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迷魂重机车

文/薛晓琳 供图/佳士得拍卖

格林尼治老爷车展上的特别客人——1941年产哈雷·戴维森摩托车，车架编号：GDA33555

1939年产哈雷·戴维森摩托车局部，车架编号：C56711

一个小男孩最初的等待寄托于76年回归一次的哈雷彗星，一个大男孩最初的热盼则是让人血脉贲张了110年的哈雷摩托。从诞生之日起，哈雷摩托就是硬汉的标志性坐骑，漫游者的现代骏马，自由精神的象征，并且从未改变过。

1903年，威廉·哈雷和亚瑟·戴维森以及戴维森的两个兄弟在美国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市的一个小木屋里挥汗工作。他们找了好多零件，七拼八凑，攒出了第一辆哈雷·戴维森摩托车。这辆由几个男人打造的野性神驹由此开启了一个引擎轰鸣的“哈雷迷魂”时代。它还有一个霸气的名字：美式巡航车。

哈雷的野性首先体现在不懈地追求更好的引擎上。诞生10年，哈雷便走出国门进入日本市场。随后，哈雷自己的赛车部成立，并且迅速席卷了各大摩托车赛事的冠军奖座。它以圣彼得之姿雄踞摩托骑士自由天堂的大门口，哈雷“V”形双缸驱动引擎就是哈雷迷心中的天使翅膀，插上哈雷引擎的翅膀就可以在广袤大地上自由飞翔。

二战结束后，大批军人复员。哈雷骑士的形象与美国空军的英雄形象紧紧联系在一起。哈雷骑乘者的黑色皮夹克、钢盔正是空军英雄的形象。著名虚拟人物“美国队长”总是骑着哈雷战车出现，一代又一代“美国队长”在哈雷的引擎声中驾着不断更新的哈雷摩托在大银幕上出战，将自由、力量、个性、英雄感完美结合，成为美国个人英雄的样板。

1933年出产的第六代哈雷·戴维森三轮摩托车的图纸

英雄在引擎轰鸣中亡命天涯或拯救世界，夕阳中从地平线上出现，空气中尘土飞扬……美国20世纪50年代的经典电影《飞车党》体现了哈雷精神，领头的是经典硬汉马龙·白兰度。叛逆的青年不想做别人，他们要自由、要野性，他们留长发、踩发动机，风火雷霆到处流浪，但这是一个停留在模仿阶段的“野性”。

哈雷永远不会停留。它的野性还体现在变化多端的改装可能上。不改装称不上玩哈雷。模仿和制式生产的哈雷摩托不是哈雷精神。哈雷摩托为车迷提供订单生产，就像“攒”出第一辆哈雷·戴维森一样，用成千的零件为你组装出独一无二的定制哈雷。在哈雷老家的哈雷博物馆里收藏着400辆哈雷·戴维森摩托车，每一辆都是一段专属的哈雷·戴维森记忆。经过改装的路王、大滑翔、街道滑翔、继承者、夜行火车、肥仔，每一个都有独特的标记，在它的自由和狂野背后，轰鸣着世界上仅此一辆的个体存在感。

续写迷魂药的第三个法宝，则是哈雷独特的声音，每一辆哈雷摩托的声音都是经过专门调试的。和轻型摩托车相比，哈雷一直都走大排量、大油门的重机之路。但是，单靠烫人的排气管难以炫耀特有的速度与激情，因此，它需要特别的声音来使人情绪沸腾——让世界听见我，让世界看见我，让世界记住我！

哈雷摩托给了哈雷迷存在感。在巨大的发动机声音中，人们侧目望去，来者头戴钢盔、身着紧身皮衣，有“美国队长”的体魄、“终结者”的姿态——这不是旁观者的经历纪实，而是哈雷骑士内心的自我镜像。年轻时活着是为了骑哈雷奔驰在路上，年老了还活着就是为了看哈雷“蹲”在身边，就像自己还可以随时再出发！

1942年产哈雷·戴维森摩托车，车架编号：39374

20世纪60年代，日本轻型摩托车大举进入市场。据说，哈雷公司分析彼此的优劣势时，惊奇地发现了这个我们今天仍然无法证实的秘密：哈雷在生产、研发、设计、销售、价格等各个环节都没有优势，却有着珍贵的品牌影响力，那是一种沸腾的情结、一种海阔天空的梦想。

到里根任期时，哈雷公司已经陷入危机，几乎要被日本公司收购。里根年轻时是个哈雷迷，眼看这种“美国感觉”要被买走，原本崇尚自由贸易的他立刻身穿哈雷皮夹克站出来号召美国人买自己的哈雷摩托。哈雷活了，里根也火了，哈雷再次依靠留给人们的感觉和想象胜出。

这种想象让人们愿意购买与它相关的一切。皮衣、夹克、牛仔裤、皮靴、腕表、女性内衣、哈雷芭比娃娃、哈雷餐厅都成为哈雷迷狂热爱好的对象，包括哈雷公司为了聚集忠实购买者专门制作的杂志《狂热者》。

1983年，哈雷公司开始推广品牌车友俱乐部。1987年5月，华盛顿出现了“滚雷行动”——哈雷摩托大游行。这一系列行动充分调动了显贵阶层收藏哈雷摩托的热情。

1939年产哈雷·戴维森摩托车，车架编号：C56711

如今，哈雷在很多国家都有车友俱乐部，不定期举行哈雷集会。在我国，每一次的哈雷摩托群集都会引起媒体的连番报道。在美国，很多游行都有演变成哈雷大游行的可能。无论爱国游行还是反战游行，队伍最后总是轰鸣着一票哈雷迷的愤怒和他们的引擎。他们都信奉一个宽泛的价值——“自由”，而不管在哪一种自由里，哈雷总是自由这个天堂的守门大天使。

收藏哈雷摩托的都是最直接的行动者，他们的代表就是猫王。猫王年轻时就是哈雷·戴维森的忠实粉丝。1996年，有人在旧仓库里发现一辆破旧的哈雷，便抄了上面的编号打电话到哈雷公司咨询。第二天，哈雷公司总裁亲自回电话要求以1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这辆旧车。很快，又有报价20万美元者送上门来。原来，这辆破车曾是猫王收到的生日礼物。在这辆摩托车的坐垫上写着“生日快乐，希普瑞拉”，而希普瑞拉正是猫王的妻子。

如今，一般的哈雷摩托售价在1.5万到2万美元之间，而一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普通老车型现在可以卖到三四万美元。中国收藏市场上的哈雷摩托，售价常达二三十万人民币。

每一个心中热血翻滚的人都难以抵挡收藏哈雷的冲动。驾驶方程式赛车征服世界的F1车王舒马赫，退役时获得的不是一款方程式赛车，而是一辆重机摩托，一辆个性定制的“舒马赫”哈雷。原来，车王也是哈雷迷魂世界的拥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