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自我”所在所是论——作为本体与本质统一体的“哲学自我”之追寻
2013-08-15高懿德
高懿德
(青岛理工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山东青岛266520)
著名哲学大师黑格尔曾经十分感慨地说:“哲学有一个显著的特点,与别的科学比较起来,也可以说是一个缺点,就是我们对于它的本质,对于它应该完成和能够完成的任务,有许多大不相同的看法。”[1]5
诚哉斯言!
自有哲学以来,哲学家们便对哲学有过许多各不相同甚至截然相反、彼此反对的理解,迄今为止也未形成一个比较一致的公认的看法。此既令哲学蒙尘,也令哲人蒙羞。当今一位日本学者言:“对于哲学家来说最糟糕的,因而也是刁难哲学家的最好方法,恐怕就是提出‘什么是哲学’这一问题。哲学家们从事着各不相关的种种活动,恐怕很多场合连哲学家本人也不大清楚同行们在做什么。”[2]此言准确点明了现今哲学与哲人们艰难尴尬的生存处境,眼前的现实就是,当今世界“哲”坛已经不知道究竟什么是哲学了,它已经彻底迷失在当今“哲人们”似是而非的“哲学”研究中,此种状况令当今“哲学家”们倍感迷惑,乃至于冒出哲学没有固定定义[3]甚至是不可定义[4]这样丢人的昏论来,并认为“无定论”或“不可定义”本身就是哲学的本质。
确实,我们曾经知道过各种各样的“哲学”,但却不知道它们为什么是“哲学”,因为我们从未知道过什么是真正的哲学,从而也就无从判断我们曾经知道的“哲学”究竟是不是哲学,更无从确定哲学应具有怎样的基本形态。因此,为了更好地掌握和发展哲学,实现其应有的天职和使命,就必须找到“本真的哲学”即“哲学自我”,并找到实现它的最合理从而也是最恰当的形式。
一 什么是“哲学的自我”以及寻找、推定和确证哲学自我的路径
(一)什么是“哲学的自我”?
哲学的本质和本体之统一,作为普遍存在者,构成“哲学的一般”,也就是哲学的本真“自我”,将其从具体的哲学形态中抽象出来作为独立的存在者看就是所谓本真的“哲学自我”。我们这里所说的哲学,就是这种“哲学的一般”或本真的“哲学自我”,黑格尔将其称之为“哲学本身”[5]55,我们也可以将其称之为“哲学真身”,正是它贯通于具体的哲学形态中规定着它们自身存在的哲学本质。迄今为止,我们一直没有搞清究竟什么是哲学,从根本上说就是没有发现或找到这种作为“哲学本身”或“哲学真身”的“哲学的自我”。
应当承认或应当首先如此假定,即确实有着这种哲学自我,并且这种哲学自我只有一个,否则就不会有真正的哲学,更不会有真实的哲学史。
(二)为什么需要寻找、推定和确证“哲学的自我”?
哲学之所以需要寻找、推定和确认,是因为迄今为止尽管有过形形色色的哲学形态及其对哲学的形形色色的理解,它们所表达的哲学,虽然也或多或少或明或暗地体现着“哲学的一般”——即本真的“哲学自我”,却并非就是“哲学的一般”或本真的“哲学自我”,从而我们无法通过它们把握到哲学的“真身”,因此这种哲学的“真身”就需要去寻找,寻找就必须通过合理的路径,而通过这种路径寻找它的过程就是按照某种路径逻辑对其进行逻辑推定和确定的过程。
对于哲学自我之实质的理解构成一般哲学观。哲学自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始便被定性为关于世界普遍本质或“最高原因的基本原理”[6]的学说——即形而上学,由此开始,对哲学自我的形而上学理解被普遍公认,并且直到近代末都被看作是对哲学自我的真正把握。然而,进入现代社会以来,原来统一的对哲学的形而上学理解被极大地消解和否定,并陆续产生出五花八门的实证“哲学”形态,又有各种人本主义“哲学”形态以及种种实践“哲学”形态与语言“哲学”形态,它们都对哲学自我的实质有着自己的理解。此外,尚有一些所谓的哲人,他们并未形成自己系统的哲学理论,但也对哲学自我提出了自己的理解。这样就有了众多的理解哲学自我的哲学观,其中比较典型的就有二十多种,它们各不相同、各异其是,甚至彼此相反、相互反对,由此而失去了对于哲学自我的统一理解。这不免使人感到:并不存在真实的哲学自我,因而也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哲学,哲学本身是虚假的东西,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应当予以终结和取消。现代的“取消论”或“终结论”哲学观就是这么看的。
哲学的自我是哲学得以自我确立的定海神针,也是确立每一个时代哲学世界观信仰和价值观理想的定海神针。然而,哲学自我在当代的迷失,使当代哲学失去了自身存在的根基而走向崩溃,使哲坛失去了共同的对话目标而作鸟兽散,使现代社会生活失去了明确的哲学世界观信仰和价值观理想的导引而迷失了前进的方向,使荒诞陈腐已被近代以来的科学和哲学逼仄于一隅苟延残喘的宗教迷信又卷土重来、泛滥成灾并日益成为主流社会信仰和巨大的思想毒瘤,强烈地毒害着现代人类的心灵和阻碍着现代社会的进步。因此,为了拯救当今哲学计,也为了当今人类社会发展进步计,必须找到“哲学的一般”或本真的“哲学自我”,并在理论上将其确立为哲学事业的根基、标准和根本宗旨。
(三)如何寻找、推定和确证“哲学的自我”?
人们一般地以为,探寻和确认某种事物本质或本体的最好方法,就是透过其发展的历史找到其中那些稳定不变的东西,由此就可确认这些稳定不变的成分就是事物的本质或本体。从逻辑上看,这种做法诚然不失为一种非常合理的途径或方式,因为事物自身那些基本的内容和性质必定会在其历史发展过程中展现出来。但是这种做法又有着如下不小的缺陷:其一,我们无法彻底地拂去事物发展过程中的偶然性成分而致不能确定、准确地把握到事物的本真内容和性质,从而导致不准确的模糊情形经常出现,而且被偶然因素引导和假象迷惑而导致失误和错误及至走向反面的情形也难以避免;其二,受限于事物自我展开进程的限制,我们无法在事物发展过程的半途“看到”事物内容的全貌,如此对于那些历史展开进程较长的事物的认识就受到很大的限制,而这对于那些展开进程超出人类寿命的事物的把握更是无由可能。
有没有一条最合理、最可靠的把握事物“真身”的路径呢?有,这就是从事物起源的先天根据推定其应有的性质和构成的途径与方法。
说其最合理,是因为事物起源的先天根据与后天应有的状态和性质之间有着客观、必然的逻辑推出关系。从事物产生或起源的客观逻辑看,事物后天的基本属性和构成及其产生的必然性早就由先在的根据所决定了,而既然这些根据已经先在,我们就能够通过合理的方式全面、准确地把握它们,从而可由这些确定的根据推定事物后天应有的构成状态和性质。说其最可靠,也是因为事物起源的先天根据容易被我们全面、准确地把握,而由其推出的事物的后天构成和性质也因此具有必然性和可靠性。
这种通过事物起源的先天根据与后天应有的状态和性质之间的关联关系把握事物本质和本体的途径或方式,是一种先天逻辑途径和方法。它是从事物产生和起源的先天逻辑中寻找和推定事物所“应是”的本质和本体的途径与方法。上面说的通过事物的发展历史过程来把握事物的途径和方法,是一种后天逻辑途径和方法,它是在事物发展历史的后天逻辑中探寻和确认事物所“已是”的本质和本体的途径与方法。
历史的后天逻辑途径和方法因其缺乏必然性而不是寻找和推定事物“真身”的最佳途径与方法,虽然它有时能够引导我们走向正确的目标,但也有着将我们导向错误目标的风险。另一方面,从历史的逻辑看,事物的发展过程作为事物自身逻辑展开的历史过程,本身就是事物自身的自我确证或确认过程,因此通过对它的逻辑把握,可以达到确认由先天逻辑途径获得的事物“真身”的效果。
在人类生存实践活动需要中,存在一些特殊的唯有哲学活动能够满足的需要,这些需要如果不能得到满足就定会造成必须由哲学才能解决的“哲学问题”,而为了解决这些“哲学问题”,就需要产生和形成一种因能够解决这些“哲学问题”而被称之为哲学的学问——即哲学,这就意味着哲学在尚未诞生之前就被赋予了一种“天职”或使命,而为了能够承担起这种“天职”或使命,哲学首先被要求具备解决这些“哲学问题”的基本功能,进而被要求形成特定质的能够产生这些基本功能的结构性存在本体。所以,哲学必须承担起解决这些“哲学问题”以满足相应的人类生活实践需要的“天职”,它们构成哲学天生的从而也是必须承担的职责和使命;哲学必须具备这些基本功能并确实地履行这些天职或使命而获得自身存在的根据(否则,哲学就无法存在下去),并据此形成自己相应的现实的结构性的存在本体、本质与功能。
哲学产生和生成的这种先天逻辑表明了:第一,哲学作为人类的一种特殊的文化生活样式,产生于人类生活实践的特殊需要,在其未诞生和生成之前,已经由人类某些特殊的生活实践需要先天地决定了其自身必须具备的最基本的结构性的存在本体、性质和功能;第二,作为哲学的本体与本质之统一体的“哲学自我”是由人类的生活实践需要所先天地决定的;第三,只要我们弄清楚这种哲学起源和生成的先天逻辑,也就找到了本真的“哲学自我”。
由此可见,哲学首先是由人类生活的基本要求所定制的“应是”,而后才由其“应是”确定它的“自是”。为此,我们就不能也无法从其“自是”角度去确定和理解它,而只能从其“应是”角度去理解和确定它的“自是”
哲学诞生和存在的上述逻辑无疑给我们指明了据以探寻“哲学自我”的根本途径,即,首先通过确认推动哲学起源的人类生存与生活实践的本性需要这一基本动因,其次由此推定必须由哲学才能解决的“哲学问题”,然后根据这些“哲学问题”去推定哲学所应负有的天职或使命,以及相应的基本功能,再次由其应当具有的基本功能去推定其应有的本性或本质,目次据该本质确定其应当所是的本体,最后将其应当具有的本质和应当所是的本体统一起来,就是哲学应是的所谓的“哲学自我”或“哲学本身”。
由此可见,根据“哲学问题”的基本性质去逐次确定哲学应有什么和应是什么是把握“哲学自我”——即哲学的本体和本质——的根本逻辑过程。
这种寻找“哲学自我”的基本途径是一种纯逻辑的途径,其合理的逻辑探寻过程本身即是对所寻找到的“哲学自我”的逻辑的推定同时也是确证。
二 哲学起源基本动因的所在与所是
从逻辑上说,推动哲学起源的基本动因,既是哲学得以产生的根据和基础,又是推动哲学产生的根本动力,更是决定着哲学的本体、本性及其功能的终极因素。
(一)哲学起源的基本动因之所在:人类的求知本性与生活实践之需要
对于哲学起源基本动因的认识,东西方哲学家们的观点截然不同:西方哲学家们普遍认为哲学起源于对大自然或外部世界的迷惑与无知之惊讶,为的是求知世界本性之目的;东方哲学家们则普遍认为哲学起源于经世致用之要求,认为哲学是以解决人生大问题而给人类提供安身立命之本为目的。总之,一派认为哲学思考纯粹是为了求知,另一派认为探讨哲学主要是为了以其指导人类生存或生活实践这一功用目的。当然,也有杂二者以中和者,但不具有典型意义。
从逻辑上说,推动人类去惑求知行动的基本动因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去惑求知是人类生存、发展的必要条件,也就是说,人类要生存和发展,必须去惑求知;二是推定人类有着去惑求知的本性,天性就倾向求知,认定人如果不去惑求知而心存疑惑,心理上就会不得安宁,而为了心灵的安宁,就必须去惑求知。
首先,推动哲学起源的基本动因就在人的求知本性中。
从西方哲学的发源看,哲学主要地和直接地诞生于哲人的求知活动,是纯粹的求知活动本身造成了哲学的起源。从西方哲学起源之后后续的发展过程看,大多数哲人们的哲学思考活动也主要源于他们的纯粹求知过程。所以,可以说西方哲学起源和发展的根本动力是哲学家们的纯粹求知欲求,其爱智精神构成基本动因。这也是西方哲学家将哲学理解为“爱智”的根本原因。
无知使人紧张不安,有知使人轻松愉快,因而人们本能地希望变无知为有知,以便消除紧张不安情绪而进入轻松愉快状态。于是求知便成为人的本能之一,并表现为人的一种好奇心理。
求知本就是人的一种心理本能或本性。此外,纯粹的求知所带来的所知本身就可以给人带来巨大的精神愉快和幸福,由此又给人的求知带来一种强大的精神动力,从根本上推动人去求知。这种因求知带来的精神生活逻辑又把作为心理本能的求知本性提升为一种精神生活本性,使求知成为人的一种强烈本性。
其次,推动哲学起源的直接动因就在人类生活实践的需要中。
人类纯粹的求知本性是推动哲学起源的根本动力,人类生活实践需要则是推动哲学起源的直接动力。“哲学问题”的提出,离不开人类的生活实践背景,其产生也离不开生活实践提供的养料。因而,尽管哲学的起源和诞生可由纯粹的求知本能所推动,但离不开人类生活实践这一土壤。
从这种纯粹求知哲学的逻辑起源看,也可以说它从根本上起源于人类的生活实践之需要。人类一开始求知的对象,大多与人类的现实生活直接相关。这对纯粹的求知者来说也是如此,因为此时人们只能就眼前的事物进行思考,不可能直接跑到天边到达超出视野的无限宇宙中去。“哲学问题”此时并未出现,因而还不需要用哲学思考的方式来求知。只是到了积累起一定知识但又倍感这些知识不可靠时,人们才想起有必要深入到这些知识的背后去寻找能够确证和统一这些知识的关于事物存在与发展的深层根据甚至是终极根据,于是就有了专门思考和把握这种关于事物存在与发展的深层根据甚至是终极根据的哲学的诞生。由此可见,即使是纯粹求知的哲学家,也避免不了这种哲学起源的逻辑。这也说明,也可以把纯粹求知的哲学的起源纳入到实践目的的哲学的起源中一并考察。
人类知识及哲学的产生尽管都源于对对象的迷惑与无知,在一定程度上也出于摆脱迷惑与无知的心理冲动,但这种迷惑和无知及其引发出的问题的提出只有在人类生活过程中才存在并且也只能按照生活实践的需要而提出。这种生活的现实性逻辑就是:人们只能提出与自己实践相关的问题而对其迷惑并求解,不可能提出更不可能求解超出自己实践范围的问题,因为他的意识只能由其自己的实践来激发。这种生活的现实性逻辑本身就决定了知识的产生以及作为特殊知识的哲学的产生均源于生活实践的需要。由此我们也可知,所谓哲学家们的纯粹求知终究还是连着现实生活的需要,否则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了。
总之,生活中存在着需要知和缺少知的矛盾和问题,需要持续不断地克服和解决,哲学起源的直接动因就在这种人类的生活实践需要中。
(二)哲学起源的基本动因之所是:人类的终极求知本性与生活实践之终极需要
哲学起源的基本动因就在人类的求知本性和生活实践需要之中,实际上,它们就是一种特殊的人类求知本性及生活实践需要。
首先,人类的终极求知本性是推动哲学起源的最基本的动因。
哲学根源于人类的求知活动,但哲学并不就是普通的求知。普通的求知,就是对于具体的万事万物的存在状态和性质的认识和把握,普通的日常生活思维和具体的经验科学思维即能实现这种求知,而不需要哲学思维的助力,由此也只能诞生具体的日常生活知识和经验科学知识。
直观上看,世界是由不断变化的万千事物联系在一起的整体,人们感到尽管万事万物变化万千,却又好像在其背后有一种统一的终极根据或力量支配着所有事物的存在方式和规律,并将它们统一为一个整体。日常生活和经验科学仅以实证的方式认识和把握其中那些能被经验证实的某些具体事物和现象,而对于那些不能被经验证实的在事物与现象背后作为它们的终极存在根据的共同本质与规律的认识和把握却无能为力,而这些内容又好像在冥冥之中支配所有事物的命运。
于是,一方面哲人们的强大求知本性促使他们去进一步探寻事物背后的终极原因或根据,并不得不超出有限的具体的经验表象思维而使用无限的抽象的理性概念思维,由此进入哲思的空间而产生一些相应的关于万物终极根据的认识或知识,并以此为经验对象和经验知识进行终极性的理解或解释。另一方面,由于所反映的具体的经验事物变化不定,日常生活和经验科学的经验知识无法保障自己的真实可靠性,因而为了确证经验知识的真实可靠性之需要,为它们提供一个统一的终极的理解和确证,也有必要去进一步探求这个隐藏在万千具体事物背后的终极根据或原因,并以其为具体经验知识的可靠性进行终极之确证。其实,哲学思维方式的实质就是抽象思辨,而运用抽象思辨的内容和方式去理解和把握具体经验的东西本质上就是哲学思维方式的具体运用。
由此观之,尽管哲学从根本上起源于人的求知本性,但只有人类的终极求知本性,才是哲学起源的真正动因。
其次,人类生活实践的终极需要是推动哲学起源的直接动因。
人类一切活动的根本目标,就是要顺利实现生存和获得幸福,这一点毫无疑义,相信也不会有人对此怀疑。但要生存顺利并获得幸福,就需要一些可靠的生存或生活方式保障,为此就需要一些稳定可靠的生活知识作为指导。但现实的情况是,日常生活的常识和具体的经验科学知识,由于局限于狭隘的不断变化着的经验对象范围,本身的真理性和可靠性无法得到保障,由此导致了由其引导的日常生活方式的不可靠,最终导致人的生存的不安全。所以从人类生活实践的角度看,就需要为人类的生活知识、生活方式,最终是为人类的存在本身寻求一种终极可靠的根据,并由此来确证人类的生活知识,从根本上指导人类的生活方式,保障人类生存的可靠性。显然,这种终极可靠的根据只能在于世界万物存在的统一性中。但要想把握到这种普遍内容并以之确证生活知识和保障人类生存及其生活实践方式的可靠性或安全性,则非以哲学思辨的方式不可。由此可见,哲学起源的直接动因就是人类生活实践的终极需要。
如此看来,促使哲学起源的基本动因或动力有两个:一是人类的终极求知本性;一是人类生活实践的终极需要。
(三)两种基本动因之契合:终极求知指向的终极就是实践终极需要的终极
两种传统最终所要达到的最终目标是一样的,即对世界统一性的终极求知。纯粹的求知传统直接探求世界万物统一存在的终极真理,而出于人类直接生活实践之终极需要的经世致用传统,为了找到人类生存、生活可靠性的终极根据,最终也要去探求世界万物统一存在的终极真理。由此,两种动力,两种传统,有了共同的归宿。
三 “哲学问题”的所在和所是
哲学作为一种事物存在,也像其他任何事物一样,其产生和存在也是根源于对某种已经存在的问题的解决。作为与解决某种问题相配套的手段,它的基本内容构成和基本性质自然是由所要解决的问题的性质所规定。因而哲学究竟是什么,从根源上讲,归根到底是由所要解决的问题的内容和性质所最终规定的。
哲学赖以产生和存在的前提在于:存在着某种特殊性质的问题,决定着对它的解决方式只能是或必定是哲学的,换句话说,这种特殊性问题只能用哲学的方式来解决,由此也反向地决定了此类特殊问题即是“哲学问题”。
“哲学问题”是哲学赖以产生和存在的最根本的目的性动因和根据,哲学则是解决“哲学问题”的手段或工具。此种逻辑意味着“哲学问题”的性质规定着哲学的本质特性和基本内容构成,即规定着哲学的本质和本体,亦即规定着哲学应当是什么。
从逻辑上看,“哲学问题”的内容和性质首先规定着哲学的目的和功能,然后由目的和功能规定着哲学的本质,然后再通过这种本质进而规定着哲学的本体(包括它的本体内容及其表达形式),最后再通过这种本质和本体规定着哲学的现实存在状态即其表象存在形态。这就是哲学自我从产生到存在再到现实的四个基本环节。
那么,这种具有特殊性质因而其解决方式必定是哲学的“哲学问题”到底在哪里呢?其内容又究竟是什么呢?
(一)哲学问题之所在:人类生存本身及其生活实践方式和知识条件的终极可靠性问题
普泛地说,一切知识或学问皆直接起源于对外部世界即大自然的迷惑与无知,由此引起的惊讶也为它们的诞生提供了某种必要的心理动力。但哲学却不是一般的知识,对一般知识的求知也不需要哲学。故作为非一般知识的哲学之所以能够诞生,就不是泛泛地起源于人类对所面对的具体对象的迷惑与无知,因为解除这类迷惑而对其有所知,具体的经验科学即可解决,并形成关于具体事物存在方式或存在之道的具体科学知识,从而无须哲学之助力。如此,倘若我们假定这些具体科学的知识皆真实可靠,由其主导的人类日常生活形式及其意义的日常知识也确实可靠,从而足以有效地指导人类的生活并使人获得幸福,那么,就不可能产生有别于具体科学问题的需要其他求知方式解决的相关问题,从而也就不可能产生具体科学之外的其他学问如哲学、宗教等。但问题就在于,这些日常知识和经验科学知识本身常常是不可靠的,它们自己更无法确保自己的可靠性,于是就有了产生解决它们可靠性的哲学与宗教的必要性。
前面我们已经找到了哲学起源的基本动因,这就是人类的终极求知本性与生活实践的终极需要。从逻辑上说,“哲学问题”必定存在于上述两大基本动因里,因为作为哲学赖以产生和存在的前提条件,“哲学问题”本身就是哲学起源的最根本的动因。
另一方面,哲学的问题同时也就是宗教的问题。哲学与宗教得以诞生和存在的最为根本的动因,就在于人类生活中存在着这样一些问题,是它们以及解决它们的特有方式催生和造就了人类最伟大的文化灵魂——哲学和宗教。
不用说,从上述逻辑看,这类问题必然存在于人类生活实践中,并且是关系到人类能否顺利生存和生活幸福的关键问题,当然,它也是人类具体的经验科学与日常生活知识及人类现实的生活实践所无法根本解决从而只能以哲学和宗教的形式才能获得根本解决的问题。
人们发现现实生活实践中有这样一个基本的事实:那就是人类日常生活实践知识(包括日常生活知识和具体经验科学知识)的不可靠性导致了人类日常生活实践形式与意义的不可靠性,最终它们又给人类生存本身带来了不可靠性。这一事实蕴含着如下三大彼此关联并层层递进的关乎人类生存安全的问题。
首先是人类日常生活实践知识存在着不可靠性。主要表现在:第一,生活知识所引导的实践活动往往达不到预期的后果,而且往往带来一些预料之外的后果,甚至是对人类而言的恶劣后果;第二,这些已有知识经常出错,经常处于不断改错的修正过程中,往往会有前后截然相反的改变;第三,这些知识经常相互矛盾和冲突而令生活实践无所适从;第四,这些知识引导下的实践常常遭遇失败;第五,这些知识给予人生意义的解释多种多样且不一致,甚至彼此冲突而无法调和,令人郁闷彷徨无措。
这些情形充分说明人类日常生活经验知识的不可靠性,其实质则是知识的真实性或真理性问题。其中,真实性或真理性问题是内里和实质,可靠性问题则是它的外表和体现。这一层面情形的存在必然会引发对“可靠的人类知识何以可能?”的追问。
其次是人类日常生活实践形式存在着不可靠性。生活实践知识是引导和造就生活实践形式的模本,这种逻辑必然决定了如下逻辑:即人类生活实践知识的不可靠性,必然会导致人类生活实践形式的不可靠和不稳定。人类生活实践形式的不可靠性造成了生活本身的变化无常,导致生活艰难而不稳定,从而导致人类生活实践难以正常维系下去。
这一层面情形的存在必然会引发对“可靠的人类生活实践何以可能?”这一问题的现实追问。
再次是人类生存本身存在着不可靠性。人类本质上是追求生存,并且希望过幸福的生活,发展本身不过是实现幸福化生存的必要手段,但要实现这些目标需要以可靠生活意义支撑和可靠生活知识的引导,但日常的生活知识的不可靠性以及由此带来的生活实践形式的不可靠性,却往往导致人类对作为自身生存终极根据的变幻不定的世界存在本身的疑惑,并由此导致对自身生存的终极目的和意义的迷茫和绝望,从而导致人类生存本身的不可靠性。
这一层面情形的存在必然会带来对“可靠的人类生存本身何以可能?”的疑问。
总之,由于日常生活知识是人类生活所必需,由其为人类生活提供必要的生活形式指导和生活意义的指引,因而其不可靠性对人类而言是一个巨大的风险,会导致人类走向无所适从与缺失生活意义的生存困境,带来人类生活、生存的不可靠、不稳定和不安全,因此,必须克服这种困境才能使人类正常生存、发展下去,而这种生存困境的解除就必须从根本上克服上述三类问题,特别是要从根本上消除日常生活知识的不可靠性问题。显然,具体的经验科学知识以及由此主导的日常生活知识限于其经验性范围的有限性,不能从根本上确证自身的真实性、可靠性问题,由此导引的现实的人类生活实践也无法从根本上确证它们的真假,故而,解决问题的方式只能是在比具体经验科学知识层面更深的层次上找到它们共同的根据和基础并由此获得说明和确证,而能够找到这种根据和基础的方式目前来看只能是宗教或哲学的方式。
宗教的解决方式是以信仰的方式来保证知识的可靠性,基本逻辑就是先信仰而后理解并确信为真,或先信仰万能的上帝然后由其万能而保障其真。这种解决只是一种虚假的解决,其实并没有真正解决,反而把生活观念和知识僵化了,堵塞了它们走向真正科学的道路。
哲学的解决方式是以对经验科学知识进行理性反思寻求统一它们的共同根据来判定它们的真实可靠性的方式,反过来说,这种方式也只能是哲学的。
由此可见,“哲学问题”即在上述人类生活知识、生活形式与意义及人类生存本身的可靠性问题中存在着,哲学也将在解决这三大问题的过程中诞生。正是由于这些不可靠性问题的存在及对其解决的必要性带来了“哲学问题”,而其解决方式的独特性又是导致哲学得以诞生的直接逻辑根据,因而它们是带来“哲学问题”并由以导致哲学产生的直接基础和根据,并由此成为“哲学问题”的所在之所,成为诞生哲学的生活土壤。另一方面,解决这些问题的必要性又为“哲学问题”的提出与哲学之诞生提供了根本动力。
(二)“哲学问题”之所是:人类的认识、实践、生存本身及世界统一性何以可能问题
上述三大关乎人类生存安全的不可靠性问题不仅是“哲学问题”的存在之所,而且是诞生“哲学问题”的土壤和根据。
上述三大问题分别涉及如下相应的三大“哲学问题”,即“可靠的人类知识何以可能”、“可靠的人类生活实践何以可能”、“可靠的人类生存本身何以可能”,简言之就是“人类知识何以可能”、“人类生活实践何以可能”、“人类生存本身何以可能”三大问题。因为从逻辑上说,要从根本上克服人类日常生活知识、人类日常生活形式与意义以及人类生存本身的不可靠性,就必须从根本上或从终极的意义上解决它们的可靠性问题,如此,就必须解答或说明它们的可靠性是如何可能的问题。由于人类知识在本质上就是一种认识,因此“人类知识何以可能”又可转换为“人类认识何以可能”问题。
上述三个问题所涉及的内容,分别属于人类的知识论或认识论范畴、实践论范畴和生存论范畴。
要想获得对上述问题的根本解决或终极解答,就必须找到使它们得以可能的终极根据。从逻辑上看,这种终极根据不在人类生活本身,也不在人类具体的经验知识领域,只在世界的统一性存在里,因为人类自身生存所需的一切,皆来自于这个统一的世界,本身就是这统一的世界的一部分,由这统一的世界所创造,从而也只有这(包括人类自身在内的)统一的世界才能为其提供可靠的理由或根据,并且也只有对这(包括人类自身在内的)世界统一性的认识或知识才能为人类日常的生活实践知识、生活形式与意义以及人的现实性生存本身的可靠性提供终极可靠的根据和保障。
由此可见,唯有世界的统一性存在才是人类生存可靠性的终极根据。
世界的统一性涉及无限的宇宙间无限多样的事物内容的统一,因而本身是一个无限性命题。显然,局限于狭隘的经验认知范围的日常生活知识(即“常识”,是直接依赖于经验的表象思维方式)和具体科学(是间接依赖于经验的概念思维方式)是无法理解和把握这种无限性内容的,而只有超越狭隘经验从而能够通达无限可能世界的超验的无限性思维方式才能把握这种无限性的内容,而这种思维方式只能是哲学的或宗教的。其中,哲学是以抽象理性的理论或概念思维方式把握无限世界的统一性,宗教是以幻化形象的非理性的神话-宗教思维方式来把握无限世界的统一性。从逻辑上看,哲学的方式是最恰当的把握世界统一性的思维方式,当然,若从教义信仰的角度看哲学也可以由此成为一种理性宗教;但任何非理性的宗教,因其虚幻性必定不会全面准确地把握无限世界的统一性,而且即使能够把握某些无限世界统一性的内容,也会有着极大歪曲,而且其本身往往是对无限世界统一性空洞无知的虚幻认识,因此,无论如何它不是把握世界统一性的恰当方式。
既然上述问题的解决方式只能是把握无限世界统一性的哲学或宗教,如此解决方式就必然决定了上述问题本身就是“哲学问题”和“宗教问题”,而理性或理论地把握世界的统一性就成为哲学的主题和根本使命,世界的统一性存在逻辑就成为哲学的基本内容。
另一方面,由于上述三个方面问题的内容本身即包含在整个世界的统一性框架中,是整个世界统一性存在的环节和部分,并且只有在将它们放在与整个世界的统一性联系中才能得到合理的理解和解答,因此对它们的解答和涉及它们的内容均一体地体现在对整个世界统一性的理解中。
如此,我们就可得出如下结论:上述“哲学问题”,都可归结为整个世界的统一性问题,并且只有将它们放在整个世界的统一性联系中作为其中的有机构成部分或环节才能由这种世界整体的统一性提供终极合理的答案。
根据上述理解,“世界的统一性问题”,也就可以看成是“世界的统一性何以可能”问题。
于是,所谓的“哲学问题”就包括如下四大问题,即“世界的统一性何以可能问题”,“人类知识何以可能问题”,“人类生活实践何以可能问题”、“人类生存本身何以可能问题”。
把哲学的宗问题看作是“世界的统一性何以可能”问题,也就表明了哲学与非哲学的分野:凡是揭示和把握世界统一性的知识或学问,都具有哲学的属性,否则就不具有哲学属性。这实际上最为宽泛地划定了哲学的“地界”。
四 哲学天职或使命的所在和所是
天职者,事物未诞生之前便被赋予的某种职责或使命者,即被先天赋予的职责或使命。此天职也是决定事物应有的存在形态和特质及决定其能否诞生、生成和持续存在下去的基本根据。只有那些能够承担起这种天职和使命的事物才能够诞生、生成和存在下去,而那些绝不可能承担起这种天职和使命的事物则注定不能诞生,那些难以承担起这种天职或使命的事物则难以诞生,即使诞生了也往往被淘汰,至于那些诞生之后能够承担起这种天职或使命但不稳定者也难以存在下去。这种逻辑对于哲学而言也是同样的。
(一)哲学天职或使命之所在:存在于理论地终极解决“哲学问题”的先天要求中
哲学在未诞生之前,就已经被赋予了天职或使命。这种天职或使命,就存在于被人类生活实践所要求的终极地解决“哲学问题”的应当里。
哲学的这种“应当干什么”亦即“它应该完成和能够完成的任务”[1]5就是哲学的天职和使命,因为它是被人类生活实践先天地赋予和要求的一种职责和工作,而这种天职和使命,就存在于其被人类生活实践终极地解决“哲学问题”的先天要求中。
像任何事物一样,哲学的产生和存在,哲学的本质、本体和属性,均非由其自身所决定,而是由先天的因素所规定的。哲学要存在,必定先有某种必须由哲学方式来解决的“哲学问题”的存在。正是由于人类生活实践中存在着“哲学问题”,专门解决“哲学问题”的哲学才有产生和存在的必要。在人类生活实践中“哲学问题”的地位决定着哲学自我的相应地位。“哲学问题”的内容和性质直接决定着哲学的天职和功能,进而决定着哲学的本质规定,再进而决定着哲学的本体存在,再进而决定着哲学的本体存在形式,最后决定着哲学的形态和属性。
人类生活实践中存在着的“哲学问题”,不仅使哲学的产生和存在成为必要,而且对它的解决本身就是哲学得以产生和存在的基本条件。所以,“哲学问题”的存在是哲学产生和存在的终极根据。这说明,哲学深深扎根于人类现实生活实践中,人类生活实践是哲学生存的丰厚土壤。
由此可以说,哲学就是一门关于人类生活实践的一种学问,应当面向生活。但不能一般地把哲学界定为关于生活实践的学问,因为,从根本上说,哲学所真正面对的,只是人类生活实践中的“哲学问题”,而非其全部问题,而且,哲学所探讨的内容也大大超出了生活实践的范围,实际上成为一种关于无限的终极学问。
(二)哲学天职或使命之所是:理论地终极解决“哲学问题”的一种担当
哲学的天职或使命之所在,就是要理论地终极解决“哲学问题”的一种先天要求,而其落到实处就是要理论地终极解决“哲学问题”的一种担当,这种担当也就是哲学的天职或使命之所是。担当的实现就是要对“哲学问题”的解决有一个彻底地解决。
哲学对“哲学问题”的彻底解决,集中地表现在其要彻底解决“世界的统一性问题”这一哲学的宗问题,确证和形成描绘和解释世界统一性的统一的世界图景和思维方式,以及总的规范人类价值创造活动的价值规范体系,从而为人类的生存实践活动提供统一的世界观信仰、价值观规范和思维方法论,从而为彻底解决其他“哲学问题”奠定终极的基础。这也是哲学对“哲学问题”终极解决的集中体现。
哲学在终极地解决“世界的统一性问题”,确认和形成统一的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的同时:一方面也就从终极上把握了思维和存在的统一性存在关系问题,由此找到了思维反映和把握存在的终极可靠的途径,从而也就终极地解决了人类认识的可靠性问题;另一方面也就从终极上把握了人类生活实践活动与世界万物存在的统一性存在关系,由此找到了人类生活实践的终极可靠的本体根据,从而也就终极地解决了人类生活实践的可靠性问题;再一方面也就终极地理解和把握了人与世界的价值统一性存在关系,由此也就找到了人类生存意义的终极可靠的价值根据,从而也就终极地解决了人类生存本身的可靠性问题。如此,哲学在终极地解决“世界统一性问题”这一“哲学问题”的同时,也一体性地解决了其他三个支脉性“哲学问题”,即“可靠的人类知识何以可能问题”、“可靠的人类生活实践何以可能问题”以及“可靠的人类生存本身何以可能问题”。
对“哲学问题”终极解决的上述担当,对未产生的哲学而言还只是一种应当,当哲学产生以后它们才能变成哲学的现实的职责与使命,未产生的哲学也必须以自己诞生之后能够践履这种担当才能诞生,并以现实地履行这种担当而获得自己持续存在下去的理由。
(三)哲学使命的终极性:终极中的无极
哲学对“哲学问题”的终极解决,决定了哲学使命的终极性,表现在哲学以自己的解决方式终极地解决一切问题和纷争。但哲学的这种终极解决本身却是无极限的,它本身是一个走向终极的无限过程。
造成这种情形的最根本原因在于:世界本身是无限的,哲学使命的终极性就在于对这种无限的终极把握,而这种终极把握必然是无限的。
五 “哲学基本功能”的所在与所是
终极地解决“哲学问题”的要求先天地决定着未产生的哲学所必须履行的天职和使命,但哲学要能够履行这种天职或使命,则必须具备相应的基本功能,否则就不会产生。因而在哲学未诞生之前,已经被“哲学问题”和其天职先天地要求必须具备相应的基本功能。
同样从逻辑上说,在哲学产生前,哲学的基本功能被先天地要求,哲学诞生之后则依存于哲学本体的结构性作用,并现实地存在于哲学解决“哲学问题”的现实关系和过程中。
(一)“哲学基本功能”之所在:存在于终极解决“哲学问题”这一哲学天职的先天要求中
哲学产生的基本目的是为了解决人类生活实践中存在着的“哲学问题”。从而,对这些“哲学问题”的解决便决定了其应有的基本功能,其他的次要功能则由这些基本功能派生出来。从逻辑上说,所要诞生的健全的哲学必须具备这些基本功能,否则它不是胎死腹中,就是生来畸形。
由此可见,哲学的基本功能是由“哲学问题”所先天地终极地规定的。
(二)“哲学基本功能”之所是:世界观、认识论、实践论和生存论四大功能
自然,哲学所应具备的基本功能和对“哲学问题”的根本解决直接相关。
我们已经知道,最基本的“哲学问题”有四个,即“世界的统一性何以可能问题”、“人类知识(或认识)何以可能问题”、“人类生活实践何以可能问题”与“人类生存本身何以可能问题”。对应于这四大问题,就有着相应的基本功能。
首先,由于终极的解决方式就是最根本的解决方式,因此,能够终极地解决“世界统一性何以可能问题”的哲学,就必须具备一般世界观的功能,因为只有它才能为人们全面理解和把握整个世界提供一个终极的世界图景、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的框架根据;其次,哲学必须依赖于这个一般世界观功能,为彻底解决其他三大问题提供终极根据,并为它们的终极解决提供最基本的方式或方法,由此就使得哲学必须具备能够彻底解决“人类认识何以可能”的人类认识方法论功能,能够彻底解决“人类生活实践何以可能”的人类生活实践方法论功能,能够彻底解决“人类生存本身何以可能”的人类生存方法论功能。这些功能可分别简称为哲学的世界观功能、认识论功能、实践论功能和生存论功能。显然,它们也就是哲学所应具有的基本功能。其他的功能,则或不为哲学所必具,或只是其基本功能之分解、延伸和变形。
六 哲学本质的所在与所是
在哲学产生前,哲学本质即已被其先天的基本功能所直接要求和规定,而在哲学诞生以后,则以本性形式蕴含于哲学本体的结构性关系中。
(一)哲学本质之所在:存在于先天的哲学基本功能的先天要求中
先天要求的哲学的基本功能即意味着要求哲学所必具,此则进一步意味着作为解决问题手段的哲学必须具有此等根本属性,并以此规定自身的基本结构形态即规定自身的本体,因为非如此则无以保证这些基本功能为哲学所必具。由于此等根本属性规定着哲学自身的基本结构形态,故由此转化为哲学的本质或本质属性。
由此可见,是对哲学从根本上解决“哲学问题”的基本功能事先决定了哲学应有的本质,又进一步构成哲学成为其应当所是的东西即其本体的根据。所以,哲学的本质是由哲学所应当具有的基本功能所决定的,而这是由哲学所要解决的“哲学问题”所终极地要求和所赋予的。
由此可见,哲学的基本功能或本质,在哲学未产生以前便已经由“哲学问题”的性质预先规定好了,而哲学的本体存在则是根据这种功能和本质性要求而生成的存在。所以,从逻辑上,哲学的本质先于其本体。其实,本质逻辑地先于存在本体这种逻辑适用于所有事物产生和存在的逻辑。
所以,哲学的本质,俱由哲学的基本功能体现出来,或者说,哲学的本质就体现在它的功能上。反过来说,哲学的基本功能,即是哲学本质的体现,又不断地要求和加强着哲学的本质。
哲学的基本功能为哲学所必具,同样,哲学的本质也为哲学所必具。离开哲学本质的哲学是不存在的,没有了哲学本质也就没有了哲学的基本功能,而没有了哲学基本功能的哲学同样是不能存在下去的。
哲学的本质在哲学诞生之前由哲学的基本功能预先设定,在哲学诞生之后依赖于哲学本体的基本结构关系,并由这种基本结构性关系所生成,从而成为哲学的基本性质即本质。
(二)哲学本质之所是:理性化的世界观同时也是关于人类认识、实践和生存终极根据的理论或学说
哲学要解决的是“哲学问题”,哲学的本质最终是由“哲学问题”所决定,但直接由解决“哲学问题”的基本方式所规定的哲学的功能所决定。
首先,对应于最基本的世界观功能,哲学在本性上必须是一种关于世界观的思想体系,它能够为人类理解和把握整个世界及其万物的存在逻辑并据此与世界万物打交道提供一种终极的理性的概念认识框架(世界图景)、一般思维方式、价值规范框架和实践规范框架。
其次,对应于较具体的认识论、实践论和生存论三大功能,哲学必须能够从根本上解决人类知识或认识、人类生活实践及人类生存本身何以可能三大问题,为三者的现实可能性提供可靠的终极理由、条件或根据,因此它必须在本性上同时是人类的认识论学说、实践论学说和生存论学说的思想体系。
其中,世界观是哲学的总体本质,也是其最一般本质,也可称之为哲学的终极本质,认识论、实践论和生存论为哲学的具体本质或二级本质,从属于哲学的终极本质。世界观本质具有至上性,蕴含和融摄着二级本质,二级本质从它那里获得终极的根据。
所以,一般而言,说哲学就是系统化、理论化的世界观并没有错,但这只能就哲学的本质属性而言是对的,但此并不能作为哲学的完全定义,因为哲学成为哲学之更根本的东西是哲学的本体之存在,本质也只能依赖于这种本体才存在,况且能够提供理论化、系统化世界观的并非只有哲学,科学同样也能提供,如果只以此界定哲学,显然太宽泛了。
哲学的这种终极本质及其具体本质,体现着哲学诞生和存在的意义:即通过提供基本的世界观功能来彻底解决人类知识、生活实践和生存本身的可靠性问题,为人类的生存合理性提供终极的解答。
七 哲学本体的所在与所是
哲学本体由哲学本质预先设定,按哲学本质的设定要求构成自己,故哲学本体在未诞生之前已由哲学本质逻辑先定而逻辑先在,诞生之后才成实际存在。在其现实性上,它就存在于对世界的统一性存在逻辑的理性的理解和把握中,体现为一种关于世界万物统一性存在逻辑的理论性的学说体系。
(一)哲学本体之所在:存在于先天的哲学本质的先天要求中
先在的哲学本质必定要求未来的哲学本体必须是具有能够蕴含和产生哲学本质的结构性关系的本体,由此便预先设定了哲学本体的基本内容框架,并要求未来的哲学本体按照这种基本内容框架来构成自己,以便现实的哲学本体诞生之后能够产生和形成现实的哲学本质。
我们知道,哲学的总体本质应是一种系统化和理论化的世界观,具体本质则应是关乎人类生存的认识论、实践论和生存论的思想体系。那么很显然,这些本质必然要求构成哲学的本体必须能够生成与这些本质高度一致的总体性质和具体性质,总体性质对应着终极的总体本质要求,具体性质对应着具体本质要求。
(二)哲学本体之所是:关于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理性思想系统
既然先在的对哲学的本质要求直接要求和规定着哲学应有的本体构成,那么,从对哲学先在的本质要求出发就能找到哲学应有的本体构成。
哲学终极的总体本质是一种系统化、理论化的世界观,具体本质是关乎人类生存的认识论、实践论和生存论思想体系。由这种本质所决定:哲学必须首先是说明世界的统一性存在是如何可能的世界观理论,它依赖于对整个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理性的认知和把握;其次是据此进一步说明人类认识或知识是如何可能的认识论,它依赖于对思维和存在之同一性逻辑的理性认知和把握;再次是进一步说明人类的生活实践是如何可能的实践论,它依赖于人类知识和人类生活行为之统一性逻辑的理性认知和把握;最后是说明人类生存本身是如何可能的生存论,它依赖于对人类的生存与整个世界的存在之统一性逻辑的理性认知和把握。从这种逻辑上说,哲学的本体就应是关于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世界观理论,同时它还是关于思维和存在的同一性逻辑的认识论理论,以及关于人类知识和行为的统一性逻辑的实践论理论和关于人类存在与世界存在之统一性逻辑的生存论理论。所有这些方面,都是对世界自身及其基本环节的统一性关系的认识和把握,从而都指向了世界及其各环节的统一性存在本身,广义上都属于世界统一存在论的范畴。另一方面,对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认识和把握,已经蕴含着对后面三支统一性逻辑的把握,它们本身就构成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基本的内在环节,并且成为说明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基本环节;反过来说,对后面三支统一性逻辑的把握已经蕴含在对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把握中,并且它们也只有把自己放在对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把握中才能得到终极的根本性的说明。所以,这些内容总体上就都归结为对世界的统一性存在逻辑的认识和把握。于是,世界的统一性存在逻辑就成为哲学研究的根本对象,对其系统化的理论把握所形成的思想体系就成为哲学的实在本体。
显然,这个哲学本体是一个四位一体的结构形态:它是同一个本体,但具有四个位相。第一个位相是关于世界万物统一存在的存在论,第二个位相是关于思维和存在同一的认识论,第三个位相是关于知识和(实践)行为统一的实践论,第四个位相是关于人和世界统一的生存论。它们可以被分别简称为哲学的存在论本体、认识论本体、实践论本体和生存论本体。当然,分别从对它们的广义理解看,它们首先是同一个本体,而从狭义理解它们的角度看,则存在论本体是基本本体,其他本体则是分本体。
哲学首先要在世界统一存在层面上解决和把握世界的统一性存在何以可能问题,因为这是解决认识论层面、实践论层面和生存论层面何以可能问题的终极根据或基础。但对存在论问题的解决并不是哲学的根本目的,而毋宁说它是一种手段或中介,为的是通过它而终极性地解决其他三支问题。然而,存在论层面统一性问题一旦解决就意味着对其他层面问题的同时解决。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人类知识及生活实践和人类生存都是世界整体的构成部分,蕴含在世界的统一性结构之中,从而决定了关涉它们的其他三个问题本身就包含在存在论层面的统一性问题之中,并且它们之所指都是存在论层面统一性这一个问题所包含的内容。归根结底,它们都归结为世界自身存在的统一性问题,譬如,无论是思维和存在的同一性问题,还是知识的可靠性问题,抑或人类生活实践形式及生存意义的可靠性问题,都依赖并统一于世界自身存在的统一性之中。所以,并没有独立存在认识论哲学、实践论哲学和生存论哲学,而是它们均由世界统一存在论这一本体哲学体现出来,从而这种本体哲学同时又是认识论哲学、实践论哲学和生存论哲学。
由此可见,哲学所研究的是人类生活的宇宙背景及其这一背景下的人类生活总体,通过解决其中的基本问题获致一种关于世界存在的统一性逻辑的世界图景,以便为人类的生活实践活动提供一种终极的本体根据。这也就是哲学本体的基本内容和逻辑。
哲学的所在,同时决定了哲学本体的所是,这就是以理论思维的形式,把世界的统一性存在逻辑,展现为一种思想观念中的世界观图景。这种世界观图景正是哲学本体的内容构成。但它绝不仅仅是一种世界观图景,而且同时是一种认识论或知识论的逻辑与生活实践的逻辑以及人类生存的逻辑,因为它作为一种存在论逻辑同时蕴涵着知识的和生活实践的以及人类生存的逻辑层面,并且使它们统一为存在论自身的逻辑。因此,哲学的本体直接体现为一种存在论的世界观图景,同时体现为一种认识论、实践论和生存论的逻辑图景,在构成上是它们三者的三位一体。
人类生活千头万绪,但根源于一个“一”,这个“一”就是世界存在的统一性。生活实践中出现的问题多种多样,也都归根于对于世界存在的统一性的理解,于是有了宗教和哲学的所在,但宗教是对世界存在统一性的虚幻的理解,哲学则是对于世界存在统一性的理性的理解和把握。
总之,现实的哲学本体,存在于对世界的统一性存在逻辑的理解和把握中。由此哲学的所在,决定了哲学本体的所是,即以理论思维的形式,把世界的统一性存在逻辑,展现为一种思想观念中的世界观图景。
从哲学的本体内容可以看出,哲学的对象,就是世界的统一性存在逻辑。
八 “哲学自我”的所在与所是
迄今为止的逻辑分析表明,哲学的本质和本体都是由人类生活实践中先在的“哲学问题”一步步先天地要求和规定的,但这时的本质或本体还只是一种逻辑可能性的存在,而非现实的存在。从逻辑上看,现实的哲学诞生以前,它们在逻辑上的结合体就是纯逻辑意义上的“哲学自我”或“哲学的一般”。无疑,从上述分析看,这种“哲学自我”或“哲学的一般”具有逻辑的必然性,从而只要有了充分、现实的人类实践基础和抽象理性条件,这种“哲学自我”就要变成现实,体现为具体哲学的诞生,而其作为“哲学的一般”,“生存”于具体的现实哲学及其历史发展过程中,构成它们的本质和灵魂。
(一)哲学自我之所在:存在于哲学本质与本体的相互规定的结合体关系中
在哲学诞生以前,“哲学自我”是作为先天的哲学本质与本体的纯逻辑结合体而存在,它是先天的逻辑应是形态的哲学自我,而在哲学产生以后,“哲学自我”除了仍以先天的逻辑应是形态存在外,又以作为现实的具体哲学的本质和本体的现实结合体这种后天的现实已是形态的哲学自我而存在。
无疑,先天的逻辑应是形态的哲学自我才是哲学完整的原典形态,后天的现实已是形态的哲学自我则是不完整的,它追求全面把握和体现原典形态的哲学自我,但又限于种种条件而难以全面把握到和体现出原典形态的哲学自我。但先天的原典形态的哲学自我始终是后天哲学自我的终极追求目标,影响和规定着后天的哲学自我,使后天的哲学自我始终向其靠近。
这种原典形态是整个哲学传统所着力追求和体现的,在哲学诞生之前及诞生之后它都以逻辑的力量影响着哲学的发展方向和走势。
在哲学本质和本体的关系上,无论是在先天的逻辑应是形态的哲学自我中,还是在现实已是形态的哲学自我中,都是相互规定的关系。先是哲学的本质要求和决定着哲学应有应是的本体,后是哲学本体规定和产生着哲学的本质。
先天的逻辑应是形态的哲学自我无论在哲学诞生前还是在哲学诞生后都始终存在着,伴随着人类理性的精神生活的始终,始终构成着现实具体的哲学生活追求的精神理想,尽管其难以被具体现实的哲学所全面地把握到,却始终存在于人类现实的生活实践的终极追求之中,也始终存在于具体现实的哲学的终极追求过程中。
迄今为止,哲学自我在现实形态上片断式地体现于哲学史上各种各样的具体哲学形态中,以它们的基本问题为载体分别体现着自己的某些片断。哲学史上的各种具体的哲学形态都片断式地体现着哲学自我的某些部分或环节,而且常常以这些片断式的部分或环节去理解整个哲学自我,从而极少完整地体现过哲学自我,更极少正确全面地看待过和把握过哲学自我,从而每一种比较重要的具体哲学都形成过片面理解哲学自我的片面哲学观。
由于世界统一性存在的复杂性和人类对其各环节认识的逐步推移的过程性,这种先在逻辑形态的自我,难以完整地体现于某一历史时期的现实哲学形态中,而只能逐步体现在历史上那些随着人类的实践和认识发展史一同前进的、对世界统一性认识不断向前推进的具体哲学形态中。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都能够从其中任何一种历史形态及其个别存在形态中,发现它们共同追求着哲学自我的基本精神——即对世界统一性的终极理解精神,因而也看到,即使有些彼此对立或对抗的具体哲学形态,也有着共同的哲学追求。
另外,哲学的逻辑自我,在其历史诸形态的不断展现下,迄今也大体露出了它的基本面貌或形态,使我们今天能够从浩如烟海的哲学思想史料中触摸到它的骨架、血肉和灵魂,也使我们能够从中把握到推动其起源和诞生的根据和逻辑,及由此而使我们能够比较准确地发现它的所在和找到它的所是。
(二)哲学自我之所是:关于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系统化的世界观理论
哲学本质与本体的结合体就是“哲学自我”,在“哲学自我”中,二者在逻辑上是一种相互规定的结合关系,而“哲学自我”就存在于二者的相互规定的关系结合体中,而且,正是二者相互规定性的关系结合体,构成了哲学的自我。
当我们去把握哲学自我的时候,也就是把握它的性和体及其关系,用纯逻辑的形式定义它就应是:蕴含着哲学本性或本质的哲学本体。
我们已经知道,哲学的本质或本性就是理性化的世界观,而其本体则是关于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思想理论体系,二者的关系就是,后者派生、拥有和体现总之是蕴含着前者。将哲学的这种本质和本体套入上面的逻辑公式就是:哲学的自我,就是能够派生、拥有和体现理性化世界观本质或本性的关于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思想理论系统或体系,简言之就是蕴含着理性化世界观本质的关于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理论体系,或者说它就是关于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系统化和理论化的世界观。
哲学自我应是形态上的作为本体和本质统一体的自我,即它在形态上体现为哲学的本体构成和本质属性的统一体。
哲学的本体,由哲学的本质所决定,有其特有的内容、形式和表象,其中,本质首先决定其内容,进而通过内容决定其形式和表象,而在表象中特有的形式表达着内容并进而实现其本质展现其本体。所以,哲学本体,就是其自身所特有的内容、形式和表象的统一体,从而这些内容也构成哲学自我的具体内容。
哲学在存在形式上有两个自我,即本质自我和本体自我,但从实体形态上却只有一个自我,即本体自我,其本质自我,则蕴涵在本体自我的内在结构性关系中,表现为由这种结构性关系的统合作用形成的基本性质状态。
尽管哲学的现实本质离不开它的现实的本体,即只能蕴含于它的现实本体之中,从此看是哲学的现实本质由其现实本体所派生。但从本体起源的逻辑看,更根本的倒是哲学的现实本体是由逻辑上先在的本质所派生,因为从根源上看,哲学的本体构架是按逻辑上先在的哲学本质所预先设定的,并且这种先在的本质成为哲学所追求的基本目标,无论是在哲学诞生前还是诞生后都始终规定着哲学本体的内容及其构成方式,并进而规定着它的基本性质。由此看来,哲学的本质始终高于它的本体,从最终的意义上规定着它的本体。
但需要再次强调指出的是,这个哲学自我只是一种哲学的应当,本身并不是一种现实,即它只是哲学的“应是”、“应在”和“应有”而不是“实是”、“实在”和“实有”。现实的(包括历史上已经出现过的)个别的哲学思想体系只是残缺不全地体现着它的本来面目,而极少见到能够完满地体现它的哲学思想体系。当然,如果有某一种现实的个别思想理论体系能够比较完满地体现这种哲学自我,那么,也可以在相当程度上认定这种现实的个别思想理论体系本身就是哲学自我的比较完善的实现形式,甚至可以说就是哲学自我本身,然而,哲学本身的发展到此也就等于终结了,因为它已经完全实现了自身而达到了顶点。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其理由就是即使哲学自我在形式上达到了完美,而其内容却因世界的无限性而有着无限开放发展的趋势,因而它就永远处于无限发展之中。探讨这种哲学自我的根本价值在于,它能够为我们把握哲学的实质内容和存在方式从而为我们更全面地探讨和发展哲学提供一个基准点和逻辑框架。
至此,我们已经对哲学自我的总体形态有了一个完整的理解,这就是,它是关于世界统一性存在逻辑的系统化和理论化的世界观,研究和反映的对象与基本内容就是世界的统一性存在逻辑,它们构成了哲学自我的本体,这些内容最基本的性质和功能就是一种系统化、理论化的世界观,它们构成了哲学自我的基本性质。此外还应指出的是,哲学自我这种总体的世界观形态,同时又有三种具体的面型,即认识论哲学、实践论哲学和生存论哲学,这就是说,它在总体上是系统化、理论化的世界观形态,却又同时是认识论、实践论和生存论的具体哲学形态,它们四者是四位一体,一体四性,同一个东西,体现着四者的高度统一:即世界观就是认识论就是实践论就是生存论。而从总体性质上看,世界观更具有总体性,认识论、实践论和生存论则尽在其中。由此可看出,哲学本质上就是关于世界统一性的系统化的世界观理论或理论化的世界观,但不可以单独地说哲学本质上就是认识论或实践论或生存论,因为如此就会把对哲学的理解片面化了。现代哲学界的认识论和实践论哲学观就是如此。另外,也不能一般地把哲学界定为系统化、理论化的世界观,而应界定为关于世界统一性的系统化的世界观理论。因为科学也提供系统化的世界观理论,而唯有关于世界统一性的理论才属于哲学的范畴。
至此为止,作为“哲学的一般”的“哲学自我”已经从逻辑上完全呈现出来了。这种哲学自我尽管还只是一种纯逻辑上的推定,但因其逻辑的必然性而必然会在其诞生与发展的历史过程中逻辑地体现出来,并由此确证自己存在的合理性与必然性。
黑格尔曾说:“哲学的历史就是发现关于‘绝对’的思想的历史。绝对就是哲学研究的对象。”[5]10其实,哲学的真正对象是“世界的统一性”,而非什么“绝对”,而哲学的历史就是发现关于“世界统一性”的“思想”的历史。
[1]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1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
[2]高清海.哲学的憧憬[M].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1993:88.
[3]邓晓芒.哲学无定论理性有自由[J].学术月刊,1997(10):39.徐春根.无定论:哲学的本质[J].嘉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2003(2):9.
[4]张理海,赵锦荣.论哲学的本质——从哲学“不可定义性”的角度[J].西安政治学院学报,1999(1):83.
[5]黑格尔.小逻辑[M].贺 麟,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6]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M].吴寿彭,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