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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数》女性人物分析

2013-12-12赵晓晓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3年9期
关键词:失忆症迈尔斯缪斯

赵晓晓

《尾数》女性人物分析

赵晓晓

《尾数》中的四个女人,作为一种现实、以存在主义式的人物,引领饱受创作阻塞之苦的作家迈尔斯重获新生。在自我发现这一历程中,缪斯是催化剂,引起了作家性格的变形,并扮演了“女性原则”这一角色。其中,戴尔菲的主要职责是恢复作家的性功能,进而,治疗作家的失忆症,缪斯、艾洛朵的职责则是激发作家的文学想象,帮助作家创作小说。

女性人物 戴尔菲 艾洛朵

一、引言

《尾数》(1982)是约翰·福尔斯篇幅最短、最晦涩难懂且备受指责的小说。该小说一经出版,便遭抨击。《纽约时代书评》认为《尾数》是对“福尔斯名誉的严重损毁”。[1]戴维·洛奇认为《尾数》证明了福尔斯在小说创作方面信心缺失,[1]其作品创作已入绝境。然而,细读该作,不难发现在《尾数》中,四个女人,作为一种现实、以存在主义式的人物,引领饱受创作阻塞之苦的作家迈尔斯重获新生。在自我发现这一历程中,事实上是谜一般的、色情的缪斯,刺激了她的作家。她是催化剂,引起了他性格的变形,并扮演了“女性原则”这一角色,将他从梦境引入真实的世界。

二、戴尔菲

小说伊始,作家迈尔斯因患失忆症,不得不入院进行治疗: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当然。名字!没有名字。一无所有。没有过去,无缘无由。记忆的深渊可以察觉,同时也是不可修复的。他绝望地搜肠刮肚了一番,一个落入深渊的人,他试图抓住不存在的东西。他试图从穿白大褂大夫的眼神中寻求答案,突然感到了无限的畏惧。

“我是大夫。这是你的妻子。请看着她。你能记起她吗?你以前见过她吗?关于她的一点儿信息。”

……

……最后他摇了摇头。他想闭上眼睛,享受片刻忘却的安静,又一次成为失去知觉的人……[2]

女主人公先是以女大夫戴尔菲的身份介入迈尔斯的失忆治疗,她和科林护士对迈尔斯的阳具进行抚摩,通过帮助他恢复性功能使他恢复记忆力。迈尔斯对这种治疗手法半推半就,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不难发现,迈尔斯是选择性失忆,当被问及文学作品时,他则能倒背如流。

戴尔菲是医生,进出病房是戴尔菲医生的自由,在病房里做什么事都要听她安排,处置作家失忆症的权力也牢牢地把握在她的手中。她允许或者限制护士进入,通过对历史女神的限制,戴尔菲把“历史”排除在《尾数》的工作室之外。戴尔菲显得有些专横,似乎有点儿滥用自由的味道。她鼓励迈尔斯和她交媾:

“很好,迈尔斯。很好。现在我加快节奏。但愿意你能用双手抚摸我的臀部。尽可能地抓紧我。我想让你控制节奏。”节奏加快了。“别强迫自己。自然雄起。尽可能持续一段时间。”当她低头看他们交融的地方时,她的头部更向前部弯曲了。“真好。放松……插入。尽你所能,迈尔斯。再一次,放松,插入。一个好的节奏。这是个秘密。太棒了,再来一次。再坚挺一点儿。尽可能的深点儿。真棒,用你整个身体进入。保持节奏。 ”[2]

以此来帮助迈尔斯恢复性功能,进而恢复记忆力,并初见成效:

“这对你有好处,对你的孩子也有好处。”

“我的孩子! ”

……

“她是什么意思?孩子?”

……

“拜托,我是一个男人。 ”[2]

两页之后,迈尔斯发现,这个“婴儿”正是《尾数》第一章的手稿:“她凝视着右胳膊下弄皱的一沓纸张;向他害羞、调皮地笑了笑。‘这是一个可爱的小故事。完全由你自己完成’。”[2]这充分证明戴尔菲医术高明,以她的温暖与感性,使迈尔斯重获性功能、记忆力与创造力。“艾洛朵的母亲是记忆女神,所以戴尔菲医生治疗失忆症可谓专业对口;艾洛朵是主管情色诗的女神,所以戴尔菲医生治疗失忆症时首先采用性疗法。”[3]

三、女朋克手/艾洛朵/缪斯

随着一声巨响,戴尔菲和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一个酷似戴尔菲大夫的女朋克手出现在迈尔斯的床前,她装扮前卫,并毫不客气地指责迈尔斯。对迈尔斯的男权意识下的女性观大肆挞伐,控诉他作为反女权主义的种种罪恶。迈尔斯为自己竭力辩解。这时候,女朋克手开始弹奏吉他,然而,她的吉他变成了竖琴,她也变成了缪斯。缪斯不满迈尔斯小说中女性人物的地位,便让他写10个句子向她道歉。她试图通过自己的叙事给迈尔斯植入女性主义思想,无奈,迈尔斯对此置之不理,在第二部分结束时,艾洛朵将冥顽不化的迈尔斯击晕在地。

艾洛朵被建构为再创作小说的刺激物,她是司管爱情诗歌的希腊女神,作为缪斯,艾洛朵以一个理想女人的角色,对福尔斯的创作生涯起到积极作用。他赋予她一个女人化的容貌,一个看着漂亮的女人,“超脱于这个世界……更孩子气。易怒、甜美”。她讽刺地接近他:一个“易于剥夺的”女人,[2]缪斯对男作家创造性的重要性,在一次采访中被强调:我确实相信精神。我几乎相信缪斯。事实上,去年我写了一个小故事,将缪斯带入现代生活。哪儿突然出现好的想法是非常神秘的。我只是等待,直至缪斯到来。这种等待,几乎是揶揄,是使人恼火的,这正是迈尔斯或是福尔斯所经历的。这个达不到的缪斯出现了,在男性作家内部激发并营造了一个摧毁的氛围。这正是迈尔斯追寻迷失的缪斯时的经历。艾洛朵帮助迈尔斯创造自我的主体性;她使迈尔斯重获创造性。性治疗成为一个对迈尔斯缺乏创造性的治疗,对他心理的疗救。

艾洛朵还被建构成一个谜一般的他者,她邀请男人发现并开垦她这片处女地。她被刻画成一个“明智”的野性的女人,需要被男人驾驭和驯服。她是一面镜子,通过她,他能够看到真实的自我:“我是你的镜子。只是现在。”[2]又一次他用男性话语称之为“荡妇”,允许自己的肉体被利用、甚至是被占有一会儿。她让他睁开眼睛,去“看和感受我的无助,我多么渺小、微弱”,[2]同你相比,吃惊地却又仿佛支持乱交,实施上,她呼应了迈尔斯的写作,而不是她自己的。她被塑造成一个同谋窥阴癖者,他认为女人事实上需要男人去奸淫,将他们视为客体,在此,艾洛朵被塑造成毫无防卫能力的希腊女神,她在草地上诱惑了她的爱人。因为这些对她主观性的构建,艾洛朵决定挑战迈尔斯的男人权力及其对自己整个生命的控制。尽管艾洛朵在这儿仿佛从男性领地获得了自由,她仍然被塑造成与迈尔斯战争的失败者。因为她激进的女权主义观点,他将她描述成一个狂野的人。但通篇来看,艾洛朵试图抨击迈尔斯,为自己的男权控制地位而战。艾洛朵认为迈尔斯以将女性杀掉作为继续写作的方式,正是迈尔斯对女性不尊敬的表现。她作为一个卑贱的小说制造者,构建自己的语言,补充了福尔斯写作。

四、日本艺妓

在第四部分中,艾洛朵又以性感撩人、丰满婀娜的日本艺妓形象出现,集词汇与色情于一体:她从外表看来是一个完美的荡妇,但与她的美丽诱人不可比的是词汇。正是这种思想使迈尔斯的内心有一阵狂喜。和她在一起,不涉及情色是完全不可能的……她的性能力,是男性作家用来增加辞藻的。最终,她被构建成一个色情的、感光的东方女人,以“迈尔斯想象中的堕落的女眷”[2]出现。

他瞪着她的笑脸。“好吧,只当你开了个玩笑。现在把我变回原样。立即!”她咬了咬她的双唇。他手指着她。“我警告你。我会把这一切写下来,每句话。”

还微笑着,看着他的脸,她开始慢慢地读出希腊字母。

“阿尔法,贝塔,伽玛……”

她将头埋入枕头里,展开双臂,宛如躺在阳光下,她的眼睛紧闭。但还是微笑着,头转向他,接着嘟哝着……[2]

她以希腊二十四个字母对应的二十四种体位,引诱迈尔斯和她交媾,经过一番较量之后,迈尔斯欲火难耐、激情迸发,扑向她:

“好吧,甜心。你这个调皮的——”

这次,他已经不生气了;只是原始的男性的呼喊……两步并作一步,迈尔斯一跃而起,直扑床头,最后结果如何?……艾洛朵对此类事件非常有经验(即使是神也有可能受到伤害,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本能地作出了自我保护的动作。艺妓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2]

随着戴尔菲的消失,迈尔斯的头结实地撞到了床上的天花板上,又一次不省人事。这表明:当缪斯处于主导地位时,小说秩序井然;反之,小说土崩瓦解。而作家迈尔斯和身份不定的缪斯都无法逃离小说的虚构世界,更无法到现实世界去兑现殷实的自由。如果小说人物试图冲出虚构的自由,就会和扑向缪斯的迈尔斯一样,“重重地撞在由自己大脑幻化而成的墙上”。[3]

五、结束语

迈尔斯以各种形式书写了她的女性观:一个性治疗师,一个狂野的、颇具解构性质的女朋克手,一个司管记忆与情色诗歌的缪斯,一个调皮的艺妓,事实上作为“这种完全的、狡猾的、敌意的、双面的人物”[2]坐在他身边,她被写成危险的女人,威胁了男性的权力和稳定性。尽管艾洛朵被写成记忆女神,她为她的行为和虔诚受到指责,在迈尔斯看来这是个折磨。她因颠覆并摧毁迈尔斯的故事计划而受到指责:因她的叙事导致了小说的结构不平衡,事实上,迈尔斯以矛盾塑造了女性人物:缪斯/鼠,处女/荡妇,激发者/障碍者,她“既是顺从的、又是娴静的,又是挑衅的,既经典又摩登,既个人化又像伊娃一个,既漂亮温柔又不可饶恕,现在与过去,真实与梦幻……”[2]其中,戴尔菲的主要职责是恢复作家的性功能,进而治疗作家的失忆症,缪斯、艾洛朵的职责则是激发作家的文学想象,帮助作家创作小说。

[1]Aubrey,James R.John Fowles:A Reference Companion[M].Westport:Greenwood Press,1991:128,128.

[2]Fowles,John.Mantissa[M].London:Jonathan Cape Ltd, 1982.

[3]王卫新.福尔斯小说的艺术自由主题[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9:155,168.

(作者单位:新乡学院外国语学院)

本论文是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英国成长小说发展史(2012-ZD-065)和青年项目:福尔斯小说艺术研究(2012-QN-401)的阶段性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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