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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斯坦的科技伦理思想及其现实意义

2013-08-15杜严勇

关键词:爱因斯坦科学家科学

杜严勇

(上海交通大学 科学史与科学文化研究院,上海 200240)

爱因斯坦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同时也是一位有着深厚哲学修养、热心社会事务的思想家。爱因斯坦生前撰写和发表了大量关于宗教、教育、和平等社会问题论著,他的科技伦理思想在其社会哲学思想中显然占有重要的地位。目前已有学者对爱因斯坦的科技伦理思想进行了论述,但仍有一些值得深入讨论的问题。本文试图对相关问题进行再探索,以求教于方家。

一、科学内部是价值中性的,但科学有社会价值

(一)爱因斯坦对科学的定义

爱因斯坦是如何看待科学的呢?1936年,爱因斯坦在《物理学和实在》一文中指出:“科学的目的,一方面是尽可能完备地理解全部感觉经验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是通过最少个数的原始概念和原始关系的使用来达到这个目的。(在世界图像中尽可能地寻求逻辑的统一,即逻辑元素最少。)”[1]480-481

爱因斯坦对科学的界定基本上是前后一致的。比如,1940年,他在华盛顿第八届“美国科学会议”上的报告中说:“科学是这样一种企图,它要把我们杂乱无章的感觉经验同一种逻辑上贯彻一致的思想体系对应起来。在这种体系中,单个经验同理论结构的相互关系,必须使所得到的对应是唯一的,并且是令人信服的。”[1]527同年,在《科学和宗教》一文中,爱因斯坦认为,“科学就是一种历史悠久的努力,力图用系统的思维,把这个世界中可感知的现象尽可能彻底地联系起来。说得大胆一点,它是这样一种企图:要通过构思过程,后验地来重建存在”[2]215。

虽然人们至今仍旧无法对科学进行精确定义,但学者们通常都认为科学至少包含以下三个方面的内涵:作为知识体系的科学、作为研究活动的科学以及作为社会建构的科学。爱因斯坦所理解的科学主要是作为知识体系和研究活动的科学,对于科学的其他方面,他很少进行论述。

(二)为科学而科学

基于对科学相对狭窄的界定,爱因斯坦倡导“科学是为科学而存在的,就像艺术是为艺术而存在的一样”[1]410。在爱因斯坦看来,科学只研究“是什么”,而不涉及“应该是什么”。其代表性的论述还有:在为弗兰克的《相对论——一个丰富多彩的真理》一书所作的序言中,爱因斯坦指出:“对于科学家,只有‘存在’,而没有什么愿望,没有什么价值,没有善,没有恶;也没有什么目标。只要我们逗留在科学本身的领域里,我们就不会碰到像‘你不可说谎’这样一类的句子。追求真理的科学家,他内心受到像清教徒一样的那种约束:他不能任性或感情用事。”[2]324

1951年1月1日,爱因斯坦在给好友索洛文的信中说:“我们所谓的科学的唯一目的是提出‘是’什么的问题。至于决定‘应该是’什么的问题,却是一个同它完全无关的独立问题,而且不能通过方法论的途径来解决。只有在逻辑联系方面,科学才能为道德问题提供一定的规范,也只有在怎样实现道德所企求的目标这个问题上,科学才能提出一些方法;至于怎样决定这些道德目标的本身,就完全超出科学的范围了。”[1]703

对于科学是否价值中性的,不同的学者提出了不同的观点。有学者认为,科学在内部是中性的,即科学研究活动和科学知识本身不受社会环境和价值观念的影响,也不做价值判断;科学知识不包含价值要素,从中也无法推出价值规范。科学在外部是中性的,即科学成果在价值上是中性的,其技术应用才有好坏善恶之分[3]。从爱因斯坦的论述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爱因斯坦显然是主张“科学是价值中性的”,而且爱因斯坦的价值中性思想主要是针对科学内部而言的。

正因为爱因斯坦主张“为科学而科学”,所以他反对为着实用的目的去研究科学。在爱因斯坦看来,“科学,如果要繁荣,就不应当有实用的目的。作为一个普遍的规律,科学所创造的知识和方法只是间接地有助于实用的目的,而且在很多情况下,还要等到几代以后才见效”[2]111。

不过,虽然爱因斯坦认为科学内部是价值中性的,但科学可以为伦理提供方法论上的指导与帮助。“关于事实和关系的科学陈述,固然不能产生伦理的准则,但是逻辑思维和经验知识却能够使伦理准则合乎理性,并且连贯一致”[2]325。也就是说,科学可以间接地对伦理研究产生作用。

(三)科学的社会价值

爱因斯坦认为,科学具有的独特魅力可以成为科学家从事科学研究的强大动力。1918年,爱因斯坦在庆祝普朗克六十岁生日时指出,人们出于各种不同的目的从事科学研究,有的是因为科学给他们以超乎常人的智力上的快感,科学是他们自己的特殊娱乐;有的则是为了纯粹功利的目的。还有一些人,他们是为了逃避日常生活中令人厌恶的粗俗和使人绝望的沉闷,摆脱人们自己反复无常的欲望的桎梏,这是消极的动机;还有一种积极的动机,即“人们总想以最适当的方式来画出一幅简化的和易领悟的世界图像;于是他就试图用他的这种世界体系来代替经验的世界,并来征服它”[1]170-171。普朗克就是其中之一。虽然爱因斯坦是在赞扬普朗克,其实这种说法也完全适用于他自己。

爱因斯坦说过:“一切宗教、艺术和科学都是同一株树的各个分枝。所有这些志向都是为着使人类的生活趋于高尚,把它从单纯的生理上的生存的境界提高,并且把个人导向自由。”[2]176这其实也是从科学研究动机的角度论述科学。但有学者把爱因斯坦对科学探索动机的论述作为爱因斯坦认为“科学从本质上讲是至善的”论据[4],显然是不成立的。

虽然爱因斯坦主张科学内部是价值中性的,但他同时也明确指出科学具有社会价值。在他看来,科学的社会价值至少表现在两个方面,即“科学对于人类事务的影响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方式是大家都熟悉的:科学直接地、并且在更大程度上间接地生产出完全改变了人类生活的工具。第二种方式是教育性质的——它作用于心灵。尽管草率看来,这种方式好像不大明显,但至少同第一种方式一样锐利”[2]160。诸如此类的论述被一些学者当作爱因斯坦认为“科学是善的”论据,虽然是正确的,但我们更应该看到,爱因斯坦主要是从科学的外部价值角度论述的,亦即科学可以满足人们的物质与精神方面的需要。如果我们因此得出“爱因斯坦认为科学从本质上讲是善的”结论,可能就误读了爱因斯坦。

二、技术的工具性与人的能动性

(一)技术的负面效应

对于现代科学技术带来的便利,爱因斯坦自然非常熟悉。1938年,爱因斯坦在《给五千年后子孙的信》中指出:“我们这个时代产生了许多天才人物,他们的发明可以使我们的生活舒适得多。我们早已利用机器的力量横渡海洋,并且利用机械力量可以使人类从各种辛苦繁重的体力劳动中最后解放出来。我们学会了飞行,我们用电磁波从地球的一个角落方便地同另一角落互通信息。”[2]189事实上,许多人可能不知道,爱因斯坦本人对技术发明也很感兴趣,他在从事科学研究的同时,还与人合作取得了关于热泵、照相机、助听器等近二十项专利[5]。

不过,爱因斯坦认为,技术在带给人们幸福生活的同时,也带来巨大的危险。他说:“技术——或者应用科学——却已使人类面临着十分严重的问题。人类的继续生存有赖于这些问题的妥善解决。”[2]160爱因斯坦担心技术导致人的异化。“在和平时期,科学使我们生活匆忙和不安定。它没有使我们从必须完成的单调的劳动中得到多大程度的解放,反而使人成为机器的奴隶;人们绝大部分是一天到晚厌倦地工作着,他们在劳动中毫无乐趣,而且经常提心吊胆,唯恐失去他们一点点可怜的收入。”[2]89

相对于技术使人异化而言,爱因斯坦更担心军事技术越来越强大,但人类却无力控制这些强大的武器。“技术也使距离缩短了,并且创造出新的非常有效的破坏工具,这种工具掌握在要求无限制行动自由的国家的手里,就变成了对人类安全和生存的威胁。”[2]161爱因斯坦主张,若要文明生存下去,就必须尽快成立世界政府。“技术和军用武器的发展所造成的结果,等于我们这个行星某种程度的缩小。国家之间的经济交往使得世界各国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要相互依赖。现在可用的进攻性的武器在突然的总毁灭中不会给地球留下一块净土。我们要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在于创立一个能够运用司法裁决来解决各个国家之间的冲突的世界政府。”[2]255

(二)人的能动性

爱因斯坦认为技术的应用具有恶的性质,这一点许多学者都注意到了[4,6]。不过,我们更应该看到,虽然爱因斯坦特别担心技术应用特别是军事技术的发展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但他并没有批判技术本身,而是从人类自身来找原因。他指出:“这样了不起的应用科学,它既节约了劳动,又使生活更加舒适,为什么带给我们的幸福却那么少呢?坦率的回答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学会怎样正当地去使用它。”[2]89

在爱因斯坦看来,我们应该控制技术的发展,对它施加一定的影响。早在1920年,爱因斯坦在给大众技术教育总协会的信中便指出:“如果人类中受过教育的朋友把技术当成我们时代——一个威胁到要消灭生活中更高尚乐趣的时代——的一个没有教养的孩子加以憎恶,这会令人感到惊奇吗?如果社会想从它得益,我们就不能让这个粗鲁的孩子不加管束地长大。为了对它施加一定的影响,人们必须努力熟悉它。”[7]

显而易见,爱因斯坦深刻地认识到了科学技术的工具性与被动性、人的主动性与能动性。“科学是一种强有力的工具。怎样用它,究竟是给人带来幸福还是带来灾难,全取决于人自己,而不取决于工具。刀子在人类生活上是有用的,但它也能用来杀人。我们的问题不能由科学来解决,而只能由人自己来解决。”[2]69

爱因斯坦对军事技术的无限制发展深恶痛绝。他认为,相信通过一个国家规模的军备可能达到安全,在目前军事技术的状态下,这种信念是一种灾难性的幻想。而政治家却在鼓吹和遵循这样的路线,不惜任何代价,用优势的军事实力来获得安全。也就是说,真正导致军事技术的灾难性后果的,是政治家鼓吹的国家安全。

有西方学者认为技术负面效应是技术的罪恶,因而把批判的矛头指向技术。容格把技术说成是妖魔、暴君,他认为技术功能的本质是掠夺性开发,它要耗尽人类的所有自然资源。皮卡特认为,我们现在所津津乐道的技术,除了广泛地造成自杀性的污染以外就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技术在慢慢地毁灭人类,人类在慢慢地吞食自然,自然选择已经成为过去,最后留下的只有技术。这种观点显然是错误的。技术只是人的工具,人是技术的主体[8]。相反,爱因斯坦并没有简单地批判技术,而是更深刻地看到了人的主体性作用,并且看到了所谓的国家利益导致的军事技术的发展;也就是说,爱因斯坦关于技术的思想不但深刻,而且是比较全面的。

三、社会责任:科学家与政治家

(一)科学家的道义责任

爱因斯坦认为,科学家担负着特别沉重的道义责任。1931年,在对美国加州理工学院学生讲话时,爱因斯坦语重心长地说道:“关心人的本身,应当始终成为一切技术上奋斗的主要目标;关心怎样组织人的劳动和产品分配这样一些尚未解决的重大问题,用以保证我们科学思想的成果会造福于人类,而不致成为祸害。在你们埋头于图表和方程时,千万不要忘记这一点!”[2]89

爱因斯坦坚决主张科学家要依照自己的良心来做事,即使在面对各种社会压力时也是如此。爱因斯坦在为原定于1946年1月10至12日召开的美国“全国科学家会议”而起草的贺信中指出:“……如果政府一定要继续坚持这条致命的路线,那么我们科学家就应当拒绝听从它的那些不义的要求,即使它有合法机构做靠山。有一种不成文的法律,那是我们自己良心上的法律,它比任何可以在华盛顿制定出来的法案都要更加有束缚力得多。当然,我们还有这样两件最后的武器:不合作和罢工。”[2]250

1950年,爱因斯坦在写给美国新成立的科学工作者团体科学的社会责任协会的公开信中指出:“在我们这个时代,科学家和工程师担负着特别沉重的道义责任,因为发展大规模破坏性的战争手段有赖于他们的工作和活动。”他认为,如果政府指示科学家去做的事,或者社会期望他采取的态度,而科学家自己的良心认为这是错误的,那他应该按自己的良心来做。虽然外界的强迫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一个人的责任感,但绝不可能完全摧毁它[2]332-333。

同时,爱因斯坦也批评科学家普遍对政治不感兴趣的现象,他认为原因可能在于脑力劳动的专门化,造成了一种对政治和人类问题的盲目无知[2]159。爱因斯坦号召知识分子组织起来,积极参与政治。1944年,爱因斯坦在为“全国战时会议”准备的书面意见中说:“脑力劳动者不仅应当为他们自己的利益,也应当为全社会的利益团结起来。知识分子之间缺少组织,部分地说明了这个集团的才智和经验一般还很少用于政治的目的。……一个以宣传和教育来影响舆论的脑力劳动者的组织,将对整个社会有极大的意义。”[2]227

许多学者也注意到了,爱因斯坦认为科学家担负着沉重的道义责任。还有学者专门论述了爱因斯坦所提出的道义责任的三方面内涵:科学启蒙、维护和平与扬善抑恶[6]。但是,学者们似乎大都忽视了爱因斯坦的另一个关键思想,即有人应该为科学技术的应用负实际责任,但不是科学家。

(二)政治家的直接责任

爱因斯坦并不认为科学家应该对自己的研究成果负直接责任,在他看来,科学家的责任与普通人的责任并无不同。内森和诺登认为,“尽管爱因斯坦在战后的关键岁月中经常强调科学应作出的贡献,但他不同意科学家的责任与其他人有所不同的看法。倘若因科学家导致诸如原子弹这样可怕的发现而要求科学家为政治和社会事件承担更多责任的话,那牛顿就得为提出万有引力定律而‘负责’,发展了语言的语言学家就得为希特勒的演讲‘负责’了”[9]110。

那么,谁应该为科学技术的后果负直接责任呢?爱因斯坦认为,科学技术的应用与政治直接相关。“研究自由和研究结果在社会上能否有益地应用,要取决于政治因素。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科学家不能以专家的身份,而只能以公民的身份来发挥他们的影响。它也进一步解释了为什么科学家为了自由地进行科学研究,有义务在政治上积极起来。他们应当有勇气同时作为教育者和政论家,明确地表明他们那些来之不易的政治和经济方面的信念”[2]201。

1948年10月,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学生报纸《切尼纪事》向爱因斯坦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您认为发明原子弹的科学家对原子弹造成的破坏负有道义上的责任吗?”爱因斯坦回答:“不。物理学取得的进步诚然使得将科学应用于技术和军事成为可能,从而带来巨大危险。但责任应由使用这些新发现的政治家而不应由对科学进步作出贡献的科学家来承担。”[9]191-192

爱因斯坦痛心地发现,科学家的独立性在减少,甚至遭到一种真正是悲惨的命运。他指出:“……更严重的是,经济和政治权力集中到愈来愈少的人手里,不仅使科学家经济上依附于人,而且也从精神上威胁着他的独立;对科学家在理智上和心理上施加影响的种种狡诈伎俩,会阻碍真正独立人格的发展。”[2]337这种现象显然是少数政治家为了政治利益导致的,政治家应该对此负责。

另外,爱因斯坦长期在资本主义国家工作和生活,对于资本主义制度产生的社会问题有着深刻的认识。他看到了机械化的生产手段和无组织的经济制度所产生的矛盾,以及生产资料的私有制带来的种种社会问题。这些问题的解决,是创立一种社会制度和社会传统的问题,要是没有相应的制度和传统,新的工具就无可避免地要带来最不幸的灾难[2]161。他还指出:“技术的发展意味着个人为满足社会需要所必须进行的劳动愈来愈少,有计划的分工愈来愈成为迫切的需要,而这种分工会使个人的物质生活有保障。这种保障加上可供个人自由支配的空闲时间和精力,就能用来发展他的个性。”[2]53

正是看到了技术的进步对社会产生的巨大影响,而资本主义制度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所以爱因斯坦支持社会主义制度。1949年,他在《为什么要社会主义》一文里全面阐述了自己的思想[2]311-318。也就是说,在爱因斯坦看来,技术带来了深刻的社会变革,最终导致的问题还是需要政治家来解决,对这些问题科学家是无能为力的。

四、结语

第一,爱因斯坦的科学价值中性观。爱因斯坦的“科学内部是价值中性的”思想在他那个时代是许多科学家持有的观点。比如,彭加勒主张“为科学而科学”[10]。在彭加勒看来,追求真理应该是我们活动的目标,并且是我们值得活动的惟一目标。众所周知,爱因斯坦年轻时就大量阅读彭加勒、马赫等人的著作,受他们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比如,爱因斯坦在悼念马赫的文章中指出:“他对观察和理解事物的毫不掩饰的喜悦心情,也就是对斯宾诺莎所谓的‘对神的理智的爱’,如此强烈地迸发出来,以致到了高龄,还以孩子般的好奇的眼睛窥视着这个世界,使自己从理解其相互联系中求得乐趣,而没有什么别的要求。”[1]127时至今日,许多科学家仍然认为“科学研究无禁区”,这种观点跟爱因斯坦是一致的。虽然这种观点受到一些学者的批判,但它的确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第二,爱因斯坦的辩证思维。与他的科学哲学思想一样,爱因斯坦的社会哲学思想也充满了辩证思维。爱因斯坦坚持科学内部是价值中性的,但也明确承认科学有社会价值。爱因斯坦强调科学技术的工具性以及人的主体性与能动性,使得他的科技伦理思想全面而不失偏颇。虽然爱因斯坦对原子武器深怀恐惧,但他并没有陷入科技悲观主义的泥潭,而是积极主动地为倡导和平、建立世界政府而奔走呼号。我们甚至可以说,爱因斯坦是辩证思维的典范,这也是爱因斯坦超越于许多科学家和哲学家的根本原因所在。

第三,爱因斯坦科技伦理思想的现实意义。爱因斯坦对科技社会责任的论述,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值得人们深思。科学技术发展到21世纪,科技对社会的影响已经远远超过了爱因斯坦的时代。现在的科学家无论社会地位还是经济条件都比爱因斯坦的时代要好,然而科学家参与政治的热情似乎并不比爱因斯坦的时代高多少。但是,正如爱因斯坦所说的那样,科学家的确应该主动地承担起科技的道义责任。爱因斯坦身上体现出来的深切的社会责任感,使得他成为我们每一个人特别是科学家学习的楷模。

另外,科技应用带来的社会责任,似乎仍然应该更多地由政治家来承担,可惜这方面的研究目前还非常缺乏。当务之急,是建立起一系列社会机制使政治家真正承担起科技的伦理责任。在相关制度尚未建立之时,作为政策的制定者和实施者,政治家在勇于承担科技带来风险的同时,应该在决策过程中注意倾听科学家的意见,更多地从长远利益考虑,更谨慎地行事。这或许是爱因斯坦科技伦理思想带给我们最深刻的启示。

[1]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文集:第一卷[M].许良英,李宝恒,赵中立,编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2]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文集:第三卷[M].许良英,李宝恒,赵中立,等编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3]李醒民.科学是价值中性的吗?[J].河南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05(4).

[4]李桂花,张雅琪.论爱因斯坦的科技伦理思想[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4).

[5]Alefeld Georg.Einstein as inventor[J].Physics Today,1980(5).

[6]陈万求,李丽英.爱因斯坦科技伦理思想的三个基本命题[J].伦理学研究,2007(4):304.

[7]爱因斯坦.爱因斯坦全集:第七卷[M].邹振隆,主译.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9.

[8]林德宏.“双刃剑”解读[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2(10).

[9]O·内森,H·诺登.巨人箴言录:爱因斯坦论和平:下[M].刘新民,译.长沙:湖南出版社,1992.

[10]昂利·彭加勒.科学的价值[M].李醒民,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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