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语言学课程教学方法探讨

单慧芳，李占芳

（1.河北北方学院 外国语学院，河北 张家口075000；2.华北电力大学 外国语学院，北京102206）

英语语言学是大学本科英语专业高年级的一门专业理论必修课。这门课不仅可以指导学生的语言学习，而且还有助于开阔学生的视野和思路，提高他们的科研意识和能力。该课程理论性强、难度大，内容丰富，属于理论思想层面，所以，这门课对学生的意义难以用语言具体界定。目前，这门课的教学现状是：教师是权威者，以传授知识为主导，常常使用英语语言费力地讲授抽象理论；而学生认为术语太多，理论抽象，听不懂，听懂了也不知道其用途。要改变教学现状，就要进行课程教学改革。课改的关键因素在于教师，教师在课堂中的角色需要进一步转换，教学模式需要过渡到教师—学生互动的模式，这就要求教师采用合适的教学方法。

英语语言学是关于语言理论的学科，理论虽然纷繁复杂，但是作为一门科学，理论的规律性很强，如果在教学中找出一些规律，不仅能提高课堂教学效果，而且还能提高学生对课程的兴趣。经过多年教学一线的经验和积累，笔者拟对以下方法展开论述。

一、理论的框架化

英语语言学是一门逻辑性很强的理论课，如果采用填鸭式知识灌输的方式，学生对所学理论只能是一知半解，并且杂乱无章地排列在大脑中。要让学生对语言学理论有逻辑性认识，甚至在大脑中有序储存，就要使语言学理论在学生大脑中快速形成图式，即通过有效手段激活学生大脑中对语言知识的现存图式，并引导学生构建相关的语言学理论图式。这是教学的关键所在，更是激发学生学习兴趣的良好手段。

这种教学方法本身受到语言学理论中图式理论的启发。图式（schema）是人的大脑中一种先存知识，它是一种知识结构。这种知识是人们存储在长期记忆中的所有对世界的一般认识。这些知识排列有序地储存在大脑中，并形成了巨大的、立体式的图式网络系统（schemata）。在处理交际信息时，人们接受的信息会激活图式网络系统中的相关知识，这些被激活的图式知识可以被用来解释感知到的信息或知识。对新事物的理解和解释程度很大程度取决于大脑中已经存在的图式。图式不仅是指导人们理解各种事物和经历的语言描述，它对话语理解的功能也可以被用于语言学理论的理解，以及在学生大脑中构建语言学理论的框架。

对语言学教师来说，在课程的第1节课及新章节第1节课上，图示理论的应用会很有效果，能够有效激起学生对即将学习、接触到的知识的兴趣。在本课程的首次课上，教师主要的教学任务和目标是让学生了解语言学的研究对象及研究范围（语言学分支）。语言学是对语言的科学研究，揭示语言的本质，并对语言和言语的交际做出科学的描述。语言是多面的，有声音、形态、不同语言层次的单位，而且与外部世界、人的内心世界及社会文化、制度、历史等关系密切，这些内容形成了庞大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因此语言学有很多的分支。围绕这些基本概念或理论，一些语言学流派及代表人物的观点，甚至语言现象的解释及应用都是学生学习的重点。本科生初学该课，大脑中往往完全没有语言学的概念或语言学的理论框架，这就需要教师尽快帮助学生建立理论框架，然后在框架下添加相应要掌握的内容，所以首次课极为关键。英语专业的学生每天都在学习语言知识，背单词、做阅读、用英语交流，所以，他们大脑中存在着模糊的、还没有被激活的有关语言是怎么构成和工作的图式。词是语言的最基本成分，记忆单词是英语专业学生最头疼、最不得不完成的任务。所以，首次课可以从单词入手，从怎样记单词开始学生们的语言学学习之旅。

词有音（sound）、形（sign）、义（meaning）。词组合成句，句组合成段，段组合成篇章。这就是语言的层次性，每层有相应的单位，即

微观语言学从研究语言本体入手，对语言的不同层次进行研究。语音学（phonetics）和音系学（phonology）研究语音。形态学（morphology）研究的是词的形态，即词的内部结构；研究语义的是语义学（semantics）。研究词的排列，即句子及句子以上层面的是句法学（syntax）。研究语言应用的是语用学（pragmatics）。教学实践证明：用语言层次导入语言学的主要分支的方式容易被学生接受。语言与社会文化、人的思维等是宏观语言学分支研究的范畴。在介绍社会语言学时，强调它的研究对象是语言的社会功能和语言使用者的社会特点，告知学生它是语言学和社会学的结合，术语sociolinguistics是一个概括性的词。对于语言学初学者来说，短时间内同时接受超过10个语言学分支的定义或概念，以及这些分支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所以，这时借用戴炜栋编的简明语言学教材中的同心圆图去讲述，会有一定的效果，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居于同心圆图中心的是phonetics，接下来依次为 phonology，morphology，syntax，semantics，pragmatics，图的最外围环形分成数份不同的部分，分别代表不同的宏观语言学分支诸如psycholinguistics，sociolinguistics，anthropological linguistics，computational linguistics等等。尽管该图形难以反映语言学分支之间的复杂关系，每个圆的界限分裂了各分支间的研究范围（因为这些分支中的理论是交叉相叠的）。但是对初学者来说，这个图形对于他们建立语言学理论框架很有帮助。

在接下来新章节的首次课中，教师可以帮助学生在大脑中建立相应的理论框架。比如，关于语音一章，告诉学生语言学理论中有两大分支围绕语音从不同角度进行研究。语音学主要是对语音的产生、传递和接受以及对语音进行描述和分类。而音位学研究的是语音体系，以及语音表达意义的作用。外语专业的学生非常熟悉对话体，在他们大脑中存在着对话的图式。对话的参与者主要是说话人和听话人，交流主要使用的是语言的语音媒介。所以，首先激活学生大脑中的这一图式，再让他们思考语音在说话人那里是怎样产生的，又怎样传播到听话人那里，听话人又怎样接收。这3个问题正是语音学研究的3个亚分支，即发音语音学（articulatory phonetics）、声学语音学（acoustic phonetics）和听觉语音学（auditory phonetics）。

知道了语音的产生、传播和接收的过程，再对语音进行分类，然后根据其不同的特征进行描述，这些便是语音学涉及的主要方面或理论。学生建立了这样的框架和概念以后，教师再讲解相应的理论内容，他们会很容易接受这些相关的知识。

二、具体理论的导入

语言学理论是从纷繁复杂的语料中归纳出来的，是对语言材料进行分解性梳理的语言理论。要在课堂上导入理论学习，教师应该多使用简单而又贴近生活的语言材料或问题来启发学生思考并参与讨论。学生会对直接介绍的理论感到抽象和难以理解，而语言学本身用于解决现实生活中语言现象。使用现实生活中的例子导入抽象理论，既符合语言学特点，学生也容易理解和接受。这样做能够提高学生对该课浓厚的学习兴趣。教学实践中发现，只要引导正确，学生对语言学理论也会有很多不错的、甚至独到的见解。

学习意象图式（image schema）理论时，课本上直接引用了Mark Johnson（1987）的定义，然后是不同分类的介绍。如果单纯地告知学生那些定义和分类，则不会产生预期的效果。这是因为术语中充满了抽象的单词，光靠理论解释是难以完全理解的。事实上，先前的理论学习已经涉及到语篇或话语的理解，依赖于语篇可以使长期记忆中所取得的知识与语篇中介绍的材料取得联系，从而有助于语篇的理解。长期记忆中的信息分为两种：一是日常生活中发生的全部事实或事件，为事件信息；二是对世界的了解或谈到的普通常识。人们可能把日常生活中的事件在长期记忆中组成图样。Schank和Abelson认为，人的大脑中形成并储存着各式各样的图样，包括大家日常生活中最熟悉的餐馆图样。根据布莱克和托纳（1979）做的实验，下面是重复出现的事件：走进餐馆、报出预订席位人的姓名、就坐、点饮料、看食谱、讨论食谱、点菜、谈话、吃沙拉或喝汤、吃主餐、点甜食、付账、给小费、离开餐馆［10］。这一餐馆图式可以作为实例用于课堂，同时使用提问式教学。由于学生熟悉这一事件程式，所以回答的积极性很高。尽管不同的学生提到程式中的不同事件，但是他们都提到了一些主要的事件。他们的答案不完全一样，这是由图样本身特点所决定的。不同的民族，因文化习俗等因素不同，所以学生的答案同布莱克和托纳的实验结果也不尽相同。但是经过讨论，学生逐渐认识了什么是图样，了解到图样不只描述事件本身，而且还描述一系列的动作以及进入图样的条件、原因和有关的决定性概念。框架理论的基本组成元素是建立在人对世界的体验之上的基本的意象图式；大多数的意象图式都与人的身体、人对世界的体验有关。所以，引导学生用个人体验或经验去理解抽象的语言学理论至关重要。

在讲到颜色的特性时，学生被告知颜色不具备客观属性，而是互动属性（interactive property），这些特性依赖于人的生理基础（physiological basis）而存在。显然，单纯的阐述理论并不容易让学生接受，这时可以利用Lakoff（2004）的例子：It is not true that grass is green in itself；it is not true that blood is red in itself；it is not true that the sky is blue in itself.［6］这句话中的事物，如草、血、天空都是人们日常容易接触的事物。通过这些例子告知学生，颜色不独立存在于客观世界中，而是建立在人的生理

例2.The schoolmaster was leavingthe village，and everybody seemed sorry.The miller at Cresscombe lent him the small white tilted cart and horse to carryhis goods to the cityof his destination，about twenty miles off，such a vehicle proving of quite sufficient size for the departing teacher’s effect.［11］基础之上，颜色是光波与人的生理器官相互作用的结果；草的绿色、血的红色、天空的蓝色是人和草、血、天空的互动结果。可以想见，针对类似这样具有哲学思维的抽象理论，如果没有实例的导入，它们是难以被学生接受的。

从语言现象中抽象、概括出的语言学理论，反过来对语言的学习和应用具有指导作用。对于英语专业的学生来说，学习语言学不仅可以帮助他们做一些简单的研究，更重要的是可以指导他们的外语的学习。通过实例，引导学生有意识地运用语言学理论学习其他课程，比如文学和翻译，甚至外贸函电等课程。教学实践发现此举有一定的效果。

这是哈代的小说《无名的裘德》的开篇段。文中画线的词语是指称词，这一实例的使用旨在学习指称（reference）理论。在这段文字中，作者直接用定冠词来指称schoolmaster和village。而miller schoolmaster和village这3个词却是第1次出现，按照传统语法这是错误的。显然，作者这样使用指示词有其目的，他是希望读者和他共享一个独立于篇章之外的世界：这个典型的村庄有他们的人口，他们的schoolmaster和miller。通过这个例子，一方面告知学生哪些词是指称词，另一方面可以引导他们用已学的语言学理论解释分析文学作品。

在实践中，笔者还运用了不同语言学理论，比如语用学理论、语境理论对一些英语幽默文本进行分析鉴赏，使学生很好地掌握了相关的语言学理论。经过分析发现，幽默点可以发生在语言的不同层面，如语音、词汇、句子、语境等方面，即语言不同层面基本理论的应用可以在幽默语篇中实现。同时，他们也学会了怎么样处理和欣赏英语幽默。做完分析，很多学生感到很有成就感。

另外，一个课程融合比较成功的例子是对外贸函电语篇的分析。在研究Ethnography of communication理论时，这一研究框架中包含了一些重要因素（essential elements），单列出来会非常抽象难懂。笔者利用一篇外贸函电语篇定义那些要素的同时，找出语篇中对应的要素，最后用表格形式进行陈述（表头包括重要因素，术语，定义，例子分析或列举）。这样做，内容非常直观，容易被学生理解。实践证明，学生能够具备这方面的意识。有的学生在做毕业论文时，还运用了其他语言学理论去分析外贸函电语篇，论文很有深度。

在列举实例时需注意的是：英语语言学理论的学习要结合汉语的语言现象进行分析，培养学生运用这些理论解决汉语语言现象问题的意识。

三、术语记忆法

英语语言学学习的另一个难点是术语太多，相关的生词也多。学生要接触理论学习，首先就要记忆生词，而这些单词或短语比较长。如果没有方法，只凭死记硬背，记忆单词往往很难。现实中，既要费力地记单词，又要理解和应用理论，学生自感工作量很大；而且记过的生词很容易忘掉，他们会因此失去对学习的兴趣。其实，一些语言学术语可以通过方法去记忆；一些彼此紧密关联的术语可以被一起去记忆。以下，笔者通过一些具体的例子来加以阐释。

语言学中的形态学是围绕词的内部结构所做的研究，许多语言学术语可以因使用词汇学（形态学）的理论分析而变得简单、易记。以语言学分支的术语为例（phonetics，phonology，morphology…），－tics和－logy通常在汉语中表示某门学问，译为“……学”，词缀前面是和意义紧密相关的词根，因此可以找一些学生熟悉的同根词来帮助记忆新的术语。学生非常熟悉phone这个词，用该词解释phonetics，phonology他们能够很快理解并记忆；然后，让学生有联系地去记忆以phone（音子），phoneme（音位），allophone（音位变体）。这样，在这一部分出现的其他术语迎刃而解。诸如phonemic analysis（音位分析）、phonemic transcription（音位转写）、phonetic symbol（语音符号）、phonetic transcription（语音转写）、phonological change（音位变化）、phonological level（音系层）等等。同样道理，联系morphology以下术语，morph，morpheme都可以容易被记住。根据allophone的知识，allomorph也能被理解和记忆。在以上这些知识的基础上，语言学术语morphemic shape（语素形式），morphological change（形态变化），morphophonemics（形态音位学），morphophonology（形态音系学）等也很容易被记住，学生也会很轻易地理解到最后两个术语是语音和形态交叉的学科分支。

有些语言学术语还可以借助学生存储的普通词汇的知识来记忆，比如arbitrariness，duality，creativity，informative，performative等，与这些词紧密相联系的词有arbitrary，dual，create（creation），inform（information），perform（performance），这些词早已为学生所熟悉，储存在他们的词汇库里。所以，激活这些词有助于学生理解记忆新的语言学术语。当然，需要指出的是，所有术语的记忆不能脱离对语言学理论本身的学习和理解。

四、多元化的评价体系

这门课对学生的考察应该从多元化的角度进行。评价体系不仅要参照学生的终极考试成绩，还要反映学生在整个学习过程中的态度、表现和参与度，即过程性评价和终极考试成绩相结合。教师应在整个教学过程中全面详细地考核学生的表现和成就：作业的完成情况（书面作业、课件、演讲稿、小论文）、自主学习状况、课堂参与程度、出勤率、期中考试成绩、以及期末考试成绩。要考虑知识技能、解决问题的能力、情感态度等多方面的因素。方法应该多样化，如采用笔试、口试、课上讨论及回答问题、做小论文、学生学习的档案记录等。

目前，讲授或考核该课程一个成功的方法是：以课题研究为导向，以小组合作方式进行，结合某些章节的特点进行小组活动。这是国外新型的教学法：教师把学生按4～6人一组分成若干组；要求每组共同完成课件；课件内容可以选择英语语言学教材的一个章节，也可以由教师提供材料，让学生小组讨论学习，找出重点或主题，之后在课堂上采用演示文稿陈述、讲解、展示研究成果。这种教法主要考查学生对于语言学理论和实践的结合能力以及对语言事实、语言现象的观察和分析能力；同时，项目小组的合作形式能够培养学生的团队合作意识和能力。小组成绩从资料搜集、内容安排、课件制作、讲稿陈述表现等方面综合评定，分工成绩则按单项标准评定。这种教学方式给予学生充分的发挥空间，培养他们互相配合和交往的能力，锻炼他们心智发展的协调性。

在实践中发现，这种多元化的评价体系既费时又费力，而且比较繁琐，会给教师增添很多麻烦。但它突破了传统的只注重结果不注重学习过程的考试模式，形成的评价更具合理性、连贯性和客观性。因此，多元化的评价体系值得教师采纳和尝试。多元化的评价体系有利于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促进学生的自主学习、增强学生的团队精神、提高学生的综合文化素质和语言能力。

综上所述，以上教学方法立足于英语语言学课程自身的特点，不仅顺应了教学改革发展的需要，而且培养了学生的语言能力。课堂以学生为中心，采用合作探究的学习方式，从而激起了学生学习的信心和兴趣，使学生在学习过程中表现出充分的自主性，以“我要学”的状态投入学习。教学实践证明，这些方法有助于学生能够活学活用所学到的语言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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