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维一体:《论语》人物系统的建构机制
2014-01-02阳清
阳清
摘 要: 《论语》各章虽无一贯系统,但原书对人物形象的刻画,一方面客观表现为四个相互联结的维度,亦即众星拱月——孔子神貌、各有千秋——孔门弟子、烘云托月——隐者风尚,以及旁见侧出——诸色人等;另一方面集中呈现出两种相互映照的类型,亦即正面的推崇与反面的批判。由此,原书人物在总体上一以贯之、自成体系,最终构成了“四维一体”的特殊机制。正是缘于人物群体的系统性和真实感,客观上促进了原书文学价值的生成。
关键词:《论语》;人物系统;建构机制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502(2014)01-0125-04
作者简介:阳 清,男,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邮编:650500
作为儒家学派的首部结集,《论语》所散发的文化魅力,不仅在于其作为显学的哲学思想,而且表现为原书在散文表达乃至文学创作发展链条上的重要位置。关于前者,几千年来的儒学研究业已证明;后者则以人物形象和语言艺术为特色,并在近代以来的散文史中得到具体阐述。如果说刻画人物、塑造形象、表达人物真实的情感,不失为文学创作的基本法则,那么这些艺术手段,亦是评价《论语》文学价值的立足点。胡念贻即认为,《论语》之文学成就,“首先在于它写出了孔子这个伟大的哲学家和教育家的形象”,因为“这部书所写的人物,都以孔子为中心”。[1]这种说法为大多数研究者所认同,它客观揭示出了原书人物形象的规律性特别是系统性。
《论语》各章有无一贯系统是颇具争议的。南怀瑾指出:“以全部《论语》来讲,它本身就有一贯的系统”,用“以经解经”的态度来研究《论语》,“它可以说前后篇章贯而通之”。[2]与此截然相反,杨伯峻则认为《论语》“是若干片断的篇章集合体”,“这些篇章的排列不一定有什么道理;就是前后两章间,也不一定有什么关连”;[3]蔡尚思强调“《论语》一书在中国古籍中最为杂乱”,甚至阅读原书已八十多年,“也苦于无法完全知道哪几句话哪几段话是在哪一篇中”;[4]李零读《论语》的建议是,“既然书是乱的,我们何不把它拆开来读,庖丁解牛,大卸八块,通过对比,通过分析,看这本书到底都讲了些什么,不一定按原书的顺序读,或即使按原书顺序,也要一边读一边看,看前后左右是什么关系”。[5]笔者以为,《论语》在编排形式上虽无规律,但原书对哲学思想的阐发却是一以贯之的;为了更好地诠释儒学义理,《论语》对人物形象的刻画亦是自成体系的。
事实上,《论语》人物形象系统的建构机制,主要表现为四个相互联结的维度,亦即:众星拱月——孔子神貌,各有千秋——孔门弟子,烘云托月——隐者风尚,以及旁见侧出——诸色人等。这里,一方面可谓为建构方法,另一方面则是原书所塑造的对象,其核心是孔子及其儒家哲学思想,其范围遍布于原书每个章节之中。
具体来讲,《论语》在塑造孔子神貌时,主要围绕其四种身份来宏观展开。首先,孔子是儒家学派的创始者,他积极主张仁义礼制,并且因为此种思想的巨大张力而泽被后学。从学术上讲,正如《史记·孔子世家》所言:“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可谓至圣矣。”其次,孔子是积极入世的政治家,其儒家哲学重在实践和兼济天下,由此奔波列国,身体力行,《孟子·滕文公下》载其“三月无君,则皇皇如也,出疆必载质。”从政治效果上看,“孔子一身,直为中国政教之源,中国之历史,即孔子一人之历史而已”。[6]再次,孔子是私学教育的先师,他不仅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教育、学习方法,而且在教学相长中做到师生融洽。孔子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给几千年来的国民教育提供了一个成功的范例。最后,孔子并非神话般的人物,他通过修身和勤学,虽然在某些方面超越了平常人的品质和能力,但是其神圣光环却是后人给予的。孔子实际上具有一般人的普遍特质,这在孔门日常生活中尤其明显。要之,从宏观上看,《论语》塑造出了孔子温文尔雅的儒者风貌、矢志不渝的政治情怀、博学睿智的先师形象,以及平凡与世俗化的生活面孔。
袁嘉谷曰:“余读《论语》二十篇,肃然而叹孔子之至圣。学至圣者诚,记至圣之言行容止者精。”[7]原书对孔子形象的塑造,之所以能达到“记至圣之言行容止者精”的文学效果,重在使用“众星拱月”的方式来进行,亦即通过孔子与弟子以及其他贤者的交往特别是人物对话,从侧面刻画孔门优秀弟子和他者的同时,集中凸显出中心人物的本来面貌。《论语》的中心人物自然是孔子,原书所客观呈现的,既不是“历史的孔子”,亦即“历史上由人们对‘实在的孔子的认识或再认识而形成的各种不同的有关孔子的形象或概念,即种种孔子观”,亦不是“符号的孔子”,亦即“孔子之为孔子,不再是一种纯个人的私名,而是一个文化符号,一个人们交流与对话、对抗与互动时共同运用的公共的符号”,而是真正的“实在的孔子”,亦即“我们所能确认的真实具体的孔子这个人及其所言、所行、所思的实在性”。[8]换句话说,《论语》描绘出的孔子,不失为实在可感的生活形象,“全书从各个侧面写出了孔子这样一个思想深刻、举止端方的大哲学家、大教育家的形象,揭示了他在政治、学术、生活为人等方面自我完善的人格”,“记叙描写出了具有七情六欲、有血有肉的孔子圣人形象”,[9]因此着实使人信服,令人感怀。
值得指出的是,“孔子和他的弟子们在儒学发展史上已凝结为一个整体”,故而“要理解孔子,必须要面对他呕心沥血培育的众多弟子,反之亦然”。[10]《论语》在刻画孔门弟子神貌时,一方面围绕着孔子以从侧面表现,另一方面则主要是通过展示其各有千秋之态,客观凸显出人物典型化甚而类型化的特征。
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孔子弟子三千,“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论语》重点描绘的孔门学生虽然不多,但往往通过典型化的方法,塑造出夫子几个得意门生,各有特点,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譬如颜回在《论语》中并不是着墨最多的一个,但他却因为勤奋好学、安贫乐道以至修养极高,给后世儒者留下了一个光辉榜样。作为忠实履行儒家精神的弟子,颜回最为孔子所深爱,康有为由此感叹:“孔门多弟子,而孔子所心心相印者惟颜子一人。”[11]又如出现次数较多的子路,《仲尼弟子列传》载其“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鸡,佩豭豚,陵暴孔子”,《左传·哀公十五年》载其“君子死而冠不免。”《论语》给予人们最为难忘的印象,亦是性格豪爽、敢于直言以及鲁莽有勇,从而成为原书中气质鲜明而又颇为复杂的人物典型。又如叙述较为频繁的子贡,是孔门外交能力突出的儒者,《仲尼弟子列传》曾以相当大的篇幅叙其“存鲁,乱齐,破吴,疆晋而霸越”,“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的历史功绩。《论语》则主要凸显其通达善财的能力、聪明机智的言行、积极处世的态度,以及追求实现自我价值的人格风貌。孔门弟子尚有以才艺出名,在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颇具才干的冉有,豪情奔放、潇洒自如的曾点,沉静寡言、为人严谨的闵子骞,学问扎实的子夏、子游等等,《论语》都不同程度地加以描摹。通过原书,我们可以看到,“孔子的弟子里各种人才都有”,“乃至江湖上一诺千金,面孔难看的,各种各样,无奇不有,无所不包,所以他真是叫做‘有教无类”。[2](187-188)这些弟子面貌各异、栩栩如生、性格典型化,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第一组人物群像。
据《论语·先进》记载:“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可见原书刻画众弟子形象的另一重要方法是:以类相从,异中寻同,在表现人物各自典型特点的同时,在很大程度上突出人物群体的类型化。这里,同样作为孔门后学的曾子、子夏、有子、子张、公西华、宰我等,既在比较之下呈现出某种特殊风格,又与上述众弟子存在诸多契合之处。《论语》通过不同的语录形态,从不同侧面、不同程度地加以描摹。从整体上看,孔门诸弟子的性格特征、处世方式、知识技能虽然各有不同,但是其共同点还在于面对夫子的崇敬之心,面对社会的济世救民之心,以及面对现实人生的智慧之心,因此可以说,他们都为儒学的最初创立做出了重要贡献。《论语》就这样通过记录人物及其言行,“展现了他们不同的理想,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生活实践,不同的人生追求,为我们勾画了孔门弟子的群像,透露出孔门分化的端倪及其与现实的联系”。这充分证明孔子“因材施教”的积极效果,在于其学术“宫墙之内有一片百花园地”,[12]集中展现出孔子作为大教育家的博大胸怀。
与刻画孔门弟子形象不同的是,《论语》在塑造隐者风尚时,往往从某一特定的社会侧面出发,叙述和描绘他们与孔门各异甚至是背道而驰的言行,从而产生出烘云托月的艺术效果。《论语·宪问》载孔子曰:“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可见根据生活形态和隐逸方式的差异,原书中的隐者可分为辟世、辟地、辟色、辟言之士等多种人物类型。而从主体态度来看,原书隐士对待积极参政的儒者有着不同程度的理解:以“仪封人”为代表,少数隐士态度温和,他们怀着一种奇异的心情来看待孔子,但并不反对孔子的行动;以“接舆”为代表,也有一些隐士尽管言辞激烈,但总体上还是以一种善意的态度相对,奉劝孔子不要屈身于浊世之中,以免自身遭到祸害;以晨门、长沮、桀溺等为代表,在大多数情况下,隐士们对孔子及其弟子们矢志不渝的出仕精神无法理解,因而采取一种冷眼相看的态度,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论语》对隐士形象的描摹,有着重要的哲学旨趣和文化意义:其一,原书从不同角度来叙述隐士行迹,旨在衬托孔子为了追求政治理想义无反顾的奋斗精神。在周游列国、游说诸侯的历程中,孔门尽管遭遇了许多艰难困苦,但是从不放弃对理想的追求,他们以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乐观主义的人生态度坚持到底,令后人无限敬仰,康有为指出:“(孔子)数十年羁旅之苦,车马之尘,万世当思此大圣至仁之苦心也。”[11](281)其二,孔门以一种温文尔雅的态度来对待所有隐士,并且对其隐居的行为、激愤的言辞表示谅解,充分体现出儒者的博大胸怀。在《论语》中,隐士对待孔子常以言辞相讥,孔子对待隐士却常以贤者相称,对比甚是鲜明。譬如《宪问》篇中的微生亩,“名呼夫子而辞甚倨,盖有齿德而隐者”,孔子明其志却不针锋相对,所谓“圣人之于达尊,礼恭而言直如此,其警之亦深矣”;[13]又如在《微子》篇中,孔子虽“曾被长沮、桀溺等人骂的难堪”,但认为“他们是贤者,比之当政的斗瞥之徒要高尚得多。”[14]在对待隐士的问题上,《论语》通过映衬抑或烘托的方法,呈现出儒者坚韧、睿智以及博大的胸怀。
钱穆指出:“读《论语》者,其眼光尤当旁及于孔子以外之人物”,其中既包括孔门诸弟子与各类隐者,又必须关注“孔子所遇列国之君卿大夫,及并世贤者”,“又当参考《左传》《国语》诸书,以见其详,以推而至于孔子时代之全景”。[15]《论语》对人物形象的刻画,还表现为旁见侧出地对历史和现实社会的各色人等,程度不同、方式不一地加以描绘。《论语》描绘的其他人物,实际上可划分为三种相互关联的人物类型:古贤人、为政者以及其他良莠不齐之辈,并且在古代贤人与当下为政者之间比较和考量,进而肯定前者否定后者,在主观实践价值判断的同时,系统完成对原书人物的综合展现。
《论语》所描述的贤人,又可划分为明君、贤相、能臣、逸民等四种类型。具体来说,以《泰伯》篇为代表,以上古帝王尧、舜、禹为典型,《论语》诠释了早期儒者对明君的认识;作为孔子心目中的贤相,《论语》不仅对周公推崇备至,而且对于春秋时代郑、楚特别是齐国的管仲、晏婴亦多加褒扬;以春秋时代的大夫遽伯玉、宁武子、孟公绰等为代表,《论语》对各国品德高尚、聪明能干的良臣亦表示赏识;以《微子》所载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为代表,《论语》还称赞不少遗落于世而无官位的贤人。要之,原书通过对明君、贤相、能臣、逸民等四类人物的品评,来重点表达对古贤人及其“轨物范世”精神的嘉许。从明君到贤相、能臣、逸民,如此对于古贤人的刻画,不仅构成一定的层次感,而且呈现出较强的逻辑性和系统性。值得指出的是,儒家所真正欣赏的,并不是老庄式的隐者,而是那些具有儒家精神的逸民;而从儒家义理来审视,《论语》所谓古贤人,因其与仁学范畴和君子人格实有异曲同工之处,从而客观反映出原书的编撰意图,在于借助对历史人物的品评来表达儒家思想。
《论语》描述历史人物,一则以古贤人作为正面形象,再则以当下为政者作为反面形象,这种鲜明的形象对比,一方面反映了孔子时代的社会现实,另一方面旨在更好地服务于儒家哲学的阐释。对于为政者,《论语》重在批判以僭越无道为特征的,从根本上不符合道德特别是礼制的不良言行。自春秋以来,诸侯争霸,礼制废弃,子杀父、臣弑君之事频频发生,孔子时代尤甚。《季氏》载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在这种文化背景下,以鲁国及其“三桓”势力为代表,孔子对当政者僭越无道的言行极为不满,《论语》于是以相当的篇幅,来揭示这种社会现象,同时表明孔子及其弟子的儒学主张。《论语》对于为政者的批判,与对古贤人的褒扬一起,完成了全书人物系统的建构。
《论语》还通过其他方式来展现社会各色人等。这里主要表现为两种情况:一是社会各阶层人物向孔子或者孔门弟子请教;二是社会各阶层人物对孔子、孔门弟子抑或儒学的初步认识和评价。前者通过主客对话,在凸显孔子思想及其博学睿智的同时,再现了社会不同阶层人物的心态;后者通过对人物的品评,从某种程度上体现了早期儒家的集体心理和价值取向,印证了孔子及其儒学在春秋末期所造成的社会反响。此外,表现社会其他各种人物与孔门的交往,亦成为《论语》刻画古代人物的基本方法。
在《论语》当中,既有孔子时代的现实人物,又有诸多历史人物。原书通过人物本身的言行来塑造现实人物,通过他人的品评来表现历史人物,并使现实人物与历史人物形成鲜明对比。《论语》人物形象由此呈现出两种相互映照的类型,亦即正面的推崇与反面的映衬甚至批判。如果说孔子、孔门弟子、古代贤人以及其他当代君子是原书正面推崇的对象,那么,隐士、为政者以及其他违背道德礼仪之徒,则是原书反面映衬甚而批判的对象。要之,《论语》对人物形象的塑造,在总体上自成体系。
从总体上看,《论语》塑造人物的特点在于真实性和系统性。虽然《论语》所建构的人物体系,“并不标志文学的成熟,但此中表现出来的为文的情怀与境界,却使得这不是为着文学的文学,有着恒久的生意葱茏”。[16]如果说,《论语》的人物塑造艺术是不自觉形成的,那么原书作为一部文学作品来看待,具有三个方面的文学史意义:其一,为我国古代议论文章的写作提供了一种基本的、具有民族性特色的思维表达方式——客观的经验性的陈述方式;其二,为我国古代叙事性文学提供了通过人物的某些外在特征来表现人物的内在心理活动和情感波动,从而成为塑造人物形象的艺术方法的早期范本;其三,开通过人物一系列活动来塑造艺术形象的先河。[17]可见,正是缘于人物群体的真实感和系统性,客观上促进了原书文学价值的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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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Dimensions in One”: the Constructing Mechanism of Characters
System in “the Analects”
Yang Qing
Abstract: Though there is no consistent system in the organization of the chapters of “the analects”, it depicted characters, on the one hand, as four interconnected dimensions: highlighted for Confucius, characterized for students, Foiled for hermits, sided for other people, and on the other hand, it displayed two types of mutual reflections: the positive and negative criticism. So characters in the book constituted an overall system. The systematic and realistic charateristics promoted the literature value of the book.
Keywords: “the Analects”; Characters System; Constructing Mechanism
责任编辑:翟 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