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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水墨山水写生的意义

2013-09-08张明弘

中国艺术 2013年2期
关键词:样式物象水墨

张明弘/文

现代水墨山水写生的意义

张明弘/文

THE SIGNIFICANCE OF MODERN INK-AND-WASH LANDSCAPE SKETCHES

张明弘,1971年生于济南。1996年毕业于山东艺术学院美术系。2010年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师从刘进安先生,获硕士学位。现任教于北京科技大学。山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首都师范大学现代水墨研究所研究员,宋佳艺术学校特聘教授。

峙岵·暖阳 45cmx68cm 2012年 张明弘

众所周之,由于特殊的历史文化原因,自20世纪初“现代水墨山水画创新”的口号提出已有一百多年了,不管是否承认,其主流一直是在传统的山水画框架内进行变革。从理论上讲,现代人完全可以根据新的价值观与艺术趣味,对现代山水画进行一些必要的变革。可一个无情的事实是:山水画毕竟是中国古代人在具体的文化背景下,表达他们文化思想与审美趣味的特定符号,加上古代大师在山水这个领域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所以留给我们这些后人的空间已经很少了。现代水墨山水画作品尽管作品数量多得惊人,在整体上却根本无法与古人相比较。

事实充分说明:当传统山水的文化符号与艺术样式赖以生存立足的根基被掏空之时,完全依赖于传统符号与艺术样式,不但不能深刻地表达来自现实的严峻挑战,还会使现代水墨山水画退化为水墨技法的装饰品。其内在原因在于:随着历史的不断演进,传统艺术符号的深刻人文内涵逐渐消失殆尽,并被转换为纯粹的审美符号。正因为如此,现代水墨山水艺术家要关注当下,对我们目前生存的状态和生存的环境给予必要的重视。现代化的转型要求现代水墨山水艺术家重新审视自己作品的文化价值切入点。这种新的切入点将改变现代水墨山水表现的样式和格局。现代水墨山水的笔墨不能一味固守传统水墨山水的价值观和文化观,因为传统水墨的符号和样式已经不能够准确地传达现代生存环境下的艺术家的精神体验。现代水墨山水画的样式正在艺术家体验自然、体验现实社会生存感受的变化中逐渐地发展变化。现代水墨山水是传统水墨山水的继承与发展,是在大文化发展背景下的一种必然。

中国传统水墨山水画创作的语言符号是前辈先贤艺术家们在对大自然不断心追神摹的精神体验中逐渐形成的。在中国水墨山水画的发展史上,写生一直是水墨山水画创作的源泉。现代水墨山水写生不仅是对现代自然环境的描摹,还是对现代生存环境的深刻反思,同时又是一个新的艺术符号生成扩展的过程。通过以现代文化价值观切入现代水墨山水画创作,将人类心理状态和生存状态的生命价值体验注入到现代水墨山水画的写生中去,势必会使现代水墨山水的创作样式和风格以及精神内涵有很大的发展,寻找到一些切中现实的文化符号和图像。

传统水墨山水写生和现代水墨山水写生的关系

中国古代山水画强调写意性,写意偏重于意韵和情趣的传达。它集中体现为以人为物态使自然人化的思维方式,并把与自然精神的契合作为审美的理想追求。在“天人合一”观的影响下,中国传统水墨山水写生和创作追求主客相融的审美境界,注重表现主客体的生命精神,轻视对物象外在表现的模仿。

传统水墨写生成就最高的是五代和两宋时代,画家是在大自然中饱游卧看,而后“心记山川而取之”,就是说,把对大自然的感受和自我的理想结合起来,然后用笔墨的形式表达出来,以此去印证传统笔墨程式并发掘新的笔墨语言。这种写生方式对画家的观察力、记忆力、概括力、想象力、表现力都提出很高的要求。水墨传统山水的记忆写生注重的是看的方法,首先要求画家要深入观察生活,抓取对象的主要特征。“远望以取其势,近看以取其质。”对于山水的四季朝暮、阴晴雨雪等变化,都要经过认真的观察研究,总结出规律性的经验。其次,抓住富有诗意的情节,酝酿构思。“真山水之烟岚,四时不同。春山淡治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清,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带着诗人的心怀去观察自然,去发现自然中富有诗意的情节,再给予诗化的表现,画画必然充满诗意的内涵。

明清之后水墨山水画不再注重写生,绘画的创作开始趋向钟情于笔墨的情趣,提倡笔墨至上,忽略了艺术来源于生活的真理,山水画风出现千人一面的公式化和程式化现象。20世纪的先贤们为了改良中国山水画,引进了西方式的写生观念和观察方法。西方对影写生的方法进入了中国水墨山水,改变了明清以来古代山水画远离现实、不识人间烟火的状态,开始“面向现实、面向人生”,力图赋予艺术作品以现实品格。在山水画领域提倡画家走出户外去为大自然写真,摆脱依赖前人不思变革的保守倾向。其实,这是复归“师造化”的传统,拉近了山水画与现实间的距离,很大程度上拓宽了中国画的观察方法、思维方法和表现方法,使中国水墨山水画的绘画语言在笔墨样式上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但是在早期现代水墨山水写生时过于激进,多采取的是“光影式”的风景式写生方法,忽视了笔墨的张力和表现力。这种西式写生方法一旦转换到水墨绘画中,它的缺憾和不足就马上暴露出来。“应物象形”就可针对性地解决现代水墨山水写生造型的问题。在西方风景写生中对物象抽象性的概括造型方法和中国古代山水画写生中对物象的意象造型方法有着艺术审美趣味和精神上的契合。提倡写生的绘画性和率真性,发挥并加强传统水墨山水写生中所强调的笔墨的表现力,根据画面表现的需要去主观处理自然中的物象,排除纯客观的描摹和“显影式”的写生方法。我国古代水墨山水中笔墨的运用手段已经发挥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并从中确定了民族的笔墨审美品格。唐宋时期提出“书法入画”,把书法用笔自觉运用到绘画中,中国山水画中的笔墨气质就更具有了东方绘画特有的审美情趣。在现代水墨山水写生中加强中国山水画中意象笔墨造型意识,才能消除现代水墨山水写生时太过注重物象而缺失了水墨精神的尴尬局面。

峙岵·风熄 45cmx68cm 2012年 张明弘

1956年,李可染先生沿长江逆流而上,游三峡,行程万里,在大自然中观察、体验。在这次写生过程中,他从直接对景写生发展到直接对景创作,巧妙地把包括关注形、光、色的西画创作技巧有机地融在传统的、写意的笔墨体系之中。他从法国后印象派画家塞尚作品中得到表现物象体面关系和结构的启示,从17世纪荷兰画家伦勃朗的作品中获得运用明暗法、逆光法和厚涂法的启发,把这些方法和传统的笔墨创造性地结合起来,使画面浑厚而富有生活气息。只要做到“洋为中用”,传统山水画语言一旦和现实自然环境接触,便能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现代水墨山水画家只有在深谙笔墨张力的基础上到大自然中去观察、到现实生存环境中去体验和写生,才能恰当地表达自己的笔墨精神体验,才会创作出真正具有现代水墨特质的山水画。

现代水墨山水画写生的目的和要求:

1.现代水墨山水画写生是研究自然规律和现代生存环境的重要途径

水墨山水画写生是对自然物象生命形态的观察和记录,是心、眼和手的即兴训练。它是从生活到艺术的实践过程,同时也是对自然生命形态由表及里的深层感悟过程,是自我生命与自然规律融为一体的再度勃发。进行山水画写生是每个研习山水画者的必由之路,是山水画发展创新的前提条件。南朝宋山水画家宗炳一生爱好山水,喜欢远游,直到年老多病,不能再登山了,才回到故里潜心作画。《历代名画记》载他“好山水,西陟荆巫,南登衡岳,因结宇衡山,怀尚平之志……凡所游历,皆图于壁,坐卧向之”。他对自然美的感悟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现代水墨山水画的造型观念是“意象”造型观,要求“画要明理”,画家要了解自然规律,掌握论画之理。韩拙在《山水纯全集》的后序中道:“……古合于画,造于理者,能尽物之妙,昧乎理者则失物之真……惟画造其理者,能固性之自然,究物之微妙,心会神融,默契动静于一毫,投乎万象,则形质动荡,气韵飘然矣。”在水墨山水画写生过程中,我们首先完成的是认识自然环境的过程,即对生活中的物象的自然规律进行深入观察了解的过程。比如山峦的气势,山石的质地,树木的姿态,房屋的样式,云水的变换,峰峦在阴、晴、雾、雨的天气里所呈现出的不同状态等,掌握和理解这些自然界的特性和变化的规律,为深刻地表现它打好理论基础。另外,我们在进行山水画写生时除了要掌握自然规律与绘画理法,还要与自然融合沟通,动情其中而应于手。携纸笔、乘扁舟、戴竹笠、穿芒鞋、挂铁笛,是元代大家黄公望的写照。黄公望一生都在山水中游走,写生自然是他的常修功课。“虞山一派空 色,落在黄痴水墨中”,更是他人对他揽胜入笔、山水进画行为的确切记录。山水写生不仅仅是对物象的记录,还是物我交融的物化。

中国绘画强调“神似”,重精神内涵,这必然不以摹写自然为目的,而是超越象外“物外求似”,注重作者主观情怀的流露与作者主观创造的作用,这实际上是一种高层次的心理对话过程,即赋予客观世界以情感,所谓“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客观世界虽无思想可言,但是它们在艺术家的眼睛里应该具有形和神的差异变化,这种差异与变化使我们感受到自然的风采和气概,不同的地域风貌都有它们自己的性格与情感,有属于它们自己的故事。

黄土高原的质朴沉厚、苍凉高古,太行山的雄峻峭拔、连绵不绝,香山的游人如织、建筑宏伟,都有不同的精神,给人不同的感觉。这是我们在写生过程中对自然界富于人性的文化品味的解读过程。这种文化的解读是和现代文化、现代社会中人的性格特征、心理特质紧密相连的,它也是我们在写生过程中研究自然规律的重要部分。山水本身并没有朝代之分、新旧之别,但文化却在飞速发展,因此要想创造现代的水墨山水画作品,就要求写生必须以现代的文化、现代的哲学、现代的思想为基础,要求艺术家必须具有无愧于时代的文化胸怀,才能真正地读懂自然,深入地研究自然,描绘好自然。

2.通过现代水墨山水的写生去继承和发扬传统水墨山水的笔墨样式

水墨山水写生是一个消化传统山水精神、走近古代山水画大师绘画境界的有效捷径,是一个由临摹进入到创作的必须过程。而面对真山真水,体会前人的技法经验,在写生中学习古人,在写生中消化、继承传统,因刻画不同的物象和境界而产生出新的水墨表述样式。中国传统的水墨山水画经过历代画家持续对大自然的精神体验形成了恰当的表达心境和物象的经典方法和样式。比如:为了表现江南烟雨迷漫之境而概括出的雨点皴、米点皴等,以短披麻皴、解索皴的方式表现东南地区山峦浑厚苍润、草木葱茏的土质山川,为适合表现西北地区石骨峻峭、气象森萧的坚硬峰峦而概括出的大斧劈皴、小斧劈皴、刮铁皴等,还有树叶的各种勾法、点法等。这些程式化的表现都是古人根据自己的切身感受总结出的意象造型之法。

前人留下的宝贵经验,我们应该吸取,但如果仅机械地套用,它们就成了没有生命的形式符号。通过写生,我们可以分析这些笔墨的表现程式和客观自然之间的衔接关系,追根溯源地研究风格流派发展变化的脉络,变书本的理性知识、间接经验而成为自己的感性认识和直接经验,从而更深地进入到前辈们所创造的绘画世界中,理清笔墨程式继承和发展的关系,认清精华部分和不足的方面,从而为自己的创造创新找准方向方法与突破口。

通过山水画写生我们可以把“师古人”与研究自然规律结合起来,有利于我们对传统绘画艺术的学习和继承,因此艺术家在准确地传达感受时最重要的是要有新的观察方法,不能用既定的方法去看树木山峦。在树上长的是一片片有生命的叶子,而不是“个”字、“介”字。山峦迂回,草木丛生,而不是“解索”、“披麻”。在外写生时要忘掉固有的画法,忘掉造型惯性,释放出自己内心的真实去感受大千世界的沧桑和变迁。只有这样,自然中真实的物象才会随着画家的感情自然流入画面。这时心被物象感染,产生一种诉说的愿望,通过对物象认真的体会和观察去寻找一种最恰当的语言,去传达内心的真实情感,笔墨不再孤立,新的语言感受变成新的笔墨方式在纸上随心而出。在写生过程中情感得到了宣泄,自己的绘画语言在破与立中得到纯化,这样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心性的笔墨样式。

绘画的技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促进艺术创作的发展,丰富它的表现力,可一但陷入陈陈相因的“程式”中,就会起反作用,束缚艺术的表现力和艺术家个性的发挥。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方面的作用,我们要推进正面的作用,消除反面的影响。强调现代水墨写生,就是要消除传统山水语言程式化的负面影响。通过现代水墨山水写生,切身体验当下的生存环境,可以重新寻找新的艺术语言去丰富山水画创作。我们清楚地看到工业文明和后工业文明不仅改变了山水的自然景观,而且改变了人们的审美心理与价值观念。现代水墨山水画通过写生的方式去寻找新的图式,去体现现代精神。山水画家通过新的水墨样式和当下的艺术感受才有可能去创造新的山水画时空境界,开拓新的审美领域,提供新的审美体验,创作出具有新的价值观和艺术趣味的现代水墨山水作品。

上 峙岵·谷隘 45cmx68cm 2012年 张明弘

下 峙岵·微茫 45cmx68cm 2012年 张明弘

3.通过水墨写生实现水墨山水的现代转型

康有为曾尖锐地指出:“如仍守旧不变,则中国画学应遂灭绝。”经典的传统水墨山水图式正是传统中国水墨山水画的核心部件,其生命力已在一千多年的漫长历史中消耗殆尽。因此,不去努力突破与超越它,就根本谈不上水墨山水画的现代形态,于是,图式变革就自然地成了中国水墨山水画现代进程中的一个关键。在新的观念和思想进入水墨山水画的写生和创作后它却正在以一种新的现代水墨山水的样式“复苏”或“延续”。拟古、复古对于艺术史来说,仅仅是一种存在和传承,只是一种格调和情怀而已。

现代水墨山水写生的目的在于充分认识对象的本质,不被自然表面繁琐的光影和周围环境所影响。刻画其精神本质、强调自我感受,要求画家为了自己的表达对物象和画面大胆地取舍。现代艺术家的绘画精神受现代思想的影响,重新关注现实生活,强调水墨山水作品的内容和价值判断,注重水墨山水创作写生的社会性和自然性结合。现代水墨山水的写生的方式是用对景创作式的方法直接面对自然,让身心沉浸于所要描述的环境里,把对生活的直觉感受表达到自己的写生作品里。

直面自然时,内心的感受会随着自然中的阴晴明晦而跌宕起伏,荡荡春风、漠漠寒云、明净秋山、阴阴夏树都是画家艺术创作激情的来源。面对瞬息万变的大自然,画家需要在很短时间里把握这种感受,这样画出来的的写生才会有激情。笔墨随着情绪波动,这时不再有技法的困顿,通过自己的切身的感受寻找到恰当水墨语言去传达内心的真实感受。这样画出的风景无论是在构图上、技法上,还是在情景上都是鲜活、感人而独特的。

通过笔墨解构物象,以求准确地表达观念和意识,达到心象和物象的统一,形成符合现代艺术家审美取向的现代性的水墨方式。对“现代水墨山水写生”的探讨不能理解为脱离现实社会的单纯抒发。毫无疑问,在现代水墨山水里面,传统的笔墨形式对情感方式传达有无形的制约。尽管经典图式都来自传统。没有传统,就没有现代。同时又要看到,如果仅仅是延续、照搬传统,就会导致传统的衰落、枯竭和死亡。

古代传统文人山水画家志在于自然中寻找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精神境界,用避世的态度去追求清高、旷达、超脱、飘逸的生活情趣和审美理想。我们也要在原始的大自然中得到精神愉悦。但是作为生存在大工业化社会环境下的现代水墨山水画家,我们的精神境界是什么?我们能做到古人的无求无欲、物我两忘的精神境界吗?再去追求简、清、淡、远的逸品境界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们要去关注身边的生存环境和生存状态。

现代社会物欲横流,道德下滑,生存竞争日益激烈,我们的生存环境随着科技工业的不断进步和发展正在日益恶化。在这样的生存背景下,在描述我们的环境时,传统符号与笔墨样式已不能深刻而确切地传达我们的精神感受,因此真实的幸福感、厌倦感、悲凉感在面对当下的生存环境时,需寻找一种新的现代水墨的语言方式,只有这样现代水墨山水作品才会带有时代的烙印。

现代水墨山水画写生对于现代水墨山水画创作的现实意义

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说:“初,毕子宏擅名于代,一见惊叹之,异其唯副县长秃笔,或以手摸绢素,因问 所受。 曰: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毕宏于是阁笔。”“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道出了古代山水画写生和创作的关系,以及写生之于创作的重要性。

在中国水墨山水画的发展史上,写生一直是水墨山水画创作的源泉。中国山水画写生是中国画家对自然山水深入细致的认识过程,是从自然风景过渡到山水创作的重要环节,也是审美开拓和形象意境的创造过程。山水画写生既是写自然的性灵,同时也是抒发画家心境和性情的一种创作方式。

从古到今每一次艺术上出现的创新与突破都是艺术家到生活中吸取营养,得到新发现的结果。早在唐代王维就提出“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相传范宽在中条山、华山一带几经寒暑而作《 山行旅图》,堪称美术史上的旷代之作。五代荆浩在其《笔法记》中说自己在太行山中携纸写生松树万株,方得其真。明代王履52岁时历尽艰险登临华山绝顶,领略奇异壮美的风光而作《华山图册》流传后世。石涛在《苦瓜和尚画语录》里说:“山川使予代山川而言也,山川脱胎于予也,予脱胎于山川也,搜尽奇峰打草稿也,山川与予神遇而迹化也,所以终归于大涤子也。”论述了写生是创作的源泉。

齐白石在题画诗中说“造化天工熟写真,死拘皴法失形神”。黄宾虹也认为“作画当以自然为师,若胸有丘壑,运笔便自如畅达矣”。他努力地在真山真水中证悟自然的变化之理,从人与自然之间的深层心理体验和生命感悟中,创造主观情意和客观物境互相交融的新的艺术形式与意境,因此自成一家,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这些真知灼见都说明写生是山水画学习不可缺少的一步,只有到真山水中进行实地写生,才能真正了解自然的变化规律,才是学习山水画的正道。

大自然是生命的源头,是灵感的来源,山水画写生是人和大自然的亲密接触。艺术家只有长期陶醉在自然之中,受大自然勃勃生机的鼓舞,才能真正领悟自然的规律,才能不断有新发展、新感受、新创造,才有机会参悟自然的规律,拓展自己的知识面,积累丰富的情感体验,陶冶提升人生境界,充盈完善自身人格和文化心理结构。这一切都使我们以更自在更豁达的心态来欣赏和领略世间万物,反映和表现社会生活的复杂多变,从而创造出属于新时代的现代水墨山水画作品。

上 峙岵·微萌 45cmx68cm 2012年 张明弘

下 峙岵·晌午 45cmx68cm 2012年 张明弘

实践胜于理论。大量的对物写生,作为一种修养,更作为一种“过程”,我们一定要认识到由技术层面提升到精神层面的意义。贡布里希说过,“通过幻觉产生一个更真实的假象”。这句话似乎有些矛盾,但从现代水墨山水画的新的造型语言的开拓性上去判断这无疑是有启迪的。现代水墨的画“理”、笔“意”,是传统水墨山水画样式被打破后的另一种真实的存在。这种“存在”,不仅仅体现在自己的写生作品中,它还会存在于大脑的思维习惯的境域里。从意识到改变,体现在对事物的认识到对绘画的观念的认同上,把在写生中得来的新的绘画感受和笔墨样式和自己的思想联系在一起,将这种有价值的笔墨样式和思想感受融入山水画创作里,现代水墨山水创作就会产生新的样式和精神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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