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典型的美国佬》中女性的爱情观

马迪

分析《典型的美国佬》中女性的爱情观

马迪

《典型的美国佬》是华裔女作家任碧莲的代表作，这部小说虽然以拉尔夫的男性为主线，但是其中也描写了三位重要的女性人物。本文将从弗洛伊德“本我、自我、超我”的人格理论出发，分析海伦、特蕾萨、珍妮斯三位女性的爱情观，从而向读者展示中西思想和环境下女性的地位缺失。

人格分析 爱情观 地位缺失

任碧莲(Gish Jen，1955-)，是杰出的美国第二代华裔女作家。1986年任碧莲出版了她的第一部小说《在美国社会》。随后著有《在希望之乡的蒙娜》(1996)、短篇小说集《谁是爱尔兰人》(1999)以及2004年发表的《爱妻》。20世纪90年代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典型的美国佬》(1991)一举奠定了任碧莲在美国文坛上的地位。

著名的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于1923年发表了《自我与本我》。在这本书中，弗洛伊德提出了系统的三部人格结构理论：本我、自我和超我。“弗洛伊德指出，本我、自我和超我三者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三者之间的相互作用构成了统一的人格。本我不顾现实，只要求满足欲望，寻求快乐；超我按照道德准则对人的欲望和行为多加限制，而自我则活动于本我和超我之间，它既要通过知觉思维来满足本我的要求，又作为控制系统把人们违背道德规范的欲望驱回到无意识中，对精神活动起调节控制作用。 ”[1]143

爱是一种本能，在爱情面前男女应该是平等的。但是无论是中国还是世界，无可否认，女性在社会和家庭的地位远远不及男性，她们的爱情以及在家庭中的地位是缺失的。然而《典型的美国佬》中三位女主人公远渡开放的美国，那么她们的爱情观又是怎样的呢?是卑微懦弱？还是轰轰烈烈呢？

一、海伦物质至上的爱情观

“本我以追求本能冲动和被压抑的欲望的满足为目的，它的唯一功能是及时发泄由于内部或外部刺激而引起的兴奋。本我的这一目的和功能，要求按照生命的快乐原则行事。 ”[1]132

无论是她的真名海蓝也好，还是英文名字海伦也好，这个像特洛伊的海伦的名字，貌似预示着她这一生的命运与爱情。这部小说一共有四节以海伦为题目：“远离家庭的海伦”、“海伦在家”、“海伦在呼吸”、“海伦的房屋”。不难看出，家庭对于海伦的重要性。但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她鼓励家人贷款买了一套错层式的房子，使得一家人背负上了巨大的债务，但是她却没有出去工作。

最初的海伦是中国式的，小脚、黑发披肩、小嘴巴，典型的中国女人。与拉尔夫结婚时的海伦是幸福的，即使婚礼简单，即使照片曝光，她认为这仍然是美好的全家福，这就是她以后的丈夫，这就是她以后的家人。在美国的海伦，虽然无时无刻不期待回到祖国的那一天，但是最后，她渐渐地接受美国式的生活习惯：看报纸杂志、听收音机、用衣橱等。在拉尔夫让海伦再读一遍报纸的时候，她高兴于自己在家中有了这样一个摇摇晃晃被需要的地位。而新婚的拉尔夫对于她也只是用了三个“适应”来表达，拉尔夫自己都不知道20年之后他会怎么想。然而婚姻也有争吵，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他们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海伦的母亲曾告诉她：“婚姻就像是火上的一锅冷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水会很冷，但是慢慢地它就会煮沸。”[2]可以说，海伦一直承受着在家里那种不被重视的感觉，即使受到重视，也是因为她怀孕，她和拉尔夫慢慢煮沸的婚姻，直到最后，因为争吵，因为炸鸡店，因为物质而变冷。也许格罗弗说对了，孩子和责任维系了他与拉尔夫之间的婚姻。对此，海伦没有反驳。

与格罗弗之间的感情从糖和丁香花开始，这让海伦不仅感受到了甜蜜，也让她感受到了贫穷与富裕之间的差别，格罗弗的财富更能让她内心的欲望得到满足。但是格罗弗真的爱她吗？到了故事的结尾，我们就能找到答案。在寻求自我满足的过程中，海伦变了，变得美国了，变得物质了，她看重家庭，但她的爱情里把物质放在首位。

二、珍妮斯中国传统的爱情观

“一个人要完成生存的使命，就必须去适应现实环境，从外界获得所需的一切。这种在人与现实环境之间的交往中，产生的新的心理系统，就是自我。”[1]134

珍妮斯是老赵的妻子，家境不好的她在中国看到了很多现实，在美国，她和许多人交朋友，尤其是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她逐渐适应了美国的生活，崇尚物质主义，她给特蕾萨介绍男朋友，都是以物质条件作为诱惑：财产、房子、衣着、身世等。

从珍妮斯身上，我们也看到了典型的中国传统家庭主妇和贤妻良母。即使是大着肚子，也会按着宴会的风格一道一道地上菜，招待拉尔夫等人。只有菜都上齐了，珍妮斯才会上桌吃饭，而此时菜全凉了。

在美国的生活中，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女性，珍妮斯受到美国物质主义的影响，用衣着、财产等分辨一个人的好坏。她清楚地明白她与老赵的婚姻情况，却还是传统地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她可以接受有第三个人的爱情和婚姻，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的家庭和婚姻。也许没有了老赵，她在美国就无法生活，她依附着这个男人，依附着她的天。

三、特蕾萨中西文化交织的爱情观

超我在人格中处于最高层次，它是道德化了的自我。弗洛伊德说：“在自我中存在着一个较高级的、不同于自我本身的东西，可以把它称作 ‘自我典范’或‘自我’。 ”[1]137

“因为童年长期对父母的依赖，父母的标准和之后社会的标准投射于内心，即它们融入了个体心理中，或成为了个体心理的一部分，导致一旦自我没有达到理想自我的要求，就会听到良知的谴责。”[3]

小说提到特蕾萨的外貌——就是西方影响走样的典型。她不再是我们印象中的黑发、小脚、矮个子的中国传统女性。这就预示着她的爱情也不会是传统的，例如她不在乎是否妹妹先结婚。

特蕾萨和老赵的感情是微妙的。在聚会上，她强迫自己说话这样就会合群，老赵就会像拍马屁一样说个不停。与老赵的重逢是在医院里，两人此时的接触，更加加深了彼此的情感。从那之后，老赵主动找特蕾萨，多次的电话及交流，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这段感情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这样的犹豫，也正是显示了她心里其实对老赵是有感觉的。当老赵抓住了她的手时，她感到了一种温暖，虽然她立刻抽了出来，但是还是希望他再把手放在她的手上。

这种感情被拉尔夫称作是 “中国人不做这种事情”，致使姐弟反目。但是特蕾萨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主动献吻于老赵，让暧昧的关系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她的懊悔。这样的爱情，是以破坏别人的家庭换来的，对于已经美国化了的她来说，虽然她敢于争取自己的爱情，但是归根结底，她仍然是一个中国人，是一个受到传统式中国父母影响的中国人，她的良心受到的是谴责，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这么做。

即使她被赶出了家，最后还是和家人团聚。从她离开家养的那两只猫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在她心里，家庭是重要的，她是不会抛弃她的家人的。她想象着她和老赵那种感情被他们认可。在爱情面前，特蕾萨是理智的，是道德的，她向人们证明，女性是可以选择自己的爱情和婚姻的。

四、结语

作为一位女性作家，任碧莲笔下自然少不了女性形象。从“本我”的海伦到“自我”的珍妮斯，再到“超我”的特蕾萨，一个个鲜活的女性形象展现在读者面前，令人感到悲哀的海伦和珍妮斯正好反映了女性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缺失，虽然特蕾萨主动决定了自己的爱情，但是对于家庭的看重和多年来受中国传统思想的影响，她还是放弃了。从古至今，女性的缺失地位在逐渐地改善，从特蕾萨身上，我们就能看出来，女性有了选择自己婚姻的意识。她们同样是在美国生活的中国女性，但性格不同，经历不同，结局不同，她们对于家庭、爱情和婚姻的观念不同。在这种“大熔炉”下的美国社会中，各种因素影响着人们的心理，从而影响人们对于事物的看法，最终会影响人们的品格。

[1]吴光远,徐万里.弗洛伊德:欲望决定命运[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6.

[2]任碧莲.典型的美国佬[M].王光林,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169.

[3]Anthony Storr.弗洛伊德与精神分析[M].尹莉,译.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221.

（作者单位：吉林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