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大学网络公开课字幕翻译对比研究——以Ocourse和TFL两字幕组翻译作品为例

陈晓莉 钱 川

(重庆大学，重庆 400047)

耶鲁大学网络公开课字幕翻译对比研究
——以Ocourse和TFL两字幕组翻译作品为例

陈晓莉 钱 川

(重庆大学，重庆 400047)

互联网的兴起带来了翻译产业的第二次革命，以网络为依托的民间翻译由此起步，并随着网络世界的壮大而得到极大发展，网民翻译时代到来了。同时，作为网民翻译中最具影响力的部分——字幕翻译，其译介对象范围很广，从欧美的流行文化产品到各名校开放课程，可谓包罗万象。本文通过对比研究公开课字幕翻译的两个版本，探寻在公开课字幕翻译过程中影响译者翻译策略选择的因素，总结公开课字幕翻译过程中应遵循的规范。

字幕翻译；网络公开课；翻译规范；对比研究

1 引言

针对网络翻译的含义，黄德先提出3方面内容：“①翻译互联网，把互联网上的内容转换为另一种语言的活动。②用互联网来翻译，即借助互联网提供的便捷翻译工具进行翻译，能上网便可翻译。③在互联网上翻译，即不同的人为某个共同的目标在互联网上分工完成的、自愿的翻译活动，它强调的是翻译活动参与的方式，具有充分利用网络的交互性、开放性与信息共享等特点，吸引网民参与的一种义务的翻译活动，可称作‘网民翻译’(Netizen Translation，简称NT)”(黄德先 2010：325)。

对于“在互联网上翻译”，我们并不陌生：各类播放软件上共享的外国影视作品的字幕翻译就是被冠名为“字幕组”(Fansub group)的网民翻译作品。近20年来，国内字幕翻译研究大多集中在影视(多为美剧)字幕翻译策略上，对公开课字幕研究几乎为零，更谈不上对比研究。此外，公开课字幕翻译也得到“网易”的资金支持，相较已往的美剧字幕翻译研究多了赞助人的资金支持，翻译质量更高，也更具研究价值。本文对比不同字幕组参与的国外公开课字幕翻译采取的策略，以期探寻影响译者翻译策略的原因，提出公开课字幕翻译应遵循的规范。

2 公开课字幕翻译实例对比分析

2.1 理论背景

规范理论通过引入评价要素为描述翻译学的发展提供主要研究方法。事实上，仅仅对翻译进行描述性研究成效有限，研究翻译规范才能够洞悉翻译的核心内容“恰当”、“正确”或“合适”的 (Hermans 2004：82)。Toury也认为译者需在一系列规范指导下采用恰当翻译策略来助其操控约束翻译行为的全部因素(Toury 2001：54)。本文的理论出发点是制约翻译过程的翻译规范的3种划分：预先规范(preliminary norms)、初始规范(initial norms)和操作规范(operational norms)。操作规范制约实际翻译活动中的选择，可进一步细分为矩阵规范(metrical norms)和文本语言规范(textual norms)。前者支配译者宏观(大于句子)层面的文本组织，如文本结构的具体划分及文本组成部分的位置移动。后者决定文本微观层次(文本内部)的安排和表现(Toury 2001：55-58)。本文重点关注上述两种规范在公开课字幕翻译中的运用。

2.2 视频文本的本质

通过对比发现，视频文本具有区别于其他文本类型的以下几个特质：(1)通过声音和图像两种途径传播内容；(2)非语言要素对视频内容的传达也具有重要意义；(3)语言要素与非语言要素具有共时性；(4)出现于屏幕上，具有可复制性。这些因素影响着字幕翻译过程中策略的选择，因此可将其作为分析公开课字幕翻译文本的基本要素。

“视频中的语言与非语言要素可进一步分为：声音语言(对话、独白等)、声音非语言(背景音等)、非语言画面(人物形象、环境等)、语言画面(字幕翻译)，因此字幕翻译仅仅是字幕翻译作品的一部分，对字幕翻译传译效果的分析应结合其它要素进行共同分析。换句话说，未经翻译的视频作品是原语文本，字幕翻译视频整体才是译语文本。”(Stavroula 2008: 36) 在原语视频文本中，图像、声音、对话同步，因此字幕翻译应与这些要素在时空上对应起来，字幕翻译者应尽可能做到同步。

2.3 公开课字幕翻译视频文本的特殊性分析

公共课字幕翻译的4个要素是：(1)声音语言：独白阐述式、少量课堂活动中学生与学生或学生与教授之间的对话；(2)声音非语言：课程不同出现的几率也不同，音乐类、电影类课程多，其他类的相对较少；(3)非语言画面：教授、PPT、教室、少部分学生等；(4)语言画面：字幕翻译。从以上4个要素可以看出公开课字幕翻译区别于电影、纪录片翻译的几个特点：(1)图像内容单一，基本是教授在教室内教学活动的展演，与教学内容相关的PPT成为画面结合字幕翻译传译的重中之重；(2)声音语言方面，既然是课堂内容，教授授课过程中必有强调的重点和口误处，通过语调、停顿或反复等可加以判断，如何在字幕翻译中体现出来，是字幕翻译结合声音语言进行传译的重点；(3)公开课字幕翻译的文本性质也具有特殊性，虽然是口语化的语言，但涉及教学内容方面的语言却又具有学术性，因此如何在字幕翻译中区别对待，字幕翻译者应予以考虑。

2.4 Ocourse和TFL两字幕组对《金融理论》第一课字幕翻译的对比分析

“耶鲁大学网络公开课《金融理论》第一课”的视频总长度1小时14分16秒，第一个版本由TLF字幕组提供，由网名为“@關張趙馬黃”(清华本科，牛津金融经济学硕士，CFA三级，FRM，IMC)监制校对；第二个版本由Ocourse字幕组提供，获得网易公开课字幕翻译基金支持。英文转录版本来自耶鲁大学官方网站。

表1

从表1中可以看出，两字幕组分别将1小时14分16秒的视频分成3或5部分翻译。两字幕组在翻译句数、单字数和加注数上具有明显差异。下面，笔者通过对比分析两字幕组字幕翻译实例，找寻决定其选择不同增删策略或字幕分布的原因。O代表Ocourse字幕组翻译，T代表TLF字幕组翻译。

① So you should know that finance was not taught until ten years ago at Yale. It was regarded by the deans and the classically minded faculty of the arts and sciences as a vocational subject not worthy of being taught to Yale undergraduates.

O.金融被院长们以及某些老古板们认为

只是职业培训，不足以教给耶鲁的学生。

T.耶鲁的系主任们，还有守旧的文理学院都认为

这门课只是职业教育

不值得教给耶鲁的本科生。

通过对比发现，原文第三句话在T字幕组的译本中截成独立的两句字幕(虽然明明可以一句完成)。假设此选择是有意的，那么决定字幕翻译者进行切割的主要原因就有可能是为了配合教授嘴型的变化，换句话说是为了更准确地结合变换着的图像，虽然这种口型的转变对于不懂英语的人来说几乎体察不到，但是作为字幕工作者，为了实现音、形、译3者同步，他们会对文本进行此类切分，以求更好的传译效果。

值得一提的是，O字幕组时常出现字幕翻译与声音语言分离的情况，严重时甚至会出现整句滞后的状况，但这并不表示此字幕组忽视音、形、译3者同步。究其原因，可能有二：(1)由于制作双语字幕时字幕翻译人员同时要考虑中文字幕下的英语字幕进行对比翻译，而英汉语言在句法上存在很大差异，这样双语字幕工作人员就要比单语字幕工作人员多一重因素束缚：追求音、形、汉译、英语原文4者之间同步对应；(2)从观众角度出发，如果不懂英语或英语水平欠佳，很难发掘出声音语言与字幕翻译不同步，因此一定程度上的提前或滞后，不会影响传译效果。

② So I went to Wall Street and I joined-most people I knew, in fact, professors I knew went to Goldman Sachs.

O.于是我去了华尔街……很多教授

当时都去了高盛

T.所以我去了华尔街

很多我认识的教授都加入了高盛

③ And so we’ve been teaching it now for the last ten years. So as you know Shiller has been very critical of the business efficient markets tradition.

O.就这样 这门课讲了10年 要知道

席勒对有效市场理论可是颇有微词

T.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教这门课

你们应该知道的是

席勒并不是很认同有效城市这一传统理论

O字幕组“很多教授”在句意上应该紧跟第二句字幕翻译构成完整意义，即“很多教授当时都去了高盛”，第二句应为：“要知道，希勒对有效市场理论可是颇有微词”，但为什么字幕翻译者却作出以上翻译选择呢？比较而言，T字幕组每句字幕翻译都具有完整意义。原来O字幕组此处的字幕翻译是为了配合原文的声音语言，实现语音与字幕同步，即教授声音上在most professors I know处有停顿，且与前句So I went to wall street and I joined紧密相连，而T字幕组则更多关注字幕翻译意义本身的完整性。

④ So this merry band of financial theory professors didn’t really believe in regulation.

O.其实金融科学家们都不怎么信仰监管

T. 并不真正认同(对市场的)管制

⑤ So the greatest Yale economist of the first half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was Irving Fisher who you hear a lot about.

O. 20世纪上半叶耶鲁最伟大的经济学家是埃尔文.费雪

T. 是负有盛名的欧文.费雪(1890年开始在耶鲁大学任数学教师)

⑥ There’s a building, as you know, on Science Hill named after Gibbs

O. 科学之丘上就有一栋以吉布斯命名的大楼

T. 你们应该知道坐落于科学之丘(位于耶鲁)的建筑

可以看出，T字幕组通过括号加注的方式增译原文没有的内容，这也是字幕组翻译作品区别于其它译制作品的一个常见现象。字幕工作者通过加注释、增译等方式提供帮助观众理解原语视频中提到的诸如文化现象、人物、建筑等信息，以求其翻译作品更清晰、明确更容易被观众理解。可以说，这是从读者角度出发采用的翻译策略。

此外，一些网络语言运用在O字幕组的翻译中。比较而言，T字幕组的翻译更加符合教授的身份。例如：

⑦ O.但金融越来越长脸

T.然而在世界上它却变得越来越有名

O.很搞人的是他们所研究的对象

T.令人惊讶的是，他们所研究的对象

O.98年那会儿我们也差点挂掉

T.但在1998年的时候我们差点破产

2.5 公开课字幕翻规范探析

分析可见，O字幕组在翻译过程中似乎遵循着这样一条规律：尽量完整保持译文与原文的一一对应。“如此翻译的目的是为了使观众没有被欺骗感并能看到原文的全部信息。”(Díaz 1997：281)但是在字幕翻译过程中，过分追求译文与原文对应会造成“过度翻译”(Díaz 1997：282)，对于把与原文理解无关紧要的内容也全部翻译出来的这种行为(由于字幕受时空限制非常严格)会拖累观众获取重要信息，违背其翻译初衷。

⑧ It’ll give you maybe an idea of whether you’ll find the course interesting too

O.我要和大家分享一些理念，也许你会觉得课程很有趣的

T.也让你体会下是否会对这门课程感兴趣

⑨ But here it is back to 1913 moving along breezing going up and up and up, you know

O.最这边是1913年 逐渐上升 上升 上升

T.注意看，从1913年起一直呈现不断上升态势

字幕翻译中的减译规则十分重要，一是因为时空限制，字幕长度和停留秒数不能过长，二是要考虑观众从观看到理解的瞬时性，字数过多会导致读速减慢，影响理解。从上述例子可以看出，O字幕组过分强调原文与译文在句法上的对等，采用逐字译的方法，过度翻译其实没有必要。比较而言，T字幕组的翻译则显得灵活和简练得多。此外，很多字幕翻译者在处理容易为观众识别的诸如OK，you know等与原句意义不大相关的词或插入语时，都采用省译方式。

大部分字幕组坚持的一项基本原则就有“观众决不能错失任何信息”，因此只要有语音就得配以字幕的现象屡见不鲜。为了研究声音语言与字幕翻译之间的关系，笔者借用人工智能中可能存在的对应关系，研究两字幕组公开课视频，发现T字幕组的字幕翻译总是滞后于声音语言1/10秒，而O字幕组的翻译则特别强调声音语言与字幕翻译的绝对对应：有声音就要有字幕，声音结束时字幕也消失或晚几秒消失。因此，对O字幕组而言，字幕引入严格遵循“同步规则”，但由于字幕长短受空间限制，字幕开头容易与声音同步，结尾就不一定。T字幕组则没有受“同步规则”制约，采用减译、编译等策略，更关注字幕本身的可读性，对字幕和声音同步要求只需大体一致。

3 结束语

分析发现，字幕翻译具有以下一些规则：(1) 矩阵规范：字幕意义完整优先原则，Ocourse字幕组的字幕分布由声音非语言(停顿)和非语言画面(场景)等因素决定。当字幕与声音的共时性和字幕与画面场景的共时性冲突时，字幕与声音的共时性优先考虑。TLF字幕组则遵守保持每句字幕本身意义完整的规则，对于字幕与声音和场景的共时性要求不高。由于公开课观众的英语水平不高，因此声音、场景与字幕同步对他们来讲意义不大，他们主要通过字幕获取知识，因此笔者认为公开课字幕翻译应遵循字幕意义完整优先原则。(2)文本语言规范：对Ocourse字幕组而言，声音语言和字幕、画面等需严格一一对应，导致其遵循尽可能少的减译原则，而TLF字幕组对字幕的删减则灵活得多。通过上下文可还原的内容不译，可推断的不译，与教学内容无重要关联的不译。在公开课翻译中，应采用TLF字幕组的翻译原则，通过采用减译、编译等方式，在不改变讲话内容基础上精炼字幕字数，突出讲话人重点，让观众在短时间内快速掌握课堂内容。(3)加注原则：由于公开课字幕翻译的内容具有很强专业性，字幕组可通过括号加注方式增译原文没有的内容，如对专业术语、学科名人、特殊地点加注，以方便观众更好理解视频内容。(4)话语角色吻合：翻译的语言要符合说话人身份。既然将课堂翻译给国人看，就应尽量避免使用一些网络语言，译语应符合教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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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 颖】

AComparativeStudyoftheTwoVersionsoftheTranslationsoftheYaleUniversity’sOpenEducationalResourcesintheFirstClassofFinancialTheory

Chen Xiao-li Qian Chuan

(Chongqing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47, China)

The second revolution of the translational industry is brought about by the Internet, thus the nonofficial translation based on it has also broken the ice. With the constant expansion of the net-world, the nonofficial translation has developed immensely which declares the arrival of the era of the Netizen Translation (N.T.). Meanwhile, the fansub as the most influential part of the N.T. translates practically almost everything available on the Internet, ranging from the occidental pop artifacts to the Open Educational Resources (O.E.R.). This essay compares two versions of the same O.E.R. through searching for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translating strategies chosen by the translators, and makes a summing up of the norms governing the O.E.R translating process.

subtitling; O. E. R.; translation norm；comparative study

H319.3

A

1000-0100(2013)03-0100-4

2013-0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