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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书谱》中的书学思想

2013-12-29刘柏青

群文天地 2013年3期

摘要: 文章阐述了笔者对《书谱》内容和书学思想的理解,介绍了“古质今妍”、“五乖五合”、学书三阶段、书品即人品等观点,并对其书学思想加以概括总结。

关键词: 《书谱》;书学思想

孙过庭(646年~691年),名过庭,字虔礼。唐朝书法家,书学理论家。博雅好古,擅长草书,师承二王,笔势坚劲。他出身寒微,志学之年,留心翰墨,学习书法,专精极虑二十年,终自学成才。到四十岁,才做了小官,因操守高洁,遭人谗议丢了官。辞官归家后他抱病潜心研究书法,撰写书论,最终因贫病交困,暴卒于他乡洛阳。

今存《书谱》,文思缜密,在古代书法理论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北宋《宣和书谱》中记载:“好古博雅,工文辞得名翰墨间。作草书咄咄逼羲献,尤妙于用笔。俊拔刚断,出于天材,非功用积习所至。善临摹,往往真赝不能辨。”不仅对《书谱》笔法给予肯定,对其工文辞藻也是赞赏有加。宋米芾《书史》:“过庭草书《书谱》甚有右军法,作字落脚差近前而直,此乃过庭法,凡世称右军书有此等字,皆孙笔也。凡唐草得二王法无出其右。”体现了孙过庭“不求法脱,不为法缚”的继承创新精神。

《书谱》系统而全面的概括了唐以前的书法理论,并融汇文学和绘画中的美学思想,形成了既融合前代艺术理论又独具唐朝时代精神的审美意趣,为盛唐书法美学和艺术理论的产生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文章先是引出书法四贤,钟张二王,进行比较,引出议论。在这一段中提出“古质而今妍”的观点。在书法的发展过程中,由醇厚变为淡薄,由质朴变为华丽,是历史的必然规律。在古代书论当中,最早针对书法“质妍说”品评的标准出现在刘宋时期的《论书表》。虞龢说:“夫古质而今妍,数之常也;爱妍而薄质,人之情也。”“古质而今妍”是事物发展的规律和常态,而“爱妍而薄质”是人之常情也。孙过庭接着又说“贵能古不乖时,今不同弊” 就是书法最可贵的,在于既能继承历代传统,又不背离时代潮流;既能追求当今风尚,又不混同他人的弊俗。

孙过庭接着讲了自己的学书经历和创作态度。在这一段中,提出了“五乖五合”的创作观,也就是得势不得势、顺手不顺手的区别,这与本人当时的心情思绪、气候环境颇有关系,书写时要注意主客观因素,一定要调整好心情,带着积极的态度。合与不合,书法表现优劣差别很大。流畅时无所不适,滞留时茫然无从。由此可见,创作主体是孙氏书法艺术论极为关注的,他以创作主体的心性为主导,强调了书法艺术的表情功能,阐述主体对创作的重要作用,把主体置于第一位。主体的心居主要,手是辅助的,孙过庭把心手关系的论述上追求“心手相忘”的最高境界,从而上升到“得意忘象”的“意”层面。

《书谱》中还讲了学书的方法论,并把真书和草书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详细地描述。把学书过程分为了三个阶段:“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第一阶段是非常重要的打基础的阶段。“分布”主要是指字的结构安排。它还包括用笔的全部法则,即按照一定的方法正确地写出每一个笔画来。“平正”,从结字上说,是端正、平稳、均衡的意思;在笔法上,则应是严格地遵从规矩法度,绝不能随心所欲、胡涂乱抹。“但求”,即只能有此追求,莫有过高要求。第二阶段的要求,是在基本掌握了结字方法、用笔法度,即打好基本功之后,一定要充分发挥个人的创作才华,在不失法度的前提下,大胆追求变化,且要力争达到惊险叫绝的程度,探索自己的艺术语言。从古今名家的各体法书中,都能看到许多结体、用笔一反常态、不落俗套、极富个性的字。第三阶段是“复归平正”的阶段。同是“平正”二字,与第一阶段的意思却大不相同。这是在已能“险绝”基础上的“平正”,是通会之际“人书俱老”、艺术内涵丰富、充分个性化的返朴归真。这是一个出乎自然、“随心所欲不逾矩”的理想境界。

明代项穆有一段论述对“三段论”作了极形象的注解:“书有三戒:初学分布,戒不均与欹;继知规矩,戒不活与滞;终能纯熟,戒狂怪与俗。若不均且欹,如耳目口鼻,开阖长促,斜立偏坐,不端正矣。不活与滞,如土塑木雕,不说不笑,板定固窒,无生气矣。狂怪与俗,如醉酒巫风,胡行乱语,颠仆丑陋矣。”

这警戒着学书者切忌好高骛远,法度全无,还自称“独创一体”;一定要一丝不苟地下功夫临帖,夯实基础。基本功已经很好的人,切勿夜郎自大、孤芳自赏;若要进取,必须力求变化,“务追险绝”。而求变者又要随时注意法度与美的法则,严防狂怪而“走火入魔”。这时,更需要正确理论的支持和多种养分的滋润,力求通会而达自然天成。

“质直者则径侹不遒;刚佷者又倔强无润;矜敛者弊于拘束;脱易者失于规矩;温柔者伤于软缓,躁勇者过于剽迫;狐疑者溺于滞涩;迟重者终于蹇钝;轻琐者淬于俗吏。”这些都是偏持独特的人,因固求一端,而背离规范所致。即使宗师学习同一家书法,也会演变成多种的体貌,莫不随着本人个性与爱好,显示出各种不同的风格来。

古人评书,常强调“书品即人品”、“书品高人品自然高“,书品与人品具有一定的联系,人的美学修养和情操对书风的形成具有很重要的作用,而将人品审美引入书品审美,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书法艺术的内涵。同时,书写者的气质、性格决定着书风,孙氏批判了那些性格怪癖之人所写之书的怪异,强调了主体的良好的道德修养是书法创作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

另外,在创作过程中,孙氏把创作主体的心理前奏放在创作的首位,并提出了灵感说。孙氏对书法艺术的关注打上了初唐美学和艺术理论的烙印,使书法艺术从基础的形式之美到深层的意韵之美都受到了重视。孙氏追求中和之美的优美,同时也崇尚汉魏风骨之美,这些为盛唐美学追求雄浑风尚奠定了基础。在深层意韵审美追求上,孙氏强调了“法”与“意”的调和,形成了对无法之法和无意之意的审美趣尚。

总而言之,《书谱》中求实的艺术态度,艺术创新精神和艺术批判精神是无法超越的,他的理论价值远远超越于时代的桎梏,对当今的书法艺术都具有深远的意义。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