林泉高致》里说：“山欲高，尽出之则不高；烟霞滨其腰则高矣。水欲远，尽出之则不远；掩映断其脉则远矣。”他所说的，其实就是一种“似断还连”的隔离效果。甚至可以说，屏风文化是儒家哲学的衍生物，“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屏风文化的形象写照。

随着时代的发展，屏风衍生出各种不同形态；有地屏、床屏、枕屏、灯屏等；从材质上分则有玉屏风、云母屏风、书画屏风、玻璃屏风等。到了明清时期屏风艺术已经相当的成熟了，制作的工艺也越来越多样化了。

《红楼梦》第三回里写到了“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交椅是古代帝王和贵族们在打仗和狩猎时携带的椅子，交椅的造型轻巧，可折叠，是权力和身份的象征，“第一把交椅”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交椅的前身是马扎，在宋朝时被人们改良成能倚靠的坐具。交椅的造型较为委婉，比例匀称、线条清秀，最能表现出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与文人气质。这“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摆放在“荣禧堂”，即原贾母的住处，后王夫人的正室。贾母也好，王夫人也罢，出嫁前都是豪门闺秀，接受过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也有着不凡的书卷气质，这“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就能够充分衬托出主人的文化修养和个人性格。

各式各样的榻也经常出现在《红楼梦》中，有凉榻、矮榻和罗汉床。凉榻和矮榻四面无围栏，使用的时候可以加几为倚靠；而罗汉床有三面的围板，围板上可装饰各式各样的工艺。“榻大约出现在西汉后期，最初是指坐具，渐渐演变成卧具。在汉朝以后床和榻的功能渐渐出现了分工，床指睡眠的工具，而榻指专供休息和待客的坐具” 。

《红楼梦》中对这些家具细分的精细描述，不仅反映出作者的文化修养，更映照出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

（四）注重与环境协调所推崇的文化和谐性

清式家具的造型和样式变化无穷，出现了更多的可折叠，可拆卸的样式，跟明代家具比较它的功能性更加突出，大大提高了使用价值，在造型上更讲究大气辉煌﹑气势磅礴之感。凝重却不繁琐，注重与空间环境之间的协调统一，沉淀出精美的艺术价值和文化和谐性。如：第四十回缀锦阁设宴。“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探春房内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目磬，每一榻前面两张雕漆几，也有海棠式的，也有梅花式的，也有荷叶式的，也有葵花式的，也有方的，有圆的，其式不一。一个上面放着炉瓶，一分攒盒，一个上面空设着，预备放入所喜食品。”

我们在读红楼梦时会对家具的线条和颜色的组合产生美的感受，这里的各种形态的雕漆几，应是香几。香几主要功能是用来焚香，也能用来陈设和放置其他物品。在这里说的海棠式、梅花式、葵花式、荷叶式，是指几面是海棠花，荷花，圆形，方形的形状，经过束腰，几腿下到底座。

怡红院的集锦格子：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玉的——或贮书，或设鼎，或安置笔砚，或供设瓶花，或安放盆景。其式样或圆或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璧，真是花团锦簇，剔透玲珑。

这里的集锦格子应是有阻断功能双面透空的博古架，并用各类的纹饰增加家居装饰的审美趣味。“‘流云百蝠’图案为云纹蝙蝠。云纹形似如意，表示连绵不断百福不断的意思。‘岁寒三友’图案为松、竹、梅。松，经冬不凋；竹，清高有节；梅，不畏风雪严寒；‘万福万寿’图案为蝙蝠和寿桃” 。用这些纹饰图案来来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集锦格子上可以陈列各类古董、盆栽、书或文房四宝。既有装饰性又有实用性。

在第三回中写王夫人居所：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毯，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地下面西一溜四张大椅，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两边又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炕沿上却也有两个锦褥对设。

《红楼梦》中出现的每件家具在造型上都尽善尽美，无论是是单件家具的装饰，线条，韵味，还是与其他家具装饰品的搭配上，每一个细节中都显现出经典和优雅，散发出传统文化追求和谐的光泽。另外，在颜色搭配上中国人喜欢用艳丽色彩，是因为中式家具的颜色比较重，必须要通过寝具，窗帘，植物或装饰品的颜色来营造舒适和协调的感觉。我们之所以喜欢这种古色古香的传统味道，是因为不仅家具美，而且每一个摆设和每个小物件都与家具、环境相互映趣，散发出精妙绝伦的和谐之美，让人爱不释手。

（五）风格众多所折射出的文化包容性

《红楼梦》里的家具造型优美显得深沉古雅，精美绝伦，能把读者带入浓厚的豪门气派。“清代初期的家具风格还延续明代的庄重秀雅，非常注重木材的纹理，工精艺巧。到了清盛世时期。这时的家具崇尚华丽气派这种风格到乾隆时期到达了顶峰。这种风格就是典型的“清式”风格。当时开设了通商口岸与外国的交流日益增多，使传统文化与外来文化互相融合，碰撞出更多家具艺术的新样式，“巴洛克式”和“洛可可式”就是当时泊来的主要风格。镶嵌、雕漆、描金、玉、石、玻璃等等，各种镶嵌艺术，也更多的运用在家具设计上。

在第六回里贾蓉到王熙凤那借屏风，笑道：“我父亲打发我来求婶子，说上回老舅太太给婶子的那架玻璃炕屏，明日请一个要紧的客，借了略摆一摆就送过来。凤姐道：碰坏一点，可仔细你的皮！” 可见用玻璃镶嵌的屏风在当时是多么新鲜的玩意，能在最尊贵的客人面前给自己长脸，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三、从中国红木家具的发展状况看中国传统文化品性的更替

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传统的家具也随着地域和时间的变化而展现出各式各样的美。那么中国的家具艺术也是随着朝代的更替而变化的。一般延续的时间都很长。

商子庄编著的《中式家具》将我国家具的发展分为三个历史时期，一是早期的古典家具。包括史前至春秋时期、战国时期、秦汉时期、魏晋南北朝时期；二是早期古典家具向晚期古典家具过渡时期。包括隋唐五代时期；三是晚期古典家具。包括宋元时期、明清时期。

两宋是我国家具艺术最重要的历史时期，“改变了中华名族数千年席地而坐的生活习惯，而宋朝家具最重要的特点就是设计了种类繁多的高型家具；以桌、椅、凳为代表的新型高足家具渐渐代替了床榻的中心地位”。两宋的家具不仅继承了五代时期的简单、秀丽，而且在款式和工艺上都为后世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这使明代的家具又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明代的家具已经能把实用性和艺术性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讲究符合人体工程学及其比例，能非常精巧的使用卯榫，使“明式”工艺达到了精湛卓越的水平。

“在明代的基础上清代的家具更加注重文化性，在家具的种类上，清朝初期时比以往任何时期都要丰富。而家具又根据使用者在不同场合的需要进一步细分，不仅有桌、柜、箱类，也有床榻类、椅凳类、几案类、屏风类等。精品当属紫檀”，尤其是在康熙、雍正、乾隆统治下的清盛世时期，国富民安，传统的家具在工艺、造型、结构、装饰等方面日臻成熟。再加上统治者们对这种繁复的工艺风格的喜爱和推崇，当时有也不少文人直接参与园林，房屋和室内装修，这样更加大大推动了清朝家具的发展。此时中国家具风格显现出无比的繁华瑰丽和富丽华美。是中国家具史上的顶峰时期，并在世界家具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虽然每个历史时期家具艺术的风格各具特色，但当时它们在各种特征下又都相互联系有一定的共同点。历史上的流行，都是由贵族向平民间流行的，是自上而下的。那么作为这种艺术的开创者，或是前期紧跟趋势的人，他们的心理和精神上都会产生优越感。

家具，虽然从材质上讲它是自然的产物，但材质这种自然属性只是其存在的一个较为次要的方面。它主要是一种特定的社会产物，其属性也主要是社会的。它是人类生存和生活状态的见证者和诠释者；它的样式、形式和作用也是根据使用它的人群的需要所决定的。家具，折射了使用者的喜好，经济地位和审美选择。从其自身的发展轨迹上看，也反映和体现了事务从低级到高级，从简单到复杂，即从不太舒适到非常舒适；从不太美观到美轮美奂的历程。

总之，无论是中国传统红木家具还是《红楼梦》这部文学巨作，都具有特定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科学价值。《红楼梦》对红木家具的描写不仅表达的是对红木家具美轮美奂的惊叹，实则是充分反映出中国传统文化中“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的精神寄托，更是对中国传统文化那种“狷狂清高、自心是佛”做一个精神素描，折射出中国传统文化的生命追求和诗意生活，为我们了解社会发展的轨迹提供了难得可贵的审美样本。

注释：

[1]征集著名人物对《红楼梦》的评论，http://wenwen.soso.com/z/q109339256.htm。

[2]刘文哲：《中国古代家具鉴定实例》，华龄出版社，2010年1月版，第75页。

[3]什么是红木，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79601229。

[4]马未都：《马未都说收藏》（家居篇），中华书局，2008年3月版，第135页。

[5]郭豫斌：《鉴宝入门》（家具），北京出版社，2008年6月版，第188页。

[6]郭豫斌：《鉴宝入门》（家具），北京出版社，2008年6月版，第176页。

[7]刘文哲：《中国古代家具鉴定实例》，华龄出版社，2010年1月版，第125页。

[8]商子庄：《中式家具（选购与陈设）》，化学工业出版社，2009年1月版，第4页。

[9]刘文哲：《中国古代家具鉴定实例》，华龄出版社，2010年1月版，第32页。

[1]曹雪芹.红楼梦[M].广州:花城出版社,1984.

[2]曹雪芹.绣像全本红楼梦[M].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