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 奇

浙江/章理申

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我给你们讲一个亲身经历而且惊世骇俗的故事。

我的家境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家里惟一的财产只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碰到下雨天，茅草屋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里面接满了瓶瓶罐罐。就连一张硬板床也无处安放，只好移来移去。日子过得如此的狼狈，你们一定笑话我了吧！家里穷，自然受到别人的歧视。家里穷，自然也就没有女孩子会嫁给我。我常常记着父亲的教诲，人要有志气，好男儿志在四方，穷对一个有志气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财富。于是我发奋苦读，程门立雪，悬梁刺股，三更灯火五更鸡。不是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吗？在我2 0岁的时候，我学问已成，而且文武双全，做了《子虚赋》远近闻名，成为蜀中才子矣！

我在朝廷谋了个武骑常侍之职。我趁这个机会认识了邹阳、枚乘、庄忌等辞赋名士。并且和他们经常在一起吟诗作赋，成为莫逆之交。后来我辞官回到了家乡四川临邛，临邛的县令王吉是我的至交。他知道了我回乡的消息，也知道我的才学，想聘任我为幕僚。于是他就来拜访我，我因病在身，就拒绝与他见面。想不到，王县令的拜访，竟引出了一段千古奇缘。

在临邛有一个大富豪叫卓王孙，家资百万。他知道县令王吉认识我，就想请王县令赴宴，想通过这种途径也和我结交。卓王孙在家里大摆宴席，遍请当地名流。我生平对富人很有偏见，想不与他见面。可是王吉屡次相请，弄得我不好意思拒绝。我只好随他前往卓府。卓王孙有一个女儿叫卓文君，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琴棋书画无有不精，诗词歌赋无所不能，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其实我也仰慕已久，只是无缘一见。我想，趁这个机会见见也好。

宴席间，县令王吉把我向在坐的嘉宾做了详细的介绍。并且给我鼓吹了一通。我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举止大方，吸引许多目光，特别是女客的目光。卓王孙更是满面红光，频频的给我敬酒。酒过三巡，县令王吉站起来，向我敬了一杯酒，说：“长卿，不，相如。尔乃临邛才子，《子虚赋》早就闻名天下，听说，尔有名琴‘绿绮’，弹奏一曲何如？”我不好推脱，只好取过‘绿绮’，弹起了我最拿手的曲子《凤求凰》，琴声悠扬悦耳，如高山流水，让人如痴如醉。我一边弹奏，一边演唱，其词曰：凤兮凰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有艳淑女在此方，室迩人遐独我伤。何缘交颈为鸳鸯。凤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六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冀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予悲。

刚刚演奏完《凤求凰》曲子，赢得一片掌声。这时，卓文君款款而来，向我敬酒。我见她含情脉脉，语出不凡。她说：“君弹《凤求凰》，莫非对妾有心么？”我一时心慌意乱，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说：“非也……非也。”面对这么多人，我要保持风度，免得遗人笑柄。由于酒喝多了，我伏桌而卧。县令王吉和卓王孙把我扶进客房休息。我哪会这么容易喝醉的，其实我另有私心。我刚刚躺下，门就开了。我看见进来的就是如花似玉的卓文君，心扑通扑通的跳。卓文君说：“公子，妾仰慕你的大名，早就想见你一见，今天终于看到了你的真身了，妾想与你结为秦晋之好！”听了她的话，我简直吃了一惊。想不到她说话这么单刀直入。我说：“早闻卓小姐的才名和美貌。可是小生家境贫寒，一无所有，本来想向卓府提亲，又不敢造次。只能是望洋兴叹？”卓文君说：“公子不要多说了，我心已决，我跟你走，我们晚上就走。”我正在迟疑不决，卓文君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首饰和细软。此时的我别无选择，成就千古佳话还是成为历史罪人也罢，我都认了。我注定是要被载入史册的，是非功过就留给后人评说吧？我背上‘绿绮’，扶着卓文君悄悄的逃出卓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