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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父母的教育模式就是获得特权

2013-08-21

读天下 2013年6期
关键词:朱敏特权老马

如果父母不能为子女铺垫前程,对子女是幸还是不幸?如果世上没有关系一说,自由是不是就能公平地生长?是借助父母手中的特权让自己同样成为体制内的奴隶,还是放弃特权做生活的主人,这样的争辩从来就没有结果。

尽管孔子曾经说“有教无类”,表达了足够人性化的教育思想,在中国古代,也不难找到以人的充分发育成长为目标的教育理念。找到开放性的教育尝试。但是,不得不承认,体制内的古代教育,很难不是一种服务于当局者具体功利目标和政治需要的工具性教育。特别是宋以后以科举考试为中心的教育{科举作为文官选拔制度,足以示范于古代世界,它的含义和意义,自然也远不是“教育”可以范围的。但我们不必把围绕《四书五经》的科举教育,想象成“人文主义”的),并不是一种以辅威人的全面发展为目的的教育。“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以来现代教育最核心的理念和理想。因此,如果没有启蒙的洗礼,没有关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正确认知,文化和制度又不能辅成这种认知,教育就很难不盘桓在历史的阴影之下。

事情也确实如此,中国当代教育一个很不好的倾向,就是“考试”从一种手段演变成了目的,而且几乎演变成为新的“科举”,让人不免触目惊心。

一件事就足以说明这种情况,近年来,所有书店、电商网站最热销的书籍一定包括考研用书、事业单位考试用书、公务员考试用书。为了能让子女在体制内谋得一份好差事,往往全家上下一起动员,全力以赴,不惜弄虚作假,乌烟瘴气。而在这过程中,很少有父母会征求子女的意见,甚至对于子女希望凭借一己之力奋斗一番的想法,往往嗤之以鼻。

在家庭这个小范围内,两代人的冲突一触即发。是借助父母手中的特权让自己同样成为体制内的奴隶,还是放弃特权做生活的主人,这样的争辩从来就没有结果。

刘献炜曾考入南阳市卧龙区检察院,成为一名让无数人向往的公务员,然而,在他身上却发生了从公务员到建筑工再到生鲜店老板的蜕变。他说自己的梦想就是让大家都能够吃上放心菜、称心菜、顺心菜。然而,这种蜕变却让难以接受的父亲与其不相往来。

提及当年放弃公务员的原因,刘献炜说,一是每天干的不是所学的;二是行政单位论资排辈,需要长时间苦等;三是亲戚朋友利用他的工作找他办事,不办得罪人,也没能力办。但他的父亲认定了这是一份好工作。在父亲眼里,儿子终于通过努力成了“有特权的人”。因此,刘献炜辞职卖菜的举动,老人家如何也接受不了。

卖菜的这几年,刘献炜曾对经营模式进行过两次大规模创新,最多时曾开了13家连锁店,但最终因为种种原因均没能成功。刘献炜说自己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河南最好的生鲜产品服务提供商,再成为国内首家终端生鲜连锁上市企业,眼下他正为了这个理想倾尽全力。

尽管父亲不能理解刘献炜的举动,但创业的这几年,有很多人表示支持刘献炜,其中,有一家公司负责人愿意提供一个年薪10万可以施展才华的平台给他,如果能做到大中华区总裁,到时愿意提供给他1000万的创业基金。

对此,刘献炜还没拿定主意,一是放不下常来店里买菜的居民,二是舍不得自己所创立的品牌,希望能够和本地企业合作,继续延续梦想。他表示即使自己走了也会把店保存下来交给姐姐经营,将送菜进行到底。但这样的创业理想在父亲看来,显然太小儿科了。

五年前,马啸和父亲赌自己能在北京安身立命,他输了。如今他只能在父亲的护航下,获得人们羡慕的“体制内的幸福”,可他一直都不喜欢。

从小到大,马啸的成绩都不太好,原本以为连高中都考不上的他,没想到居然收到一所省属示范高中的录取通知书。马啸后来才知道,在中考进入录取阶段一周后,老马就已经帮他拿到了示范高中的校长批条。

转眼到高考,老马看过儿子填写的志愿草表,甩过来一句“胡闹”,随手就把第一志愿改成了警官高等专科学校。“你也不想想自己的成绩能不能上本科。上了本科,哪怕是清华北大,你以为就能落个有编制的事业单位?”老马甩下自己的决定离开了马啸的房间。一个有编制的事业单位,对青春期的马啸来说算不上什么。在体制内厮{昆几十年的老马却特别看重。

高考放榜,马啸毫无悬念地进了那所警官学校,认识了和自己家庭背景相当的室友“诗人”,在“诗人”的鼓励下,马啸决定毕业后去北京。这个决定让老马十分窝火,但他知道儿子主意已定后,要马啸答应他一个条件:可以在北京发展五年,好坏全靠自己;其间,家里不会再给马啸任何资助;五年之后,如果马啸的户口、编制、住房没有得到解决,就要接受父亲的安排,回家工作。

马啸答应了。拿着从父亲那儿借来的自由,他踏上了去往北京的列车,成为了北京一家图书出版公司的图书编辑。马啸在这家公司的最初职务是营销编辑,这是一份需要经验的工作。初来乍到的马啸根本无法胜任这样的工作,直到2010年,他才获得了一次升职的机会。但没想到的是,在最后时刻“职位最后给了副社长推荐的人,是上边的关系”。这次失利令他心生挫败,“或许,老马是对的”。

升职事件后,马啸的事业开始停滞不前,老马的耐心也已消耗殆尽。没房、没车、没编制……2011年,老马下了最后通牒,“赶紧回家,法院系统的招考要开始了”。

是坚持,还是回家?直到2011年7月,距离与父亲的约定还有半年的时候,考试的前三天,他回家了。那场考试,马啸顺利达线了。五人进入复试,只招收一人,老马的关系让马啸成了那个幸运的“分子”。这一次,他扮演的角色和“副社长推荐的人”一模一样。

马啸知道,在别人眼中,他就是那个所谓的“既得利益者”。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父亲不能为我铺垫前程,对我是幸还是不幸?如果世上没有关系一说,自由是不是就能公平地生长?”

“考不上公务员,别想做我女婿。”26岁的朱敏6点不到就醒了。他有点混沌,到底是在梦中被女友母亲的这句“名言”惊醒的,还是一醒来就惦记起这句“名言”。

随后,手机闹钟响起,记事本上写着“国考日”。2012年11月25日,2013年中央机关及其直属机构国家公务员考试正式开考。

7点30分左右,女友的车子来到他的楼下。银灰色的宾利,市价500多万元。

车子是女友爸爸的,她是为男友当陪考的。

朱敏报的是科员,女友妈妈让考的,说在办公室做,有权力,上得快,别人见了三分怕

这对情侣是大学同学,为了女友,朱敏来到了宁波,女友妈妈嫌他是外地人,家里条件也一般,说他做不了富二代、官二代,好歹也要自己赚钱厉害,或者做公务员。

就这样朱敏已考过6次公务员,有一次笔试、面试总算都通过了,可是女友妈妈说,那是个清水衙门,没啥出路,最后放弃了。

朱敏说,自己也很为难,如果这次又没考中的话,怎么办?难道只有这一条路走到黑,考到年纪太大不能再考?真考上公务员,自己真的能做好吗?以前的专业知识只能丢了吗?尽管朱敏能够理解丈母娘对自己提出的苛刻要求,可是自己真的就要为了爱情放弃一切吗?

不同于朱敏的无奈,已经参加过20多次事业单位和公务员录用考试的施欣坚持认为国考是自己成为人上人的唯一途径,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和那些拥有特权的人坐在一个办公室聊天。他还决定,国考通过之后,自己还会考科级、处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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