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标记性与第二语言教学

吴亚运

[摘要]标记理论属于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分支理论。多年的发展，如今标记理论已跨越学科界限，走向众多语言学分类研究当中。本文借以前人研究为依据，在寻求标记理论在语音、词法、语义、语用四个方面是如何体现与运用的同时，进而根据人脑一般认知原理引出其对英语教学的启示。

[关键词]标记理论 标记 教学

引言

标记理论由布拉格学派创立于上世纪30年代，初用于音位分析。标记概念最初是由音位学家Trubetzkoy在其所著的《音位学原理》一书中提出的，“一对音位对立中其中一个成分的特点是具有标记而另一个成分则没有这种标记。”

Jakobson将标记理论由音系扩展至形态学，引入到词法领域，用以描述语法和语义现象。例如，在book/books中，book是无标记的，而books是有复数标记的；在dog和bitch中，dog是无标记的，既可指雄性，也可指雌性，而bitch则是有标记的，只指雌性。如今，随着标记研究的不断深入，现已延伸至语言学研究的各个分支，不乏语言教学。本文就标记理论在语音、词汇、语义和语用四个方面的运用进行探讨一二，并据前人研究得出其对二语教学的意义。

一、标记理论的运用

王立非（2002： 1）把标记理论的发展概括为4个主要阶段：音系、语义、类型学及语用。此四方的运用对语言教学能起到指导作用。

（一）标记理论的语音层面

“有标记范畴总的意义是指某一特性A的存在，而相对应的无标记范畴，总的意义不表示A的存在，而是主要地（但不是惟一）表示A的不存在。” 即对立双方分别是“X”和“X+非X”，所以无标记项的意义要过于有标记项，符合世界上一般语言的趋势。音位就是由有无标记项组合而成。

音系系统中存在层级结构，处于中央的语音音素是语言的基础，为无标记的核心音，靠近边缘的语音为有标记的边缘音，分布范围相对较窄。语音层级中有这样一个标记等级：核心音>边缘音>罕见音。即范围越狭窄越难学，也越容易遗忘。然而语音的习得顺序却与儿童的习得顺序颠倒，这也就是失语症的症结所在，患者首先丧失的标记性较强的音段。同样，标记理论的音系层面可以用来解释婴儿学会的第一个词通常为何是妈妈或爸爸。婴儿出生即会并最先习会无标记的元音和辅音（a， m， p）。

因此，无标记项音素要先于标记项被学会。而且语言使用中，无标记现象总是多于有标记现象。

（二）标记理论的词法层面

词汇系统中，含有外部标记的词为形式标记，无外部标记的词为无形式标记。（王立非，1991）例如，在host/hostess， heir/heiress中，每对反义词中都有一个词包含后缀或前缀，这种前后缀是表示相反意义的形式标记。英语中形式标记通常表现为派生与屈折，但这只局限于形式相关的对立中，good和bad就无从解释，所以就必须说到分布和语义标记。无标记词汇分布更广，使用更频繁但意义不具体，而标记项则相反。由此无标记项更易接触、教授与学会。习晓明（2005：4）对词汇的形态结构及其语义的上下义关系作了研究。无论是词的构成形态，还是词的意义，标记项都表达一种特殊的意义，皆从无标记项扩展而来。盖淑华（2002：2）对标记在词法层面的运用做过实证研究。语言学习中，无标记词比标记词更具习得优先权。词汇如此，短语也不例外。SLA 总会呈现一种先习得非标记性部分后再习得标记性部分的趋势。无论是西班牙语，还是英语，宾语代词都是必需的，故二语习得的初始阶段与母语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主要还是标记理论在起作用。

盖淑华的实证在句法方面有较强的说服力，尤其是对之后的二语教学。句子的结构和即能词序显示其标记性：

1.I did not like music.

2.Music I did not like （， but I really liked painting）.

3.Never did I like music.

2、3相对于1均为标记成分，以有别于1的句子构成（包括词序）来显示其标记性。此外，英语句法中，双宾结构（I give you an apple.）与疑问形式的介词短语后置（Who（m） did John give a book to ？）均为有标记，不易学会。故二语学习者获得无标记结构先于有标记结构。

（三）标记理论的语义层面

标记研究起初主要集中在词汇层面，继英国语言学家Lyons（1977）对语义标记现象作了探讨后，王立非对此也做了研究。语义标记具有特殊的意义，一个语义标记词在词义上比语义无标记词较更具体，语义范围较窄并具专指性，语义无标记词的语义范围一般要比有标记词泛。通常语义标记词之间存在一种上下义的关系。比如，Man/Woman： man在表示统称时，意为所有人类，woman只能指代女性。

再以形容词为例，为什么我们不常说How young is the boy？/How short is that river？。像old/young这类量级形容词，前者是可以充当整个量级的覆盖性词语，程度高，有中性意义或普遍意义，为无标记项，反之亦然。

形式标记中的派生与屈折词也属于语义标记词，像classroom， bedroom， waiting-room，rooms等。这些都是有标记的，上坐标词表示类属，一般都是无标记的。

（四）标记理论的语用层面

语用要求信息的组织既要符合一定的语义意图，又要符合一定的交际场合。这如同信息的组织过程。提出在这里我们要弄清2个概念：预设、标记主位。（孟凡胜，2005）

预设，即言外之意。预设产生的结果积极和消极的都有。如上节所述：How young is the boy？/How short is that river？。前者预设that boy is young，后者即that river is short. 交际场合中，要达到意思的准确传达且不违背交际规则，那么，我们通常采用带有中性意义的无标记词。How old is the boy？ / How long is that river？ （预设年龄与长度）

标记主位是一种信息的线性编排方式。按照人的认知顺序，一般说话者将新信息留在后面陈述，将已知信息放在前面陈述。然而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一般最容易引起听话人注意的却是句首成分。那么，出于交际意图的需要和词序排列的变化，就把一个或两个相同结构意义的成分或重要信息移置句首形成标记主位，可达到对比语义和强势语势的效果。标记主位具有突出语义、简洁清楚、增强表达效果的语言艺术感染力的作用，属于倒装句范畴。

二、标记理论应用于英语教学中的认知基础及对其产生的指导意义

人脑的一般认知规律是人类最先认知基本的、普遍的事物，然后学会特殊的、具体的。“在一个语义范畴内，其中新义项就是典型义项，往往是人们最先认知的，也是语言符号最早获得的义项，是无标记项。在认识新事物的过程中，语言范畴围绕典型义项向外扩展，发展了更多的、突出具体属性的意义。”（习晓明，2005）

人脑记忆功能中的信息编码遵循贴近和频率的原则。二者程度越强，越容易存入长时记忆。关于人类记忆的关联或连接模型更是说明这一点，分层语认模型中层次越高的越是无标记项，越是最普遍的事物，更容易学会。（桂诗春，2007）

再者，在第二语言习得研究中标记理论的应用体现在其对第二语言习得的顺序、第二语言学习的困难以及第二语言习得中的母语迁移等问题所具有的解释力上，而且不论何种二语以及母语习得，针对性都是一样的，都需要遵循标记理论在语言学各方面的应用原则。（唐成贤，2005）

无论是在语音、词法、语义或者语用层面，都是无标记项的事物更容易学会。故英语教学中，教师要多教授学生基础的东西，再去学习难的知识，循序渐进。需要适时并及时了解学生英语学习情况，尤其是基本功，抓漏补缺，同时也要了解他们对于有标记的新知识的运用情况，因材施教。排除困难，提高教与学的效率。

三、结语

本文简要阐述了标记理论的产生与发展及其在语言学的语音、词法、语义和语用四方面的体现与运用。根据相关认知原理知识，标记理论对于二语学习具有重要作用，最后得出它对应于教学的启示。标记理论前景不可估量，关于标记理论的研究甚多，我们需要在进行更多的与该理论相契合的研究的同时，加深对语言学各个领域的认知与理解。

[参考文献]

[1]王立非.关于标记理论[J].外国语，1991（4）：30-34.

[2]孟凡胜，滕延江.标记理论述评[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5（8）：10-12.

[3]习晓明.标记理论与英语词汇教学[J].外语教学，2005（4）：47-49.

[4]唐成贤.标记理论在第二语言习得研究中的应用[J].语言与翻译（汉文），2005（2）：61-65.

[5]盖淑华.标记理论在语言习得中的作用[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2，3（2）：86-88.

[6]杨荣华.标记理论研究综述[J].牡丹江教育学院学报，2007（4）：38-39.

[7]王鲁男.标记性与二语习得[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7（6）：82-88.

[8]桂诗春.新编心理语言学[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94-97.

[9]王立非.语言标记性的诠释与扩展[J].福建外语，2002（4）：87-92.

[10]苗兴伟.从标记理论看英语中的性别歧视[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1995（3）：51-55.

[11]周易.标记性理论研究[D].哈尔滨：黑龙江大学，2004.

[12]Lyons， J. Semantics [M]. Volume I.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77.

（作者单位：安徽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 安徽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