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化发展与城市外交

■ 汤丽霞／文

（作者系深圳市人民政府外事办公室主任）

城市外交作为一种半官方外交，发挥的作用主要有配合总体外交、参与全球治理、促进地方发展。本文重点结合深圳国际化城市建设实践探讨国际化发展与城市外交的重要关系。

一、城市外交成为国际化发展的内在要求

深圳国际化城市建设对城市外交提出新要求。2010年5月，深圳市第五次党代会明确提出建设现代化国际化先进城市的战略目标。2011年5月，《深圳市推进国际化城市建设行动纲要》出台，提出当今世界已经进入全球化时代，核心城市间的竞争成为国家间竞争的重要体现。推进国际化城市建设，实现城市国际化发展，是积极应对经济全球化时代城市竞争的战略举措；推进国际化城市建设，是深圳经济特区引领新一轮改革开放的必然选择。深圳经济特区建立30周年之际，国家为深圳确立了建设全国经济中心城市和国际化城市的战略目标，深圳要继续发挥改革开放的试验田作用，立足当前，着眼长远，引领新一轮改革开放，为我国城市化发展探索新路；推进国际化城市建设，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促进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发展的重要举措，是加快“深圳质量”建设，进一步提升城市发展水平的重要战略安排。拓展城市外交，更高水平地推进新一轮改革开放，提升深圳国际化发展质量，已成为当务之急。

深圳国际化发展的目标决定了城市外交的重要地位。根据深圳国际化发展战略目标，以国际的视野和战略的思维来谋划未来，进一步提升经济、社会、文化、生态和城市发展质量，逐步建设成为具有较强国际竞争力、国际影响力、国际关联度和广泛国际认同的经济中心城市、较高城市生态环境和社会管理水平的和谐城市、鲜明的城市特征又兼容多元文化的开放城市、健全创新体系和要素集聚的创新城市。在未来十年，努力把深圳建设成为东南亚地区的明星城市，亚太地区有重要影响力的区域性国际化城市。到2050年，深圳与香港及珠江三角洲地区城市共同发展，形成与纽约、伦敦、东京等城市比肩的国际化城市群。在这个阶段，将深圳建设为具有超群的综合实力和国际竞争力的国际化城市，成为生产要素的国际配置中心、经营决策的国际管理中心、知识技术的国际创新中心、信息资源的国际交流中心、生态多元的国际宜居中心。

世界城市发展趋势凸显城市外交的重要价值。根据增强国际竞争力、国际影响力、国际关联度和国际认同度等维度，深圳市制定了《国际化城市建设指标体系》，其中明确提出国际影响是一个城市综合实力的体现，包括经济、政治、科学、文化等各个方面的发展情况，直接体现了一个城市的发展前景。EIU的2012年全球宜居城市指数排名标准增加了“空间元素”这一新指标，占据了25%的权重，“国际组织总部和地区代表处数（含领事机构与代表处数量）”和“跨国公司总部数”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空间元素的全球连接性，“国际友好城市数”则体现了城市的国际关联度，是衡量国际影响力的重要指标。深圳当前仅有四家世界500强跨国公司总部（平安、华为、正威、招商），在国际友好城市数量方面，已与47个城市建立国际友好城市和友好交流城市关系。从全球吸引力、关联度、影响力的角度来看，深圳与国际化目标城市纽约、伦敦、新加坡、香港的差距还很大。当今世界城市发展的态势和深圳国际化发展的实践已经表明，拓展城市外交，提高城市统筹国际资源的能力，实现国际认同，提升城市附加值，已成为城市国际化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趋势。

二、城市外交是深圳实现国际化发展的重要方面

城市外交打开了世界之窗。深圳正以其越来越国际化的面孔，展示自己开放的胸怀和建设的风采。拓展城市外交，广泛开展对外交流与合作取得明显成效。30多年来，深圳与国际友好城市和友好交流城市合作的深度和广度都有长足发展，从最初的经贸招商到如今的社会事业全面合作，从单纯的官方往来到多领域的民间交流，深圳在国际友好交往中的姿态已日显成熟，魅力无限。而由此打开的“世界之窗”，正为深圳建设国际化城市拓展真正的国际视野。1986年，休斯敦成为深圳创办经济特区以来与外国结成的第一个友好城市，目前深圳已与遍布五大洲的全球30个国家47个城市结为友好城市或友好交流城市，2012年深圳与近10座世界名城签署友好交流备忘录。深圳与国际友好城市的交流向世界展示了中国改革开放窗口的风采，深圳与国际友好城市在经济、金融、交通、环保、科技、文化、教育等多个领域的合作，为深圳国际化发展提供了资源，诸多友城的发展经验为深圳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成功样板，给深圳带来许多理性思考和发展冲劲。城市外交也让国际社会通过深圳这个“窗口”更好地了解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及科学发展、有质量可持续发展的理念。

国际名城市长访谈助力深圳国际化发展。自2012年6月开始，深圳市外办与深圳特区报社共同创意开设“国际名城市长访谈”栏目，将拓展城市外交与推进国际名城市长访谈紧密结合，充分利用市主要领导率团出访的机会、我驻外使领馆、外国驻华使领馆、友好城市网络、国际组织、大型企业驻外机构和世界创意城市网络等渠道积极联络国际知名城市进行采访，已在《深圳特区报》连续刊发专版50期。重点介绍了伦敦、苏黎世、巴塞罗那、哥本哈根、伊斯坦布尔、洛杉矶、多伦多、悉尼、首尔等50多座世界名城的发展经验和治理理念，也向世界各国展示了深圳经济特区改革开放和国际化发展的新风貌、新成就，宣传了深圳国际化城市建设的目标和行动计划，有力地提高了深圳的国际知名度和国际影响力。“国际名城市长访谈”栏目受到社会各界普遍关注，让广大市民更好地了解了世界先进城市的发展理念和成功经验，为深圳学习借鉴世界知名城市现代化、国际化发展经验打开了一扇窗。

经验之一：创新城市发展新模式。洛杉矶与深圳都是移民城市，文化的多样性和包容性有共同之处，启发深圳可以从“设计之都”和现代艺术入手，让更多艺术家、设计师的生活与创作落户于深圳。巴塞罗那市曾经是工业城市，现已向高新技术产业转型，他们希望深圳能培育属于自己、富有特色的城市品牌，希望与深圳在移动通信、新能源汽车等领域开展广泛合作。亚特兰大市汇集了众多世界500强企业，他们建议深圳应从民间和政府的层面邀请更多外国人来深圳，也让更多市民走出国门推介深圳，民间交往所传递的信息更真实，更易为人们所接受。以色列海法市是一个发展高新技术产业、依靠人的智力资源寻求发展的城市，与深圳一样都是多民族融合的创新型城市，面对自然资源的制约，以色列人提出的“创造性地追求质量”的理念。瑞典马尔默市以其绿色、低碳经济发展著称，马尔默也面临土地资源紧缺的问题，深圳和马尔默共同携手开展低碳发展合作将是未来合作的重中之重。

经验之二：人才成为城市发展的核心资源。许多国际名城都非常重视人才战略，美国洛杉矶、以色列海法、瑞典马尔默、芬兰坦佩雷、法国图卢兹、比利时瓦隆等城市依托本地的世界一流学府和科研机构提供的前沿技术支持和优秀智力资源，成功实现产业升级转型。美国亚特兰大市的大学校际合作密切，重视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注重培养将发明转化成产品的技能，在培养下一代发明家和企业家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美国西雅图为保障实体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避免经济空心化，在实体产业的人才培养领域做出很多努力，逐渐建立实体经济的产业人才库，逐步形成像“硅谷”一样的社会资本集中地和科技人才聚集的社区。

经验之三：文化是城市发展之魂。城市精神助推可持续发展，传统和文化都是塑造市民自我价值观的重要元素。西班牙巴塞罗那、土耳其伊斯坦布尔、意大利米兰等城市的历史和文化资源已经成为他们最重要的国际竞争力。与此同时，移民文化也是城市的宝贵财富，不仅能提供重要人力资源，还为文化尤其是艺术领域的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以色列海法，美国亚特兰大，加拿大温哥华、蒙特利尔，新西兰奥克兰，南非德班等城市理解和尊重不同族群的价值观和风俗习惯，帮助移民快速融入当地生活，在解决多样性文化碰撞问题的同时，也实现了相互学习、共同进步、互相尊重和包容。文化和艺术活动有助于提升市民素质，建立个人和社区归属感，加强社会凝聚力。泰国曼谷、韩国釜山、澳大利亚黄金海岸、荷兰阿姆斯特丹等城市通过各种方式提升市民的文明素养，开阔眼界，包容吸纳多元文化和思想。荷兰阿姆斯特丹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100多个国家的移民，多元性是城市最好的资产之一，形成了充满活力的城市文化，使城市变得国际化。韩国釜山、澳大利亚黄金海岸等城市提出，让一座城市变得可持续发展、更国际化，既要传承本土的文化，也要对其他文化敞开怀抱，市民的素质很重要，要提高“世界市民意识”，人的互动是城市建立独特氛围和身份认同的重要组成部分。

经验之四：以人为本成为城市发展的核心价值观。市民是城市的守护者和城市建设的直接参与者，政府应当尊重市民的选择，要让市民知道城市里正在发生的事情，落实反映市民梦想和希望的市政管理。以色列海法、韩国首尔、加拿大蒙特利尔、德国法兰克福、丹麦哥本哈根等都会在制定规划时向市民征求意见和建议，并以各种方式促进市民全面参与公共生活。韩国首尔通过举行网上直播就任仪式、“听策讨论会”、社交网络等渠道，和市民进行沟通，让“市民是主人”这一基调维持下去，从经济角度来讲，正确的分配、适当的休假和休闲时间、人类尊严被尊重和自由的想象力等，能够创造出更高的附加值，能够促进以创意革新为基础的各种知识产业和艺术产业等的发展。以色列海法的市民通常以问题研究会、邻里规划会议、入户访问等方式参与城市规划，规划方案在公众听证会进行听证。加拿大蒙特利尔的市民享有公共咨询倡议权，市民可以按照市议会规定的形式和期限提交建议书，就市内某一项目进行公共咨询，是强化市民归属感的独特创新工具。墨西哥城拥有完善的法律体系来保障市民的参政议政权。《市民参与法》要求在每一个城区或村落设立市民委员会或村民会议，这些机构可以对社会发展、市民安全与预防犯罪、经济发展与就业、城市发展与服务、平等与消除性别歧视等方面的规划、方案、项目和行动计划等进行了解、提出建议。

三、从促进国际化发展的战略高度开展城市外交

在和平、发展与合作的全球化大背景下，在国际化发展进程中，要进一步加大力度开展城市外交，强化深圳对外开放先行城市的地位，发挥深圳作为世界“观察当代中国的重要窗口”作用，以更加广阔的国际视野和更高水平的战略思维，科学规划、系统推进深圳对外开放和国际化发展战略的实施，主动配合国家总体外交，积极参与经济、文化、科技和环保等领域的国际合作与竞争，构建多层次、广领域和高水平的对外交流与合作新格局，努力实现深圳国际竞争力的战略性增强，促进深圳国际影响力明显提升。

拓展城市外交，提升深圳在国家对外开放战略中的地位。加强深圳与世界先进城市在经济、科技、文化等领域的国际交流与合作，加快深圳现代化国际化先进城市建设进程，提升深圳在世界城市体系中的支配地位和对全球资金、人才等资源的配置能力。通过城市外交，加快落实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建设，以发展现代服务业为契机，推进金融改革和现代服务业税收体制等方面的创新，带动深圳对外开放整体水平的提升。利用国家总体外交资源，加强深圳与金砖国家、东盟国家及国际新兴经济体重点城市的合作，深化区域合作，扩大合作领域，提高合作层次和水平。

拓展城市外交，构建国际友城网络平台。促进国际友城数量和质量的明显提升，推进与国际友城在经济、科技、社会和人文交流等领域有质量的实质性合作。搭建企业和侨界网络平台，形成官方外交与民间外交的有机结合，共同开展公共外交的有利局面，增强为深圳企业在海外发展的服务能力，扩大深圳的国际往来。借助我驻外和外国驻华使领馆渠道扩大城市外交，通过官方渠道推动对外经贸、科技和文化合作。

拓展城市外交，提升深圳国际化发展水准。主动组织举办具有重要国际影响力的大型活动，积极吸引重要的国际组织在深圳设立分支机构，提升发展中的国际化城市参与全球治理能力。大力提高国际会展业发展水平，致力于将深圳打造成国际会展之都，举办具有国际水准和广泛影响力的国际会议和展览，不断扩大“高交会”、“文博会”和“国际人才交流会”等的大型国际展会的国际影响力和辐射带动作用，提升深圳国际关联度。建立国际化语言环境建设的长效机制，持续改善城市国际化语言环境，进一步提升城市人口的外语普及率，增强城市与国际社会的沟通交往能力。

拓展城市外交，提升深圳的国际影响力。学习国际化发展目标城市经验，借助国际友城平台，做好深圳国际形象推广的总体规划，建立国际形象推广网络，充分整合和利用海内外推介资源，发挥深圳国际形象大使作用，通过参与国际上有重要影响的文化活动、举办专场推介会，在世界上广泛推广深圳城市形象，提高深圳的国际知名度和美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