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吸收能力调查及实证分析
2013-12-02杨军
杨 军
(福建省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科技信息研究所,福建 福州 350003)
2013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要着力构建集约化、专业化、组织化、社会化相结合的农业经营体系。农民专业合作社作为第一大农业经营主体,事实上已经成为农业技术传播与吸收应用的重要载体。从数量上看,截至2013年6月底,全国依法登记的农民专业合作社达到82.8万家,约是2007年底的32倍,其中福建省1.93万家。然而,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中面临的效率与质量问题却也令人忧虑。科技实力不强,农业技术要素的流动转化率低、带动力不强,可持续发展能力较弱成为学者们普遍认为的亟待解决的问题,而其中非常重要的原因则是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吸收能力弱,导致技术吸收的效率低。本研究以推动农民专业合作社健康持续发展为目标,以示范社为研究对象,以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吸收能力为核心内容,通过实地调研,探讨和评价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吸收能力影响因素,从而为提高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吸收能力和制定相关扶持政策提供参考。
1 技术吸收能力定义
技术吸收能力是技术能力的核心内容,其概念最早由Cohen和Levinthal在1990年提出[1],其内涵是组织对知识获取、消化和应用的能力,也有部分学者 (如Keller、Kim和Dahiman)认为是由吸收和利用能力构成,或如TDRI(泰国发展研究所)认为技术吸收能力是由技术获取能力、技术使用能力、技术综合能力和技术生成能力构成。本研究综合学者观点并结合技术认知理论、技术传播理论、组织学习理论分析认为: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吸收能力结构由技术获取、同化、应用知识和技术的三种能力构成。
关于技术吸收能力的影响因素,宋燕平等[2]认为合作组织中技术能力和农民的知识水平、经验,以及农民的土地、资金、信息、合作组织的试验示范地、培训场所对我国新型农民合作组织技术吸收能力有很大影响。黄本新[3]认为组织因素影响其系统能力、协调能力和社会化能力。林迪[4]综合黄祖辉、张晓山等专家的研究理论后认为,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因素主要包括外部因素、内部因素(包含人力因素、制度因素、物质因素、商誉因素、关系因素)及其他因素。本研究综合学者观点及合作社自身成长特征认为: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吸收能力的主要因素主要有人员因素、物质因素、组织因素、品牌因素和关联因素。
2 福建省农民专业合作社示范社技术吸收能力调查分析
为了更好地了解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吸收能力的实际情况,我们在福建省内选择了40家农民专业合作社示范社 (表1)作为实证调研对象。通过与农民专业合作社理事长访谈、问卷调研以及对农民专业合作社资料的查询、收集等多种方式,收集了文章研究所需要的数据。这40家合作社中,种植类合作社27家,占总数的67.5%;养殖类合作社8家,占总数的20%;加工类合作社2家,占总数的5%;服务类合作社3家,占总数的7.5%。
2.1 技术吸收能力结构调查
2.1.1 技术获取能力调查 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获取能力的关键取决于组织及成员对信息获取的途径和认知程度[5-6],本研究将从合作社获取技术信息、获取途径以及主要技术合作单位等方面进行调查。
(1)技术获取途径。在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获取途径的调查中,有18家合作社认为科研院所(高校)作为其技术获取的主要途径,占到总数的45%;有8家合作社认为龙头企业是其技术获取的主要途径,占到总数的20%;有12家合作社认为合作社内部带头人及技术能人是其技术获取的主要途径,占到总数的30%;有2家合作社认为政府推广机构是其技术获取的主要途径,占到总数的5%;此外,在实际调研中,也有个别合作社反映媒体、经销商、参加技术交流会等有时也会成为其技术获取的一个渠道。
表1 调研的农民专业合作社一览表
(2)主要技术合作单位。在对农民专业合作社主要技术合作单位调查中,有34家合作社选择了科研院所 (高校)作为其外部技术获取的主要(意向)合作单位,占到总数的85%;有4家合作社选择了龙头企业作为其外部技术获取的主要 (意向)合作单位,占到总数的10%;有2家合作社选择了政府推广机构作为其外部技术获取的主要(意向)合作单位,占到总数的5%。
(3)技术应用来源。调查结果显示:在应用技术来源的调查中,有21家合作社认为其最终技术应用来源于科研院所 (高校),占到总数的52.5%;有10家合作社认为其最终技术应用来源于龙头企业,占到总数的25%;有2家合作社认为其最终技术应用来源于政府推广机构,占到总数的5%;有7家合作社认为其最终技术应用来源于合作社内部,占到总数的17.5%。调查结果显示:合作社在最终技术采用上,龙头企业发挥了重要作用,这说明龙头企业在合作社技术供给上具有比较重要的作用。而尽管有85%的合作社愿意与科研院所 (高校)进行技术合作,但只有52.5%的最终技术应用来源于科研院所 (高校)。
2.1.2 技术同化能力 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同化能力取决于技术传播的途径和方式[5-6]。由于农民专业合作社的主要生产方式依然是家庭生产,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技术同化主要在农民与农民之间进行,所以,本研究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同化能力的调查从农民技术问题的解决方式,信息交流和学习方式,技术传播途径等方面进行。
(1)技术问题的解决。针对农民专业合作社和农民在使用技术的过程中遇到问题时的解决方式和途径,我们对此分别展开了调查,调查结果显示:当合作社遇到生产或技术问题时,找领导和能人解决的有11个,占总数的27.5%;找乡镇技术员解决的有8个,占总数的20%;找亲戚朋友解决的有6个,占总数的15%;找专家解决的有15个,占总数的37.5%。当合作社社员遇到生产或技术问题时,找领导和能人解决的有108个,占总数的65.06%;找乡镇技术员解决的有17个,占到总数的10.24%;找亲戚朋友解决的有25个,占总数的15.06%;找专家解决的有16个,占总数的9.64%。
(2)信息交流和学习。合作社农民获取技术信息和寻求技术问题的解决时,主要途径是通过信息交流的方式,对农民的调查结果显示:在信息交流频率上,合作社内经常交流的有94个,占总数的56.63%;有时交流的有72个,占总数的43.37%;很少交流的没有。在信息交流对象上,主要与领导或能人交流的有108个,占总数的65.06%;主要与乡镇农技推广人员交流的有21个,占总数的12.65%;主要与亲戚朋友交流的有37个,占总数的22.29%。在学习对象上,主要向领导或能人学习的有96个,占总数的57.83%;主要向乡镇农技推广人员学习的有28个,占总数的16.87%;主要向亲戚朋友学习的有22个,占总数的13.25%;通过自学的有20个,占总数的12.05%。在学习效果上,认为向领导或能人学习好的有92个,占总数的55.42%;认为向乡镇农技推广人员学习效果好的有31个,占总数的18.67%;认为向亲戚朋友学习效果好的有24个,占总数的14.46%;认为自学效果好的有19个,占总数的11.45%。
2.1.3 技术应用能力 对40家农民专业合作社中农民应用技术利用情况的调研表明:采纳合作社领导或能人推荐使用的品种或技术的占总数的有105人,占总数的63.25%;采纳熟人或朋友推荐使用的有33人,占总数的19.88%;根据自身经验判断使用的有20人,占总数的12.05%;根据农技员或经销商推荐使用的有8人,占总数的4.82%。此外,经验对于农民使用新技术有很大的帮助,调查中,超过65%的农民认为经验对于使用一项新技术或新品种的作用很大,而认为经验对于应用新技术作用一般的不到10%;约77%的农户认为与别人交流学习对应用新技术有帮助,约36%农民认为以前所学的文化知识对应用新技术有帮助。在使用新技术过程中,约41%农民认为费用太高会影响其使用新技术,因此,合作社中很多农民由于难以承担高费用而放弃使用新技术,约18%的农民担心产品销路而会放弃使用新技术,约17%农民认为技术不适应而放弃使用,约16%的农民认为不熟悉技术会放弃使用新技术,在利用新技术的过程中有83%的农民希望合作社提供相关的技术服务。
2.2 合作社技术吸收能力影响要素调查
2.2.1 人员因素 理事长和技术能人在合作社中起带头作用,其中,理事长最为关键并起决定性影响[7],而普通农民本身在合作社中更多的是出于一种被动技术吸收的局面。本研究对40家农民专业合作社中的理事长的学历水平进行了调查。调查结果显示:有14位理事长的学历水平达到大专以上,占总数的35%;有22位理事长的学历水平达到高中以上,占总数的55%;有6位理事长的学历在初中水平,占总数的10%。
2.2.2 物质因素 物质因素中的资金、试验示范及培训基地、信息渠道是重要的技术吸收物质承载基础[8]。本研究在所调研的40家合作社中:100%的合作社都有电脑并订阅了本合作社相关信息刊物,信息来源比较丰富;90%以上的合作社有自己的工作场地 (培训场所)、试验示范基地和技术试验场所;有75%的合作社认为资金缺乏是影响合作社技术吸收能力的主要问题之一,有55%的合作社认为资金问题是影响合作社技术吸收能力提升的首要问题。
2.2.3 组织因素 组织因素直接影响人员因素、物质因素的技术吸收效率发挥[5]。从40家专业合作社的组织要素的调查结果看,示范社在组织制度制定上都比较规范,并普遍拥有比较完整的财务规章和财务公开制度,这就为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吸收奠定了基础保障。从组织内容与形式看,当前农民专业合作社内部交流比较多,常规提供的技术服务包括提供信息服务、开展技术交流、技术培训、联系销售等服务。组织要素调查结果显示:100%的合作社管理制度健全且执行比较到位;100%合作社能为社员提供信息服务、技术培训和试验示范;有36家合作社,即总数的90%以上的合作社为社员提供五统一或六统一标准化服务;有28家合作社,即总数的70%的合作社开展技术试验和示范。
2.2.4 品牌因素 推进农民专业合作社品牌培育,有利于提高合作社知名度和强化市场竞争力[9]。在所调研的40个合作社中,都有一个共同点,示范社都有注册商标、十分重视品牌打造和标准化建设,95%的示范社都获得了 “三品一标”认证。
2.2.5 关联要素 实地调研看,40家专业合作社中,有85%以上与科研院所、大学或相关领域专家建立了比较长期的技术关联关系,100%的合作社都与科研院所或高校专家有过联系,进行过咨询。
3 结果分析
3.1 合作社技术吸收能力结构调查结果分析
3.1.1 合作社技术获取能力调查结果分析 从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获取途径的调查结果看:科研院所 (高校)、合作社内部、龙头企业成为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获取的主要途径,而传统的农技推广部门作用并不明显。这一方面说明,农技推广部门在对新型经营主体的技术供给能力和机制上存在障碍;另一方面也说明,合作社能人的重要性十分突出,合作社能人越多,信息来源越广泛、拥有的人员资源、物质资源和社会资源越多,则对技术的认知程度越高,获取技术的途径越广泛,获取能力越强。从对农民专业合作社主要技术合作单位调查结果看:调查结果显示:合作社获取技术的意愿和主动性很强,目的也很明确,科研院所 (高校)作为当前农业技术问题解决的主体已被合作社广泛认同,今后更需要科研院所主动、积极参与到合作社技术供给主体中来。从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应用来源调查结果看:科研院所 (高校)在技术供给的市场预期及供给方式上还需要进一步创新。
3.1.2 合作社技术同化能力调查结果分析 从对合作社技术同化能力调查结果看:合作社遇到技术问题时,最主要的求助对象是找专家解决,但农民遇到技术问题时,组织的领导和能人是这些问题最主要的解决者。在信息交流和学习上,农民在生产中主要的学习技术对象仍是组织中的领导或能人,认为学习效果较好的方式最高的仍是向领导和能人学习。因此,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同化能力与组织中技术能人密切相关,技术能人是农民专业合作社中主要的技术传播源,是一般农民技术交流,学习和解决技术问题的主要对象,提高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能人的数量和技能是提高农民专业合作社技术传播能力的关键途径。
3.1.3 合作社技术应用能力调查结果分析 从对合作社技术应用能力调查结果看:大部分农民是根据组织内领导或能人的使用效果而决定是否采用一项新技术,根据亲戚,熟人或朋友使用技术的效果决定是否采用某项技术的也占有相当的比例。此外,经验及农民自身的文化对技术采纳十分关键,同时技术费用是农民技术采纳的重要考虑因素。
3.2 合作社影响因素调查结果分析
人员因素中理事长文化素质调查结果充分说明了优秀合作社理事长一般都应具备较高的文化素质;物质因素调查结果则说明了合作社在技术吸收上,资金问题仍是第一大障碍;在组织因素调查结果显示:健全的制度和统一的管理是示范社技术能力的重要组织基础;在品牌因素的实际调研中,我们发现品牌因素对合作社的技术吸收能力提升都起到了比较重要的作用。对合作社产品质量的提升、组织的统一性和社员技术水平提高具有正促进作用;对合作社关联要素的调查结果可以发现,合作社技术能力提升过程中,十分需要外部技术源的大力支持
[1]COHEN W,LEVINTHAL D.1990.Absorptive capacity:A new perspective on learning and innovation [J].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35 (1):128-152.
[2]宋燕平.我国新型农民专业合作经济组织的技术能力研究[J].中国软科学,2008 (8):58-63.
[3]黄本新,吴伯翔,阎海峰.吸收能力:概念框架及其在研究中的应用 [J].华东理工大学学报,2005(3):54-59.
[4]林迪.影响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的因素分析 [D].杭州:浙江大学,2009.
[5]宋燕平,王艳荣.我国新型农民合作组织技术吸收能力评价——以安徽省78个农民合作组织为例 [J].农业技术经济,2011 (10):108-114.
[6]易启洪,李志友,刘士余.欠发达地区农民专业合作社的技术吸收能力问题研究——基于江西的调查 [J].科技广场,2013 (2):171-175.
[7]倪细云,王礼力,刘婧.农民专业合作社理事长能力测度与培育—基于运城市100家合作社的实证研究 [J].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9):26-37.
[8]余丽燕,郑少锋,罗良标,等.探析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及对策——基于福建省农民专业合作社的调查分析[J].经济问题探索,2010 (9):59-63.
[9]陈训明.农民专业合作社品牌培育影响因素实证分析——以福建省25家农业部示范农民专业合作社为例 [J].东南学术,2011 (4):60-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