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城乡协调发展的实证研究：2002-2011

顾 鹏，杜建国，金 帅

（江苏大学 a.管理学院；b.社会科学计算实验中心，江苏 镇江 212013）

城乡协调发展是当今建设和谐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缩小城乡差距，改变城乡“二元结构”，解决“三农问题”的根本途径，也是我国实现现代化的必由之路[1]。而在国民经济迅速增长的今天，区域城乡“二元结构”现象仍较为明显，城乡之间发展不协调且发展差异较大，已经成为关系到我国未来现代化和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进程的关键问题[2]。

因此，有关区域城乡协调发展方面的研究就显得尤为重要，而现代区域问题研究的准确性、实时性要求我们采用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的方法。从既有文献来看，学者们对城乡协调发展的论述不少，但大部分属于定性的理论研究，定量的应用研究则较少，对城乡发展关系与评价水平的研究还有待拓展[3]。因此，采用定性与定量结合的方法研究城乡发展的相关问题，对城乡发展关系的判断和发展水平的测量，发现并解决城乡发展中的问题，促进区域城乡协调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城乡协调发展的内涵和度量

城乡发展涉及的内容很丰富，既包括资源、经济等物质实体，又包括科技、教育等非物质实体，其发展是一个空间、人口、经济、社会和环境等多方面动态持续的协调过程。协调的本意是指“和谐一致，配合得当”，多用于复合系统中对子系统间关系的描述，是指复合系统内部子系统间实现和谐、协调、优化关系的状态。因此，从系统科学角度出发，将区域城乡发展看作一个复合系统，城市和农村作为其组成的两个相互作用的子系统，可以将城乡协调发展理解为：在一个区域范围内，城市和农村子系统在各自发展的情况下，两者之间形成相互依存、互相促进、共同发展的状态和过程，任一方的发展和变化不会牺牲对方或给对方发展造成障碍，任一方的发展会为对方的发展创造更为有利的条件，并且使过去的失调情况得以纠正或缓解，在发展中实现两者相互协调。

从定量分析角度评价城乡发展水平，“协调发展”是“协调”与“发展”概念的交集，即在发展中求协调，在协调中求发展，是整个系统由低级到高级，由无序到有序的总体演化过程[4]。在协调发展的运动过程中，发展是系统运动的指向，而协调则是对这种指向行为的有益约束和规定，“协调发展”是一种强调整体性、综合性和内在性的发展聚合。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确定城乡协调发展评价的两个不同定量概念：①“城乡协调度”定义为城市和农村在各自的发展过程中相互协作、相互配合与和谐一致的强度，反映的是城乡的相对关系；②“城乡协调发展度”定义为不仅能反映城与乡发展的同步性，而且能反映城与乡综合实力的整体功能，是协调关系和发展关系的集合体。

二、城乡协调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要对城乡协调发展进行定量分析，首先要确定的就是城乡各自的发展水平。城市和农村的发展牵涉到区域发展的各个方面，结构关系复杂，成分众多。城市与农村作为各自区域内的发展问题，其发展内容应该是“空间—人口—经济—社会—环境”五个组成部分的统一[3，5-6]。城乡协调发展水平的高低，取决于城和乡各自内部这五个组成部分的综合发展。

为了对城乡发展水平进行全面的评价，采用综合集成指标法进行评估。为克服既有研究较难体现城乡间的相互关系[7-8]和各自特色[9-10]的缺陷，本文将整体结构分为城市和农村两个子系统；在选择城乡共性指标的基础上同时选择了适合城乡各自发展的特性指标，依据城乡协调发展的内涵，按照全面、科学、系统、可比、易操作等原则，采用频度统计法、理论分析法、专家咨询法对指标进行设置和筛选，构建了城乡协调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城乡协调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三、城乡协调发展度模型的构建

协调发展度模型是协调度与发展度模型的集合体。发展度模型多采用线性加权方法[7-8,10]求得，所以协调发展度模型的关键在于协调度模型的构建。目前协调度模型已在能源、经济与环境（3E）系统[11]，经济与科技系统[12-13]，技术转移系统[14]等方面有较成熟的应用，综合分析这些模型，可得协调度模型的本质在于对其系统理想协调状态的假定。理想协调状态规定了当系统处于理想协调状态时，其系统及子系统具有的属性。确定了系统的理想协调状态，就能确定该系统的实际状态与理想状态的差距。

本文引入欧氏距离公式[15]来度量系统实际状态与理想状态的距离。其中，为各子系统发展的实际值与理想值之间的最大可能距离，eit表示t时期子系统i的发展度，e′it表示t时期子系统i发展度的理想值。则系统实际状态与理想协调状态距离的度量公式为：

Sˉt值越大表示系统实际状态与理想协调状态的偏离越大，系统的协调度则越低。为与其他协调度模型[11-14]计算结果值大小代表意义一致，构造距离协调度模型如下：

不难证明Ct∈[0,1]，其值越大，表明系统协调性越高；其中k为调节系数。

协调度模型的关键在于理想协调状态的确定，本文假定城市与农村子系统相互发展的理想协调状态为：当城乡处于理想协调时，城乡子系统相互拉动，互为基础，发展状态应该是一致的。根据理想协调状态，设定城市发展度（xt）与农村发展度（yt）为评价变量，其理想值等于另一子系统发展度的实际值，有：

根据公式(1)和(2)，令k=2，可推导出城乡协调发展的协调度模型：

由于协调度是一个相对值，反映的是子系统之间的关系，未能反映整系统总体趋势的走向，在此引入城乡综合发展度模型：

假设协调度与综合发展度对于整个系统的发展同等重要，则可得整系统的协调发展度模型为：

四、江苏省城乡协调发展实证研究

为检验模型的科学性与实用性，借助协调发展度模型测度江苏省2002-2011年城乡协调发展的状况，对江苏城乡发展的态势和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进行探析。本文实证数据来源为：《江苏统计年鉴》（2003-2012），《江苏农村改革发展30年》，江苏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告（2002-2011）等。

首先依据表1对收集的原始数据采用“极差化”无量纲处理，对于正指标有：=(Xi-Xmin)(Xmax-Xmin)，对于逆指标有：=(Xmax-Xi)(Xmax-Xmin)。在权重的确定过程中，由于城乡评价指标数较多且不完全一致，采用主观权重确定方法（层次分析法、专家打分法等）会造成评价者的工作量较大，因此采取主成分分析法来确定城市和农村的发展度，各评价值如表2所示。

表2 江苏省2002-2011年城乡协调发展评价结果

实证结果表明，2002-2011年江苏省城乡协调发展度的平均水平为0.5895。从整体上看，江苏城乡协调发展的程度并不高，这说明城市和农村的发展还存在着较为明显的差异。在表2中可以看出，城乡协调发展度呈现稳步上升的态势，但是城乡协调度的发展呈现波动演变的状态。根据公式（3）分析城乡之间的发展情况（图1）：2002-2011年城市和农村的发展均处于上升的态势，但是2004-2008年，城市发展提高的幅度快于农村提高幅度，表现为城乡之间发展的“缺口”逐渐扩大，这是导致城乡协调度在2004-2008年间逐步下降的原因；2008年以后，城乡发展的差距有逐渐缩小的趋势，“缺口”在慢慢合拢。城乡发展在发展的初期均会表现出快速发展的态势，但是初始政策的偏向性和市场经济的竞争性，会造成城市发展快于农村，城乡差距增大的现象；当发展到一定地步，政府会逐渐重视城乡发展的差距问题并进行引导和调控，在此后城乡差距会有逐步缩小的趋势，城乡发展开始走向优质健康的发展道路。

为深入分析城乡协调度波动的原因和城乡各自发展的优势与不足，将部分数据做如下处理：将城乡发展的各指标得分系数及其贡献率进行数学处理，使其和为1，相应的值作为各指标的权重[16]，由此得到城乡各自组成部分的发展水平，将其绘制成图，如图2、图3所示。图中可以看到，城市各组成部分在发展态势和发展水平方面均基本保持一致，而农村发展中人口规划方面表现出低于农村“空间—经济—社会—环境”四者的发展水平和态势，从而造成农村综合发展较低，是造成城乡差距的一个主要原因。

另外，单从发展水平方面看，对城市和农村发展影响最大的为各自的社会进步发展方面。对城市而言，目前发展相对较劣的为城市空间布局和环境保护方面，其中环境保护是目前城市发展最为薄弱的方面；对于农村而言，农村的经济发展方面虽在发展前期水平不高，但是近几年发展迅速，目前已与农村“空间-社会-环境”发展达到同一个高度，而农村人口规划方面则一直处于缓慢发展的状态，与其他四方面的发展相差甚远，影响了农村整体的进一步发展。城乡协调发展强调城乡各方面共同发展与统一，各组成部分缺一不可。因此，在下阶段的发展中，不仅要进一步促进发展影响程度最大的社会进步方面，更应该把重点放在发展相对较弱的城市环境保护和农村人口规划方面。

五、政策与建议

本文从系统科学角度出发，对城乡协调发展的相关概念进行了定性定量分析，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城乡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和协调发展度评价模型，对江苏省2002-2011年城乡协调发展的情况进行了实证分析，这一研究思路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以往对城乡协调发展定量研究的不足。

实证结果表明：2002-2011年江苏省城乡协调发展度不高，处于稳步上升的态势，城乡协调度呈波动演变态势，农村发展相对于城市还有一定的差距。从城乡各自发展水平来看，目前对城乡各自影响最大的是其社会进步发展方面，各自发展较劣的为城市环境保护与农村人口规划方面。鉴于此，下阶段政策的倾向和实施重点可以表现为：

（1）进一步加强城乡社会进步的发展水平和联系。按照经济社会发展和人的全面发展的要求，统筹发展城乡社会事业和社会保障，充分发挥城市的先发优势，推动城市社会事业和社会保障向农村延伸。

（2）着重加强城市地区的生态环境修复与保护。在城市地区“见缝插针”地种植绿化植物，在郊区大面积种植植物带和防风林，做到绿化植物的“点线面”结合，扩大建成区绿化覆盖面积；完善环境治理法律体系，建立严格的污染排放控制机制，督促企业建立环境管理体系，发展低碳经济与循环经济；对已污染地区进行生态修复，宣传环保观念和绿色生活理念，提高居民对生态环境保护的主观能动性。

（3）着重提高农村地区人口的综合素质。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到城镇或非农产业中，大力发展第三产业，促进农村人口充分就业，提高农村劳动力收入水平，实现农民生活富裕；抓实农村基础教育，完善农村的职业教育和成人教育，增强农村劳动力的就业竞争力，开发农村人力资源，提高农村人口的文化素质；建立村容整洁、乡风文明、生活设施齐全的农村生活社区，重视农村的卫生保健工作，提高农民的身体健康水平。

（4）进一步提高城乡其他各组成部分的发展水平。虽然城乡各组成部分的发展有轻有重，但各方面缺一不可，只有做到均衡发展，才能使城乡之间实现更好的协调发展。在着重发展上述三部分的前提下，进一步推动城乡经济发展，刺激城乡产业升级，促进城乡市场繁荣发展和利益合理分配，提高农民的生产与消费水平，使城乡经济能够更好地对接；进一步调整和优化城乡空间布局，建设城乡间发达的基础设施和社会服务网络，促进城乡联动，使城乡居民能够更迅速地获取各种有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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