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出访东南亚诠释“安倍主义”

2013年1月16日至18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访问了越南、泰国和印度尼西亚三个东南亚国家，完成了其当选之后的首次出访。临行之前，安倍这样对日本媒体说：在处理中日关系时，他必须一边俯瞰世界地图一边思考自己的战略……看来，他是这么说的，更是这么做的，他以自己当选之后的首次出访行动完完全全诠释了他心中的“安倍主义”……

东南亚之行与“安倍主义”

在当选之后的首个出访计划——访问美国——遭到华盛顿的婉拒之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决定转往东南亚。联想到2006年安倍首次当选日本首相时将首访国确定为中国的做法，此行本身就折射出了一个非常明确的信号——拉拢东南亚国家。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直言不讳地说：“在战略环境发生变化的背景下，与东盟国家加强合作关系，以保障地区和平与繁荣，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按照原定计划，安倍打算于当地时间1月18日下午在位于印尼首都雅加达的东盟总部发表一次以日本外交政策为主题的演讲，从而正式抛出所谓的“安倍主义”，后因人质事件（日本人在阿尔及利亚遭伊斯兰武装势力绑架），安倍决定取消在最后一站——印度尼西亚的演讲，提前回国。但安倍当初选择在东盟总部发表他的外交政策演讲，这种安排本身就耐人寻味。

不过，在与印尼总统苏西洛会晤之后举行的联合记者会上，安倍还是一字不落地阐述了日本外交关系五原则。其中，每一项原则都与东盟密切有关。看来这应该是“安倍主义”的精髓了。说穿了，“安倍主义”概括起来就是：既包括了以亚洲外交作为日本外交的基石，拓展与周边邻国的新型双边与多边关系；同时也包括了“价值观外交”这一核心，即主张利用价值观为牵引，在包括东盟、印度及澳大利亚在内的亚太地区构筑双边、多边等多重关系。这与安倍此前的冷战思维——“自由与繁荣之弧”的实质有着异曲同工之意。

“安倍主义”的核心是包围中国

日本高度重视与东南亚的关系，这本无可厚非。然而，其中所蕴含的另一层含义却是利用价值观以及各自与中国的矛盾，煽动、拉拢一些东南亚国家共同抗衡中国。“有必要站在俯瞰全球的视角上进行战略构想。”安倍晋三在就任首相后的首次记者会上如是说。当选的次日，安倍又先后与俄罗斯、越南、印尼、澳大利亚、印度和英国等国的首脑进行了电话交谈。从地图上看，这些国家恰恰构成了一张对中国的包围网。安倍身边的人士也明确表示，与六国首脑的电话会谈意在“牵制中国”。

在安倍看来，越南、菲律宾及印度等国或许期待着安倍此举能够成为美国亚太战略的补充与完善，从而起到制衡中国的作用。这自然让人联想到了奥巴马政府在一个月之前的做法。奥巴马在金边出席了东亚峰会之后，立即与国务卿希拉里以及国防部长帕内塔兵分几路，围着中国绕圈子，试图构建一个对华包围圈。显然，安倍是在仿效。

安倍“包围中国”的思维还与他意图修改和平宪法的右翼政治理念一脉相承。在当选首相之前，安倍便声称彻底改变日本防卫政策，寻求修改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制定的和平宪法，使日本能够行使集体自卫权，这甚至已经写入了日本自民党的党纲之中。1月20日，安倍表示日本将会修改《防卫计划大纲》。

“安倍主义”主导下的右翼举动

从安倍上台到现在，日本政坛的一系列的举动，无一不是“安倍主义”的真实体现，尽管有的看似间接。

——增加军费只为应对中国

在年前的选战中，自民党便公开呼吁要扩大自卫队的人员规模，并提升军事装备水平，增加资金投入。在过去十年中，日本政府疲于应付巨额的财政赤字，一直没有增加过军备开支。将于今年三月份结束的2012财年的国防预算为4.65万亿日元，这比2002财年的4.94万亿还少了将近3000亿。此前的纲领是2010年民主党执政时制定的，它规定“日本将寻求遏制人员开支并提高效率”，并且计划将自卫队规模削减1000人。

新上台的日本自民党内阁很快作出了决定，将军费开支增加至少1000亿日元（约折合11.5亿美元）。一名自民党官员在私下对法新社记者赤裸裸地表示，此举是对北京日益强硬立场的回应。他声称，虽然增加的幅度不大，但反映了日本对于地区安全局势的担忧与日俱增，尤其是在中国不断彰显实力、大秀“肌肉”的背景下。这位官员还透露：“我们已经决定，额外增加的预算将被用于研发一套新的雷达系统，以及支付预警机的燃料和维护费用。”

——打造“自由与繁荣之弧”围堵中国

刚刚上任不久，日本副首相兼财务大臣麻生太郎便急匆匆地访问了缅甸，承诺向缅甸提供援助。与此同时，日本与蒙古国代表1月9日在东京举行了外交及防务部门工作级别磋商的首次会议。双方围绕军备持续增强的中国和朝鲜的核武器及导弹问题进行了形势分析，并就今后继续共享情报达成了一致。

而在上任以后的首次出访中，日本外相岸田文雄选择了菲律宾、新加坡、澳大利亚和文莱四国。在访问菲律宾时，他特别表示，当前地区安全格局发生变化，两国必须要加深合作与配合。双方一致认为，有必要深化两国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并在“构建亚太地区的和平与繁荣”方面共同协作。

除了上述的外交套话之外，岸田文雄还进一步深化道：“在政治和安全领域，我们就加强政治对话和促进海上合作等措施达成了共识。”在新闻发布会上，当有记者提问说，日本外相的这番表态是否与中国在相关海域日益强硬的立场有关，菲律宾外交部发言人赫尔南德兹表示不愿意具体说明。

菲律宾和日本两国在过去一段时间都各自与中国因领土主权争议而发生矛盾冲突。对菲律宾来说，日本高官的到来如同雪中送炭一样，这成为日菲两国之间的一种战略互动。在从重要盟友美国那里购买了两艘翻新的海岸警卫船之后，菲律宾还希望通过贷款从日本那里购买十艘全新的巡逻船。菲律宾外长罗萨里奥还透露，日本有意帮助菲律宾改善通讯设备，并进行人员培训。

——钓鱼岛之争已发生“质变”

在钓鱼岛之争上，日本政府连连出招，不断迎合其国内的极右翼势力，甚至动用F-15军机对我海监船和巡航的飞机进行跟踪监视，并威胁要发射曳光弹予以警告，不断挑衅中国的心里底线。

1月上旬，日本外务省召见了中国驻日本大使，对中国最近一段时间频频派遣海监船逼近争议岛屿表示抗议。这是“鹰派”首相安倍晋三此次上任后的第一次召见中国大使事件，同时也印证了他在大选期间主张的对华强硬路线。中国驻日大使程永华在与日本外务省外务审议官齐木昭隆会面时明确表示，对于有关中国海监船“入侵日本领海”的抗议不予接受。

接着，日本海上保安厅宣布将成立数百人的“专责警备队”。这个所谓的“专责警备队”包括12艘巡逻船以及400人规模的组员。同时，预定在本年度追加预算中，新造六艘1000吨级巡逻船，在2015年度前启用。

此外，日本海上保安厅还将整修因今年秋天6500吨级新巡逻船启航而准备退役的两艘3000吨级巡逻船，以应对不断进入“领海”的中国官方船只。同时，用本年度预算的预备费用新造的四艘1000吨级巡逻船，也预定部署给钓鱼岛专责警备队，从2014年度起陆续启航。

针对中国海监船不断驶入钓鱼岛附近海域实施有效维权的做法，安倍晋三已要求加强警戒监视活动。他要求防卫大臣小野寺五典“认真处理”。于是，小野寺五典来到了“前沿”视察，并于1月15日声称拟将F-15战斗机部署在距钓鱼岛更近的下地岛。1月13日，日本陆上自卫队第一空挺团举行了以收复“被敌占领的离岸岛屿”为内容的空降训练演习。

如此挑衅的做法进一步提升了双方紧张对峙的程度。也许中日间发生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不那么大，但是如果这股右翼思潮在日本政坛持续泛滥，并任其恶化的话，双方擦枪走火、出现局部性冲突的可能将大大增加。日本出动F-15战机就预示着一个质变的开始。

有外媒评论称，中日关系中仅存的回旋空间已经被挤压殆尽，正在滑向令人担忧的“战争边缘”。

“安倍主义”在东南亚响应廖廖

虽然安倍热衷于大谈海洋安全、航行自由等，并且以为越南会作出积极的回应。毕竟他与越南总理阮晋勇的私交不错。然而，在其访越期间，越南总理阮晋勇却丝毫没有提到过要与日本共同围堵中国。在安倍访越后的第二天，越南驻华大使阮文诗进一步解释了越南的立场。他说，有关越日合围中国的说法是十分荒唐的。而就南海问题，阮文诗承认中越间存在争端，但他表示：“中越双边问题可以通过双边协商解决，比如已经解决的北部湾划界问题。但像长沙群岛（即中国的南沙群岛）这样涉及多个国家的问题就需要寻求合作机制来解决。”

在印尼，安倍的推销也没有得到积极回应。印尼总统苏西洛在会晤了安倍之后对记者们说，“无论是南中国海问题，还是东亚问题，或者是亚洲其他地方的问题，解决方式都应该是和平的，要依照国际法，而不是诉诸武力”。苏西洛还表示，印尼希望各国处理南海、东海问题时采取和平手段，保证亚太地区和平稳定不受损害。

随着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创建并运行，东南亚国家都不愿意与中国对立，因为在与中国的经济往来中他们获益颇丰。很显然，除了极个别如菲律宾这样的缺乏原则、忘却历史的国家之外，东盟绝大部分国家都不愿意成为任由日本摆布的棋子、被其当枪使。印尼发行量最大的英文报纸《雅加达邮报》在评论中指出，一个不愿对自己的错误历史作出深刻认识和反省的国家不断右倾化的举动是值得高度警惕的。韩国同样如此，尽管安倍派去了特使，送上了亲笔信，但韩国将中国作为最大的贸易伙伴和投资目的国，并希望中国帮助缓和朝鲜半岛的局势，根本不愿意把自己放到中国的对立面上；同时，韩国与日本同样有着岛屿争议，并对日本歪曲历史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安倍主义”的目的昭然若揭

除了周边国家，日本执政党自民党众议院外务委员长河井克行还于1月15日至19日访问了英国、法国和比利时，造访了北约总部所在地布鲁塞尔，与北约秘书长拉斯姆森会谈，并向其转交安倍的亲笔信。在这封信中，安倍呼吁北约和日本联手应对正逐步强化海洋影响力的中国。

信中说，中国正频繁地在钓鱼岛周边“侵入”日本“领海”和“领空”，“中国愈加积极地扩展海洋影响力，加上朝鲜的动向，导致东亚的安全形势日益严峻”。安倍在信中称，日本希望为“维护”东亚安定和繁荣扮演积极角色，并在地区战略环境变化等方面能与北约达成共识，等等。

显然，日本是想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受中国欺负的弱小者，并以此形象出现在国际政治舞台上，其潜台词是：中国处处咄咄逼人，挤压我们的生存空间，你们得说句公道话呀！日本官方就是希望以如此形象来突破战后的和平宪法，一方面以此为借口将自卫队打造成国防军，继而挑战战后的国际秩序；另一方面则鼓动与日本有着共同价值观的各方与其合力围堵中国，为其行使集体自卫权作舆论铺垫。

“安倍主义”注定会走向失败！

“通过价值观外交，能修复日中关系吗？”日本《读卖新闻》1月11日发出了这样的质问。该报称，现在日本的外交环境已与2006年安倍上一任期提出“价值观外交”时完全不同了。1月16日，日本《读卖新闻》又称，就连日本外务省高官也曾劝说安倍，遏制中国是不可能的。

自去年日本“购岛”事件以来，中国消费者大规模抵制日本产品，致使日本车在中国大陆的销售情况至今仍未有明显回升，大陆制造业也开始选择来自韩国以及其他国家的零部件供应商从而替代日本。

另据摩根大通集团估计，最新钓鱼岛之争的后续效应，已经影响日本经济增长率约一个百分点，这将足以让连续两季萎缩的日本经济继续衰退。钓鱼岛事件引发的对峙局面，已促使日本去年6月至11月向中国出口降低。日本11月工业生产下滑1.7%，是2011年后的最低点。

而日本国内也有报道指出，自从去年9月日本政府将钓鱼岛“国有化”之后，中国官方船只已21次进入“日本领海”，并且经常维持五艘左右在该海域航行。目前日本11管区1000吨以上的巡逻船有七艘，日本海上保安厅虽然不断调度全国各地的巡逻船到11管区，但是还是苦于无法一一对应，经常会影响到海上救援等一般性的工作。

说到底，安倍释放出的鹰派思潮以及日本围绕钓鱼岛之争的种种做法是在挑战二战后的国际秩序，它必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套用当下流行的一句话是“会死得很惨”。在与中国的长期较量中也会遭遇“完败”。对于未来的对华关系，日本政府只有在中日四个政治文件的基础上，本着“以史为鉴、面向未来”的精神推进中日战略互惠关系方为上策，否则别无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