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议和背后的经济因素

摘 要：宋朝自赵匡胤建国以来就一直面对着北方辽国的威胁，在与辽国的战争中，宋朝大多主动与辽国议和、缴纳岁币来换取和平。除了两国军事力量对比之外，宋朝在议和背后也存在着对经济的考量，从经济角度出发，分析了议和的原因，对于更好地从历史发展的角度评价宋辽议和有着一定的价值。

关键词：宋辽议和 澶渊之盟 经济因素 军费

项目名称：浙江师范大学课程实践教学项目成果（编号：201129）。指导老师：首作帝

宋朝建立于是中国历史上承五代十国、下启元朝的时代，自960年赵匡胤黄袍加身建立宋朝，根据当时的形势，制订了“先北后南”的统一战略方针，在消灭南方各个割据政权后，就一直面对着北方强敌辽国的威胁。宋朝素以“无内患而有外忧”、“声容盛而武备衰”著称，宋辽对立，两国战争不断，宋朝由于种种原因胜少败多，战争大多以主动与辽国议和，缴纳岁币而结束。除了本身军事力量不敌而被迫议和之外，本文试图从战争背后的经济角度来分析宋朝主动议和的原因，包括生产因素、政府开支和战争代价三个方面，以期为审视宋辽议和提供另一个视角。

1 战争影响生产

1.1 大量劳动力流失

战争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命运，宋朝与辽国的战争有很多战争规模巨大，作为受侵略一方的宋朝来说，这更加关系着国家的生死存亡。因此战争一起，大宋王朝全国都要动员起来。宋朝参与战争后，除了需要招募大量的士兵之外，还要征募大量的壮丁，用以押运粮草，输送其他的战争物资。在古代，封建国家处于农业社会，经济高度依赖于农耕经济，宋朝也不例外，由于当时没有现代社会高科技的农业科学技术和先进的机械化设备，农业又高度依赖于大量的青壮劳动力。而大量的青壮投入到战争中后，农业生产必将受限，“百万家之生聚，飞挽是供，数十州之土田，耕桑失半”[1]，造成了农业收成和国家赋税的减少，这些损失对于以农耕经济为主的宋朝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如果战争爆发时间是在春耕或是秋收时节，损失更加会无限地放大。

1.2 北方地区生产受限

宋朝与辽国的战争大多发生在北方地区，由于战争的原因，处于战争前线的北方地区的生产建设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北方地区，尤其是黄河流域一带，地势平坦，土地肥沃，非常适合于农耕，但由于战争的原因，北方人民为躲避战乱便会大量的南迁，导致了许多农田无法得到很好地耕种，他们多年积累的财富也会在战争中损失巨大，同时艰难遥远的路途、饥饿、寒冷等因素使许多人路上就死亡，造成了巨大的人口损失。除此之外，边境长期不得安宁，动荡的局势使得北方人民心理上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生产之中。北宋文献学家吴淑曾上言“河北之民，每为戎人所困者，有土地不暇耕凿，有稼穑不暇收获，杀戮俘虏，其辱已甚，兄弟父子，流离绝域”[1]，可见北方广大人民迫切需要一个发展生产的安定的社会环境。且从军事角度上来说，辽国高度依赖于骑兵，战斗力强悍，作战范围广，其掳掠破坏对于北方的生产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但是宋辽议和之后，战争停止，局势安定，不仅使北方人民可以过上和平的生活而安心生产，而且双方互开榷场贸易后，互通有无，可以极大地促进商品流通和经济的发展，真宗时期的河北转运使索湘上言：“北边自兴置榷场， 商旅辐奏”[2]，可见宋辽议和后北方的经济发展与双方战时状态的对比之大。

2 庞大的财政开支

2.1 庞大的军费开支

宋朝的军队、军制和辽国存在着巨大的差别。辽国属于游牧民族的政权，地处北方，气候寒冷多变，人们自小以牧马、打猎为生，在与自然的对抗中养成了吃苦耐劳、刚毅勇敢的性格、过硬的身体素质和善于骑射的战斗作风。一旦战争号角一响，辽国男丁翻上马背就是一名战士，可以说是全民皆兵，而且部落不负责发给兵器，人人自备弓箭武器，要准备的也就是战马的草料和士兵的食物而已，至于军饷，更是没有，对于游牧民族的战士来说，“军饷”就是他们在对外战争掳掠得到的战利品，你能抢到什么，什么就是你的，这种军事民主精神，也就极大地激发了他们对战争的热情和战斗力。宋朝则是一个以农耕经济为主的国家，采用的是募兵制，士兵不像游牧民族那样从小就练就一番骑射双绝的本事，都是经由国家招募而入伍的，所有的武器装备都要国家制造后装备到每个士兵手中，而且要发军饷给每个士兵，除此之外，军队的粮食、士兵的盔甲、士兵战死后的抚恤，甚至军队从一个地方开拔到前线都耗费大量的钱粮，而这些都有赖于朝廷的财政，再加上官吏贪污，又增加了大量的钱粮，可以说，巨大的军费开支给宋朝的财政背上了一个巨大的包袱，真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因此，相较于庞大的军费，宋朝因议和而缴纳的岁币自然不值一提，真宗时期的宰相王旦曾评论说“国家纳契丹和好已来， 河朔生灵， 方获安堵， 虽每岁赐遗， 较于用兵之费， 不及百分之一”[2]，由此可见宋朝宁愿缴纳岁币换取和平是有经济上的考虑的。

2.2 安置流民的开支

除却庞大的军费之外，还有另外一项巨大的开支，那就是流民的“安置费”。北方地区由于战争的影响，总会有大量的人口南迁，这些百姓在到南方后，衣食住行都会成为巨大的问题，影响着社会的稳定。一旦无法吃饱穿暖，整个社會的犯罪率将会飙升，最为严重的后果甚至会造成流民激变，参与造反。因此，宋朝统治者又得拿出许多的钱粮用以安置北方南迁的百姓，只有使他们在能够生活下去，社会才能安定，维护好帝国的统治。但北宋的经济到了996年还只是“京畿周环二十三州，幅员数千里，地之垦者十才二三，税之入者又十无五六。复有匿里舍而称逃亡，弃耕农而事游情，赋额岁减，国用不充”[3]，即使是在太宗统一南方之后，“江淮湖浙上供军粮，岁无定数”[3]，可见北宋的财政还是相当紧张的，而这些额外的开支将进一步拖垮宋朝的财政。

3 战争的“效果比”差

3.1 战胜的实际战果小

辽国地处北方，草原广袤，且多沙漠，以放牧为生，逐水草而居，其所积累的财富远远无法和富裕的宋朝相比。因此，宋朝和辽国开战后，哪怕就是胜了，也不能像辽国一样可以从宋朝掠夺到大量财富和人口。至于得到的领土方面，除了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外，其他从辽国得到的的领土就是一望无边的草原和沙漠，而这对于以农耕经济为主宋朝毫无用处。如果像唐朝一样在草原驻军，又要消耗大量的钱财。而游牧民族迁徙逃亡后，经过数年修生养息又会卷土重来，边患之事永远没有尽头。

3.2 战败代价高昂

由于宋朝自太祖起为了加强中央集权而削弱边将军权、任用文人为将等因素，使得宋军的战斗力大大减弱，在与辽国的战斗中一直胜少败多。而一旦战败，战争的代价将是异常的巨大，不仅巨大的军费开支没有得到回报，边患没有得到解决，议和之后的割地赔款又进一步增强了辽国的力量，而且战争时百姓流离失所，生产破坏，战后的恢复生产和重建都是需要大量的钱财，因此宋朝的损失更是难以估计。更为重要的是，战败的结果将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国内的局势。由于战败，除了统治者为筹集军费和赔款而加重人民负担外，战败的结果会让百姓对这个政权失去信心，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的统治地位无疑会受到挑战，百姓起义，社会不稳都是有可能的。考虑到这些，统治者宁愿维护本国的统治，也不愿意放手一搏和辽国开战。

从不同的历史角度和立场去看待历史事件，往往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从经济上看，宋辽双方和则两利，战则两伤，尤其是宋朝，从中获得的好处更大。宋辽议和，特别是真宗时期的澶渊之盟结束了自唐末五代以来的一个多世纪的战争，开创了宋辽之间长达百余年的和平。和平的环境则有利于生产的发展，“自景德以来，四方无事，万姓康乐，户口蕃庶，田野日辟”[3]，广大人民辛勤劳动，宋朝人口快速增长，南北方的经济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宋朝在农业、手工业和科学技术等方面都取得了突出成就。因此宋辽议和虽然名义上不好听，但从经济角度上来看却是让利益受损最小，最为实用。

参考文献

[1]（宋）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雍熙三年五月丙子[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2]（元）脱脱等.宋史·卷二七七[M].北京：中华书局.

作者简介

董名杰，男，浙江宁海人，浙江师范大学初阳学院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