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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典籍英译发展综述

2013-08-15

关键词:典籍中华文明英译

王 欣

沈阳工业大学,辽宁 沈阳 110870

一、引言

为弘扬中华文明,传播和谐发展、求同存异的理念,汉语典籍英译的工作尤为重要。21世纪全球化趋势正明显呈现,各国、各民族在“世界大同”的趋势下,都在竭力保存其各自的文化传统,而中华文明是唯一没有历史断档的文明,它不曾被外族征服过,始终以独立完整的姿态立于世界文明之林,保存和发扬华夏文明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精神是典籍英译的意义所在。我国的典籍英译工作的进展是与当前世界全球化的潮流和中国的繁荣昌盛密不可分的。因而,汉语典籍英译将极大地促进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和平发展,和谐共生。研究典籍英译的历史与发展,探索其传播的途径对于中华文明的传承具有重要意义。

二、典籍英译的历史和现状

由于汉语典籍出自中国的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时期,时间上与现代相距久远,空间上更是与世界各国有着巨大的间隔,因此英译这些典籍作品实际上是一次穿越时空的交流:译者与作者,译者与读者,彼此穿越时间、空间和语言文化的障碍进行的思想和心灵的沟通。

早在两个世纪前,外国的汉学家就开始了中国典籍的英译。19世纪初的马礼逊在翻译、编排和出版《圣经》的同时,也进行了中国文化经典翻译。他认为翻译中国经典将有助于西方更好地了解中国,他是比较系统地将中国经典翻译成英文的第一人。1812年马礼逊翻译出版了中国的《三字经》(The Three-Character Classic)《大学》(The Great Science)《三教源流》(Account of FOE)《太上老君》(Account of the Sect TAO-SZU)等书籍。19世纪末,理雅格(James Legge),近代英国第一位著名汉学家,系统地研究并翻译了中国古代经典,从1861年到1886年的25年间,将“四书”、“五经”等中国主要典籍全部译出,共计28卷。1873年,英国汉学家翟理思出版了第一部汉英译作——《两首中国诗》(Two Chinese Poems),其中收录了韵体《三字经》和《千字文》英译文,1900年,翟理思的《三字经》重译本推出,1874年,翟理思又翻译了《闺训千字文》或《女千字文》(A Thousand-Character Essay for Girls)和《洗冤录》(Hsi Yuan Lu,or Instructions to Coroners)。1924年,翟理思的《洗冤录》单行本问市。《洗冤录》被西方医学史家誉为“伟大的文化里程碑”。而翟理思的这个译本则被称为“最有影响、最具权威”的英译本。1877年,翟理思翻译出版了《佛国记》(A Record of the Buddhistic Kingdoms),又称《法显传》。1878年,翟理思完成了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的选译工作,翟理思翻译了其中164则故事。1898年10月,翟理思又出版了一本《古今诗选》(Chinese Poetry in English Verse),其中选译了大量中国古诗。在20世纪初,英国汉学家韦利翻译了大量中国古诗。1919年,韦利出版了《中国诗增译》全书,共选译中国古诗68首,韦利也是继翟理思之后的另一位对《诗经》译介的卓有贡献者;此外,韦利以《猴》为名翻译了《西游记》,由于《猴》之译笔生动活泼,使《西游记》这部古典名著在西方尽人皆知。另一位英国汉学家戴维·霍克思(David Hawkes)的重大成就是翻译一百二十回的《红楼梦》全译本,他名之为《石头记》,这是英语世界第一个《红楼梦》全译本;霍克思也以专研楚辞、杜诗著名,他翻译了《楚辞·南方之歌——中国古代诗歌选》和《杜诗初阶》。在牛津大学任职期间,他主编牛津东亚文学丛书,出版英文本的《刘智远诸宫调》《李贺诗集》《中国汉魏晋南北朝诗集》《战国策》《陶潜诗集》等多种英译本,为汉语典籍向西方推介作出了贡献。

在中国晚清民初时期有辜鸿铭和苏曼殊等翻译家翻译过汉语典籍。前者曾推出《论语》和《中庸》等英译本,后者曾英译古诗110首,其中《诗经》61首、唐代李白、杜甫等诗51首。在上个世纪,中国的翻译家除了大量地翻译国外作品之外,也尝试着向世界介绍中国。林语堂用英文撰写了《武则天传》和《苏东坡传》。他的英文作品《吾国与吾民》和《生活的智慧》)则着力于对中国文化传统的介绍和中国社会现象以及民族特性的分析与探讨。此外,他还通过《孔子的智慧》《老子的智慧》等书阐述了对孔孟、老庄等思想的理解;又以中国民间传说及古典文学作品为素材,写成了英文版的《故事新编》。这些作品虽不是严格的翻译,但其中不乏翻译的成分。而《浮生六记》等文言作品和《东坡诗文选》(中英对照系列)可称得上是其翻译的杰作。杨宪益任与夫人戴乃迭(Gladys Taylor)翻译了中国古典小说《魏晋南北朝小说选》《唐代传奇选》《宋明平话小说选》《聊斋选》《儒林外史》《老残游记》及《离骚》《资治通鉴》《长生殿》《牡丹亭》《唐宋诗歌文选》等经典作品,并于1974年完成《红楼梦》的翻译。

典籍英译发展到今天已成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汪榕培教授翻译了《易经》《牡丹亭》《邯郸记》《紫钗记》《陶渊明集》《庄子》《墨子》和《汉魏六朝诗三百首》;许渊冲教授译有《诗经》《楚辞》《李白诗选》和《西厢记》。《大中华文库》(汉英对照)工程是我国历史上首次系统而全面地向世界推出外文版中国文化典籍的国家重大出版工程,几乎是涵盖了中国五千年文化的精华。今天也有许多学者对典籍英译进行着系统科学的研究,发表了很多篇相关的论文,出版了专著和教材。王宏印编著的《中国文化典籍英译》已经成为翻译硕士专业学位MTI教材,大连理工大学还成立了典籍英译研究所。汉英语言比较协会已经组织召开了七届典籍翻译学术研讨会,极大程度上推动了汉语典籍英译的发展。

三、典籍英译的发展

如今汉语典籍英译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在电子网络传媒的介入下,其传播和发展更是有着非凡的意义。既然我们生活的各个大陆,在地球史上曾经是连成一气的“泛大陆”,或者说是一个完整的“地球村”,那么,我们同样可以在这个以知识和学习为特征的网络时代,走上相互学习、共同发展的大路,建设和开拓我们人类崭新的“地球村”。典籍翻译必将促进东学西传,为“地球村”的发展提供一个和谐、积极的途径。既然如此,典籍英译应该有其相应的发展策略。

第一,依靠现代化的信息交流手段,加强典籍英译专题网站的建设。一方面,互联网络技术的不断进步给典籍英译的学者和专家提供了一个更为自由、更为广泛的交流与合作的平台,这样更有利于彼此间的沟通与切磋,使典籍英译的学者有更多国际交流的机会,从而推动典籍英译向更准确、更合理的方向发展;另一方面,网络媒介可以使更多的读者有机会进入中国的典籍世界,可以不受时空的限制,随时获取汉语文知识。“英文巴士”(http://www.en84.com)和“汪榕培老师典籍英译网站”(http://wangrongpei.com/portal.php),是已经建成的国内传播典籍英译作品的网站。典籍英译依靠网络传播有利于传播中华美德,而中华文明“和为贵”的精神,“阴阳”学说等古老而又先进的理念必将进一步推动世界的和平发展以及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为弘扬中华文明的精髓和地球村的和谐发展作出贡献。

第二,扩大典籍英译的参与群体,加强典籍翻译学者与中文典籍研究学者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探索中华典籍的现代意义。由于汉语典籍距今年代久远,加之古汉语与现代汉语有着很大的差异,因而对于同一文本的理解都会因断句的不同而不同。虽然现代汉语有着一个标点符号体系,然而这个体系是移植于印欧语系的,在古代虽然标点符号的历史可以上溯至甲骨文时代,但曾在汉以前存在过的一整套标点符号竟逐渐消亡了。因此,就古汉语的断句而言都是值得商榷的问题。随着汉语个性化特征研究的强化和汉语信息处理进入句层级步伐的到来,汉语句层级两个彼此相关的问题凸现了出来:一是汉语到底有没有“句”,有的话,是一种什么样式;二是如何界定今天的“句”,使之在信息处理中具有可操作性。所以,句读的研究一直是古汉语研究的课题,这就直接影响着典籍翻译者对原语文本的理解。例如:《道德经》中“无名天地之始 有名万物之母”一句中,在汉语中就有“无名;有名”和“无,名;有,名”两种断句方法,这必然对翻译的效果和目的语读者的理解造成影响。

除了断句影响理解外,就是对不需断句的古文,不同的学者也有着不同的理解。例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道德经·第五章》)韦利(Arthur Waley)将其译为“Heaven and Earth are ruthless; To them the Ten Thousand Things are but as straw dogs.The Sage too is ruthless;To him the people are but as straw dogs.”目的语中“ruthless”的含义是“残忍的,残酷的”,这也许符合普通读者的理解,可是原语中“不仁”的涵义是“天地圣人已经自动按照道的指引运行,不会刻意地去判断对错”,即他们对待万事万物都是平等的,一视同仁的。如果把其翻译成“ruthless”不仅没有达到忠实原文,而且也会误导目的语读者。

因此,只从翻译者的角度去做典籍英译就往往会造成失之毫厘,谬之千里的后果。只有翻译者自身加强汉语文化修养,并积极与汉语典籍研究人员密切合作才能使汉语文化传播有效、有序、有力地发展。

第三,兼顾全局,提高质量,加强典籍英译作品的汇释、汇校工作。典籍英译作品出版部门应更新译本的排版编排,校对译文,查找纰漏。同一种汉语典籍的英译版本往往不止一部,每个版本都有其独到之处,同时又难免会留有瑕疵,对不同译本加以勘误校对,增补删改是一项长期的工作。既要做好校对,更要做好校勘。校对是书刊出版史中的一项专门工作,校勘是古籍整理中的一项专门工作。校对是有明确可靠的底稿本作为断定刊印本正误的依据,原则上不涉及书籍内容。甚至为了保证与原稿或底稿一字不误,可以末字作为开头,颠倒过来进行校对。而勘校则需要搜集各种版本,比较分析它们的异同,考证原稿的文字语句,判断正误。甚至需要在没有直接材料作为依据的情况下,力求对错误、疑难做出符合原意的判断。这可以在汉语专家、典籍英译专家等人的共同努力下实现,并借助网络的优势使汉语典籍的英译作品得到准确、快速的传播。

这样看来,典籍英译的发展不仅仅是翻译学者的工作,它涵盖了从计算机网络技术人员到汉语文化专家到编辑出版校对人员的多个环节。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虽然中华民族经济上并不十分强大,但“从道义上来看,它是最强大的一个民族,它是一个高度文明的善于自律的民族,”因而中华文化是具有先进性的,非常值得发展发扬,典籍英译的合理发展恰好可以推动中华文明国际化。

四、典籍英译作品的传播

典籍英译的传播有两个途径,在国内的发行和对海外的推介。目前国内英语学习的气氛浓厚,尤其是青少年和儿童。英译的汉语典籍作品具有现代意义,不仅有利于英语的学习,更有利于中国人学会用英语描绘自己祖国的文化,在国际交流中更好地传播中华文明。同时用中英双语阅读汉语典籍更有利于从全球化的视角下修身励志,从而全面认识世界。因此典籍英译作品可以和汉语原典一起编排,并分为少年儿童版和成人经典版等多种样式,甚至可以采取中西文化比较的方式,使读者在经典阅读中建立国际化视野,从而适应全球化的趋势,提高国际化意识,更好地吸收本国文明的精髓,同时又理解西方语言文化的渊源和特征。

典籍英译对于西方国家了解中华文明,理解中国人的传统,与中国和平共处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一二百年前,最初的外国汉学家对中国经典的翻译主要出于个人兴趣,对汉语典籍中所蕴含的中华文明也往往断章取义,而翻译后的汉语典籍英译本也只有微乎其微的读者,这与《圣经》这部蕴含西方文化根源的经典在中国的传播和推介形成了天壤之别,后者在中国的普及程度随着基督教的在中国的传播远远高于前者在西方的普及程度。因此,当今典籍英译学者的工作的意义就变得尤为重大,在如今中国已比较了解了西方文化的时代,让西方了解东方文化,并认同和理解中国的思想价值体系,这样才能推动世界的和平进步,才能殊途同归。典籍英译可以采取顺应目的语读者需求的策略,在海外“汉语热”和孔子学院发展的潮流下,逐步推出系列读物,双语读物等多样化的版本,使中华文明得以有效地保留和传播。

除了纸质书籍的出版与发行,互联网络与现代通讯与阅读技术的发展为典籍英译作品的传播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互联网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其能够为跨文化交流提供极大的便利,如Wikipedia(维基百科)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汉语典籍英译作品也应当依托互联网络,加速其对内对外的传播。这种受时空限制较少的传播途径完全可以使典籍英译作品随时随地被读者阅读、分享、评论,既可以唤起国人对传统文化、美德的认识,又可以使最具人性道德光辉的中华文明推动世界的进步。

五、结语

典籍英译在弘扬华夏文明,促进世界和谐发展方面具有重大意义。经史子集、古汉语诗词文赋、戏曲小说等典籍作品,最能代表华夏精神传统,对其英译和传播有利于世界了解中国。现代中国的崛起推动着中华文明走向世界,通过网络手段,典籍英译学者和汉语语言学者的合作,努力现实现其系统化、科学化和合理化的飞跃发展是典籍英译专家和学者共同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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