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青少年网络成瘾研究综述
2013-08-15邓洁
邓 洁
(北京社会管理职业学院 社会工作系,北京 101601)
近30年来,计算机和因特网的使用越来越普遍,网络成瘾成了一种现代病,多集中在学生、无固定职业者等人群当中。重度的网络成瘾会导致成瘾者情绪低落、生活无趣、睡眠障碍、生物钟紊乱、厌食或暴饮暴食、情绪障碍、自我效能感降低、思维迟缓,严重的甚至导致精神疾病的出现。网络成瘾对青少年的危害尤为严重,除了影响青少年学业成绩和人际交往之外,还可能导致青少年出现人格障碍,许多违法犯罪青少年都有网络成瘾的问题。目前我国有关网络成瘾的研究也主要针对在校学生或其他青少年群体。
一、网络成瘾的定义
网络成瘾的全称是网络成瘾综合症或者网络成瘾障碍,最早由戈登伯格提出,后来许多学者和研究人员都对网络成瘾有自己的理解,目前网络成瘾的定义和诊断标准还未达成统一,但是更多的学者倾向于认为网络成瘾应该是在某种情绪应对的过程中而衍生的次级疾病[1]。
不同的学者对网络成瘾有不同的定义:
Young认为网络成瘾是“一种没有麻醉过程的冲动抑制障碍”;Kandell认为网络成瘾是“一种对网络的心理依赖,与依靠网络完成什么事情没有关系”;Armstrong则从更加全面的角度定义网络成瘾,认为网络成瘾是一个很广泛的范畴,网络成瘾者在冲动抑制和行为控制方面有问题,Armstrong还认为不同特质的个体在使用网络时,会倾向于更多的使用不同的网络功能,从而产生不同类型的网络成瘾行为,主要包括:网络“性”成瘾、网络关系成瘾、网络强迫行为、信息收集成瘾、网络娱乐成瘾、网络入侵成瘾、电子计算机成瘾[2]315-353。网络成瘾的个体可能只有一种网络成瘾行为,也可能同时有多种网络成瘾行为,而后者在现实生活中更为普遍。目前,在有关网络成瘾的研究中,对于网络成瘾依旧还没有一个完整而统一的定义[2]315-353。
在我国的现有青少年网络成瘾研究中,对于青少年网络关系成瘾和网络娱乐成瘾的研究较多,并将网络成瘾与个人因素和社会因素联系在一起进行研究。
二、青少年网络成瘾的研究模式
据瑞典互联网市场研究公司于2012年初发布的研究报告,全球网民已达到22.7亿[3],其中亚洲网民数新增量高居榜首。据估计,有网络心理障碍的网民占网民总数的6%左右,而在大学生人群中此比例更高,约为9.8%-13%[4],青少年网络成瘾问题不容忽视。
针对青少年的网络成瘾的研究对象集中在中学生、大学生、高职生和中职生,其中针对大学生网络成瘾的研究较多,针对中学生网络成瘾的研究次之。其中大部分文献研究涉及网络成瘾与个人因素之间的相关关系,有一些研究涉及青少年网络成瘾与社会因素的相关关系,有一些研究致力于青少年网络成瘾问卷的编制和使用,还有一些研究专著于青少年网络成瘾的校正和干预。
目前研究成瘾行为的模式主要为生物社会心理模式,其中心理学模式主要是强化理论和成瘾人格,社会因素主要是创伤性生活事件和选择性交互理论[2]315-353。所以在青少年网络成瘾的研究中,网络成瘾往往是与人格、情绪、动机,社会支持,社会交往、家庭教养等方面联系在一起,同时由于网络成瘾行为的低龄化特征,网络成瘾对青少年学业成绩的影响也成为研究的一个方面。
研究采用的方法有自评量表、访谈、在线调查。使用了测量网络成瘾行为和人格特征、父母教养方式等个人因素和社会因素方面的量表。
三、青少年网络成瘾的研究工具
正如前文所提到的,由于网络成瘾没有统一的定义且未纳入正规的疾病诊断分类系统中,所以也没有通用的研究工具。在我国对青少年网络成瘾的研究中,所采用的调查问卷基本上是参考国外的一些工具,而国外的工具大多是根据Young借鉴病理性赌博的诊断标准进行修改而成的,有些是对Young的网络成瘾测验进行了改良,还有一些是根据他人的中国化的量表进行测量,也有一些是自编的网络成瘾诊断量表。有些研究会在问卷调查之前采用个人访谈,根据访谈结果自编网络成瘾行为问卷。而对人格特征、焦虑、孤独感等方面的测量则使用了现今比较统一和权威的问卷。在我国的青少年网络成瘾研究中主要使用的工具有以下几种:
(一)网络成瘾测验。此测验是翻译国外的问卷而来,译文原本为K1S1Young编制的临床诊断问卷(美彼兹堡大学),该问卷根据对网络成瘾者的在线调查研究结果与对网络成瘾患者的临床治疗经验,参照DSM-IV中赌博成瘾鉴别标准修订出的网络成瘾临床诊断问卷,在国外的研究中较为常用,但没有明确的信度和效度指标。该问卷共有10个题项,要求根据个体实际情况,符合则回答“是”,不符合则回答“否”,回答“是”则记为1分,当个体得分大于等于5时,则认为此被试为网络成瘾者[5]。
(二)网络成瘾诊断标准。由Bread在Young的测量工具的基础上稍作修改而成。该问卷共有8个条目组,同样是用“是”和“否”作答。当被试出现前五种表现,以及在后三种表现中至少出现一项时,该被试则被诊断为网络成瘾者[6]。
(三)Davis在线认知量表(OCS)。分为社交安慰(13个条目)、孤独/抑郁(6个条目)、冲动控制减弱(10个条目)和转移注意力(7个条目)四个分问卷。问卷采用7点评分形式:1=极不同意、2=很不同意、3=稍不同意、4=中立、5=稍同意、6=很同意、7=极同意,其中有1个条目为反向评分,得分越高表示网络成瘾程度越高[7]。
(四)网络成瘾量表1。是由台湾学者陈淑惠编制的中文网络成瘾量表,包含26个项目,包括5个因素,总分高则病理性网络使用行为越严重[8]。
(五)网络成瘾量表2。由华东师范大学崔丽娟、赵鑫编制。该量表共12个题目,当被试在其中7个或超过七个题目中做出肯定回答时,则被诊断为网络成瘾,该量表还对网民的基本情况进行了解和分析,包括网民的人口统计学信息,例如性别、年龄、年级、所学学科,还有基本上网行为信息例如平均上网时间、上网主要目的和活动等[9]。
四、青少年网络成瘾研究结果
青少年的网络成瘾确实与人格、情绪、动机等个人因素相关,并和社会支持和教养方式相关,网络成瘾会严重地降低人的心理功能和社会效能。在近30年的对照组研究中发现,网络成瘾组有焦虑、孤僻、抑郁、情绪不稳定等特征,在相容性和责任性上显著低于非成瘾组,上网行为和态度明显表现出高开放性、社交性、和匿名性。
青少年人格中的神经质特质对大学生的网络成瘾倾向与网络使用动机起着重要作用。网络成瘾者与非网络成瘾者在16PF测验的多项人格特征上存在差异,这些差异可能是网络成瘾的内因。生活事件、消极应对方式和社会支持直接或间接的降低大学生网络成瘾者的幸福感。社会支持提高了大学生网络成瘾者的幸福感。个体主观幸福感、生活满意度、消极情感在网络成瘾和非网络成瘾之间存在显著差异。
青少年网络成瘾倾向者与非网络成瘾倾向者的父母教养方式差异较为显著。在专制型的父母教养方式下,孩子的成瘾倾向更严重。与非网络游戏成瘾者相比,网络游戏成瘾者持有自我攻击性信念和对攻击性的更为积极的内隐态度[10-11]。
青少年的网络成瘾主要以网络娱乐成瘾和网络关系成瘾为主,且有明显的男女差异,男生更容易沉迷于电子游戏中无法自拔。
近30年的研究也对青少年网络成瘾的矫正提出了可行性意见,但是关于矫正和干预的专著文献寥寥无几,其中刘援朝提出的六步训练技术是较为系统的青少年网络成瘾矫正技术,六步包括(一)目标;(二)替代物;(三)程序;(四)认知调整;(五)领悟;(六)认知整合[12]。
五、青少年网络成瘾研究存在的问题和展望
正如前面所提到的,青少年网络成瘾的研究历史不长,在各个方面都存在着一些缺陷。
首先,网络成瘾诊断标准不统一。
其次,对青少年网络成瘾的测量问卷调查和个人访谈居多,个案研究和实验研究的方式很少,缺少综合方法。
再次,青少年网络成瘾的类型有很多,现在的研究主要针对网络娱乐成瘾和网络关系成瘾。目前,青少年的网络“性”成瘾也越来越严重,而且对成瘾者的身心健康和家庭生活、社会生活产生了不良影响,也应引起关注。另外,网络入侵成瘾等问题也呈现低龄化趋势,一旦发生会造成不可估计的经济损失和社会危害,也有待于找到合适的方式预防和干预,但因为网络入侵成瘾的不可预测性和高科技性,目前对其进行预防和干预有相当大的难度。
综上所述,在未来的青少年网络成瘾研究中应该采取多元化的方法,结合认知神经科学的研究,更多的致力于网络成瘾的测量、诊断、预防和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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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马荣.全球网民数量近25 亿亚洲网民增幅最大[EB/OL].中关村在线.http://soft.zol.com.cn/289/2894233.htm(l 2012年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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