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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剧恒红,良师益友

2014-01-10韩旭

北京纪事 2014年1期
关键词:评剧老师孩子

韩旭

四年学艺路,严师有高徒

恒红自幼具有文艺的禀赋,先天有一副好嗓子,上小学就是班里的文艺骨干。1971年,北京市艺术学校到恒红所在的小学招生,班主任很自然地把文艺骨干恒红推荐给了艺术学校的老师们。当时恒红就会唱几段戏,包括了沙奶奶、李铁梅奶奶和阿庆嫂。恒红的嗓音特别出众,这一唱就被前来招生的老师们看中了。之后老师让她再去北京市艺术学校继续参加复试,谁知道这复试竟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年半的时间,每过一段时间就通知去考试。考试的科目林林总总,除了考嗓子条件,还考耳音、声准、四肢灵活性等。

考试的时候恒红一直唱的是京剧,但考进了学校之后,老师把恒红分到了评剧班。这种调动并没有让恒红心里一落千丈,甚至连情绪上的波动都谈不上。“那会儿小,十几岁的小孩懂什么啊?分就分呗,都是唱,就学呗。”恒红老师这样解释道。

由于有京剧的功底,再学评剧,恒红的灵性展露得比别人都快。评剧是老旦、青衣全用大嗓唱,所以不管老师教什么,大家都坐下来一块儿学。而在那个年代,学生们能学的都是现代戏。诸如《审椅子》《杜鹃山》《祥林嫂》等。现代戏的表演动作也不同于传统戏,讲究的是“戏舞体、三结合”,即戏曲、舞蹈、体操三种动作结合起来表演。因此,要求演员的功底一定得深,平日里学习刻苦就成了最基本的条件。每天早上,学生们都得耗腿,对着墙喊嗓子,把戏里每一个字、老师说的不足之处,唱上一遍又一遍。恒红以一位教师的口吻说:“你必须得不停地练,课下还得自己加练,否则你没有机会唱大戏,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

恒老师是这么说的,她当年也是这么做的。所谓“要想人前显贵,必须背后受罪”。那会儿她课下加练,每天早上天还未亮、同学还熟睡时,她就起来。清晨5点半把功课练上一遍,一边踢腿、一边唱,出过一身汗后,8点上课后和同学们一块儿再练一遍。说到这恒老师说:“那会儿虽然岁数小,但责任心很强,觉得干一行爱一行,应该把戏唱好。”

恒红的授业恩师新艳琴、邢少英、喜彩文等老师,对恒红十分器重,也因此对她特别严格。印象最深的就是新艳琴老师,不管你唱得再好,新老师都很难开口表扬一句。有那么一次,恒红唱《审椅子》,其中一句唱她唱完后感觉非常好,但新老师仍然板着脸说:“不行,唱得还不够好。”现在回忆起来,恒老师说:“当时觉得特委屈,心想自己唱这么好怎么老师不说我好啊?其实回过头来再看,那会儿唱得是欠火候的。老师们是严格要求自己,是想把学生的唱腔功底夯实,都是为了学生们好。”

“小戏篓”获奖连连

1976年,恒红毕业后直接被分到中国评剧院,作为重点演员培养。到了1978年古装戏开始恢复,恒红经历的那个年代,古装戏一点没学,这成了当务之急。怎么办呢?院里请来京剧演员刘兰老师,教大家身段、水袖。但还是不行,仅学这些动作,表演时不能很好地结合起来使之融会贯通。比如某一出戏该怎么用这水袖,大家脑子里一片空白。为了让自己对古装戏的表演有一个形象上的认识,恒红采用趴台帘看戏,多看、多听的方式,她特别留心,怎么表演、怎么唱她都往心里记。久而久之,这些古装戏恒红都熟稔于胸,意会于心。同时院里还请花月仙老师教她们古装戏,如《刘翠屏哭井》《珍珠衫》《包公赔情》《杨八姐游春》等。花老师的唱腔韵味十足,吐字铿锵爽利,让恒红别开眼界,提高不少。

如此持续不断地打磨,每天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晚上下班时间加练,恒红仅用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渐渐显露出“小戏篓”的气质,她也因此常常有机会去演“钻锅”的戏。有的老师突然病了,明天的演出,今天晚上告诉她,让她救场。由于恒红戏看得多、记得多,所以这种“钻锅”救场的任务她总能知难而上,迎刃而解。

工作四年,恒红已成为院里的主演。第一次主演的《野马》广受好评。1991年,恒红参加以《秦香莲》“杀庙”一折荣获文化部颁发的全国青年大奖赛优秀表演奖。此戏由庄珏珍老师点拨指导。其中杀庙一折连唱带舞,很好地表现了恒红功底扎实、技艺全面的特点。恒红老师说:“那会儿备赛每天都得练,老师不在时也得苦练。因为只有基础打好之后,你才能谈‘情的表演。也只有‘情的表演,才能打动观众和评委。”

“虽然之前参加过很多演出,但头回登台比赛感觉还是不一样,你会不自觉想很多,会有包袱,会紧张。”恒红老师说,她那会儿不会想到,这些经历都成了她教学的宝贵经验。

1993年,恒红以《杜十娘》荣获北京市凤仪杯表演奖。同样是庄珏珍老师说的戏。谈到再次获奖心中的感受,恒红老师说:“我感觉自己是典型的‘射手座,什么事都看得很开,看得很淡,当时获奖就觉得是努力的回报,也没觉得怎么样。”

视如己出,良师益友

2011年,恒红老师退休之前,北京戏曲职业学院的于俊海和马慧民老师找到她说:“戏校评剧班要招一批学生,您过来给孩子们说说。”恒老师谦虚地说:“我去那儿教什么啊?”结果戏校两位老师反问道:您还能没的教?您就教评剧白派吧。

虽然恒老师当年学的是评剧花派,但工作后在团里总听刘萍老师唱戏,刘老师是白派第二代传人,所以恒老师白派的表演亦是行家里手。盛情难却之下,恒老师来到了北京戏校,头一出戏给学生们说的是《秦香莲》。她说这些孩子刚来的时候几乎都是一张白纸,每天是一对一,一句一句精雕细琢。如果一句唱不好,有5个孩子,转一圈做示范唱下来,就得唱十多遍,这还仅是一句唱。所以刚开始做老师,恒红感觉特别辛苦。有时教着教着都不想教了,因为老得说话,累心又费气力。

但她还是不辞辛劳、苦口婆心一遍遍和学生们说。因为她有丰富的舞台经验,她希望把这些经验传授给后人——在舞台上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动作,有什么眼神,怎么唱舞台效果更好——恒老师毫无保留地教,为的是孩子们能有个好的未来,也是为评剧有个好的未来。

恒老师说到自己的学生,就像说自己孩子一样:“有时看到孩子们努力,我就特高兴,也不觉得累。但有时看见他们不努力,我特着急,和他们说:孩子们,你们怎么不努力呢?有时看见她们课堂上疲塌了,我就给他们讲讲故事,再讲讲我们那会儿是怎么学戏的。”

有一次恒老师在校门口看见自己的学生出门,就问她们干吗去。学生说我们买毛线去,要给父母织毛衣。恒老师听了心里就着急,晚上一宿都没睡着觉。第二天上课她就和学生们说:“孩子们你们给父母织毛衣,这心是好的。但织毛活很占用时间,你们要是把这精力和时间用在学习上,把成绩搞上去,你们父母知道了,肯定比送毛衣更让他们高兴。”恒老师说着,就像一个母亲说自己的孩子,滔滔不绝,显然是真上了心的。

其实私底下,恒老师和她的学生们相处得更像朋友一样。这一点从她之前总结自己的性格是典型射手座就能看出来,她和她的学生们一定代沟很小。随后的采访也证实了我的观点。在我问到恒老师,是否也像当年她的老师那样厉色严词地教学生时,恒老师马上给了否定的答案。恒老师说她和她的学生们更像朋友,没事就嘻嘻哈哈,还经常给她们带零食、好吃的,教学气氛很融洽。恒老师说:“现在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她们有时候不吃这套,你太严肃了容易使他们产生逆反心理,所以我都是以鼓励为主。这样课下,孩子们见了你也特别爱和你打招呼,因为他觉得你和他距离拉得近。”

听到这我真为恒红老师的学生们感到高兴,能遇到处处为学生着想的老师是他们的福气,希望他们多多珍惜,各个都有好成绩。也希望恒老师工作顺利,培养出更多优秀的评剧子弟,让评剧的未来更加美好。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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