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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卿诗歌中的悲剧意识管窥

2013-08-15

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3年3期
关键词:刘长卿悲剧诗人

赵 银 芳

(国家图书馆 国家古籍保护中心,北京 100081)

唐朝始,关于刘长卿诗歌的评论就不绝如缕,褒贬不一。一方面说明刘诗备受关注,另一方面也正说明了其诗的复杂性。唐代高仲武认为刘长卿“思锐才窄”[1],诗歌之间雷同的比较多。皎然则把“诗道初丧”[2]的责任归罪于刘长卿等人。宋计有功说:“(长卿)以诗驰声上元、宝应间。”[3](皇甫湜《答李生第二书》)。”《皇甫正持正文集》卷4云:“诗未有刘长卿一句,已呼阮籍为老兵矣;语未有骆宾王一字,已骂宋玉为罪人矣!其名重如此。”清卢文弨《刘随州文集题辞》曰:“随州诗固不及浣花翁之博大精深,然其含情悱恻,吐辞委宛,绪缠绵而不断,味涵咏而愈旨,子美之后定当推为巨擘。众体皆工,不独五言为‘长城’也。”[4]由此可见,各家的评论分歧较大。当前文学史对刘长卿及其诗歌的评价也不尽相同,朱东润主编的《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未选刘长卿作品。游国恩本文学史先引用计有功的话肯定刘长卿在上元、宝应间的诗名,接着又肯定了刘长卿反映现实的诗作、隐逸山水诗和怀古伤今诗及流淌在其间的贬谪之情的抒写,最后说他“思想生活比较狭窄,因此诗境也缺乏更多的变化”[5]124。袁行霈本《中国文学史》则完全把刘长卿归为大历诗人,认为刘长卿消沉、冷落,是大历时期孤独凄凉诗风的代表性诗人。郭预衡本《中国古代文学史》认为刘长卿与李杜等盛唐诗人相比,他的哀叹嗟伤之情多于激昂慷慨的报国之志,着重从他诗歌在呈盛唐诗风和启中晚唐诗风的承上启下的过渡作用来进行评价。笔者以为,袁行霈本文学史中对刘长卿及其诗的评价无形中降低了刘长卿诗歌的现实作用。而游国恩主编的文学史认为其诗“风格含蓄温和,清雅洗炼,接近王孟一派”[5]122,较偏重刘长卿山水诗的闲逸,有以偏盖全之嫌,对其诗风沉郁悲伤方面认识不够。郭预衡本的评价相对来说比较公允。总的来说,值得肯定的是,虽然这几套文学史中对刘长卿及其诗歌的评价存在分歧,但无一例外都提到了贬谪经历对其人及其诗歌造成的重大影响,认为他的诗中充斥着贬谪漂流的感慨和牢骚,但与此同时也共同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刘长卿在逆境中,尤其是久困屋场、蒙冤入狱、被贬之时对命运的挣扎、不屈服和抗争。

悲剧意识在唐诗中呈现出林林总总的方式:对自然天道无常的怀疑,上下追寻和抗争的痛苦形成了自然的悲剧意识;对生命流逝的遗憾和季节的心理感伤,形成了生命的悲剧意识;儒家思想占据着统治地位,汲汲于功名利禄,建功立业的文人们在封建君主专制的政体中,面对皇帝的翻云覆雨和官场的倾轧屡屡受挫,产生了政治悲剧意识;官宦生涯决定了游子们远离故土的必然,农业社会中人们对故土的深深的依恋中也产生了浓郁的悲剧意识……笔者以为,悲剧意识的核心在于忧伤、矛盾、彷徨、追求和抗争。对于心中理想的苦苦追求而不得的郁闷和彷徨,促使人们对自身,甚至对现存秩序的怀疑,继而奋力抗争,形成了悲剧意识的流程。在唐代诗人中,刘长卿就是典型代表之一。英国学者斯马特说:“如果苦难落在一个生性懦弱的人头上,他逆来顺受地接受了苦难,那就不是真正的悲剧……悲剧全在于对灾难的反抗……即使他的努力不能成功,但在心中却总有一种反抗。”[6]刘长卿有着悲剧的一生,从他的诗歌中我们可以窥见一斑。

一、科举不第之怨

“学而优则仕”,在传统儒家文化的影响下,文人们大都希望在政治上有所建树。儒家文化渗入封建文人的骨髓,而封建君主专制又决定了此路的坎坷。刘长卿有着远大的政治理想和抱负,希望能通过科举之路一展宏图,但却屡试不第。20~30余岁,他一直为科举奔忙,渴望贤才被赏识,此种状况持续了约13年。其间,他屡经科场失败之折磨,“念旧追连茹,谋生任转蓬。泣连三献玉,疮惧再伤弓”(《落第赠杨侍御兼拜员外仍充安大夫判官赴范阳》),诗句把他此时的心情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战战兢兢,四处求谒,寻访伯乐,对此《小鸟篇上裴尹》中有详细描述,一只孤独的鸟儿在苍茫暮色中迷茫地飞翔,看到众鸟纷纷有了归宿,只剩下自己形影相吊,不禁满心忧伤,久飞疲倦,羽毛变得憔悴零乱,寻找托身之所,又怕被金丸射中,生存状态受到严重威胁。事实上,作者是以不屑与燕雀为伍的“小鸟”自比,渴望贤才得到赏识,全诗刻画出了一个屡困屋场的寒门书生如惊弓之鸟般无枝可栖、报国无门的尴尬。

正因有此遭际,目睹昔日友人或中举或授官,为别人感到由衷高兴的同时,热闹的场景和自己的孤独落寞之间的对比就会更强烈,心情便会更沮丧:“拙分甘弃置,客居长蓬蒿。人生未&化,物议如鸿毛”(《客舍赠别韦九建赴任河南韦十七造赴任郑县便觐省》)。而遇到与自己同样不得志的人,他则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认可对方才能,为共同的遭遇抱不平:“把袂相看衣共缁,穷愁只是惜良时”(《送贾三北游》)点出两人均未释褐,穷困潦倒,大有被世道所弃之感;“一从负能名,数载犹卑位。宝剑诚可用,烹鲜是虚弃”(《送薛据宰涉县》),他认为薛据宰有治国大才,做一个县令是大材小用。咏物诗《杂咏八首》,更是明确表明了自己怀才不遇,渴望被人引荐的强烈愿望,是典型的投卷之作。以下两首则更加强烈地表达了这类感情:“此地常无日,青青独在阴。太阳偏不及,非是未倾心。”《游南园偶见在阴墙下葵因以成咏》“百丈深涧里,过时花欲妍。应缘地势下,遂使春风偏。”《入百丈涧见桃花晚开》作者自比为阴墙下葵花和涧底之桃花,因地势原因,得不到阳光和春风的眷顾,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与众花争妍,此时诗人的感情亦不仅仅是渴望,更多的是愤懑,对现实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刘长卿作有代言体宫怨诗,借不幸失宠妃子和宫女之口来表达自己不遇的感受,如《王昭君歌》《昭阳曲》《长门怨》《上阳宫望幸》,诗风凄清,可见作者对君王社稷的一片“痴心”,同时也反映出封建社会文人的凄惨处境,一直追求而不得的悲愤。

二、世弃逐臣之悲歌

刘长卿生活在盛中唐之交,安史之乱爆发,繁华至极的唐朝瞬间被摧垮,在安史叛军的铁蹄践踏下,无数珍宝被毁,但珍宝没有心灵和思想,它本身不会伤痛,而人是有灵魂的,面对翻天覆地的残酷现实,善感的诗人心灵留下了深深的沟壑,从这个角度去体会战争的残酷会切中肯綮。社会政治的变迁可能会破灭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梦想,在人们受伤的心灵上打下深深的烙印。天宝十四年(755)十一月,安史之乱爆发。叛军旋即占领今河北、山西、河南的大部分地区。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人们纷纷避难江左。次年六月,潼关失守,长安沦陷,玄宗奔蜀,肃宗继位灵武。南方也颇不宁静,刘展乱江淮等规模大小不一的战争接连不断爆发。西北地区局势也非常紧张,少数民族乘机入侵,掠夺边州。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在此之前海内承平日久,人们生活安定,何曾见识过这种局面?两种生活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刘长卿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里。用程千帆的话说就是:“一个从噩梦中醒来却又陷落在空虚的现实里,因而令人不能不忧伤的时代”[7]。对刘长卿来说,这是莫大的悲哀。官场黑暗是封建王朝由盛转衰时期的基本特征之一。唐代初期的贬官制度,尚有着维护皇权、遏制腐败、整顿吏治的功能。玄宗后期则逐渐蜕化,直至中晚唐,则成为专制势力打击正直、迫害异己的手段。在这样的情况下,刘长卿的入仕、为官、贬官,整个人生都受到重大的影响。朝廷政治清平时,被贬的官员就会相对较少,对于贬官的处理也较为宽松且稍具理性。朝廷斗争愈剧烈,被贬官的人相对较多,对贬官的措施愈严厉。刘长卿处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期,境况可想而知。

和常人相比,刘长卿尤其不幸。在诗人约65年的生命历程中,贬谪事件占去了约16 年的时间,影响了他的一生,先后两次蒙冤被贬。经历了多次科举不第的刘长卿终于在他32岁时中进士第,但尚未释褐,恰逢安史之乱爆发。长卿南奔避乱江左,几经辗转,求仕路上屡受打击的刘长卿在礼部侍郎李希言的提拔下,终于在至德二年得以释褐长洲尉。长卿在长洲任上很是勤勉,不久即摄海盐(今江苏海盐县)县令。但是任期不长,便因钱粮事吃了官司,旋即就被罢去官职,下到长洲狱中。唐代诗人中遭贬谪的很多,但入狱者寥寥,蒙冤入狱者少之又少。刘长卿是被冤枉的,他在狱中经历了异于常人的痛苦,写下了《非所留系每夜闻长洲军笛声》等五首诗,以抒发自己的苦闷心情。无故蒙冤从他刚踏上仕途就开始了,并且这次被诬的后果极其严重,不但使刘长卿经历了非人的牢狱生活,后来又因此事的牵连被贬到了偏远的南巴,充当小县尉。南巴在今天的广东电白县,当时属边远荒僻之地。参看其诗可知,他获罪原因主要是钱粮之事,有《非所留系寄张十四》为证:“不见君来久,冤深意未传。冶长空得罪,夷甫岂言钱。直道天何在,愁容镜亦怜。因书欲自诉,无泪可潸然。”

无故受冤,作者非常悲伤、愤怒,并且感到这是对自己清白之身、高尚人格的玷污。“冶长”指公冶长,春秋时齐人,孔子的学生。《论语·公冶长》曰:“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絏之中,非其罪也。”[8]作者提到冶长和夷甫,是为了表明自己和他们一样是清白的,对钱财是不屑的,入狱是蒙冤的。独孤及《送长洲刘少府贬南巴使牒留洪州序》云:“曩子之尉于是邦也,傲其迹而峻其政,能使纲不紊,吏不欺。夫迹傲则合不苟,政峻则物忤,故绩未书也,而谤及之,臧仓之徒得骋其媒孽,子于是竟谪为巴尉。而吾子直为己任,愠不见色,于其胸臆,未尝虿芥。会同谴有叩阍者,天子命宪府杂鞫,且廷辨其滥,故有后命,俾除馆豫章,俟条奏也。”[9]可见长卿确实有治世之才,在长洲尉任上尽职尽责,政事处理得有条不紊,再加上他的清高、正直,所以被人所妒。长卿蒙冤被贬为南巴尉,有人为之申说,于是移往洪州(即豫章)暂住,以俟后命。另外,独孤及的话也大致交待了刘长卿被贬的原因及经过。乾元二年(759)春日,长卿寓居余干,秋日仍赴南巴。上元二年(761)春长卿幸逢大赦北归,居余干,秋日赴苏州重推,他才得以重返一别几年的旧任官舍。但是曾经的官位已不再属于他。宝应二年(763),约三十八岁的长卿量移浙西某地,直到永泰二年(766)秩满结束。从他因事系狱到秩满,此事不了了之,共约九年时间,诗人的青春在痛苦中悄然流逝。

永泰二年,刘长卿量移浙西的生涯结束,随后就入了刘晏转运使幕府,大历二年(767)春,被征入京,首次,也是唯一一次做了京官。该时期,作者所写的诗已颇平静,多有奉和诗,几乎无悲音。不久,京官经历就结束了。大历六年(771)秋冬之际,长卿在长沙,曾与元结相会,也与辛京杲有应酬,当时辛京杲是湖南观察使。长卿来此的使命是筹集钱粮。可见他此时已在转运使判官、知淮西鄂岳转运留后任上。次年春他离长沙返鄂州,常来往于鄂、岳之间。大历八年(773)吴仲孺任鄂岳观察使,不久即与长卿有了龃龉,他为了截夺上缴中央的钱粮,诬陷长卿“犯赃二十万贯”[10]。大历九年(774),刘长卿遭吴仲孺诬奏,去职。大历十一年(776),朝廷派监察御史苗伾就推,虽然长卿得以减罪,但仍遭贬谪,这次是被贬为睦州司马,时间在大历十一年秋。长卿在睦州呆了约五年。德宗建中元年(780),刘长卿被迁随州刺史。大历九年至建中元年,长卿第二次受冤被谪事件前后又占去他7 年的光阴。被吴仲孺诬奏这件事,《旧唐书·赵涓传》《新唐书》《唐诗纪事》等均有记载,可见在当时是一件有名的冤案。对此,长卿在诗中表白自己悲愤的心迹:“地远心难达,天高谤易成。羊肠留覆辙,虎口脱余生。直氏偷金枉,于家决狱明。一言知己重,片议杀人轻。日下人谁忆?天涯客独行。年光销蹇步,秋气入衰情。建德知何在?长江问去程。孤舟百日泪,万里一猿声。落日看乡路,空山向郡城。岂令怨气积,千古在长平。”《按覆后赴睦州赠苗侍御》苗伾对吴仲孺诬陷刘长卿一案进行就地按覆,刘长卿死里逃生,但还是要被贬睦州。痛定思痛,诗人回首走过的路,百感交集。“贬谪对士人来说绝对是一场政治悲剧,融进骨子里的理想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心就难免被莫名的悲凉哀伤笼罩。”[11]作者把满腹的冤屈,满心的感激向苗侍御倾诉,可谓字字血泪。在睦州的几年里,蒙冤而谪始终像一层阴云笼罩在他的心头。

三、离别思乡之悲伤

刘长卿交友广泛,友人中有晚辈,亦有官场上患难之交,也有方外之士……他生性厚道,无论贫贱他都真诚待之,尤其是曾有恩于自己的故人。其诗集中仅表达与亲朋之间离情别绪的就有250首之多,约占其全部诗歌的一半。一般人的送别诗多为客套语,长卿却不然,其情殷殷,绝无空话。如《送裴郎中贬吉州》《重送裴郎中贬吉州》两首诗中的裴郎中被远贬他乡、身处逆境,人情冷漠的世人唯恐避之不及,同在贬途、自身难保的刘长卿却用一颗真心去抚慰对方,热情地一送再送,全然不顾自身安危。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好友严维辟严郢幕府,诗人一口气写了五首诗一路相送,此情此景令人感动。作者与秦系交往的诗作更多,且每首都充满关切,发自肺腑。这源于其忠厚的品行,但跟作者人生坎坷、长期过着不如意的日子也有关。患难之交见真情,真挚的友情成了他生活的支撑点之一,一旦离别来临,作者的心情就异常忧伤,充满想留却留不住的无奈。

安史之乱起,诗人南奔,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除安史之乱结束后曾回过一次京城长安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南方度过,直至老死。一生漂泊,孤苦无依,多感的诗人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自己的桑梓洛阳。乡愁伴其度过了一生的大半岁月,尤其是到了晚年,这种感情更是炽烈。他的《新年作》形象地表明了这一点:“乡心新岁切,天畔独潸然。老至居人下,春归在客先。岭猿同旦暮,江柳共风烟。已似长沙傅,从今又几年。”每逢佳节倍思亲,新年来临,作者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思念家乡的心情更为迫切。头发花白依然寄人篱下,独在天涯与岭猿为伴、与江柳共风烟的诗人禁不住潸然落泪。赴南巴途中所作《夕次檐石湖梦洛阳亲故》更写出他对故土亲人的魂牵梦萦。他的怀乡诗已不仅仅是怀乡,更多的是对庙堂、君王的深厚情感,其中交织着政治理想的失落。综观其诗,怀乡诗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悲凉的环境感染着诗人的情绪,而他又以同样的心情去体会万物,于是,万物皆被淡淡的哀愁所笼罩。春夏秋冬,作者对故乡的思恋从未停止过,他的诗常用“夕阳”、“落叶”、“水”、“白发”、“猿”等意象构成凄凉之意境,也跟他的游子身份有关。

刘长卿的诗歌中蕴含着浓郁的悲剧意识,他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多难的人生经历,满腹的悲伤、挣扎的苦痛浸满他的诗歌。他的悲剧不仅是一己之悲,更是所处社会和时代的悲剧。他的生存状态反映了那个时代文人的生存状态。中国文人往往就是在吟唱悲剧的过程中,在对痛苦的体会、挣扎和抗争中来完成自己的人生答卷的,刘长卿更是如此。通过解读刘长卿的诗歌,可以体会到中国古代文人在坎坷人生中的无奈与抗争,以及渴望改变现实而不得的心灵状态。最终,浓郁的悲剧意识无法消解,诗人把它倾注到诗歌中,情郁于中而泄于外。通过对山水的描绘,与佛老禅宗的交心,与酒神的交流,通过梦境中的畅游和放松来排解心中的忧愤。

[1] 高仲武.中兴间气集·卷下[M]∥唐人选唐诗十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290.

[2] 皎然.诗式校注·卷四[M].李壮鹰,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273.

[3] 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二十六[M].北京:中华书局,1965:395.

[4] 刘长卿集编年校注·附录[M].杨世明,刘长卿集,编年校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613.

[5] 游国恩,等.中国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124,122.

[6] 斯马特.悲剧[M]∥朱光潜.悲剧心理学.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6:270-271.

[7] 程千帆.唐诗鉴赏辞典·序言[M]∥萧涤非,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

[8] 孔子.论语·公冶长[M]杨伯峻,译.论语译注.北京:中华书局,1980:42.

[9] 储仲君.刘长卿诗编年笺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6:598.

[10] 刘昫,等.旧唐书· 卷137[M].北京:中华书局,1975:3761.

[11] 王运涛.略论贬官士人的特殊心态及其文学表现[J].沈阳大学学报,2004(5):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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