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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迷信”现象的背后图景道

2014-01-12周志强

政工学刊 2014年3期
关键词:王林大师权力

☉周志强

与传统的礼神拜佛不同,这些年来又出现了一种“新迷信”现象。各种大师们招摇过市,各类养生专家在给人们醍醐灌顶,星座运程和罗盘风水双管齐下,门口的大狮子与门里的转运石相互映衬……半土半洋、中外结合,构造着这些年来人们盲从盲信集体追风的景观。科学的诞生,从来都没有彻底消除迷信,而是迷信常常可以借助于科学的名目,不断变换自己的身姿,成为新的吸引人的方式——这就有了新迷信。所以,当大师、专家和街头算卦的摇身穿上科学的外衣的时候,新迷信就诞生了。

新迷信借助于新媒介到处传播,变成一种不知来自何处却又头头是道的“道理”。转发多少条手机短信就能发财、快速关掉电话就可以不用交电话费、查查星盘就知道性格和命运、在汽车上挂个壁虎就能“辟邪”……微信私信电邮语音,新媒介的发展,为这种新迷信的传播提供了似乎“天然可信”的幻觉,所以也就格外有吸引力了,由此催生了新迷信的各种各样的滑稽和荒诞。当这种新迷信的话语天天围绕在你的电脑和手机中的时候,它就变成了普通生活的意义方式,不由得你不信了。

“新迷信”虽不是中国独一无二的现象,却是当下中国特殊社会机制的产物,从而带着当下中国社会的政治和经济症候。仅仅谴责王林们的诈骗行为,尚不能揭示这个事件中的全部秘密。也许问题更加复杂:有些人虽然坐拥千万亿,但是内心深处却匮乏安全感;拜佛求神者,不恰好表达出这些人内心中对“现世的享乐”缺乏“现世的安稳感”吗?而进一步说,权钱苟合塑造出来中国豪富群体内心的虚弱,也就相应塑造出王林们的“大师”身姿。

简单说,新迷信的暗潮,与这些年来中国社会日益陷入“权钱私通”机制所带来的恶果紧密相关。什么叫作“权钱私通”?自从人类社会进入了现代社会,权力和资本就不免要结合在一起,共同谋取自身的利益。在中国,资本机制的诞生也没有逃脱这种权力与资本的媾和。但是,在中国,资本和权力的媾和方式却是具有自己的独特内涵的。比如,在《蜗居》这部小说中,宋思明既是市委高级领导,同时又暗中跟地产大亨们勾连在一起,共同谋划资本牟利的格局。这样,官员、国企、私企和政府四方联手,“打造”出中国的资本市场世界。由此,“权钱私通”模式诞生了:资本与权力的合理性媾和,在中国变成了资本的无耻购买与官员私下进行权力出售的状况。这是一种“私通模式”,而不是在现代法治监控下的资本与权力的合法媾和。

这种权钱私通的模式造就的后果是可怕的。一方面,资本和权力日益连体,造成了资本的大型化和流氓化,令小型资本的生存空间变得狭窄逼仄;另一方面,资本和权力的私通,造就了资本和权力的拥有者的复杂心态——既满足于权钱私通带来的巨大的价值实现感,又在内心深处处于焦虑和危机感中。

显然,不“清白”,变成了国人贫富分化的愤怒、得意和虚弱的最终根源。新迷信之所以能这样吸引人,之所以出现越是成功人士越能从事这种新迷信活动,正是这种“不清白”的后果。既然有些人的巨额财富和社会名望是不正常生存竞争逻辑的后果,那么,他们也会在无常的命运中变成这种“不清白”机制的牺牲品。他们不敢从正途解决财富的永保有的问题,就只好遍访大师求仙问道,期待王林们能帮他们出奇制胜、永保江山了。

新迷信暗潮不仅仅是富人或高官们建立“财富俱乐部”或者“名人会馆”的诉求那么简单。后面是权钱私通的不清白史,前面是命运无常的想象性未来,新迷信的背后,恰恰是当前中国社会错位的政治与经济逻辑的图景。这一轮中央高调反腐,也由此不仅具有政治意义,还具有丰富深远的文化建构意义。只有通过彻底击碎以腐败为核心的权钱私通机制,新迷信文化才会真的烟消云散,被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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