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见面礼”

☉赵爱科

栏目编辑：韦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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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见面礼”

☉赵爱科

女儿是2011年3月4日破腹产出生的，由于孩子脐带绕颈三周半，因此手术难度较大，时间较长。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看见门口焦急张望的丈夫，我知道他是从部队赶过来的。直到我进手术室麻醉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在我人生最需要他鼓励和帮助的时候他没有及时出现，我怀恨在心，躺在手术台上我想过骂他、打他、不理他甚至和他离婚等各种宣泄不满的方式。

当天早上7点，我和妈妈、婆婆三人来到解放军第二0二医院妇产科。王医生给我做了第三次检查后，发现脐带绕颈三周半，已经严重威胁到婴儿的生命，坚决要求马上手术，不能再等，否则大人孩子都有危险。这是我30年来听到的最严厉的“警告”，是我面临的最艰难的抉择，这时的我，人生第一次真正感到害怕，感到无助，感到孤独。虽然我知道他在部队有任务，他在忙着迎接上级首长检查，但是这时的我脑海里被“他骗了我，辜负了我，抛弃了我……”这样的念头填满了。直到我被推进手术室，我看着眼圈充满泪水的母亲和无助的婆婆渐渐消失在视线里，那一刻，我真的决定和他“分手”了。

直到他在手术室门口出现，我的怨气阻挡了我看他的视线，但能感觉到他推的手术车比医生推的平稳，还给我掖了掖被角。下了电梯，我们娘俩被带到病房的床前，他掀开被角，问我“怎么样，疼吗？”我没说话，一方面是因为体力不支，更重要的是我还在生着气，不愿搭理他。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表现得比平时细心，把我整个人平稳地放在病床靠边缘，给我平铺好枕头，把头发也塞进被子，摸了摸我的脑门，“累了就睡吧，我看着小宝宝，你放心。”我心说，用你管啊！他整理完我的床铺，转身又从婆婆怀中接过了刚出生半小时的女儿，轻轻地放在我的手边。就在这时，让我难忘的一幕发生了，女儿小嘴撅了几下，脸色通红，尔后就是一泡尿，准确无误地洒在了他的手上和衣服上。我看到他的“囧 态”，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看到他慌乱的神情，不由地笑出声来，眼泪也控制不住了。

我和他认识六年，结婚一年，这六年幸福中掺杂着牢骚，甜蜜中混合着不解。他在野战部队工作，结婚前一个月最多能见一面，结婚后，每周轮休一天。他的轮休活脱脱就像打仗，时间精确到分钟，周末他在家时我都觉得很紧张：早上6点起床，拉着我打扫卫生，8点吃早饭，9点去逛街，11点在外吃午饭，12点30分登上返回部队的大客，一次轮休就结束了。我们又开始期盼下一个周末的“征程”。遇到外出驻训，那就是一两个月的等待。

记得新婚的时候，我就对他提过一个要求，在孩子出生时能够陪着我。可是如今愿望落空，多年来的牢骚和不解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对他的“恨”到了无法用文字形容的地步。可是，女儿的一泡尿，既替我实现了“报复”他的愿望，又把我多年积攒的“怨恨”化为无形。女儿，你是我俩爱的结晶，是我俩爱的证明。谢谢你人生第一泡尿，它冰释了我和你爸爸的前嫌，化解了我和你爸爸的矛盾。你给我们这个军人家庭增添了欢乐，消除了寂寞，带来的是无尽的幸福。

我在病床上又开始欣赏他的“征程”，又重启了积攒牢骚和不解的“程序”。

【作者系65153部队某连指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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