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整合理论视角下的雪莱诗歌通感隐喻探析*
2013-10-23王晶芝朱淑华
王晶芝 朱淑华
(东北师范大学,长春 130024;吉林大学, 长春 130012)
概念整合理论视角下的雪莱诗歌通感隐喻探析*
王晶芝 朱淑华
(东北师范大学,长春 130024;吉林大学, 长春 130012)
隐喻的认知特点使其具有丰富的语言创新功能,因此在不同领域内隐喻常被用来表达言说者的思想:文学家以其表达自己的人文思想,科学家以其描述他们的研究发现,教师使用隐喻来增强其传授知识的效果,政治家采用隐喻手段来表达其政治观点。通感隐喻可以帮助人们从认知这一视角来正确认识世界。本文以雪莱诗歌为文本,将概念整合理论运用到通感隐喻的分析中,探讨通感隐喻在雪莱诗歌中的表现形式、通感隐喻迁移的总体趋势以及通感隐喻的构建方式。
概念整合理论;通感隐喻;雪莱诗歌
1 概念整合理论框架
概念整合理论(Conceptual Blending Theory)的鼻祖是以弗科尼亚(Fauconnier)为代表的一些美国学者。该理论中的“概念整合”是指心理空间(mental space)的整合,或者称作心理空间的合成,而心理空间指的是人们在进行交谈和思考时为了达到局部理解与行动的目的而构建的概念集(conceptual packet)。心理空间理论最早由弗科尼亚(1984) 在其法语著作《心理空间:自然语言语义建构面面观》(Espacesmentaux:Aspectsdelaconstructiondusensdansleslanguesnaturelles) 中提出,一年之后弗科尼亚(1985)将其改为英语MentalSpaces:AspectsoftheConstructionoftheMeaninginNaturalLanguages(《心理空间:自然语言语义建构面面观》)并出版,从此,语言学者对心理空间理论给予了普遍的重视。基于心理空间理论,弗科尼亚(Fauconnier 1997; Fauconnier and Turner 1994, 1996, 2002)继续进一步创建并发展了概念整合理论,它与心理空间理论在意义构建中都是起着重要作用的理论,在认知语言学中自成体系。
本文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将概念整合理论运用到通感隐喻分析中。Sternberg认为,认知就是思维过程(Sternberg 1999)。具体来讲,认知过程是指人们在社会文化环境中获得信息,并对信息加工的处理过程。对信息进行加工处理是与对已知信息进行调用相关联的,并调节构成新信息。信息的读取、加工和贮存过程就是信息处理的内部过程,它以神经网络为主要物质基础,同时也是人认识外部世界并取得经验的过程。在语言系统的操作中涉及到的“社会文化变体”、“语言理解的推理过程”、“语言系统及其基本属性”都可以较好地在认知系统和过程的框架中进行研究(程琪龙 2004:1)。概念整合理论与心理空间理论在国际语言学界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近年来也得到了我国语言学界很高的重视。
概念整合理论是认知语言学的新发展。在这一理论指导下,许多认知语言学家都从不同的视角对概念整合的心理空间维度、映射机制和整合程序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其研究涉及到以下几个主要方面: (1)概念整合空间是多维的; (2)整合过程是有序的;(3)概念整合离不开有形支点;(4)整合与分割是相对的;(5)文化、感情因素对概念整合的影响。“他们的研究对意义构建的动态性”、“心智空间的无限性”、“概念映射的连通性”、“意义生成的激活性”等作出了合理的解释,展示了概念整合理论对意义生成的科学解释力(王正元 2006:15, 邓滢 2011)。
概念整合理论的发展与基本观点主要表现为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概念整合理论是在心理空间与概念隐喻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1994年至今,《心理空间》(MentalSpace)( 1994)、《思维与语言的映射》(MappingsinThoughtandLanguage)(1997)、《我们思维的方式》(TheWayWeThink)(2002)和《概念整合》(ConceptualIntegration)(2001)等一系列著作及论文的问世,揭示了语义建构的动态认知过程,如今概念整合已演进为话语理解与话语管理的综合性认知理论。概念整合涉及到多个心理空间、输入空间以及跨空间映射与选择性投射等一套完整灵活的运作机制。话语的意义构建须要激活两个输入空间,两者之间相互映射,其共有的结构与信息被投射到类属空间当中,在整合的过程中,两个输入空间的内容有选择地被投射到合成空间中,并在人们长期记忆中的信息模式与背景知识的作用下进行组合、匹配与扩展,进而形成层创结构。
第二,整个概念整合的过程是建立在类比、递归、心理模式化、概念包、知识框架等心理活动基础上的认知操作过程。它动态地解释大脑认知过程以及语义的构建,该理论被广泛地应用于各个领域,如数学、社会科学、计算机、翻译、语言学、文学、音乐等(罗飞 2012:35)。
弗科尼亚在其著作《思维和语言的映射》中将隐喻机制与其他语言性及认知性现象融合为一处,创造出一套迥异的“概念整合”(conceptual blending)或“概念合成”(conceptual integration)理论。在随后的著作《概念整合的原则》(PrinciplesofConceptualIntegration)(Fauconnier & Turner, 1998)和《我们的思维方式》(The Way We Think)(Fauconnier & Turner, 2002)中,弗氏等人又制定了概念整合的运作法则,逐渐发展并完善了概念整合理论。概念整合理论探讨意义构建的动态性、心智空间的无限性、概念映射的连通性、意义生成的激活性,对认知语言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孙毅 陈朗 2008:14-16)
概念整合理论对语言研究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拓宽了语言研究的思路,启发我们对从前的语言研究进行总结和再思考,去认识它对认知语言学所产生的深远影响。比如,运用概念整合理论,我们可以从认知的角度探讨通感隐喻,进一步分析并证实这一隐喻现象是否体现在人类的认知上。通感隐喻可以帮助人们从认知的视角来正确认识世界,从而推进语言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总之,概念整合理论对语言学发展以及提高文学语篇分析水平都具有积极的推动作用,它为语言研究及英语教学都提供了新的思考角度。当然,任何理论体系都有其不完美的地方,概念整合理论也不例外,还有待于进一步完善。但是,这并不会阻碍我们运用这一理论对一些语言现象进行解释或对教学进行应用研究。
2 雪莱诗歌中通感隐喻分析
“人的一个感官被激活, 联想或和声的作用使另一感官出现共鸣,这种感知相互联通的现象称为通感。反映在语言表达上, 就是通感隐喻。”(王牧群 2009:132)通感隐喻是隐喻的一种特殊类型,长期以来,人们对通感隐喻一直抱有一种好奇心,国内外各个领域的专家学者也纷纷对此进行研究。以往的研究多关注于通感隐喻的认知共性,但却缺乏对其生成机制的研究。目前,通感隐喻已经成为一门很有发展前景的多学科研究课题。 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发展,通感不仅被当做一种修辞手段,而且也是人们从认知的角度进行思考和行动的基本模式,其特殊之处表现在它是两个或多个感官域之间的映射和迁移,在人类认知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王寅认为,“在不同的语言社团中人们对相同的事件会有不同的感知方式和认知能力,映射的结构和程序也不尽相同,因此对同一基本事件,在不同语言中能映射出相同的或不同的句法结构,这就形成了相同或不同的语法形式。同样,不同的语言形式中通感隐喻的运用也会体现人们的认知能力”(王寅 2003:20)。
诗歌语言是人类最为精练的话语表现形式之一,在较短的文字内表达很多的信息,通感隐喻的创作手法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20世纪80年代,世界著名的语言学家罗纳德·兰艾克(Ronald Langacker)提出了“空间语法”理论,从此揭开了语言学理论研究的新篇章。莱考夫和约翰逊从隐喻的角度对语言与认知的关系进行了系统地阐述与分析,为认知语言学的发展推波助澜。“隐喻概念最初是由希腊思想家亚里士多德提出的,并在其著作《修辞学》和《诗学》中对隐喻的概念和现象进行了系统地阐述。”(王晶芝 2012:99)在18世纪晚期,许多西方的诗人在其诗歌创作中就已经开始运用隐喻来表现作者的思想了,其中,雪莱(Shelley 1792-1822)就是诗人中的典型代表。
英国浪漫主义诗人雪莱作为蜚声世界诗坛的文学家,在其诗歌创作中大量采用通感隐喻的创作手段,为诗歌写作的创新做出了重大贡献。本研究以雪莱诗歌为文本,以点带面,对通感隐喻在诗歌中的运用进行解析。
2.1 通感隐喻分析
雪莱诗歌的贡献在于其积极浪漫主义的思想,而其诗歌创作所取得的成就则在于其语言的优美运用。此前,批评界对于其诗歌的研究主要着重于诗歌的主体和内容,对其通感隐喻的认知机制本身的探讨几乎处于空白状态。基于弗科尼亚和特纳的概念整合理论,本文主要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对雪莱诗歌中的通感隐喻进行具体分析,包括其主要的源域、主要的目标域、主要类型和映射的方向,这将有助于阐释雪莱诗歌中通感隐喻的构建过程及其意义。其中,雪莱诗歌通感隐喻的表现形式类别、通感隐喻的构建是该研究的主要内容。
19世纪的英国诗歌,尤其是浪漫派诗歌含有大量的通感隐喻,而雪莱诗歌是英国浪漫主义通感隐喻研究的典型范例。 雪莱诗歌中描述的所有事物都是能被看到、被听到、被触摸到、被闻到或被尝到的。雪莱诗歌中出现的所有形象都或多或少地拥有感官印象。因此,本文作者要对雪莱诗歌中的通感隐喻作尝试性的认知研究。对雪莱诗歌中的通感隐喻进行统计分析的结果如下表:(图表里的数字是作者从雪莱诗歌作品中查找统计出来的)上表数据所示,99个通感隐喻中34个隐喻与嗅觉相关。相比之下,26个隐喻涉及触觉,19个隐喻与味觉有关。根据艾莉斯(Ellis)(1892)的语词索引,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事实是单词“嗅觉”的各种变形在雪莱诗中出现67次。在涉及“嗅觉”的20个通感隐喻中,通过15个以单词“嗅觉”的各种变形的出现形式提及了气味的不同表达形式。因此,艾莉斯有关嗅觉的阐述大部分都是通感的。
源域目 标 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温度总计视觉1830425听觉4803419嗅觉68317味觉2260313触觉26311温度639总计1429176151899
就实际统计数据而言,雪莱诗歌的大多数通感隐喻与嗅觉关系不大,相反,雪莱诗歌的大多数通感隐喻却与视觉和听觉相关。下面将对雪莱诗歌中出现的通感隐喻的源域与目标域分别进行分析和讨论。
2.11 主要的源域
基于上面表格里的数据,雪莱诗歌中出现的通感隐喻的源域分布等级可以这样阐述:视觉 〉听觉 〉嗅觉 〉味觉。
当我们讨论感官或知觉的时候,视觉略显复杂,在级别排序中它是最高的感觉形式。而且,它是通感意向的重要提供者之一。除此之外,它的主要接受者通常都是听觉。同样,雪莱诗歌中视觉和听觉所占百分比数值较大,这种结果不是一种偶然。根据乌尔曼(Ullmann 1964)的观点,这种普遍的发现比较容易解释。因为视觉是最明显的感觉,并且,大多数信息都是从这种感官里获得的,甚至很多语言表达法都依赖视觉感官。我们收集并分析了大量的与视觉相关的表达语以及其他一些感官表达语,结果证明视觉表达语比其他多种感官表达语都更丰富。在解释由视觉引起的基本向下迁移的现象时,乌尔曼的解释所起作用更好些。然而,从相反路径上看它的作用不大。也就是说,它无法解释为什么视觉经验往往被映射到听觉方面而非其他独立的、不同的感觉形式,包括触觉、味觉和嗅觉。虽然听觉位居感官的上一层面,这种不一致的原因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可以作如下解释,显然,视觉与听觉都位居上一层面,因为从视觉与听觉路径中我们可以获得80%的信息。二者都是高度发达的、具有鲜明区分的感官系统,它们只能在意义与复杂结构方面被比较。显而易见,听觉往往会通过应用从视域的迁移而被强化。
根据上面的图表数据统计,我们可以发现最重要的通感源是视觉,它位于感官级别的顶端,是最发达和最上一层的感觉形式。
我们不妨把这个分析结果与乌尔曼的作一比较。鉴于乌尔曼没能提供他的研究结果的完整具体的统计数据,我们姑且运用济慈诗中的通感隐喻作为法语和英语源域感官级别的样例。
英语:触觉>视觉>味觉>温度>听觉>嗅觉
法语:触觉>视觉>味觉>听觉>温度>嗅觉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 目前的研究结果与乌尔曼的研究级别是平行的,其中,主要的源域是视觉,正如我们从研究中所获得的结果一样,上述通感的源域级别似乎是惊人的一致。
2.12 主要的目标域
当我们分析通感隐喻的源域时,自然就要讨论目标域,因为大多数题目都是相互联系的。对雪莱诗歌中的通感隐喻目标域的分级研究得出下列统计数据:
听觉>温度>嗅觉>触觉
从上述目标域层级分布看,雪莱诗歌中听觉是主要的目标域,这一点与乌尔曼的层级分布理论是一致的。从层级分布的视角看,视觉感是最为明显、最有目的性的目标域,因为视觉感在多种感官中位居最上层。不管怎样,实际上在所有目标域中听觉位居首位。在与上图数据显示的目标域进行比较时,这种分歧又会与相对来说不太充分的听觉概念相关联。所以, 对听觉而言更多地依赖输入表达语,它成为通感迁移的接受者是可以理解的。
下面是乌尔曼和戴(1996)对隐喻研究得出的目标域层级分布式, 回顾这两位学者的研究成果有益于发现通感迁移中何为主要的目标域。
乌尔曼的研究成果如下:
英语: Hearing﹥Vision﹥Touch﹥Temperature﹥ Smell﹥Taste
法语:Hearing﹥Vision﹥Smell﹥Temperature﹥Touch﹥Taste
戴的研究成果如下:
英语: Hearing﹥Vision﹥Smell﹥Temperature﹥Touch﹥Taste
德语:Hearing﹥Smell﹥Vision﹥Temperature﹥Touch﹥Taste
从上述这些相似的研究中我们可以发现,在所有被研究的语言中通感迁移的普遍目标域都是听觉和视觉。 总结上述研究后我们可以发现,无论是通感隐喻的源域还是目标域都不是胡乱分层级的,而是与认知普遍特征相一致的,这种特征具有不同语言中出现的平行或相似的明示的性质。
2.13 通感隐喻以听觉为目标域的表现形式
1)视觉→听觉
从18世纪英国诗歌的可感知意向的重要程度上来看,视觉与听觉是重要的媒介。就日常交流而言,这两种感觉注定被认为是最重要的感觉。盲目与聋哑造成的精神创伤与味觉、嗅觉失灵造成的恐惧之间无法进行比较。对我们大多数人而言,眼睛和耳朵会使人们感知世界,在很大程度上宇宙主要是由视觉与听觉材料构成。但是,其他的感觉,尤其是积极地触摸不具有看和听带来的同样的重要性。所以,在雪莱诗歌中从视觉到听觉的通感是最原始、最普遍的通感隐喻。
雪莱诗歌中有多种平行的从视觉到听觉的比喻,例如:
Sound and Dimness
Ay, even thedimwords which obscure thee now
Flash, lightning-like with unaccustomed glow
— Shelley: Episychidion, L 33-34.
Sound and Transparency
Oh, gentle Moon, thycrystalaccentspierce
The caverns of my pride’s deep universe
— Shelley:PrometheusUnbound, Act IV, L 499-599.
所有的小或次类型都是从视觉到听觉的比喻, 每一个类型都是以单个的或基本的视觉特征为基础。以至于没有视觉到听觉的迁移几乎就没有诗歌或音乐的典型的或有影响的阐述。
2)触觉→听觉
通常来讲,“触觉”指的是触摸的感觉,牛津英语大词典把它定义为身体的某部位通过与某种物体接触所获得的那种感觉。和其它感官有鲜明差别的是触觉是不经过中间媒介的,它是直接的。所以说,触觉是以听觉为目标域的通感隐喻的积极的源域。
Sound and Sharpness
‘Our God alone is God!’ — and slaughter now
Would have gone forth, when from beneath a cowl
A voice came forth, which pierced like ice through every soul.
— Shelley:TheRevoltofIslam. Canto X, L 4069-4071
Sound and Weight
The weight of his exterminating curse
How light!...
— Shelley:QueenMab, L 65-66
3)味觉→听觉
在感觉系统中,味觉和嗅觉是紧密相连的。总的说来, 日常生活中存在5种味觉:甜、酸、苦、辣和咸,每种味觉都能用来赋予某种相等值的感觉。吃饭或就餐不只被认为是一种生活、健康所需,它也是一种令人享乐或讨厌的基本感觉。 事实上,我们经常用“酸”来表示不舒服、不愉快或痛苦的感觉。除此之外,从心理学分析的视角来看,“酸”也用来表示有些痛苦以及力量或权利的缺失之意。“甜”表示轻松愉快的感觉。当然,“苦”表示一种不愉快状态的感觉。“辣”可以用来表示一种心理状态,也能表示使用的不同种手段和方法,人们吃辣味的东西以发泄不愉快的情感。相反,“咸”是一种明显不同的感觉,我们几乎不能用它来表示某种感觉。在听觉和不同的味觉之间经常会出现一些比喻,在雪莱诗歌中,音乐味道的描述随处可见。例如:
Once gone you cannot now recall your sister’s peace;
Your own extinguished years of youth and hope;
Nor your wife’sbitterwords.
— Shelley: The Cenci. Act III, Scene II, L 54-56.
当然,雪莱诗歌中通感隐喻的表现形式还有以视觉为目标域的类型,如温度→视觉、触觉→视觉、味觉→视觉、听觉→视觉。
除此之外,雪莱诗歌中通感隐喻的表现形式还有从味觉到嗅觉的各种类型、多种感觉混合的类型等。
总之,经过统计数据得出雪莱诗歌通感隐喻的表现形式大致可以分为3类:以听觉为目标域的通感隐喻、以视觉为目标域的通感隐喻、从味觉到嗅觉的通感隐喻、多感官之间映射的通感隐喻。
2.2 概念整合理论与通感隐喻的结合
“概念整合理论是一个探索人类信息一体化,即整合的理论框架。Fauconnier和Turner (1998)主张在类推、隐喻、虚拟、概念结合,甚至在词汇结构的理解等意义的创造性建构中,有一小组局部地合成的过程在起作用。”(王勤玲 2005:42-43)
概念整合理论关系到语言、意象和推理结构在概念域之间的系统投射,概念整合理论提出了对这种投射的限制。概念整合理论处理两个心理表征之间的关系;概念整合理论是4个空间的多向投射,它关心的是生命力较短的新颖的概念化。
本文用概念整合理论阐释雪莱诗歌中通感隐喻的构建过程。因为概念整合理论包含着复杂的认知过程,它能够合理地解释一些新奇的、创造性的表达方式,所以概念整合理论能够更清晰地阐释通感隐喻的构建机制。
3 雪莱诗歌中通感隐喻的认知机制
运用莱考夫(Lakoff)和约翰逊(Johnson)的体验哲学理论和概念隐喻理论以及弗科尼亚和特纳的概念整合理论,从认知的角度分析通感隐喻的本质,可以进一步揭示出语言与思维之间的关系。上一节中我们简要分析和探讨了雪莱诗歌中通感隐喻的表现形式。人们发现在科学思维中,在对新概念的探索和阐述中,隐喻是一种重要的工具和手段。因为人类要认知周围的世界,探索未知的领域,需要借助已知的概念系统,并将此“映射”到未知的领域,以获得新的知识和理解(王晶芝 杨忠 2010:99)。莱考夫和约翰逊在《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中提出了概念隐喻理论,这一理论思想是该书的灵魂所在。莱考夫和约翰逊(1980)认为,“隐喻渗透于日常生活中,不但渗透在语言里, 也渗透在思维和活动中。我们借以思维和行动的普通概念系统在本质上基本是隐喻的”。概念隐喻理论在该论题中只是用来解释雪莱诗歌中的通感隐喻的一个理论,同时该论题还运用概念整合理论解释雪莱诗歌中的通感现象。雪莱诗歌中的通感已经跳出了心理学范畴,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创作手法和诗艺形式,使读者耳目一新。
王寅认为,“认知语言学强调语言的体验性, 着力挖掘语言是如何通过体验和认知形成的, 分析语言表达背后的认知机制, 透析出人们认知世界的基本方法”(王寅 2005:45)。
体验、感知和肌肉运动能力是形成概念的主要渠道,隐喻使大部分概念得以形成, 大部分概念的存在都不能“行使自己的权利”, 都要依赖于身体的心智能力, 都要基于身体经验。雪莱诗歌中的语言表达体现了人类对外部世界各种现象深刻的感悟, 起到了产生创造力、想象力、丰富人类的概念系统和情感表达的作用。雪莱诗歌里的通感隐喻是诗人情感体验的自然表白, 而且带有极其人性化的意味。王寅指出,“ 认知语言学着重讲述人在认识客观世界里担当的主体角色。如此就彰显了语言的人文性, 因为人是体验的主体。在对客观世界体验的过程中, 人始终扮演着最重要的角色。认知语言学要研究语言背后的人性特点和人文精神”(王寅 2005:6)。就这方面而言, 对诗歌语言背后的认知机制进行探讨, 揭示诗人心智的体验性和作品意象的体验性对认知语言学的研究有重要的意义。
从认知角度来看, 通感隐喻是人与客观世界互动过程中的体验而非修辞手段, 是一种心理和生理过程。
根据认知语言学的观点 感官在先,心智在后, 心智能够验证感官, 感官与心智共同作用才能获得正确的认识(邓滢 2011,王寅 2004)。
对雪莱诗歌的研究多以其诗歌的主题和内容为主,因此,从认知角度对雪莱诗歌的通感进行研究会给诗歌的创作和赏析带来新的启迪和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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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松鹤】
AStudyofSynaestheticMetaphorsinShelley’sPoemsfromthePerspectiveofConceptualBlendingTheory
Wang Jing-zhi Zhu Shu-hua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24, China;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12, China)
The cognitive features of metaphors lead to their creative functions of language. Thus metaphors are often used to express speakers’ ideas: writers use metaphors to show their humanities; scientists use metaphors to describe their research discoveries; teachers use metaphors to make their teaching more effective and politicians use metaphors to express their political view points. The synaesthetic metaphors, which are a kind of special metaphors, can be employed to help people to know the world and understand the world bett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gnitive linguistics. Conceptual Blending Theory is applied in this research to elucidate the forms of synaesthesia, synaesthetic transfer tendency and the construction process in Shelley’s poems.
Conceptual Blending Theory; synaesthetic metaphor; Shelley’s poems
H0-05
A
1000-0100(2013)03-0036-6
2012-05-11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体验式英语教学理论与实践”(06BYY0220406)的子课题“建构主义教学理论下体验式英语教学模式的探讨”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