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与“股权”倒挂:房产大鳄的转型之殇
2013-12-04黄元鹏
有能力的人花钱可以请到,可以信任的人却可遇不可求
2007年12月6日,早上9点。坐落于广州金融中心珠江新城103层的四季酒店人头攒动,记者们早早架起长枪短炮,对准大红地毯延伸的终点:一片由鲜花、绒毯和青花瓷背景布置而成的主席台。
凯瑞集团今天要在这里和日本第二大建工设备制造商“熊本重工”签订合资协议,共同出资成立“凯瑞熊本重工设备有限公司”。该公司计划在华设立大规模生产基地,利用国内廉价的人工成本和相对较高的技术水平,生产“熊本重工”的大型建筑机械设备。全部投产后,公司总投入将达到8亿美元,并实现年产值25亿美元,这将使之成为南中国最大的民营建筑机械设备生产企业。
在不断闪烁的镁光灯下,衣着考究的日方代表南云先生已经步入会场,全场关注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等待着那个即将登场的凯瑞集团当家人张朝勇先生。
张朝勇1954年出生于广西金田。这里是太平天国起兵反清的根据地,也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广西山多地少且地力不肥,难有高产,农民们一年到头辛苦劳作只能求得温饱。张朝勇一家兄弟三人,算是多丁多劳力之家,却也仅仅是勉强度日而已。父母在1963年那场自然灾害中得病去世,三兄弟只能相依为命,互相支撑着过日子。大哥身强力壮在生产队里是出了名的“牛”人,四百斤粮食一肩挑不在话下。由于大哥为人正直,敢于打抱不平,乡亲们有什么问题都喜欢找他主持公道,在当时还算民主的选举中,大哥当上了生产队长。当两个弟弟逐渐长大成人,家里才慢慢好过起来。
1978年,焦柳铁路修建到金田段,大量招募劳力,张朝勇和二哥凭着好身板应征到修路队当民工。吸引他们的除了简单的“为国奉献”精神外,还有令人羡慕的每月180元工资和80斤的粮票。当时虽然已经恢复高考,但对于农村青年是根本无缘的事,除了参军,到祖国需要的各条建设战线上当劳工是最好的出路。工地上不仅有饭吃还有工钱拿,如果勤奋点还有可能学到一些技术知识,最关键的是从此可以告诉别人自己是“工人”——一个响彻中华大地的职业,绝对匹敌如今的“公务员”。
修筑铁路是一项艰苦而危险的工作,许多工人同志牺牲在这铁轨铺设的深山老林,张朝勇的一个同乡就在一次爆破中因引信计算失误被碎石炸飞。站在俯视工地的墓碑旁,张朝勇看着绵延的铁路,这条他们用血汗甚至生命铺设而成的道路,它的另一端听说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但张朝勇却连“繁华”是什么意思都不是很明白。
张朝勇在工地干了两年,随着铁路建设的完工,许多民工都返回家乡务农,二哥就回去了。张朝勇却跟随一位广东籍的筑路工人阿杰来到广州,阿杰说,这里有许多工地需要工人。最吸引张朝勇的是,他听说广州是一座“繁华”的城市。
就这样,怀着对外在“繁华”的追求,张朝勇开始了“繁荣” 的自我攀登。他和阿杰从小工做起,靠着“讲义气、够兄弟”笼络了一大批民工,组建了自己的建筑公司承包一些工程。一帮年青人面对繁华都市敢想敢干,使他们迅速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崛起。
起先,他们只能承包一些简单的泥水工程,逐步捞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尝到赚钱滋味的他们大刀阔斧地开拓市场,1995年,张朝勇和阿杰标下了一块土地进行开发,没想到等楼盘完工遇上了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沉重的负债和糟糕的销售情况让阿杰非常沮丧,他选择了放弃,退出公司。张朝勇虽然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就像当年决心来到广州一样,决心把房地产继续做下去。他把员工集中起来,说明了目前的情况,然后,拿出所有积蓄分给大家。愿意回家的拿走一些钱,愿意留下的则一分没有,但会得到公司一部分股份。最后,有18个人留了下来,他们都是铁了心跟随张朝勇的人。有了这支队伍,张朝勇又开始四处找工地、揽活儿维持公司开支。即使在如此艰难的日子里,张朝勇依然在奋力工作,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为了18个无比信赖他的兄弟。
现实的生活往往超越最厉害的编剧。一年以后的1998年,中国开始停止福利分房,商品房改革拉开序幕。许多房地产公司倒闭的黎明,张朝勇却看到了一丝曙光。
张朝勇将公司更名“凯瑞房地产”,凭借多年的行业经验和信誉开始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最重要的是,他有18个可以完全信赖的伙伴,在人员储备上,有着其他公司无可比拟的优势。这个世界,有能力的人只要花钱就可以请到,而那些可以信任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天时地利人和,张朝勇一应俱全:商品房的政策松绑,南中国的经济繁荣和自己优势的人员结构,有什么理由不成功呢?他们在广州大显身手,拿下一个又一个工程,迅速积累起巨额财富。
陷入资本变革漩涡
看着账户上日积月累的财富数字,张朝勇陷入了沉思。干这行这么多年,他仅仅从物质上得到了满足,却仍然没有摆脱内心的“贫乏”。当年来到大城市,被人家叫“民工”,后来自己组队搞工程,被人家喊“包工头”,现在有了巨大的财富,还是被称为“地产商”。无论是“民工”还是“包工头”或者 “地产商”,聪明的张朝勇知道,这都不是什么“褒义词”。
随着财富的增加,张朝勇接触到了上流社会。领略了“教授”的博学多才,见识了“IT企业家”的丰富内涵,还喜欢上自己听不懂的“海归精英”那中英混杂的演讲风格。当权贵们听到他的头衔“著名房地产商”时所投来的那种鄙夷的目光,张朝勇每每不寒而栗。这种目光里不仅包含着蔑视和嘲笑,还有贪婪的喜悦。作为“著名房地产商”,张朝勇很清楚自己“赚来的钱”和“剩下的钱”之间的部分流向了哪里。这个行业有太多无可奈何又无章可循的“规则”,或许正是这种“不透明”的操作模式,让大家有了想象的空间,造成了更多的误解。
张朝勇羡慕那些高科技企业家,他们能够从政府手上获得为数不小的补贴,媒体洋溢激情的报道和世人充满敬仰的尊重。而“房地产商”却是政府税收的“来源”,媒体口诛笔伐的对象,老百姓痛恨的“地主”。
张朝勇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来忍受了多少痛苦所取得的成绩,并没有使自己融入到这个“繁华”都市里,反而陷入到这场资本变革的漩涡中,成为经济发展和百姓道德诉求的绝缘体。左右都是高压电,难受的只有自己。
基于现实的考虑,张朝勇一直积极尝试转型。他收购过矿山、买过制造企业甚至经营过夜总会和酒店。除了一次在资本市场A股定型增发中斩获不小利润外,全部铩羽而归。原因很简单:隔行如隔山。
矿产资源的行业波动和游戏规则不是一个地产商的资源所能玩得转的;制造业低微的利润率和规模效应需要长期布局;酒店夜总会虽然赚钱快但琐事繁杂,费心劳力。思来想去,赚过房地产“快钱”的张朝勇一次次倒在不大不小的困难面前。他的转型决心和当年18位兄弟共同创业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有退路、有阅历的犹豫和逡巡使成功率大打折扣。
周围的人都知道张朝勇这个“资本家”在寻求转型,因此有什么项目都会找他商量,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资助”。虽然失败过很多次,但张朝勇寻求“升级”的愿望并没有任何消褪的迹象,户口簿上的农转非代替不了内心对自己身份的拷问。终于有一天,一位朋友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这位朋友就是当年的合伙人阿杰。阿杰在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张朝勇也有他的无奈。虽然他也去参加铁路修筑,但他是不折不扣的城里人,要他拉关系找门路完全没问题,可要他和一群一无所有的农民工一起负债远行,那可就太难了。
当年,阿杰离开公司后把股权全部留给了张朝勇,自己转行和亲戚搞起了电子产品贸易。广东是我国最早的电子产品集散地,从事电子产品贸易有极大的利润,这种四两拨千斤的行当很适合阿杰这样聪明的城里人。可是,命运的转轮将张朝勇推上了腰缠万贯的房地产商的位子,而自己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贸易商。试想、假设、如果……千万种可能阿杰偏偏选择了放弃,如今的巨大落差对阿杰来说是无比扼腕的后悔。于是,他尝试联系张朝勇。出人意料的是张朝勇不仅没有记恨当初阿杰离他而去,反而以一种老友重逢的喜悦来欢迎他。
再次重逢两人不免谈起当年创业的艰辛,张朝勇让阿杰不必在意他的离去,因为他很清楚,即使阿杰留下对局面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反而是阿杰的带头离开起到了机构精简的作用。听说阿杰的贸易公司也做得有声有色,张朝勇决定入股。分分合合的两个人,又一次走到了一起。
张朝勇投资了阿杰的贸易公司,从事电子产品进口业务。虽然阿杰混迹该行业多年,经营情况也算不错,但贸易行业竞争激烈,看似庞大的贸易额往往没有留下多少利润。贸易本身不是一项简单的资金密集型产业,有可靠的上下游关系才是最主要的,因此张朝勇的资金入注并不能使阿杰的业务有多大的改观。
经过一段时间的重新了解,阿杰知道了张朝勇的真实想法,于是利用自己和日本贸易的人脉资源为他牵线搭桥寻找可靠的投资项目。阿杰头脑灵活,人脉广泛,没多久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项目。
资产转移埋下的陷阱
熊本重工是日本一家生产建筑设备的企业,产品行销世界各地,拥有广泛的客户基础。近年来,熊本重工一直在中国寻找可靠的合作伙伴,希望能够建立工厂为他们代工熊本重工的产品。阿杰认识熊本重工的贸易代表,在一次会谈中说起了张朝勇的投资意向。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双方开始了初步的接触。
在听过阿杰对熊本重工的介绍后,张朝勇还是比较满意的。首先,这是个世界知名的企业,对于提升自己的产业层次有很大的帮助。其次,生产的产品是高科技、高价值的建筑机械。从事建筑业这么多年,张朝勇对建筑机械再熟悉不过,日本货什么水平他清楚得很。小松机械、石川岛重工,那些产品都是一顶一的,不仅坚固耐用而且科技含量高,只是价格太贵。如果能够将这些设备国产化,不仅满足了自己转型的愿望,还能产生可观的经济效益。
接下来是双方对合作细节的协商,说白了就是讨价还价的博弈。日本人的意图很简单:出部分资金和全部技术,中国合作者负责生产的所有事务性工作,产品出口到加拿大,由当地的一家公司销售。
趁着鬼子组织第一次进攻的间隙,夏国忠让士兵们把阵地重新修复一遍,虽然他知道鬼子肯定会来轰炸,但为了战士们的生命,他还是得狠下心来让劳累的兄弟们继续重复这种劳动。
张朝勇在商海沉浮这么多年,了解销售对于整个产业的重要性,前期所有的生产、管理都是为了凝结成最后的销售成果。他提出,加拿大当地的销售公司必须是双方合资的股权结构,这样才能保证中方不会只有可怜的生产利润。意想不到的是,日本人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作为交换,他们要求中国工厂的产权也要有一部分属于他们。对于日本人提出的这个要求,张朝勇还在犹豫时,日方代表南云忠道似乎看穿了张朝勇的心思,他提出了一个让张朝勇无法拒绝的理由,那就是“资产转移”。
张朝勇的儿子张俊飞已经移民加拿大,但如何把更多的财产转移出国是张朝勇一直以来的“心病”。要把钱从中国转移到外国,不仅要面对国内的监管机构,更要命的是国外无比透明和严密的监控制度。个人资金的转移要花费大量的手续费,而公司资产更是几乎不可能转移出去。如果说国内的监管制度对于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的张朝勇来说还有些“办法”,那么国外的制度和法规就不是一个中国老板所能应付得了的。
面前的南云忠道正微笑着等待张朝勇的答案,下定决心的张朝勇松了口,答应听听南云的计划。南云告诉他,熊本重工在加拿大经营了许多年,在当地有丰富的关联企业,相关的法律法规也非常熟悉,只要张朝勇愿意,就可以借这次“互相投资”的机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资产转移。具体操作的方法是:先确定一个投资额,假设是1亿美金。在中国成立一家外商独资的熊本(中国)投资有限公司,作为合资工厂的外资方。而这家熊本中国的注册金额就是1亿美金,但是,这1亿美金的实际支付人是张朝勇。同时,在加拿大成立一家凯瑞投资有限公司,用于与熊本重工合资成立销售企业。该公司的注册资金也是1亿美金,资金的支付人则是熊本重工。如此一来,熊本重工的钱没投进国内,张朝勇的资金也不需要转到国外,资金在没有出境的情况下完成了一次资本转移。
虽然实际操作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但基本的理论骨架却没错。南云的建议让多年来希望把公司资产转移到国外的张朝勇颇为动心,他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是因为地头蛇是原生物种,对当地环境早已适应。要说把钱转移到国外,还得依靠这些国际财团,人家是玩这个的高手。
就这样,双方很快找到了可以继续合作的理由,有面子,能把资产转移还能赚钱,这样的好事任谁也不会错过。一开始还不愿意让给日方太多投资比例的张朝勇,出了会议室后一反常态地将大把的股份让给日本人。他对项目组成员的解释是:现在能不能赚钱也不确定,贸然投入那么多钱风险太大,不如让日本人多投资一些。
于是,一家中外合资的“凯瑞熊本重工设备有限公司”很快成立。凭借这个项目的名头(和国际知名企业合作)和投资额(总投资额8亿美元)以及张朝勇人大代表的头衔,一时间各大报纸纷纷报道。张朝勇终于扬眉吐气地在新闻里大谈了一回自己的事业蓝图和经济梦想。作为当地政府招商引资的重点项目,无论在土地配套还是政策支持上,政府都给予了巨大的优惠。市面上一幕78万的工业用地,给“凯瑞熊本”却只要20万左右,税收上更是“三免两减半”坚决贯彻。
虽然,凯瑞熊本的股权结构中,熊本重工占有绝大多数,但日方的资金却迟迟没有到位。理由无外乎“厂房情况不明”、“生产情况不明”等等,说白了就是不见产品不出钱。而这时,张朝勇坐不住了,他在市委市政府可是夸下了海口,还有电视新闻为证。市招商引资办已经几次催促进展,张朝勇总不能说“日本人没给钱所以我也没办法”吧。思来想去,反正厂房建了日本人就会出钱,退一万步说,设备生产出来,卖出去,钱也在自己占大多数股份的公司手里,不过是“先投”还是“先收”的问题而已。既然这样,张朝勇只好自己垫资开始那600亩工业园区的建设。
2009年,房地产严重疲软,张朝勇却在暗自庆幸,为了这工业园建设,他将手头大多数房地产项目出手。当房价一个劲地往下跌时,张朝勇的工厂一期工程已经初具规模,再过几个月就可以顺利投产,实现收益。整个合作过程中,日本人彬彬有礼的待客之道和严谨求实的致事精神给张朝勇留下了深刻印象。工厂严格按照日方的标准建设,生产线全部由日本进口,当然这都算在日方的投资额里。
当第一批挖掘机下线时,不仅市委领导亲临现场,连日本和加拿大的外交官员也来参与剪彩仪式,张朝勇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面对中央媒体的镜头,张朝勇说起了前几天日本人和他提及的上市规划,情趣所致的他滔滔不绝地谈了15分钟后才将话筒还给记者。
“转型”将房地产企业转成了“无期徒刑”
投产后的现实却不像设计预期时那么美好,合格率偏低一直困扰着工厂的每一个人。每个月的产量都是勉强完成订单而已,因此工厂的二期工程虽然盖起了厂房却还没有实际投入生产。销售方面,由于欧美陷入金融危机,现成的房子都卖不出去更别说新开工了。虽然加拿大的销售公司有很强的营销网络,他们甚至拿下了金砖国家巴西和大洋洲之主澳大利亚的客户,但也仅仅是略有盈利而已。
如今的张朝勇虽有“凯瑞熊本”副董事长的头衔,却对整个企业的走向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销售地点在国外,销售人员是老外,订单在人家手上,国内工厂更像是一个生产车间。名义上加拿大的那家销售企业张朝勇拥有更多的股份,但怎么监管他却一无所知,只能人家说多少算多少。国内的工厂虽然日本人是大股东,但他们好像对于产量并不是很关心,倒是对质量孜孜以求,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然而就在这4年间,笼罩在“重点项目”光环下的“凯瑞熊本”不断向政府、金融机构勾勒未来的美好蓝图。为了上市,企业要有更大的销量,而更大的销量来源于更加先进的生产线和生产技术。要满足这些要求,相关的金融配套是绝不能少的。由于有现实销售数据作为支撑,又是当地纳税大户和政府推荐的“重点企业”,嫌贫爱富的各大银行趋之若鹜。先来放贷款的可以拿厂区土地和地上建筑作为抵押,晚一些的银行只能提供存货质押或者单纯的信用贷款。“凯瑞熊本”的资产规模不断庞大,销售收入虽然也有所增加,但却远不如“短期借款”项下的贷款额度膨胀得快。短短4年,初始投资额不到2亿的“凯瑞熊本”已经拥有8亿的贷款金额。
银行不是傻瓜,他们看到的是周围已经涨到100万每亩的地价和“凯瑞熊本”600亩土地的所有权证明,简单的数学计算后他们纷纷得出结论:企业基本面良好,固定资产充足,经营效益逐年上升。随着更多贷款用于技术改造和生产线购置,将会产生更好的经济效益。
资金流向方面,以生产设备购置名义产生的贷款自然流向母公司“熊本重工”,这占了贷款金额的大部分。另外,还有大笔资金以各种名义被转到关联企业,那些与“熊本重工”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在华或在日企业的账户。随着土地价格的不断增长,“凯瑞熊本”的贷款数额仍在迅速膨胀。
至此,张朝勇的这次“转型”投资已经势成骑虎:国内工厂的巨额债务有土地价值担保,但与他无关;国外销售企业的销售情况他监管不到,也不敢监管。毕竟他大多数的财富在那里躺着,看来他只能任人鱼肉。未来如何,已经不在他的掌握中,一次“转型”将一个好端端的房地产企业转成了“无期徒刑”。转型之殇还在中国大地上不断上演着。
老黄浅析:
无论是与人合作或者自己创业,都应该问问自己:我能为这个项目贡献什么?
最好的资源是市场,因为能够直接提高销售额,而销售额直接决定利润。其次是提供技术,因为技术能够减少成本开支并提高产品价值,从而提高利润率。最后才是资本投入,因为有钱的人太多,况且随着项目运营的货币积累,资本的贡献是呈弱化趋势的。如果什么都没有,还是老老实实做一个小股东跟着发点小财就好,千万别为了充门面去做“大股东”。
张朝勇无疑被自己“移民”的私心蒙蔽了双眼,在一个自己一点也不熟悉的市场充当销售企业的大股东,而把明显增值的国内固定资产拱手送人。这种“功能”与“股权”倒挂的“死局”作为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的张朝勇不可能没有考虑过,但是当“私心”战胜“理智”时,这种不可能出现的局面却能以顺理成章的方式成型。在商言商,连法律的漏洞都是商人们寻觅的缝隙,人性的缺点又怎么可能不是考虑的目标?
在现代资本经济领域,外资已经有几百年的经验积累。我们与他们之间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落差,只有在承认这点的基础上摆正位置,才有进取并获胜的可能。当双方合作时,我们可能会倒在如梦似幻的美好愿景前,可能会踏入精心编制的陷阱中。可是,只要企业家秉持创业时所许下“为实现更加美好的生活而努力”的初衷。那么,一切虚幻都将回归真实,所有的幻景都将土崩瓦解。
企业经营像一场巴黎至达喀尔的拉力赛,只有那些追求伟大探险和壮丽景色的车手才能完成迁徙,到达终点。那些分秒必争的人,必然会倒在自己分散精力关注秒表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