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句欲教仙见妒
——论周炼霞的诗词创作
2013-11-09◆刘聪
◆ 刘 聪
好句欲教仙见妒——论周炼霞的诗词创作
◆ 刘 聪
近百年来,在我国的诗坛与词苑中,曾涌现出不少杰出的女作家。如卓尔不群的吕碧城,忧时伤乱的沈祖棻,悱恻深婉的丁怀枫,才气纵横的陈小翠……她们就像一颗颗耀眼的明星,闪烁在二十世纪旧体诗词的夜空里。其中,女画家兼女诗人周炼霞,在当时可谓绚烂至极,即使于光芒敛去的今天,她在诗词上的过人天赋与不凡造诣,仍旧令世人为之倾服不已。
老辈文人冒鹤亭曾称她是“今日之黄皆令也”,“不让李漱玉”;学衡派主将胡先骕也说她“诚今日之李易安”;诗家沈瘦东更认为她“清词秀句,不近烟火,信乎毛嫱、西子,不必见面而知其美也”,又说“其诗秀美在骨,无尘秽滓其笔端,锦心绣口,本之天授”。至于填词,同辈词人更公认她为当代最杰出的女词人之一。如周采泉词中云:“间气中兴矣,女词人、祖棻双蕙,怀枫一紫。”一紫即紫宜周炼霞。陈九思道:“当代女词人者三,曰螺川诗屋周炼霞,飞霞山民张珍怀,蕙风楼主蕙漪陈乃文,皆名重一时。”宋训伦更认为她与“清照珠玑,祖棻才调,掎角千秋树一军”。皆可谓对其推崇备至。当时,中国画院的狂人许傚庳亦不无感慨道:“画院数十人……论诗词,螺川第一,真愧煞须眉。”
周炼霞,江西吉安人,一九〇六年生于湖南湘潭,原名紫宜,又名茝,字霱,号螺川,室名螺川诗屋、忏红轩。幼年之时,她即对诗词书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九一七年,她随全家移居上海,后来正式从沪上名家郑德凝学画、蒋梅笙习诗。二十年代后期,她以女画家闻名艺苑,开始靠鬻画为生。一九三四年,她响应参加了中国女子书画会,自此画艺渐进,声名也日盛,渐渐被时人称作“金闺国士”和“诗书画三绝的女郑虔”。一九五六年,她以首批女画师的身份进入上海中国画院。“文革”之中,她遭受了猛烈的批斗,被殴盲一目。八十年代初,她赴美国治疗眼伤,并定居于大洋彼岸。二〇〇〇年,周炼霞卒于洛杉矶寓所,享年九十五岁。
周炼霞一生历经了晚清、民国、汪伪政府和新中国等多个时期,她亲身体验了每一个时期的社会动荡与政治变革。经历丰富而人生坎坷的她,身上既有传统女性特有的温婉细腻,又有于乱世中磨炼出来的乐观旷达。她与历代闺阁诗人不同的一点,在于她已经生活在一个呼吁男女平权的时代里,并处身于一个拥有现代文明的繁华都会中。作为一个以鬻画独立谋生的新女性,她已经走出了传统的闺阁,在新旧时代的交替下与中西文化的碰撞中,具有了现代的思想意识。因此不难想见,时代、社会、人生、思想的全然不同,必然会使周炼霞的诗词产生出与传统闺阁诗词全然不同的新特点。例如,周炼霞的笔端就常常带有传统女性少有的豪迈之气,这就打破了历代闺阁诗词以婉约为宗的传统。如她的《浣溪沙》:
未信须眉席上珍。峻嶙奇气不堪驯。当筵彩笔扫千军。海角诗人原善饮,江南词客惯能文。一时低首尽称臣。
当年周炼霞常常出没于沪上各种文酒之会,她的画艺诗才也倾倒了在座的众多词客与诗人。在她面前,这些男性文人都由衷地俯首称臣,对她赞叹不已。这一首《浣溪沙》作为周炼霞自身写照,新女性的独立意识,已化作一股峻嶙奇气,蓬勃跃然纸上。清代刘熙载曾说:“诗品出于人品。”周炼霞诗词中的这种豪气纵横之作,正是出于她自身豪迈不羁的性格。除此之外,在她诗词中还有不少情致欢娱的作品,也有异于历代闺阁诗词以言愁苦为工的特点。冒鹤亭就曾指出:“自来作者多愁苦之言,以其易工。其实际有不尽然者,等于无病而呻,以求动人之听已耳。螺川词一破陈规,务为欢娱,以难好者见好,而有时流于骀荡。”如作者最为世人传诵的这首自度曲,即为其骀荡欢娱风格的代表作:
几度声低语软。道是寒轻夜犹浅。早些归去早些眠,梦里和君相见。丁宁后约毋忘。星眸滟滟生光。但使两心相照,无灯无月何妨。
(《庆清平 寒夜》)
在四十年代日伪统治时期,因资源紧张及防空要求,上海经常实施灯火管制,一拉警报,全市熄灯,市民若夜间出行,实在多有不便。对于这样的社会弊端,当时同在上海的著名女诗家陈小翠就有诗写道:“收灯门巷千家黑,听雨江湖六月寒。”诗中凄苦,虽亦动人,但其意境仍未脱传统诗人的窠臼。同样面对灯火管制,周炼霞却不直言其苦,反而提笔写下了“但使两心相照,无灯无月何妨”的欢娱之句,暗指国人只要心心相印,即使无灯无月,再黑暗再恶劣的环境与苦难也不足畏惧。这两句词,情致欢娱,而词意微讽、语出旷达,反生骀荡之情,气度胸襟自与陈小翠不同。故此该句一出,即被广为传诵,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社会反响,以致著名的夜花园香雪园茶座,特请她书写此联贴于园内,以作招揽生意之用。“无灯无月”之词,实际是以美人香草之句,寓战时爱国之思。“两心相照”也可以理解为是指重庆与上海之间,只因当时文网森严,周氏不得不以曲笔为之。谁料后来却有人从“无灯无月”的字面上曲解此词为艳情大胆之作,浮想联翩,这实在有昧于当时的历史,又有违于作者的初衷了。
其实,周炼霞早年本无意作诗人,但作为职业画家,在中国文艺崇文尚雅的传统中,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与画断不可分。学作诗,不仅是画家将来写作题画诗的基本功,更是画家提高自身文艺修养的重要途径。纵观周炼霞现存诗篇,题画之作占了很大的比例。可以说,她在诗词上的不凡才华,对提升她画作的文化品位确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同时也不能否认,她的很多诗在写作之初,却又不是为作诗而作,而是为题画而作。而她的画,又大多要用于商业销售。因此,周炼霞在写诗之时,有意无意总要迎合市场的需求,故多倾向于表达乐观喜悦之情,而少愁苦哀叹之意,久而久之,她的诗作就明显带有欢娱骀荡的风格。所以说,不言愁苦,除周炼霞个性因素使然外,自然也与当时商业初兴下海派文化的特点和市民审美的趣味多有关系。
然而,即便是纯为作画而题诗,要想题好,也诚非易事。题画诗实为一篇命题作文,以七言绝句为例,作者须要在一首短短的四句二十八字之中,将画中之物一一顾及,且起承转合如行云流水,谋篇布局又妥帖自然,最后还能寓意深远,含有余味,这就不是初窥诗词门径者易于达到的了。我们试举几首周炼霞的题画诗,借此以见作者手段之高:
齿牙莫笑穿墉惯,还识酸甜味道真。漆黑双眸光一寸,却教看尽梦中人。
(《题葡萄与鼠图》)
京紫风尘散绮罗,白门柳折旧枝柯。过江莫笑纷如织,未抵新来名士多。
(《题柳鲫零落紫薇图》)
当年空谷自称王,不道而今侍晚妆。若使群芳重订谱,国香终逊美人香。
(《题美人香草图》)
绿遍天涯更水涯,芭蕉叶大掩窗纱。蜘蛛也解留春住,着意添丝网落花。
(《题芭蕉蜘蛛图》)
其中第三首所题《美人香草图》,本为周炼霞与白蕉合作之画,白蕉画兰草,炼霞画美人。画毕,白蕉题诗称所绘之兰为王者香(借用孔子之语),炼霞闻后,便立题此诗于画上,称兰草而今侍奉美人,故王者香也终要逊于美人香。作者锦心绣口,压倒须眉,且以诗相斗,妙趣横生。诗中句句不离画,却又未曾拘于画幅之上,如此手段,方为题画诗中之上品。此外,诗中所流露出的这种新女性独立不屈的思想意识在周炼霞的诗词中也是常有表现的。
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出,周炼霞的诗词在语言风格上,也有清新自然、含蓄隽永,语浅而意婉的特点,大部分诗词并不晦涩难解。这自然也与她作题画诗时多求易于读者理解不无关系。此外,基于同样的原因,周炼霞作诗擅于白描而不好用典。这可以她为裱画大家刘定之的题诗为例:
瘦骨长髯入画中,行人争指是刘翁。银毫并列排琼雪,宝轴双垂压玉虹。补得天衣无缝迹,装成云锦有神工。只今艺苑留真谱,先策君家第一功。
(《刘定之属题册》)
当时,装裱大师刘定之在六十寿辰时以绘像征题。连著名老诗人冒鹤亭都觉难以下笔,因为装裱无典故可用。在大家正踌躇间,周炼霞却说:“白描为之,何必拘泥于典故。”于是挥笔写下此诗,纯以白描敷衍成篇,不用一典,却尽得风流,使在场众人无不叹服。
周炼霞作诗贵乎自然,不事用典,但并不意味她于遣词造句上全不留心。只是她匠心独运,即便使用叠字、回文,看似都如妙手偶得,绝无斧痕。清末民初的词学家况周颐曾说:“不经意而经意,易;经意而不经意,难。”周炼霞的诗词在炼字上就常常有“经意而不经意”之作,如这首小令:
当时记得曾携手,人醉花扶。花醉人扶。羞褪红香粉欲酥。而今只是成相忆,灯背人孤。人背灯孤。千种思量一梦无。
(《采桑子》)
上片中的“人醉花扶。花醉人扶”与下片中的“灯背人孤。人背灯孤”,十六字中只两两位置一换,则意义迥别,境界顿出,实在有无穷之妙。看似不经意,却实为作者经意至极之笔,写来却又丝毫不留痕迹。正因作者拥有如此高超的手段,有时随手挥洒的游戏之作,都如神来之笔,而不落苦吟之态,如《卜算子》二首:
已是丑奴儿,那复罗敷媚。绿意红情得暮春,弄影全无谓。香冷少年心,酒暖千秋岁。帘卷东风第一枝,花与人同醉。
淡画满庭芳,遥唱春云怨。不买胭脂点绛唇,本色何由褪。玉笛一丝风,吹过声声慢。似说无愁可解嘲,且斗尊前健。
原来周炼霞于晚年之时,曾收到杭州某词人索要她照片的来函,而周炼霞却只填了这两首小词回报。两词中随手嵌入了《丑奴儿》、《罗敷媚》、《绿意》、《红情》、《少年心》、《千秋岁》、《东风第一枝》、《满庭芳》、《春云怨》、《点绛唇》、《一丝风》、《声声慢》、《无愁可解》十三个词牌名,却依旧如行云流水,了无痕迹。集词牌作词,本来是一种文字游戏,难得周炼霞能写得如此浑然天成,此实非斫轮老手不能办也。
此外,周炼霞的诗词,还特别善于运用各种修辞手法,想象丰富、意象新奇。如她早年所记西湖蜜月的一首绝句:
金风飒飒乍凉天,游屐铮铮不趁船。荷叶折来为雨盖,却教人似并头莲。
(《西湖忆》十首之十)
乐府古诗中,原有“下有并根藕,上生并头莲”之句,将并头而开的莲花暗喻成相依相爱的情侣。而周炼霞却于诗中反用其意,将擎着荷叶避雨的爱侣比喻作并头莲花,令人耳目一新,反生神奇之效。除比喻外,周炼霞的诗词中也多有将物拟人之作,如以下两首咏物词:
是谁妙手轻轻擘。细缕横陈织。此君再世也风流。情愿抽筋刻骨看梳头。虾须凤节难相比。西蜀良工美。倘教添个画中人。错认隔帘呼出俏真真。
(《虞美人》)
泥金镶裹。闪铄些儿个。引得神仙心可可。也爱人间烟火。多情香草谁栽。骈将玉指拈来。宠受胭脂一吻,不辞化骨成灰。
(《清平乐》)
第一首是咏四川竹帘画,唐人元稹诗有“水晶帘下看梳头”,《虞美人》上片三四句“此君再世也风流。情愿抽筋刻骨看梳头”,即暗用元稹诗意,只是将水晶帘变作竹帘而已。竹帘画,本是将蜀中慈竹抽成细如毫发的竹丝,再编织而成。“抽筋”、“刻骨”,正是形象生动地描绘出竹帘画的整个制作工艺。而慈竹甘愿遭受“抽筋刻骨”的痛苦化身竹帘,却只是为看伊人梳头,此君情痴如此,自是风流至极。拟人的手法使得该词情趣横溢,韵味无穷。
第二首是咏金头香烟,最精彩的是煞拍二句:“宠受胭脂一吻,不辞化骨成灰。”写女词人吸烟时,烟身变短和烟灰飞落的过程好似香烟“化骨成灰”,而香烟不怕化骨成灰,却只是为了享受女诗人吸吮烟蒂时的“胭脂一吻”。一首小词想象竟如此新奇而大胆,写来又跌宕风流、缠绵不尽。作者下笔挥洒随意,收发自如,真是能极尽体物之妙,不由人不赞叹称奇。
意大利的文艺批评家克罗齐曾说过,大作家不同于一般人,不是因大作家技巧熟练,能达他人所不能达,而是因大作家想象高超,能想他人所不能想。周炼霞的这些神来之笔,不正是大作家能想他人所不能想的最好例证吗?
除题画咏物外,周炼霞的诗词中也有不少篇章描写了当时的社会与生活,具有更广泛而丰富的内容。其中尤以写旧上海都市生活的居多。如《夜游黄浦公园即事》、《浣溪沙 克金哥舞场夜舞》、《虞美人 新雅酒楼新开冷气》、《明月生南浦 丽娃村》、《虞美人 影 中秋夕爱俪园赏月》等。其中又有不少歌咏现代都市中新出现的文明事物,这多为之前闺秀诗词中所未见的新题材。试举一首写上海公车的令词:
排就雁行阶畔立。玉毂驰来,阵阵鸣仙笛。两两朱扉相次辟。纷纷下上连珠疾。后拥香肩前触屐。玳瑁梁高,素手举难得。路转回环多曲折。人如嫩柳常欹侧。
(《明月生南浦》)
一阕小词,就像一幕现代都市中的情景剧,有环境,有情节,有人物,末句还带了一点点喜剧的色彩,将日常生活中一个乘公车的小片段描绘得惟妙惟肖。其实,用传统诗词表达西方文明的新事物和现代都市的新生活,自晚清以来,已屡见不鲜。但大多数诗人,都还是以局外人的视角来旁观审查,且多带有新鲜与猎奇的心态;而周炼霞却早已将之融入进自己的平常生活,所咏所作,已是早为熟识的身边事物,感受也就更为细腻与平实。作为吟咏新事物的小词,周炼霞虽仍使用了“玉毂”、“仙笛”、“朱扉”、“玳瑁梁”等传统诗词中习见的词藻来渲染其美,却能让人一望便知所指,流畅自然,毫无生涩隔阂之感。常有学古未化之人说旧体诗词只适合表达古人情感,而很难反映现代生活。试读周炼霞的这些小词,这样的说法自是不攻而破。
此外,周炼霞的诗词中有不少描写当时社会情形的篇章,还可起到以诗证史的作用。如《轧米》诗写四十年代物资紧张时上海市民带着枕衣兼作米囊半夜排队籴米的辛酸:
重愁压损作诗肩,陋巷安贫又一年。相约前街平籴去,米囊还倩枕衣兼。
梦里曾留云鬓香,缕金丝绣紫鸳鸯。从知煮字饥难疗,不作诗囊作米囊。
又如在上海沦陷后,她为唐云《江山无尽图》题诗,在称颂友人画笔精熟的同时,也表达了日寇侵华时留在沦陷区爱国人士的愤慨与无奈:
是谁泼墨写神州,万里岚光腕底收。野屋无人风弄竹,长空有字雁惊秋。浪淘千古英雄去,云满一天海客愁。不尽江山寥落感,还凭彩笔补金瓯。
在国共内战时,周炼霞还有一阕《满江红》,表达了对国共内战和国民党当局钳制舆论的不满,并对国家(彼时中国版图状如“秋海棠”)的前途命运充满了深深的忧思。举其下半阕为例:
锤炼就,心肠铁。还放却,眉头结。有连营戈甲,满庭袍笏。野士不容知国事,书生但许谈风月。旧山河,忍向画图看,秋棠叶。
一九五八年大炼钢铁时,周炼霞所住巷口的铁门被拉去炼钢厂,她填了一首《绮罗香》纪事怀旧,其中不无伤感之意:
疏落冰文,玲珑琐字,春色几曾关住。生就无情,底事惹人离绪。早不是画戟朱扉,暂安顿倦窝吟旅。忆宵寒中酒归迟,乱敲清响似金鼓。年年幽巷黯伫。看尽夕阳红瘦,乌衣来去。兽啮鱼衔,总惜错教同铸。任吹残柳絮团风,更不闭梨花深雨。料他时玉翦飞还,定难寻旧户。
在五六十年代的各种政治运动中,常有一个熟悉的情景:广播里充斥着各样的口号,四面墙壁上也贴满了大字报。周炼霞的《感时诗》则对这些政治运动有较为真实的描述。诗中末句,作者翻用了唐人杜牧“落花犹似坠楼人”的诗句,写当时知识分子的普遍命运,读来却更加沉痛悲凉:
呼声动地电流波,别样纲常四壁罗。销尽繁华春似梦,坠楼人比落花多。
在以上诗篇中,社会的动荡和个人的哀乐,都淋漓尽致地展现于作者笔下。可以说,这些诗词除文学价值外,因本身也多载史料,还具有不小的文献价值,我们在读这些文学作品的同时,亦能借此来了解更多的历史信息。
我们可以看出,在作者的诗词之中,词的成就更高于诗。诗中,绝句高于律诗;词中,小令高于长调。女性擅长绝句、小令,本不足为奇,这自然与其思绪婉转、感情细腻有关。在风格上,周炼霞的诗清新灵巧,颇多晚唐风韵;小令则直逼晏欧,缠绵悱恻;长调实集柳耆卿与李易安二家之长,既得柳的真率明朗,又有李的委婉隽永。同时,周炼霞在继承前人风格的基础上,也融进了不少自己的艺术特色,故最终能形成个人鲜明而独特的艺术风格。
注释
:①本文中所引诗词皆引自刘聪编:《无灯无月两心知——周炼霞其人与其诗》,北京出版社2012年版。
②冒怀苏:《冒鹤亭先生年谱》,学林出版社1998年版,第538页;郑逸梅:《艺林散叶》,中华书局1982年版,第106页。
③胡宗刚:《胡先骕先生年谱长编》,江西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第614页。
④沈瘦东:《瓶粟斋诗话》,转引自张寅彭主编:《民国诗话丛编》,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年版,第685、710页。
⑤周采泉:《金缕百咏》,澳门九九学社1997年版,第87页。除一紫为周炼霞外,祖棻为沈祖棻,双蕙为陈蕙漪、刘蕙愔,怀枫为丁宁。
⑥陈九思:《蕙风楼烬余幸草序》,引自陈乃文:《蕙风楼烬余幸草》(私印本),第1页。
⑦宋训伦:《馨庵词稿》(台湾私印本)2005年版,第41页。
⑧陈巨来:《安持人物琐忆》,上海书画出版社2011年版,第81页。
⑨冒鹤亭:《螺川韵语序》,转引自徐昱中、徐昭南编:《女画家周炼霞》(美国私印本)2010年版,第33页。
⑩陈小翠:《翠楼吟草三编》(私印本)1953年版,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