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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触摸不到的真实——读《历史三调:作为事件、经历和神话的义和团》有感

2013-08-15

传播与版权 2013年6期
关键词:义和团历史学家神话

□ 董 筱

生活中我们通常为历史学家赋予了重现历史的使命,但事实上就像《历史三调:作为事件、经历和神话的义和团》作者柯文所说,历史学家也制造神话,历史事件的参与者在事情结束以后也完全能够把个人的经历写入历史。过去的经历者不可能知道历史学家知道的过去。神话制造者虽然与历史学家一样知道事情的结果,但他们无意了解历史的创造者经历的历史。他认为,历史学家的主要目的在于理解和解释历史,作为事件的义和团,代表的是对过去的一种特殊的解读;而作为神话的义和团,代表的是以过去为载体而对现在进行的一种特殊的解读。两条路径都在过去与现在之间建立了一种互动关系,在此过程中,现在的人们经常按照自己不断变化的多样化的见解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重新塑造着过去。当我们重新塑造时,过去——更确切些说,是人们经历的过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当历史学家为了说明和解释而把过去整理成“事件”叙述时,或者当神话制造者出于不同的原因而从过去提取某些具有特殊象征意义的信息时,直接创造过去的人的经验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保罗·维恩认为,事件本身与事件的参与者和目击者的观察不会完全一致,是历史学家发掘和梳理了他要叙述的事件的有关证据和文献。

笔者注意到了柯文和保罗的言语里包含的动词:“理解”、“解释”、“解读”、“塑造”、“整理”、“提取”、“创造”、“观察”、“发掘”、“梳理”。每个词语都带有明显的主观色彩,然而带着这种抹也抹不去的主观感情去记录历史,到底有几分可以照搬过往?

这便产生了一个问题,历史学家的工作是真实和完整地重现过去发生之事呢,还是舍弃一些确实存在的史实并增添一些未曾发生的事情后形成新的历史呢?在这一点上笔者的意见与作者不谋而合,历史学家重塑的历史实际上根本不同于人们经历的历史。不论历史学家能够选择和实际选择(能够选择的史料是曾经撰写史料的人经过选择形成的,实际选择的史料是历史学家对于已经被选择过的史料进行再选择。就算是最初写下史料的人,也不能完全真实的记录“经历”,这时被记录下来的历史已经成为事件,时隔这么多年,现如今的历史学家没有当时的社会背景,紧靠留存下来的并不完全真实的史料去重现历史,可以说是真实的吗?)的史料多么接近真实,他们最终写出来的史书在某些方面肯定有别于真实的历史。历史学家会受各种因素的影响,即使用自己的职业道德约束自己,也已经无法避免。选择,伴随着“经历”演变为“事件”的每一步,也许没有明显的功利心,却也摆脱不了潜意识里的好恶,看到想看到的,忘记不想记得的,记下了想记下的、想为世人所见的,丢弃了不愿见诸天日的经历。所以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照搬真实,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无限接近。其次,历史学家知道事情的结果,对整个事件有全方位的了解,他们的目标不仅是要解释义和团运动本身,而且是要解释它与之前和之后的历史进程的联系。如果没有这样一个环环相扣的逻辑链条,那么那些“经历”不就是一堆杂乱无章、毫无意义的资料吗?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为了形成一个严丝合缝的线索,不排除历史学家“事件化”甚至“神话化”历史的可能。

再说经历者,他们眼中的历史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历史。他们虽然亲力亲为,可他们也有选择。不同的人对于同一件事情也会有不同的解读,所谓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撇开人,自然会有真实的经历,但凡有人进入,就算让他们亲笔写下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也会呈现出不同的版本,甚至相悖。所以如果将人剔除,自然有真实的历史,可是历史脱离了人,又怎样站住脚,然而在人的眼中,并不存在真正的真实。

笔者自觉有些偏激,不承认有真实的历史存在,便力图从作者那里寻求一些帮助,却多少寻得了些:重塑历史、直接经历和神话化是我们每个人日常生活中常有的事。虽然专业历史学家花费大量时间与神话化的过去进行斗争,或者以直接经历者不知道的方式使过去之事变得清楚易懂并富有意义,但对大多数人而言,经历和神话具有不容历史学家忽视的重要性和情感引力——我们也许该称之为一种主观的真实。主观的真实,毕竟不是真正存在于自然界中的真实。

即便笔者开始带着怀疑的眼光看几千年前的过往,看一秒钟前的记忆,但笔者还是愿意去接触历史,不管是作为经历,事件还是神话。世上难得有什么完美,历史也是。至少,我们还能够触碰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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