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峡庙底沟遗址的文化价值及其保护路径
2013-09-17李久昌
李久昌
(三门峡职业技术学院,河南 三门峡 472000)
在繁若群星的三门峡历史文化资源中,庙底沟遗址无疑是一颗最耀眼的恒星。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和周边环境改变,庙底沟遗址的保护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挑战。笔者拟在对庙底沟遗址历史文化资源进行梳理的基础上,对其文化价值予以诠释,提出该遗址的保护路径和行动建议,以期对科学保护该遗址有所裨益。
一、遗址概况
庙底沟遗址位于三门峡市西南部的湖滨区韩庄村,流入黄河的青龙涧河和苍龙涧河之间的黄土塬上,处于青龙涧河下游左岸二级阶地的前缘,西北仅距黄河1公里。遗址总面积36.2万平方米,北至青龙涧河,南至老310国道,东至火烧羊沟,西至庙底沟,为一近似菱形的平原地带。地理坐标为北纬 34°45',东经 111°10',海拔约 342-345 米。
庙底沟遗址发现于1953年,先后经过两次较大规模的发掘。1956年9月至1957年7月,为配合黄河三门峡水利建设,黄河水库考古工作队对遗址进行了第一次大规模发掘,共揭露面积4480平方米,发现了仰韶文化时期灰坑168个、房基2座,龙山文化早期灰坑26个、房基1座、窑址1座及156座墓葬,其中绝大部分是属于龙山文化的。出土的仰韶文化陶器以红陶为主,主要彩绘图案以花瓣纹为主。由于遗址上仰韶文化和龙山文化时期的文化内涵丰富、具有代表性且属首次发现而分别被命名为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和庙底沟二期文化。
2002年6月,为配合国道310三门峡城区段道路拓宽工程,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对庙底沟遗址进行了又一次大规模的抢救性发掘,发掘面积18000平方米,发现了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西王村类型及庙底沟二期文化等时期的灰坑和窖穴900多座,陶窑近20座,保存完好的房基10余座,壕沟3条,墓葬1座及残破的房基硬面数处,同时还清理了200多座唐、宋、元、明时期的墓葬。这次发掘,新发现了仰韶文化晚期的西王村类型和仰韶文化末期的西王村三期遗存,填补了从庙底沟类型到庙底沟二期文化之间的空白。
两次对庙底沟遗址的发掘,发掘面积达2万多平方米,发现了具有防御性质的壕沟,清理出半地穴式的房址,确定了当时的居住区和制陶作坊区。出土了数量众多、特征鲜明的彩陶等文化遗物,提供了多组层位明确的打破关系,从而拓展了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的文化内涵,使对庙底沟类型的进一步分期研究有了充分确凿的科学依据;而仰韶文化晚期遗存,即西王村类型遗存的发现,也填补了该遗址从庙底沟类型到庙底沟二期文化之间发展的缺环。
鉴于庙底沟遗址的重要价值,1963年6月河南省人民委员会公布庙底沟遗址为第一批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1年6月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编号51068。同年被国家文物局评为“20世纪中国百大考古发现”之一。
二、遗址保护现状
庙底沟遗址自1953年被发现,至今已经60年,始终被考古界所关注,对它的研究成为中国历史文化和史前考古不可或缺的研究内容。三门峡历届政府都非常重视庙底沟遗址的保护工作,整个遗址保存情况尚属完好。2002年8月,三门峡市政府制定发布了《庙底沟遗址保护管理办法》,2012年9月国家文物局批准了《庙底沟文化遗址保护规划》。但是必须指出,庙底沟遗址的保护建设工作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主要表现在:
(一)管理体制混乱
遗址虽然明确由市文广新局(文物局)管理,但缺乏具体的专业管理机构,目前的安全保护主要由遗址所在地韩庄村的一支由6名村民组成的业余文物保护小组承担,不仅显得力不从心,而且缺少权威性、专业性和执法能力,很难对遗址实施有效的全面保护。由于保护面积巨大,涉及规划、建设、土地、环保、林业等诸多部门,市文广新局(文物局)也很难完全行使自己的职责。
(二)规划编制、保护工作滞后,保护和建设定位与目标缺乏科学性
2011年,庙底沟文化遗址保护首次被纳入城市建设项目范畴,在庙底沟文化遗址及其周边建设三门峡城市文化遗址公园。设计单位将公园功能定位为市级、开放式公园,为商务中心区和周边居民提供一个文化展示与传承并具有休闲娱乐功能的城市中央公园。既是城市的一部分,也是一个自然的公园,为喜爱休闲、大自然及阳光的人们,建立一个集生态景观、休闲娱乐、文化展示为一体的城市慢性生活空间。这一定位完全不了解庙底沟遗址的实际内涵和文化价值,规划设计理念落后,已不适应现代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要求。国家文物局批复的《庙底沟文化遗址保护规划》,也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明确考古遗址公园的概念。
(三)遗址本体保护存在问题
几乎所有遗址类型的破坏因素都包括自然和人为两种,庙底沟遗址也不例外。自然因素主要包括雨水冲刷、自然剥离、植物根系破坏和重力应力破坏。破坏持续时间长、破坏效果不明显,具有渐变性特点。据观察,庙底沟遗址东西两侧为历史性自然冲沟,在风力侵蚀和雨水冲刷下水土流失严重,面目全非。庙底沟侧壁裸露遗存的破坏日益严重。遗址内环境状况较差。人为因素主要来自社会生活取土、基本建设等生产、生活行为带来的破坏,破坏行为具有临时性、突发性特点。遗址区域内涉及韩庄多个自然村,快速发展的经济生产和生活建筑加速了遗址的破坏。如对土地的开垦耕种、修渠、修路、农民的宅基地等蚕食破坏遗址本体,同时与遗址的环境风貌不协调。遗址东西冲沟垃圾倾倒严重。由于文物部门没有土地所有权,无法从根本上制止农民的耕作、建筑行为,文物保护工作与当地村民经济发展的矛盾日益严重。更为严峻的是,遗址周边环境的改变。周边环境包括与遗址历史原貌相关的周边自然地貌和与遗址兴建、使用有关的生产、生活遗存。随着城市建设的迅速发展,中心商务区建设和南山开发,庙底沟遗址已由原来的城市边缘转变为老城区与新区的交界处,新区与老区的过渡区,三门峡与“一城两区”的连接枢纽,城市建设矛盾突出。遗址两侧干线公路繁忙的交通和往来车辆的污染也使公路两侧的部分遗迹受损。
(四)缺乏有计划的考古发掘
庙底沟遗址两次大规模发掘,为后来遗址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奠定了基础。但遗憾的是,两次发掘面积累计仅有2万多平方米,对于一座36万平方米的大遗址来说,发掘面积有限,只是冰山一角。考古发掘受制于经费和人员现状,未能实现以保护为主的方针为主导,按照保护的目标制订计划,主动发掘和保护难以实施。以至直到现在我们甚至连庙底沟遗址的实际分布范围也没有彻底搞清楚。虽然各级政府以不同方式加大了对庙底沟遗址保护的投入,但由于历史欠账太多,保护范围地域广大,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因此,从整体上说,庙底沟遗址所面临的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三、遗址价值评估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人们对遗址的保护和利用关系处理不当,就是因为没有明确遗址价值。正确认识历史遗址的整体价值,才能对其实行有效的保护和合理的利用。保护和利用就是保存遗址的自身价值,遗址自身的价值是一切价值的源泉和载体,是根本,因此才是保护、利用的对象。就庙底沟遗址而言,其作为我国历史上最具代表性的重大历史文化资源,遗址自身具有的历史文化价值是该遗址一切价值的核心和灵魂,遗址的历史文化价值判定和评估是这一特殊对象有效保护的基础。因此,对庙底沟遗址价值的判定和评估必须由此着眼。
学术界对庙底沟遗址历史文化价值的认识,是随着科学研究逐步加深的。在上世纪50年代庙底沟遗址发现及其早期研究中,学术界主要是从考古学价值来认识庙底沟遗址。随着近十几年来考古发掘和科学研究的深入,特别是在对中华文明探源的研究中,学术界通过对考古学与历史学的整合研究,进一步提高和深化了对庙底沟历史文化价值的认识,评价更加趋于科学、全面,概括起来就是“四个第一”:
(一)庙底沟文化是早期中国文明的第一缕曙光,代表了人类创造精神的杰作
庙底沟文化实力强盛、繁荣发达且对外产生了巨大影响,这已成为学术界的基本共识。严文明先生指出“庙底沟期是一个相当繁盛的时期,这一方面表现在它内部各地方类型融合和一体化的趋势加强,另一方面则表现在对外部文化影响的加强”[1]。王仁湘先生称庙底沟期的彩陶扩展是 “史前中国的艺术浪潮”[2]。韩建业先生认为,庙底沟时代的到来标志着“早期中国文化圈”或文化上“早期中国”的形成[3]。分析庙底沟文化的强盛之谜,学者们指出,其对外的巨大影响力和辐射力,正缘于它发达的经济实力和文化魅力,以及社会结构的变化[4]。三门峡盆地是庙底沟文化的中心分布区,是最早创造了发达的彩陶艺术,在玉(石)器制作技术取得突破性进步的地区。也是最早启动社会文明进程的地区之一,对大型公共建筑的重视、对公共事务的关注以及注重实际和世俗生活的文化取向等要素,成为中原地区文明化进程最重要的内核,也是其对中国文明化进程最重要的贡献。在公元前4000-公元前3300年的时间里,庙底沟人在农业、制陶和聚落发展等方面创造的成就,是中国史前的原生文明,体现了中华民族伟大的创造力,代表了那一时代社会文明和技术及经济所达到的最高水平。以庙底沟遗址一期文化命名的庙底沟文化(庙底沟类型文化)因此成为中国史前文化最辉煌时期的最绚丽、最具代表性的文化符号,堪称“早期中国文明的第一缕曙光”[5]。
(二)庙底沟文化实现了中华民族的第一次大融合,代表了人类交流、融合与发展的主旋律
庙底沟文化是史前最强势的文化,它从豫西、晋南和关中东部核心地区,向周围强力辐射,使差不多整个黄河中上游地区的仰韶文化面貌,西到甘青和四川西北部、东到河南东部、北过河套、南达江汉,达到了空前一致的局面。其影响更为遥远而广阔,东北远及内蒙古东南部和辽宁西部,东达渤海和黄海之滨的山东和江苏北部,南面则跨过长江,深入长江中游地区。学术界基本上肯定这一文化现象和早期华夏族群的形成与扩张有密切关系。庙底沟文化的形成与扩张是早期华夏族形成过程中一次非常重要的整合与布局。庙底沟类型的强力扩张,不仅使庙底沟文化分布的地区,形成空前一致的文化面貌,更使包括边缘区在内的广大东部地区的诸考古学文化,交融联系,形成一个稳定的文化共同体[3]。苏秉琦先生等推测仰韶文化是早期华夏民族的主根系,他大胆假设庙底沟彩陶的“花纹”装饰和华山或许正是“华人”一词的最早根源[6]。准此,“庙底沟化”或许就是最早的“华化”。韩建业先生则直接提出庙底沟文化扩张影响的范围,与《史记》中所载的黄帝所至之处相似,东庄、庙底沟应是“黄帝族系”[3]。庙底沟文化的强大和扩张,加深了各文化体系之间的相互了解和沟通,也增进了相互之间的信任与团结。而其他地区先进的文化因素和成功经验,也源源不断地返回中原地区,形成了更加广泛的文化交流、融合与统一。这样一来二往的交流与融合,最终形成中华民族的第一次大融合,为中华民族的统一奠定了基础。
(三)庙底沟文化开启和形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文化的大交流、大统一,代表了史前时期重要的人类价值的交流
彩陶一直是庙底沟文化最绚丽的符号。彩陶艺术的功能不仅在于欣赏,更是为了演示信仰而作。彩陶的传播,是文化共同体信仰形成的重要途径[7]。在庙底沟文化强势扩张和与其他地区文化交流中,彩陶因其易学易用的特性,成为庙底沟文化传播最为广泛的文化因素和最佳标志[8]。这种传播,不仅仅是艺术思潮的扩散,更意味着深刻的文化认同。庙底沟人通过彩陶方式所传导的是他们的信仰与情怀,还有文化传统。彩陶的广泛传播,极大地促进了各地区文化整合和一体化进程,使各地区在自觉和不自觉之中,拥有了一个共同的文化标志,将广大区域居民的精神聚集到了一起,造成了空前统一的局势。庙底沟文化以绚丽的彩陶为中国史前文化一体化提供了影响力最深远也最亮丽的纽带,掀起了中国史前波澜壮阔的一次艺术浪潮和以中原为中心的文化大交流、大统一的浩荡洪流,为后来的统一局面奠定了浓厚的文化基础。
(四)庙底沟文化第一次确立了“早期中国”的地理范围
庙底沟文化以人口扩张为驱动力,大量向周边地区尤其是西、北地区移民,使得西到甘青、东至海岱、东北到内蒙古和辽宁、南到江汉的大半个中国都被卷入考古学上的“庙底沟化”过程中,首次交融联系形成以中原为核心的文化共同体。韩建业先生认为这一文化共同体的空间范围,与商代政治地理范围有惊人的相似,无论在地理还是文化上都为夏商乃至秦汉以后的中国奠定了基础,因此可称为“早期中国文化圈”,或者文化上的“早期中国”,简称“早期中国”。李新伟先生指出,“最初的中国”喷薄而出,中华民族和中华文明形成的程序强力启动,这是真正划时代的盛事,与后来最早的“王朝”或西方定义的“国家”的出现具有同样重大的意义[8]。
庙底沟文化扩张和影响示意图(据王仁湘先生制图)
对三门峡而言,庙底沟遗址具有更直接的历史文化价值和作用,可概括为“三个最(第一)”。首先,庙底沟遗址在三门峡的发现,第一次证明了三门峡地区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源地,是史前时期中华民族活动的核心区域。三门峡地区既是仰韶文化的核心分布区,是仰韶时期最繁盛的庙底沟文化的命名地,也是区域性文化开始整合之后形成的中国第一个文化金三角和向外辐射的中心。它与东边的渑池仰韶村遗址和西边的灵宝北阳平遗址共同构成了仰韶文化整体框架中的关键坐标,是研究和展示中华文明形成的重要原点。其次,庙底沟遗址是三门峡城市之根。庙底沟遗址已经初步形成了完整的聚落结构,在它的东西两面都有壕沟相环,这些壕沟在当时不仅具有防御性质,而且依据地势还具有防洪排水的功能。壕沟的出现,说明史前聚落已向城堡发展,是筑城活动起始的标志。庙底沟遗址距陕州故城相距不到2公里。庙底沟遗址是三门峡地域上最早的“城市”萌芽和发源地。再次,庙底沟遗址是三门峡璨如星河的历史文化资源的重心,是最突出的文化金字招牌,也为三门峡历史文化打造了一张不朽的名片。无论是文化价值,还是知名度和影响力,都无有其他资源可以与之比肩。
在此,我们引用刘庆柱先生为《三门峡地区考古集成》所作序言中的一段话,作为本节的总结。刘先生指出:“在多元一体、‘满天星斗’的中华文明中,以三门峡陕县庙底沟遗址命名的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是‘满天星斗’中最为耀眼的‘恒星’。它与同时期古老中国大地上的其他考古学文化相比较,不是半斤八两的关系,它是华夏文化的母体文化或主体文化。其考古学文化的社会历史‘权重’,在中华文明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学术地位。之所以这样说,因为中华文明的核心文化是‘中原龙山文化’,而‘中原龙山文化’是从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中发展出来的。这里的‘中原’涵盖了豫西、晋中南和关中东部地区。三门峡地区就位于‘中原龙山文化’的中心地带。夏文化直接承袭于‘中原龙山文化’,最早的‘中国’应该说就是从三门峡地区走出去的。”[9]这是对庙底沟遗址历史文化价值最科学、最全面的评价。
四、保护路径的选择与行动建议
(一)保护路径的选择
在庙底沟遗址的保护利用方面,曾有过将其开发成城市公园的动议和规划,现在这一功能定位仍有相当的市场。不可否认,庙底沟遗址同时还具有旅游、休闲、城市绿地等价值和功能。作为三门峡“一城两区”的连接枢纽,甚至它还有城市建设的某些巨大的空间。但如前所述,庙底沟遗址的灵魂和核心要素是遗址自身具有的历史文化价值。如若忽视其核心价值,而强调遗址的某种功能所带来的附加价值,必然影响遗址的保护,造成遗址保护对策的偏轨,走上不正当发掘遗址价值的歪路。
根据庙底沟遗址所具有的历史文化价值,庙底沟遗址保护和利用的最佳路径应是把它建设成一座具有全国影响的国家考古遗址公园。
考古遗址公园是近年来中国大遗址保护工作的创新。它既不同于一般意义的遗址保护区,也不同于通常的城市公园,而是同时具备遗址保护的效果,与通过科学展示的形式满足人们文化活动需要的效果。一般来说,遗址公园包括三方面的基本内容:遗址本体保护区域、遗址保护展示的项目和提供城市文化休闲的场所。大型的遗址公园还应成为科学保护成果的展示基地、深入进行考古发掘及相关研究的基地,以及引导城市遗址区域生活改善的示范园区。庙底沟遗址面积大,文化内涵丰富,文化地位崇高,价值重大,有较好考古勘查和编制规划基础,又处于三门峡新旧城区的结合部,遗址本体保护需求急迫,宣传展示可行性强,既符合也具备建设考古遗址公园条件。
核心功能确定后,需要明确庙底沟考古遗址公园的定位,对庙底沟遗址的保护要同促进文化产业的发展相结合,同改善城市环境相结合,同公益事业相结合,改善民生并服务社会。建设考古遗址公园对三门峡是第一次,但在其它城市尤其是西安、北京、洛阳等,早就有非常成熟的有效的办法。如西安结合不同形式的遗址,建设具有科学化、技术化、生态化、休闲化、动态化等特点的遗址公园。很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
(二)行动建议
1.建立遗址公园建设管理机构。庙底沟面积巨大,项目推进过程中必然涉及多个部门,难以实现有效管理、整体推动。借鉴国内成熟考古遗址公园建设模式,建议创新体制,成立遗址保护开发管委会,全面负责庙底沟遗址的保护、管理、展示、利用等工作。
2.规划立项,将建设庙底沟考古遗址公园纳入城市发展总体规划。紧紧抓住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申报的契机,市政府牵头,将遗址公园建设立项,作为“十二五”的国家项目进行申报,作为三门峡重点文物保护项目进行运作。编制庙底沟国家遗址公园保护规划。对国家文物局在批转庙底沟文化遗址保护规划中提出的要求修改完善的9大问题,要逐一改正落实。同时,对现行不符合庙底沟考古遗址公园的规划内容要立即停止,予以改正。初步方案中,规划建设的庙底沟文化博物馆面积过小,内容较单一。建议建设中国彩陶博物馆,对庙底沟文化进行整体的阐释、展示和传播,这既是庙底沟文化命名遗址所在地三门峡义不容辞的责任,也将会成为三门峡更重要的文化遗产品牌,并将会是国家级乃至世界级的文化景观和品牌。
3.加强考古发掘和研究。庙底沟遗址虽经过两次发掘,但发掘面积有限,资料公布和研究不足。国家文物局有关文件指出,考古遗址公园依托于考古遗址,其建设应基于考古遗址的发现、保存和保护情况。为此,建议加大考古力度,开展必要的考古工作,变被动考古为主动发掘,进一步摸清遗址全貌及其内涵。加强对现有考古资料的整理与研究,联合市内外、省内外专家力量成立专门的研究机构,有计划有组织地开展相关研究。加强本地专业队伍建设,引进人才,培养一批热心于大遗址保护工作懂法规的业务骨干;同时尽快将遗址重点保护区的土地无偿划拨或转让,作为文物保护和遗址公园用地。
4.加强遗址保护工作。一是划定规划保护区域,建立建设隔离带,保持环境风貌。二是要按照国家文物局要求将建设控制地带的北界扩至青龙涧河中心线,同时还要尽快确定建设控制地带的东、西、南界,并明确建设控制地带内建筑的建设密度要求和控高标准。三是整合遗址公园建设与文博城建设、中心商务区建设的关系,使之相互协调。庙底沟遗址正处于中心商务区规划建设的范围内,文物保护与新区建设的矛盾骤然凸显。同时,中心商务区建设又正处于规划建设初期阶段,启动考古遗址公园建设,主动融入到中心商务区规划和建设之中,既有利于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发展,也有利于提升中心商务区的文化品位。中心商务区建设要把文物保护工作作为重要议程,贯彻保护文物、留住城市之根的理念,对涉及庙底沟遗址及其周边的建设项目,必须按照国家规定,进行必要的考古调查和钻探。对与遗址公园相背的项目、工程,有关部门应立即停止审批。建议将目前贯穿新旧城区的迎宾大道改名彩陶大道。
集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大遗址、早期中国发源地为一身的庙底沟遗址,有着丰富的地下遗迹和精美的文物。我们期待着,通过各方的共同努力,在不久的将来,一座既拥有突出的历史文化魅力,又具有公园般美丽的庙底沟国家考古遗址公园会呈现在世人面前。
(本文据作者在2013年2月28日、4月3日三门峡市政协、人大庙底沟遗址保护和利用专题调研会上的发言整理而成。在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关怀下,三门峡市将庙底沟考古遗址公园作为今后华夏历史文明传承创新区建设的重要内容,已启动了庙底沟考古遗址公园的申报、筹备工作,相信庙底沟考古遗址公园的建设一定会使我们的城市更美好。)
[1]严文明.略论仰韶文化的起源和发展阶段[C]//仰韶文化研究(增订本).北京:文物出版社,2009.
[2]王仁湘.史前中国的艺术浪潮——庙底沟文化彩陶研究[M].北京:文物出版社,2011.
[3]韩建业.庙底沟时代与“早期中国”[J].考古,2012(3):59-69.
[4]戴向明.庙底沟文化的聚落与社会[C]//古代文明(第3卷),北京:文物出版社,2004:15-39.
[5]陈星灿.庙底沟时代:早期中国文明的第一缕曙光[N].中国文物报,2013-6-21(5).
[6]苏秉琦.中华文明起源新论[M].北京:三联书店,2000.
[7]王仁湘.仰韶时代的艺术精神[C]//仰韶文化发现九十周年纪念大会暨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2011.
[8]李新伟.中原之中——光荣绽放的庙底沟之“华”[J].中国文化遗产,2012(2):34-39.
[9]刘庆柱.三门峡地区考古集成·序[C]//李久昌.三门峡地区考古集成.郑州:大象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