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文化圈·教师主导·聆听

张奠宙

在“未来十年中国数学教育展望”学术研讨会上，香港大学的梁贯成教授的演讲题目是“儒家文化圈国家数学教学的异同的报告”，我注意到其中有三个关键词：儒家文化圈，教师主导，聆听，在数学教育领域，这三个词都比较陌生，却又和我们息息相关。

儒家文化圈，原本是一个地缘文化的词汇，泛指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国家和地区，其中有中国大陆和台湾、香港、澳门地区，另外还包括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国家，某种程度上还可以加上越南，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政治、经济状况差别很大，共同的只有文化，即都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晚近以来，西方的一些教育学者提出“儒家文化学习者（Confucius HeritageCulture Learner）”的概念，于是儒家文化圈被赋予了教育学的意义，由于儒家文化圈的数学教育有其自身的特点和发展规律，有别于西方数学教育的传统，使得研究儒家文化圈的教育现象，逐渐成为一个时髦的国际话题，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儒家文化圈内国家的学生，在历次重大国际数学测试中，一直稳居世界前列，原因何在？

中国作为儒家文化的发源地，理应在这一研究中发挥积极作用，进行实事求是地分析探讨，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中国的主流教育学界，以及21世纪的课程改革，常把“传统”当做改革的对象，至于儒家文化对数学教育的正面影响无人关心，更谈不上研究发扬，就好像早年的敦煌学研究在外国那样，这令人遗憾，我们常常说，对外输出缺乏软实力，现在明明有一项数学教育的文化实力，是不是应该关注一下呢？在遍布世界的孔子学院里，也能谈谈中国的数学教育呢？

梁教授演讲中的第二个关键词是“教师主导作用”。他认为，儒家文化圈的数学教育都是教师主导的，甚至说，不管是儒家文化圈国家，还是西方国家的以学生为中心的课堂，也都是在教师主导下完成的，只是呈现的方式不同而已。梁教授的这一论断，本来是一个不难理解的事实，却在中国大陆常被忽视，其中的缘由，值得反思。

我注意到梁教授演讲中的第三个关键词是“聆听”，他说，除了练习以外，聆听也属一种积极的学习方式，相对于外国人，华人有一种聆听的文化，聆听主导的学习，前提是有高质量的内容被聆听。“聆听加练习”是对建构主义教育理论的一种挑战。这些论述，听上去好像是在替“满堂灌”找理论根据，可是梁贯成教授的论述是应用科学比较的方法，正面地阐述某些客观事实，并没有刻意地去批判什么观念。

既然教育是一门科学，在学术研究上就要应用科学方法，尊重事实，允许自由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