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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许承尧《西干志》所辑佛寺诗歌的徽文化特征

2014-01-05潘国好

关键词:歙县诗歌

潘国好

(淮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歙县县城西南,练江萦绕如带。从太平桥到紫阳桥,缘江夹岸,旧称西干。歙县地方志专家许承尧,深知西干一地“宋元以降,觞咏尤繁”,“惟念昔人已往,望古苍凉,不有阐扬,何资瞻吊?”他“惧遂沦亡,亟须甄录”[1]1,在登临西干之暇,预备钩稽成书,并于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纂成《西干志》。“歙城之外多佛屋,西干为胜。”[1]37该地自唐至德二年兴唐寺初创开始,因“比弦诵钟,梵若应和”,而香火不断。地因寺而兴,寺因诗而名。在编纂《西干志》时,许承尧将涉及西干诸寺的诗歌,辑录入第三卷,合计77首。通过对这些诗歌的研究,我们可以梳理出该地涉寺诗歌兴盛的原因,检阅这些诗歌主要内容和形式特征,为展开佛教文学研究,复原乡邦文化,作出一定的贡献。

一、文风兴盛原因

西干一地虽然狭小,但是该地自古人文荟萃,酝酿出十分庞大的诗学空间。佛寺作为重要的人文汇集场所,成为文人生活的重要内容;佛事活动与文学活动的紧密联系,促进了文学创作的不断进步。大致说来,西干一地涉佛诗歌之所以发展,有以下几点重要原因:

首先,西干周边读书治学风尚浓郁。西干距徽州古城不远,处在徽文化富集地带。自朱子在紫阳书院读书之后,该地大兴书院,推动了教育事业的发展。从宋元开始,到明弘治年间,歙县比较有名的书院就有14处之多。宋元明清历代,中国佛学走上儒学化道路,体现出入世倾向,佛院精舍因其十分强大的文化传承功能,参与到乡邦文化教育之中。

元代歙县知名书院统计表①本数据依据陈瑞《元代安徽地区的书院》(《合肥师范学院学报》2009年第1期)进行统计得出。

与此同时,文人墨客在书院里参禅讲学,促进了佛教与文学的联系。到明清之间,在歙县书院讲学的人,包括曹泾、姚琏、恽敬、施闰章、姚鼐、凌廷堪、谭廷献、汪宗沂、胡赓善等多位饱学之士。[2]2其中,有些人在提高当地居民的文化素养,推动教育事业进步的同时,自己参与文学活动,写下涉佛诗歌。如施闰章就曾写下《歙城西太平十寺》《集河西太平寺》《雪窦泉》等诗歌。寺院精舍促进了乡邦文化事业的发展,它们培养出的人才,也参与到涉佛诗歌的创作。乾隆重臣曹文埴,早年曾就读如意寺,他曾创作关于如意寺的诗歌,如《讲梅兄偕诸同人赴如意寺避暑予以俗羁不得同往次日出诗见示读罢惘然有作》《过如意寺》等。曹文埴在《过如意寺》中回忆了他和主持“莲成”的友情:“读书常忆旧僧楼,不见莲公不爱游。一径沉云动岸曲,数声残磬落峰头。锡从飞去知何地,鹤待归来定几秋。世出世间同梦幻,印泥鸿爪迹难留。”[1]40

其次,歙县明清文会活动频繁。据统计,徽州地区明清时期文会数量为178个,其中有确切名称记载的为132个,仅歙县一地就有44个。

明清之际徽州六县文会统计

就歙地而言,明隆庆、万历年间,汪道昆创建文会团体白榆社,盛况空前于新安诗坛。社中文人倡导文学复古潮流,与王世贞、李攀龙等后七子遥相呼应。该社共同发起者并非圉于徽州一地,却在同一地点,酬答唱和,活动频繁到“旬月有程,岁时有会”[4]《送龙相君考绩序》卷7的地步,遂引起文人“脉脉焉心动”。周弘《白榆社草序》说:

夫诸君者博雅名儒,即专制一方,尚足以称雄。矧左提右拿,并力同声,则稷下之谈、邺中之会不足侈也。以故天下骚客词人,咸望白榆之社。往者徐茂吴与余言之栝州,而余亦脉脉心动矣。[5]286

汪道昆的诗歌,也深受西干佛教文化的浸染,礼佛参禅已经成为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内容。他在《载酒如意寺送沈问之即事有赠》中写道:“襞车冉冉碧油张,山寺阴阴白日藏。郭外浮云开渗浃,檐前净土立苍茫。结庐乞我双林胜,对酒输君五斗强。明发扁舟彭蠡去,将因李白过浔阳。”[1]40到明清朝代更迭之际,歙地名流许楚会同程非二、汤元翼、高僧渐江大师等人,复兴白榆社。许楚创作的关于西干诸寺的诗歌,有11首被辑录入《西干志》,为所有作家之最。

第三,西干人文地理景观成为诗歌素材。西干诸寺俯瞰练江,依偎披云峰,处在城阳山麓,紧邻紫阳山。该地风景名胜颇多,有李白访许宣平的传说,更有朱韦斋、朱熹父子读书的紫阳书院。康熙《徽州府志》是这样记录城阳山的:

《太平寰宇记》云:城阳回环孔高,为城郭襟带。堂夷广数亩,四面填起如堵,亦名翠微。峰取宣平“穿云入翠微”之句也。山椒有穿云亭,上有钵盂峰、礼斗坛;后有仙姥峰、仙姥谷、分桃石、丰隆岭、丹池、浴仙池诸胜。山上有许仙宫(详见《古迹志》),又有金仙坛,宋金野仙良之隐此。[6]334

自唐至清早期,西干地区形成以太平兴国寺为总称的寺院建筑群。在论及西干诸寺时,康熙《徽州府志》有以下记载:

今存其十,中部曰应梦罗汉院,唐僧贯休为寺僧清澜画十六梵像,后取入禁中。帝梦歙僧十五六辈求归,因复送入院。西山半曰五明院、曰福圣院、雪窦禅师出家处也。曰经藏院、曰净名、曰妙法、曰如意、曰等觉。山左曰长庆。前曰古塔七级院。后为披云峰峰巅有亭,泗洲头陀呼雨处也。又有观音、兰若二院,后废。寺前有诸天阁,宋宣和中,吏部侍郎黎确建。[6]2350

城阳山周遭深受儒释道三教浸润,历代文人雅士 ,在游览、唱和、兴寄、日常起居中,把寺院作为主要的表现对象,已经成为文学活动的常态。

二、诗歌内容形式特征

许承尧所辑录的西干诸寺的诗歌,经历数个朝代,数量相对较多。这些诗歌主题内容因时代而异,多用律诗的形式表达出来。

(一)内容的多样性特征

这些诗歌,在题材选取上,常常咏物、怀古、咏史、叙说哲理并用;在表达方式上,往往叙事、写景、抒情、议论兼备,这体现了所录诗歌内容的庞杂性。

大致说来,所辑唐宋时期的诗歌,以记游为目的,往往选取佳山秀水为题,以写景抒情为主。如李白的《兴唐寺》说“天台国清寺,天下称奇绝。我来兴唐游,于中更无别。”张乔的《游歙州兴唐寺》说“天桥通绝境,到此忆天台。”范成大的《次韵庆充避暑水西寺》则说“佳晨出西郭,仰视天宇清。”[1]30这些诗歌,体现了作者对水西诸寺,乃至整个徽州地区的仰慕之情。

所辑明代的诗歌,往往偏重酬唱应答,是当时该地文脉昌盛的见证。如汪道昆的《春日肃郡守相董太公暨庄公郑公集诸天阁》写了五人同游诸天阁的盛大景象:“十寺钟声报晓晴,丰溪塔影弄空明,慈灵拥阁诸天现,弱柳垂堤五马行。”[1]32其他如汪道昆的《载酒如意寺送沈问之即事有赠》、黄奂的《游城阳山后复集十寺诸天阁谢少速文孙子真刘亭伯后至分赋五言近体得行字》等,都属于这类诗歌:在“刹刹无凡趣,人人且胜情”[1]32的名山胜水中,寻找闲情逸致的时候,诗人们常常过着“结庐乞我双林胜,对酒输君五斗强”的诗酒生活。当奢华岁月令人厌倦时,他们就会萌发“明发扁舟彭蠡去,将因李白过浔阳”的遐想。[1]40这些诗歌是诗人们穷则独善其身的产物,其内容却已经显露出那个朝代大厦将倾的败迹。

所辑明清交替时的诗歌,其作者多为明朝遗民,相关诗歌的内容,多表达了遗民的身世困顿。遗民往往处境尴尬,“凡怀道抱德不同于世者,皆谓之遗民;而遗民则惟在废兴之际,以为此前朝之所遗也。”[7]8这些遗民多为前朝见弃,本朝不见用或不屑为本朝所用。于是,这些诗人的作品,很少涉及时事,多以与友人纵情山水,抒发内心关照为内容。许楚在《五明寺期月》中,传达的“迂性耽幽壑,深秋共老僧”[1]44的遁世思想,就暗中表达了对时事的厌倦;他的《九日坐披云顶同晋充得了字》《偕渐公秋住西峰舟夜即事》《梅雨初霁同舒章晓眺诸天阁分赋》《福圣寺访万水上人》等作品,就是友人赠答,寄情山水之作;他的《休夏五明寺》《寺晚》等作品,就表达了享受“十寺最高处,西峰老道场。白泉流石壁,细鸟下僧房”[1]45生活的惬意和参禅的快乐。哪怕是那些有心关注时事的人,他们的作品,也多是因地而起兴,借助山寺破败、人事渺茫,来反衬时局动荡带来的沧桑变化。如谢廷赞是江西籍作家,他把目光集中在西干诸寺里香火式微,庙宇毁圯的寺院,创作出《长庆寺》《等觉寺》《应梦罗汉院》《如意寺》《净明寺》《妙法寺》《经藏寺》《福圣寺》等作品,吊古伤今之情溢于言表。歙县一地,自古被誉为“江南邹鲁”,为文化礼仪之邦。在汉人政权崩溃,满清当政的时代,遗民们的怀道抱德自然不同于当权者。当时文士,常怀不臣之心,借佛教文化寄情山水,发思古伤今之忧,当是自然之理。

明清易代之后的作家或为朝廷命官,或为乡邦贤达,这些作家的作品,要么追忆幼时欢乐、痛感身世忙碌,如曹文埴在《讲梅兄偕诸同人赴如意寺避暑予以俗羁不得同往次日出诗见示读罢惘然有作》中所说的“我昔读书所,犹忆夏日炎”,在《过如意寺》中所说的“世出世间同梦幻,印泥鸿爪迹难留”[1]40;要么表达对安定生活的心满意足,对高蹈的宗教生活的倾心羡慕,如巴慰祖的《九日梅坡上人招同方雪瓢饮等觉寺》所说的“黄菊未经霜,登高九日忙。共携高士屐,同过老僧堂。酒渍山如醉,花漂水亦香。从来招隐处,多在白云乡。”[1]35相比于明清变故之际作品的超然出世,这一时期作家创作的作品,批判精神日渐淡化,入世情怀溢于言表,对于佛家的超脱品行,表现出求之不得的无耐和向往。

(二)形式的格律化特征

许承尧所辑录的西干诸寺诗歌,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多为五言、七言律诗和排律的形式。其中,五言律诗为27首,五言排律6首,七言律诗22首,五言绝句2首,七言绝句15首,轶文5首。在77首诗歌中,律诗共计55首,约占诗歌总数的71.4%。

许承尧所辑诗歌的语言形式统计表①本数据依据对《西干志》进行统计得出。

律诗创作始于唐代,它因为句数的增加,换韵的自由,节奏的变化,既便于把更多的景物写入诗歌,又有利于通过凝练的句式,跳动的韵律,丰富多变的节奏实现诗歌内在容量的扩大。相比于绝句或由民歌发展起来的竹枝词,律诗在运用记叙、抒情、描写等方法上,具有更大的优势。记录西干诸家的诗人,正是看到了律诗这种独特的优势,利用这种形式,创作了相关诗歌。在评价画家方士庶之弟子方士康的《竹枝词》时,许承尧曾说:

言新安为江左名都!俗朴民淳,昔人比之邹鲁。西畴此作,使人如游其地,而见士女之勤俭,间阎之仁让,无他处侈汰嬉游之习,庶不乖六义风人之旨。[8]205-206

可以说,许承尧的这段话,用来评价他在《西干志》中所辑录的诗歌,比评价《竹枝词》更为合适贴切。拿所辑录的相关诗歌为例,曹鸣銮的《游如意寺遂寻十寺故址》为五言排律,该诗先申说自己的游踪,接着刻画出如意寺的兴旺发达的盛状,既而追忆其他诸寺的破败,暗中点染如意寺的空前繁荣,最后表达了“佛法平等观,胡乃分炎凉”的慨叹。该诗移步换景,将晨风、山径、溪流、苔痕、懒松、佛宇别室、盆花、树荫、梵声、馒粥一一揽入诗中,[1]40-41既能铺陈其事直言之,又能以此物比彼物,还能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言,可谓“庶不乖六义风人之旨”。

同韵赋诗或分韵相和,是文人们借用律诗形式,锻炼创作技艺,提高写作水准,促进相互交流,进行集体创作的很好手段。记录西干诸寺的诗人,常喜欢用唐诗某个韵脚,分字创作。如黄奂《游城阳山后复集十寺诸天阁谢少速文孙子真刘亭伯后至分赋五言近体得行字》,许楚的《梅雨初霁同舒章晓眺诸天阁分赋》、《汤岩夫迹乔千里来礼渐公塔同诸子刺舟西干作高会三日而去用蚀庵韵》都是这样的作品。这既体现了诗人们文风复古的倾向,又反映出律诗便于诗社的群体性创作,大家利用共韵唱和,分韵对答的方式,结社交往,推动乡邦文学事业的发展。

三、作家地域与作品指向

就地域而言,这些作者涵盖全国数省,其中又以歙县本土作者和徽州乡邦作家为众。就歌咏对象而言,在这些名胜或建筑中,各处兴衰不同,被题咏的诗歌篇什也有差别,具有指向性。

(一)作者的地域性特征

许承尧辑录了从唐代到清末,共47位作家77首诗歌。从作家籍贯上看,歙籍作家共23人,约占总人数的48.9%;他们创作的作品共35首,约占作品总数的45.5%。从出现频率上看,被辑录1首作品的,有38位作家;被辑录2首以上的,有9位作家39首作品。在这9位作家中,歙籍作家共5位,约占总比例的55.5%;他们的作品共计21首,约占总数的53.8%。可以说,这9位作家的39首作品,构成了西干诸寺诗文的主要内容。

历代作家作品数量统计表①本数据依据对《西干志》进行统计得出。

从创作年代上看,这些作品上自唐代,下至清朝中期。大多数作品创作于明朝后期到清朝中期,其中主要的作品大约创作于从明隆庆到清乾隆年间,创作于明清鼎革之际的作品,达到30首之多。从作家身份特征来看,处于明清鼎革之际的作者,象谢廷赞、施闰章、许楚等人,大多为明末知识分子,以遗民身份处身清朝;明后期的汪道昆、清朝康乾之际的曹汝弼、张习孔、曹文埴等人,则多身处宦海,受徽文化滋养颇深。

主要作家作品、籍贯、身份统计表②本数据依据对《西干志》进行统计得出。

结合王世贞和汪道昆的论述,我们就能对诗人地域特征做出恰当评价。王世贞曾夸赞汪道昆,说歙地有诗“则汪司马伯玉始”。汪道昆很谦虚,他客观地陈述了歙县文学活动的承袭状况:

不佞掩耳而走,何敢与闻。城阳仙也而诗,紫阳儒也而诗,何无诗也……藉令一当元美,远之必风雅,必江潭,必河梁,必邺下,必李,必杜,必开元,近之必济南,必北地……元美崛起,庶几乎千古一人。不佞一之未遑,其何以张吾郡?[4]《汪禹集序》卷23

西干诸寺诗歌作者的地域特征说明,第一,以西干为代表的歙县地区,乃至于整个新安地区,文化历史悠久,文学活动渊源流长;第二,该地的文化发展,继承了中国优秀的人文传统,具有佛学儒学化的特征;第三,西干真正的文化繁荣,出现在明清两代,它与该地长期的文化借鉴和传承,有着十分重要的关系。

(二)作品的指向性特征

许承尧在辑录诗歌时,以寺院景观为名录,将相关作品归入相应的人文景观名下。这样辑录诗歌,体现了他文献辑录的指向性诉求。

首先,诗歌内容指向人文景观。自南宋罗愿编制淳熙《新安志》起,关于徽州一府六县的方志记载,格式相对稳定,属于典型的志书体例。许承尧编制的《西干志》有所不同,它是对历代吟咏该地胜景诗文作品的辑录,便于人们按图索骥,复活各处人文景观。以前方志编撰者多注重文献和文化的二元关系,许承尧则将文献、文化、人文景观三元因素紧密结合,这既体现了“文化大多孕育在文献之中,并借以传播于久远”[8]15的发展事实,也更为鲜活地表明,因时间、地域等因素,文献的流传,呈现出时间性聚集和区域化分布的特征。

西干诸寺作品分配表①本数据依据对《西干志》进行统计得出。

通过对文献的分析研究,我们能够复活一个地方的人文景观在不同时代的文化变迁。例如,潘之恒的七绝《披云亭》说:“碎月环桥夹彩虹,云披水镜画图中。城新不见推陶雅,亭古还谁数魏公?”[1]29这首诗前两句点明披云亭的位置,第三四句在断明两桩公案。根据方信《新安聚敛志补》,歙地古城本为刺史陶雅所建,却不见正史记载;披云亭本来是唐宣州副使魏弘简为张友正所建,张友正因而作《歙州披云亭记》,该亭后毁圯。宋太平兴国中,知州苏德祥修葺披云亭,淳熙《新安志》却误载该亭建于苏德祥之手。许承尧所辑录的这些作品,在记述各处寺院景观的同时,浸润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这对于记录乡邦历史,发展地域文化,具有重要的作用。

其次,诗歌数量指向寺院发展。西干寺院景观的诗歌记载,有力地说明了西干诸寺发展演变的大致状态。太平兴国寺作为西干诸寺的总体称谓,获得了历代最高关注,相关的吟咏诗歌也最多。除此之外,五明寺和如意寺在明清之际比较著名。五明寺因为渐江、许楚等明朝遗民经常集会唱和而著称,如意寺因为出高僧大德、重视世俗文化教育而受到信众的关注。凡是辑录诗歌小于3首以上的寺院,其发展进程多出现波折,这在2010年版的《歙县志》能找到印证:

后存罗汉、五明、福圣(另有载为福胜)、经藏、净明(另有载为净名)、妙法、如意、等觉、长庆、古塔七级等10院,故又名水西十寺。……自明迄清中叶,水西十寺香火称盛。清咸丰同治间(1860年前后)遭兵燹,仅存如意寺、经藏寺、部分寺残屋和七级古塔(即今长庆寺塔)。[9]940-941

此外,诗歌作者指向活跃程度。许承尧曾说“留题篇什,青莲最古,而事远难稽。自杜荀鹤、范石湖以降,名章丽句,留晖岩壑。”[1]26大致说来,像李白游览歙县而作的《兴唐寺》,因属于孤证,事迹、诗作多不可考证;诸如叶秀毅的《兴国寺》和方岳的《兴国寺次前韵》,两篇是唱和之作,这能互相印证作者来歙县的时代和游踪;像汪道昆、施闰章等人比较活跃,这体现了歙县地区文化、学术运动的繁荣;像许楚、谢廷赞等人,则是西干诸寺诗文创作的中坚,他们所处的时代,是西干乃至歙县政治最黑暗的时代,却是文化发展、文学活动最频繁的时代。

[1]许承尧.西干志[M].合肥:安徽省图书馆古籍部,1981.

[2]石云孙.皖学叙录[J].安庆师范学院学报,1986(2).

[3]杨礼玉.明清时期徽州文会研究[D].芜湖:安徽师范大学,2011.

[4]汪道昆.太函集[M].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本.

[5]黄仁生.日本现藏稀见元明文集考证与提要[M].长沙:岳麓书社,2004.

[6]丁廷楗,赵吉士.徽州府志[M].康熙三十八年刊本.合肥:黄山书社,2010.

[7]谢正光.明遗民传记资料索引[M].台北:新文丰公司,1990.

[8]许承尧.歙事闲谭[M].合肥:黄山书社,2001.

[9]歙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歙县志[M].合肥:黄山书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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