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民主化之于政治可持续发展

樊跃发，万耀梅

(太原科技大学，山西 太原 030024)

一、政治民主化的内涵及目标

政治民主化是指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型过程中政治的形式和内容从非民主走向民主的过程，其实现标志是确立一套由全体公民支配政府、政府对公民负责的政治体制。政治民主化是政治可持续发展的核心内容。在当代中国经济日益繁荣勃兴、社会不断开放进步之时，必须着力推进政治的民主化和现代化，实现政治的可持续性发展。政治民主化的基本内涵包括以下五点:第一，政治体制的民主化，也就是政治体制的功能和结构从团块化、单一化向分工协作的合理化或科层化发展。第二，政治领导权的民主化，也就是政治领导权从个别领导人的独占性、垄断性逐渐走向竞争性、公开化。第三，政治行为和过程的民主化，也就是政治行为从人治性、封闭隐蔽性逐渐趋于法制化和程序化。第四，政治权力的民主化，也就是指公民的政治权力，从排他性、限制性逐渐趋于扩大化和普遍化。第五，公共政策的民主化，也就是指公共政策从单一性、阶级性逐渐趋于多元折中性、民众性。

美国学者科恩认为，民主有七点好处:第一，产生从长远来说是明智的政策。第二，保证社会各成员及各阶层获得公正的待遇。第三，消除以暴力手段解决社会内部争端的必要性。第四，培养公民对国家自然的而且合乎理性的忠诚。第五，促进言论自由。第六，促进才智的发展。第七，提高公民公共和私人两种生活和道德水平［1］。尽管科恩的某些论据尚显牵强，但他为民主政治所做的辩护也为深入了解民主问题开辟了有益的思维通道。

民主作为一种社会运行机制，是建立在普世伦理基础之上的人类社会现代化过程的一个基本构成部分。人类社会的现代化，不仅仅是工业化、信息化和科技革命，也不只是居民收入和生活条件的大幅度提高和改善;而且也是人们经济交易和政治活动的法治化、政府决策程序的民主化以及人民大众广泛参与并有效制约政府资源配置角色和作用的一个深刻的社会变迁过程。人们在物质生活改善之后，需要有丰富充实的精神生活，希望对国家和政府的决策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要求对社会中的黑暗现象加以监督和抑制，需要为个人和集体的利益表达找到有效的渠道与通道。国家与社会能否给公民提供这样的渠道和通道，直接取决于政治制度的性质、政治体系能力和政治机制作用发挥的状况，而人民民主的政治体制和机制恰恰就为疏浚扩大这样的渠道通道提供了平台与空间。当执政者开始修正政治竞赛的规则而自觉或不自觉地趋向于社会多数人所择定的目标时，就标志着政治民主化的肇始。

20世纪70、80年代以来，民主和民主化问题日益受到人们的重视，中国改革开放的勃兴深入，有力地助推着政治民主化问题的凸显，国家和政党、国家和政府、国家与市场、国家与社会、官员与群众的关系持续被聚焦关注，中国社会出现了改革动力、博弈规则和力量关系的互动，民主政治发展开始展现其独特的内在逻辑即由人治到法制再到法治，政治民主化的主体结构“精英主导、民众参与”也初步显现，这表征着政治民主化进程与中国数千年文化传统以及现实国情的内在契合。

二、政治可持续发展的含义及特征

政治可持续发展是在可持续发展观规约下形成的一种全新的政治发展理念，是政治系统各因子与政治资源、政治环境的彼此协调、支持和配合，实现政治体系平稳而有序地演进与更新的永续过程［2］。

政治可持续发展的核心内容是建设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因为从根本上来说，只有政治民主化才能带来政治与社会的持续稳定和发展活力。人类社会是一个由相互联系的经济、政治、文化、人与自然关系等内部各要素所构成的有机整体，社会大系统要求做到可持续发展，以推衍人类的和平、繁荣、幸福之梦，社会各子系统的发展步伐也要与此相和谐一致。也就是说，在实现经济飞速发展的同时，也要推进政治、文化、教育、社会保障等其他方面的社会因子的同步增长发展。其中政治作为一个国家的上层建筑，处于战略制高点，可以为社会各因子的存在和发展提供秩序支持和制度、法律通道，所以它的存在和发展对整个社会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政治可持续发展既是政治有机体自身存在的应然要求，也是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整体链条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它为解决社会诸多矛盾如自由与平等、理性与价值、权威与权利、国家与社会等提供了制度法律平台。从当代中国国情来分析，政治可持续发展已成为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必不可少的前提。社会各因子的可持续发展，离不开政治系统可持续发展的有效支持，因为诸多复杂难解的经济社会问题其产生症结在政治领域，根本的解决出路也在政治的破茧自新。唯有实现政治可持续发展，社会整体的可持续发展才是可期许的。

政治可持续发展的外部特征为政治体系演进过程中性状向度上的非震荡性即非跳跃性，时间向度上的非间隙性即连续性，过程向度上的非混乱性即平稳性。政治系统的正常生存和运行都是建立在一定的政治资源和政治环境的支持基础上的。要实现政治的可持续发展，实现政治体系演进过程中所必须坚持的连续性、平稳性，就必须保证政治系统能够得到持续的政治资源与政治环境的支持，充分挖掘现有政治资源的正向效能，延长扩增现有政治资源的使用时间和支持绩效，同时积极开发潜在的资源，用积极的态度去适应并影响环境。唯有如此，方可规避动荡，甩脱混乱，创造有利于自身持续进化发展的环境氛围。

三、政治民主化之于政治可持续发展

政治民主化是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是社会主义题中应有之义。民主政治作为一种开放的制度体系，为各种不同甚至相互对立的利益提供了整合、协调、妥协、平衡的制度架构和运行机制，也为社会主义政治的和谐有序发展提供了长远的制度保证。

第一，政治民主化的有效实施，可以从根本上遏制公权私用现象，是打造社会公平的理想平台。首先，政治民主化可以为人民群众提供所需要的公平政治秩序。社会公平是现代化社会的内在风骨和基本取向。政治民主化通过宪法确立了人民群众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平等地位;通过公平竞争机制的创设，实现人与人之间机会与发展的平等;通过司法公正原则，保护人民群众在经济社会生活中的各项基本权利。人民群众可以有序地参与政治活动，行使自己的权力。其次，政治民主化可以有效提高政治运作效率。政治民主化通过程序公正，可以有效规避因政治人物的主观随意性和自由裁量权过大而带来的利益失衡及利益不平等，有效监督权力的执行者依法行使自己的职权，这对消除官僚主义，提高政府的工作效率，从而保证党和国家的政治生活能够始终沿着正常轨道运行起到了重要作用。良序的民主机制本身就构成了政府公务员贪腐渎职的一项重要制度约束。再次，政治民主化可以增加政府的认同度。民主政治要求人民群众广泛参与政治，政治的民主化巩固了权力主体的合法性，加强了人民群众对政府的信任，也增强了政府的公信度。

第二，政治民主化是促进社会整合的有效机制。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扩大公民参与，将不同群体与阶层成员的利益表达与博弈制度化。政治民主化是开放政治，也是统合政治。它可以将各种社会力量通过各种渠道与方式整合进体制之内，最大程度地实现各阶层与群体在利益表达与博弈上的力量平衡，反映民意，稀释民怨，凝聚民心，生成共识，不断释放民主制度的可能性空间，增强现有体制的包容性和参与度，减少或避免弱势群体非理性利益表达的可能性。

第三，政治民主化的有效实施，可以增强公民的主人翁意识。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过去因为种种原因，仅仅停留在理论层面上强调人民民主的重要性，而在实践层面则偏重于突出党和政府的领导与替代作用。现在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和大量公共性问题的出现，公民的社会主人翁意识日益强化和凸显。广大民众不仅在私人领域追求个体的自主，在公共政治领域也积极提出参与要求。民众参政议政热情的高涨，有利于扩大现存秩序的合法性基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全体人民的事业，没有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和参加，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就不能勃兴成功。只有持续扩大公民有序政治参与，健全民主制度，丰富民主形式，拓宽民主渠道，充分尊重人民在管理国家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事务中的民主权利，才能激发人民群众的爱国热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才会有无限的生机与希望。当前，要深入推进政治民主化，关键还是要继续强化公民自身对权力和义务关系的认知、态度和权利意识。这可从两个层面来分析:一方面，从国家公共权力层面来分析，要实现政治民主化，就要实现全社会观念、政策及行为的现代化转变，政府要起带头作用。另一方面，从个体层面来分析，要实现政治民主化的转变，就要求加强人民群众的主人翁意识，提高每个公民的自身政治素质。改革开放以后，在经济飞速发展的同时，我国也在积极地进行政治体制改革，为保障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跟进发展，政府在做出一系列制度改革的同时，也在大力普及广大国民的素质教育，增强国民的政治参与意识及能力，国民素质及政治参与度的不断提高，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政治民主化的有效实施。

第四，政治民主化的有效实施，可以很好地提升中国的国际形象，奠定中国在国际社会的政治地位。当今世界，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必然影响着每一个国家的政治发展，民主作为普适性价值已成为全世界共同呼唤和不可抗拒的进步潮流，这为中国展示自己的政治发展成果提供了一个大舞台。在致力于发展经济、改善民生的同时，中国也着力于政治民主化的实践，积极构建各种与民主政治直接相关的选举机制、监督机制、责任机制、信息公开机制、评价机制、程序机制、决策机制等，展现中国开放民主的国际形象。自此，更多的国外人士研究中国，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的特点与优势，研究中国如何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架构下取得经济、文化、民生诸方面的巨大成功，这有助于全世界人民更加客观全面的认识中国，扫除笼罩在中国身上的种种迷雾，增进中国与世界各国的相互了解与信任。

综上所述，政治民主化为政治可持续发展打造了最坚实的基础，赋予其最核心的内容，构成政治可持续发展的内在灵魂，从而推动着政治的可持续发展，推进着社会的良性发展。

［1］科 恩．论民主［M］．李风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8:208－244．

［2］樊跃发．政治可持续发展与伦理制度［J］．西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