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亡之兆:辛亥革命前夕恽毓鼎对国内时局的观察
2013-08-15丁健
丁 健
(安阳师范学院 历史与社会发展学院,河南 安阳 455002)
百年来,反思清亡原因的探讨一直持续不断,前贤们亦总结归纳出诸多缘由;时至今日,这一问题仍有许多值得深入研究的地方。清末新政以来,国内危机四伏,清廷统治者无视社会淤积的种种矛盾,缺乏解决社会问题的正确办法,导致统治阶级内部矛盾重重,加速了原来挺清立宪派的社会离心倾向,造成中央与地方关系日趋紧张、社会动荡不安。早在辛亥革命前夕,时人便已产生清朝将亡的强烈预感。由于清政府没有通畅的渠道得以准确获知士民心声,最终丧失了亡羊补牢的最佳时机。为了探知当时在京忠清士绅对清朝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心路历程,理解清朝必然灭亡的内在趋势,本文拟以恽毓鼎的《澄斋日记》为考察中心,做一简要概述。
恽毓鼎(1862-1917年),字薇孙,又字澄斋,河北大兴人,祖籍江苏常州。光绪十五年(公元1889年)考中进士,历任光绪日讲起居注官、翰林院侍讲、国史馆协修、纂修、总纂和提调、文渊阁校理、侍读学士、国史馆总纂、宪政研究所总办等职,担任晚清宫廷史官达十九年之久。其《澄斋日记》对清末民初社会情状的记述较为详明,特别是对晚清最后几年的社会乱象着墨甚多。正如恽氏所述,清末新政以来乃至辛亥革命前夕国内矛盾已相当激化,危机几乎伏于各个方面,时局俨然成为一个火药桶,只待导火索的点燃了。
一
对晚清政府而言,新政是必要的,决心贯彻新政亦无可厚非,但完全无视国家和民众的承受能力,不分轻重缓急、不顾一切地执意施行新政,则只能适得其反,不断加剧社会矛盾。
(一)立宪亡国
对于此,恽氏多有记述,“谈及外省财政,至宣统四年,将无一钱可措,而宪政经费之加增且数倍,即如审判厅成立,今年每省需银十七万,至四年份,须城乡普立,即需款七百万。金非天雨,不知何以应之。呜呼!立宪美名也,吾国乃援以为营私牟利之美事。立宪,立宪,将亡三百年之宗社矣。岂不痛哉!故老相传有来如箭、去如线之说,世人以电线当之。夫电线岂能亡国?线者,宪也,其在斯乎?”[1]50不仅如此,立宪还会产生连锁反应,必然加重本来脆弱的财政负担。“度支部预算宣统三年财用,出入相抵,亏三千馀万两,此后追加之数,尚不止此。不知九年筹备之案,将取资于何款?若再贪慕美名,厉行不已,恐功未见而国已亡矣。宜将新政浮费痛加裁汰,专注意于练兵、外交,为救危之策”[1]504。除此之外,立宪还导致民权大张,引起守旧士绅如恽氏等的强烈不满:“近来资政院二三狂竖,创为邪说,众议员大半盲从,人心惶惑,大有乱象。鼎深以为忧。”[1]514遂有“资政院一般新议员,天所生以亡国也”[1]513之慨叹。
(二)集权亡国
清政府新政的另一个目的是加强中央集权。由于内忧外患的影响,清廷中央集权不断遭到削弱,外官特别是各省督抚权力逐渐坐大,在“东南互保”、皇室立储等许多问题上,各地大员大都各行其是,事后,清廷亦无可奈何,只是表面上“故作谦恭地倾听所谓人民代表的声音”[2]10。为了改变这种现状,清政府极力加强中央集权。这在其颁行的新官制中可见一斑:“上谕宣布新内阁官制,以庆亲王奕劻为总理大臣,那相、徐世昌为协理,改尚书为大臣,……共计十七人,而满人居其十二。满人中,宗室居其八,而亲贵竟居其七。”[1]532清末,在消除满汉畛域的过程中,又出此一幕,必然令人特别是汉人(也包括有远见的满族贵族)大为失望,势必造成统治阶级上层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加深。
其实,进一步加强中央集权的结果导致中央权威的削弱,恽氏之子恽宝惠就指出:此举“处群情离叛之秋,有举火积薪之势,而犹常以少数控制全局,天下乌有是理!其不亡何待?”[1]532清廷诸亲贵的弄权于事无补,接下来发生的四川保路运动便证明了这一点。关于川事及清廷的相关决策,恽氏有述:“朝廷措置川事颇张皇,已命端方,复起岑春煊;又寄渝滇督李经羲援川,李以不能离滇辞;旋又寄谕陕抚钱能训援川,钱以栈道不便行军辞;又渝粤督张鸣岐分兵援川,张以粤乱方棘辞。阁臣不明地势,不达军情,故疆臣多不受命。大局如此,深切杞忧。”[1]548事实上,处于国势危机四伏之境,一味加强中央集权,不仅未能达到预期目的,反而适得其反,导致中央集权进一步削弱。
(三)“新政之失士心失民心者,方兴未艾”
恽毓鼎对新政出现的问题,多有抱怨。他曾记述:“与何颂圻静谈时局,相对流涕。危亡已在目前,而新政之失士心失民心者,方兴未艾。列祖列宗在天之灵,能无深恫乎?毓鼎即日挂冠,不能靦颜朝列矣。”恽氏之所以有如此抱怨,原因是“禁烟公所承监国旨,欲将京官侍郎、副都统以下至三四品京堂外官巡抚司道普行调验。筑一四面玻璃之浴堂,令各员裸而入浴,从窗处监视之,易公所所制之皮衣、棉衣裤,监视七日或十日”,因而引起恽氏极度不满:“自古以来,侮辱大臣,未有若斯之甚者也。稍有羞耻者,必不肯听其搜检披剥,尚有何面目以见僚属耶?余愤极,决意挂冠而去,不能受此奇辱,俯首求生活也。”[1]518后来,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懑,恽氏还草拟奏折,欲让时任直隶总督陈夔龙上递。他在日记中写道:“衣冠谒陈筱石制军,将呈面交。筱帅力劝从缓。余谓读书三十馀年,立朝二十年,稍存风骨。若砚颜俯首以受委员胥役之折辱囚禁,是为无耻,上无以见先帝,下无以见先人。裸体受检,倡优犹以为羞,乃施诸堂上官乎?筱帅叹息以为然,乃留呈而退。”[1]531陈夔龙作为晚清重臣,为顾全所谓大局,只得忍气吞声。
当然,这仅是清廷无视官僚感受的冰山一角。实际上,清廷几乎为所欲为,怎能不伤士绅的心?无奈,一般官僚士绅只得曲意奉迎,并促使他们渐有背离清廷的意愿,致使清廷统治的阶级基础不断缩小,所以武昌起义后,各地官员大都不再为清廷卖命镇压革命,而是或逃或躲,清之快速灭亡便不足为怪了。
二
清末新政,按理说十分必要,清政府追求经济社会进步的初衷亦应予以肯定,但动机正确并非意味着就一定能达到预期效果,这不仅要看新政实施的进程、力度和效果,还要看民众的接受程度以及社会反响。如果在危机重重之下,不思补救之法或一味追求进度,只能使社会经济朝着与初衷相悖的方向发展。晚清政府在新政实施过程中,便出现了诸多社会经济问题。
(一)经济凋敝
清末新政的初衷无疑是强国,但由于几乎是整体铺开,本来脆弱的财政,犹如雪上加霜,各省应解中央各款不是拖而不交,就是上交实款额度不足[3]。不得已清廷便把经济负担转嫁到民众身上,导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恽氏称:“近来境况益难,盛氏表姑母至隆冬不能备棉衣,闻之怆然。”[1]512长沙抢米风潮刚刚平息,各地发生抢米情事此起彼伏。由于“江南缺米特甚,斗米千一百余文,海州宿迁已有抢米面等事,新谷尚远,饥民无以为生,可忧实甚”[1]482。
一些较有规模的商号纷纷倒闭,导致经济境况进一步恶化。南方一些有名气商号由于不堪负重,开始倒闭。“闻南号源丰润、裕源等处倒闭,急检藏钞赴恒裕掉换。市面颇现恐慌。今年南方大商号屡见亏闭,富者骤贫、贫者益困,中国财计危险若此,岂能终日安乎?忧郁不怡者竟日”[1]504。南方如此,北方也不景气,商号倒闭者亦不在少数:“京师市面扰乱,钱店一日关闭十八家,小民持纸币不能得一钱,生计大困”[1]512。商号的纷纷倒闭,加重了社会的萧条,增加了社会隐患,统治危机伏于目前。
(二)社会问题突出
经济残破本已使普通民众生计愈加困苦,可“屋漏偏逢连夜雨”,1910年、1911年全国较大面积出现灾情,尤其是东北诸省以及长江流域洪灾肆虐。恽氏对此多有担忧,并积极组织施救。“武阳水患甚巨,饥民数千”[1]546。“固安被水甚惨,同人议放急赈。有李君香辅自固安来,因招之,详询灾状,大约饥民不下七万人,非宽筹赈款,不足拯救也”[1]549。洪灾的出现,直接导致物价上涨,民众暴动不断。“江南水灾之后,米价每石至洋十一元,三百年所未有。常、昭两县民因而暴动,心甚忧之”[1]546。
事实上,京城境况也不容乐观,北京物价同样不断上涨,普通京官亦为生计犯愁,“入冬滕六已四税驾矣,来岁丰年可望,而百物腾踊,生计愈困,无论官商士庶,相对辄戚戚寡欢。人心皇皇,如不终日。……大难将发于眉睫间矣!”[1]519
恽氏认为这些都源于清廷新政巧立名目,并且“搜括及于毫末,挥霍等于泥沙。名目日增,民生益困。祸在眉睫,尽人皆知。若犹贪袭美名,厉行不已,恐功未见而国已亡矣”[1]504。
天灾人祸本已加速了晚清的灭亡,可一些地方发生新军变乱,更使动荡的局势犹如火上浇油。面对乱象,清廷不得不下诏严明军纪:“人心浮动,党会繁多,混入军营,勾引煽惑,命军谘府、陆军部、南北洋大臣新旧诸军严密稽查,军人尤重服从长官命令,如有聚众开会演说,并严查禁。”[4]但为时已晚,稍后不久,黄花岗起义就发生了。历史的诡异之处在于:清政府费财费力为维持统治编练的新军,却成了其掘墓人,恐怕这是清廷统治者无论如何难以预料的。
三
清末新政的最后几年,也是各种思潮极其活跃的时期,它强烈地冲击着传统的正统观念,而多种价值观的相互冲撞,进一步促使人们思想解放。所以,在保守者看来,社会将会大乱。为了维护统治,清廷进一步加强了意识形态的控制。一方面,对学生灌输皇权至上思想,对于此,恽氏曾记述:“学部传知各学堂:自酉初刻至戌正,学生人持一红纸灯笼,张旗鸣鼓,排队至大清门外,向北(有结彩牌坊)三呼万岁(大清帝国万岁,宣统皇帝万岁,大清国会万岁)”[1]508;另一方面,令各省督抚严禁学生干预国政,否则,为地方官是问[5]。
实际上,这种控制已难以奏效,当时学界表现较为突出的是“运动”,且这种运动多以抵抗政府为主。恽毓鼎作为守旧者的典型代表,认为新政的最大问题是科举后遗症难除,导致了士心涣散,最令其不能容忍的就是学生的“跋扈”。他不无感叹学生的过激行为:“呜呼!中国贫弱不足患,而世道人心澌灭溃决殆尽,乃大足患也。饭后至长椿寺行吊。天津士民聚众求速开国会,陈督代奏,奉严谕,学生大愤,有割臂肉、写血书以激众者。学生相率罢课,且遍发传单,致旅京各学堂约停课反抗,不认政府,欲将各学堂付之一炬。其语狂悖,直叛徒矣。余察顺直学堂学生,依然上课,未为所动,因嘱诸管理员以安静处之,勿张皇抑制以启乱。二张、袁、端诸臣废科举而立学堂。其效如此!”[1]515不久,恽氏又记:“接医学堂甲班学生匿名书,以奖励之不可必得也,丑诋余,其词鄙俚,为儒者所羞言。余不怒而伤之。三年辛苦,筹款讲书,所得如此。今世学生志趣之卑污,道德之堕落,可以想见。悲哉,悲哉!废科举,立学堂,不能不叹息痛恨于南皮、长沙二张矣。”[1]541这其中固然有恽氏本人的感情用事,但多少也反映了当时的实情。
由于科举之路被堵死,一班毕生热衷科举以求功名的士子开始搅乱官场。他们一面用金钱搅浑官场,一面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居京要员,以谋求一官半职。当时有不少恽氏故乡之读书人来京投亲靠友,欲谋差事,结果流落街头,他们大都“贫困类丐”。恽氏有感而发:“江南读书寒士,动辄来京谋事,往往流落不得归。由于科举罢而书院塾师均废,故其现象如此。”[1]538再加之官场原有之弊端:“凡为外官者,必谋要津大老书函致其上司,名为‘运动’。且视京官无不嗜财,但挟重金,即以为无投不利。此虽贵人有以致之,然亦可以觇风气、测人心矣,可叹可叹!”[1]516导致官场秩序愈加混乱。
清廷取消科举制之后,为了吸纳人才,不得不改变选仕方式,但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又为了照顾各方利益,所以新旧办法兼而用之。结果,清廷选才取士,已经到了十分泛滥的地步。恽氏有载:“今年自正月以来,考举贡,考拔贡,考优贡,考法官,考大学毕业生、游学外国毕业生以及录事、供事之类,几于无月不考,除官至五千人。名器泛滥,至斯已极!”[1]511官僚队伍庞大且无效率,只能进一步败坏官府形象,其结果必然导致统治基础不断动摇。
此外,日益发达的舆论也令清廷头疼,他们不知道如何运用舆论,更不知道如何引导舆论。恽氏曾言:“若京沪所出日报,大半造言生事,弋财营私,直不足污吾眼光也。”[1]536-537为此,御史胡思敬还曾上奏清廷:“报馆藐视王章,请旨拏办。”[6]恽等之所以如此痛恨京沪舆论,显然,因京沪舆论非与统治阶级主流意识维持一致故也。
四
清末最后几年,外患不断,可谓“列强各胁迫中国”[7]1279。外交环境不容乐观,但却并未引起清廷的重视和注意。
特别是日本崛起之后,不断对中国渗透,妄图把中国变为其殖民地。恽氏对此保持着相对清醒的头脑:“日韩两国于昨日定约,联邦合并,归日本管理。东方古国从此亡矣(韩皇岁给俸一百五十万元)。麦秀黍离之感,长蛇封豕之忧,不禁交集于心,为高丽痛,为吾国危,与锡三相向叹息,几至泪下。”[1]497正因如此,清廷上下应该始终对日警惕,但是,当时清廷“朝政之为日本所用者,方冥行盲舞,力求危亡而践之。外侮环乘,进行甚迫。大难将发于眉睫间矣!”恽毓鼎认为“此种大非好气象”[1]519,进而指出:“窃维日韩合并以来,日本奸谋,终必进窥东省。此时就地布置,已觉无可设防。东方若危,京师岂能安枕?臣愚以为,此正我君臣上下卧薪尝胆、亟图保邦之时,而非创制显庸、文饰承平之时也。”[1]504然而,清廷却视外患于不见,一再粉饰太平,苟延残喘。
当时媒介也对此多有警戒:一方面,日本政府不断对中国进行渗透,“日人对清贸易,几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8];一方面,日本民众不满意政府的扩张进度:“日人近来对于南满一切事宜,无不倾其全副精神以经营之,而与移民企业两种事业进步尤速,即便如此,日本普通民众亦嫌日政府因循守旧”[9]。
不仅如此,清政府对西方亦步亦趋,几乎完全丧失独立自主性。为了适应外国要求和标准,还把大量的精力投放到禁烟上,为了预防东北疫病,屈服日本压力,又让日本牵着鼻子走,结果是“禁烟,上英国当(去声),害人命无数,上下亏损二万万两以上。防疫,上日本当,害人命无数,上下亏损数百万两以上。朝廷甘受其愚,始终不知觉悟,岂非气数使然。哀哉!”[1]526被清廷一向看好的中德美结盟,结果是“美国和德国不会为中国的利益而火中取栗”[2]14。此外,最让恽毓鼎不能接受的是,国内还刮起崇洋媚外之风,“吾国人之醉欧慕倭,具特别性质,令人痛心!”[1]539
关于清末最后两年的外交险境,尽管恽氏所述略显简单,可能尚未抓住中外交往的核心,但仅从其描述来看,便足以说明问题了。
由上观之,辛亥革命之前,危机几乎伏于各个方面,可惜清廷并不自知,正如恽氏所述:“三年新政,举中国二千年之旧制,列圣二百年之成法,痛与划除,无事不纷更,无人不徇私,国脉不顾也,民力不恤也。其为害,智者知之,愚者知之,即当权之大老亦未尝不知之。所不知者,我监国及四亲贵耳(洵、涛、泽、朗)。大老知而不言,廷臣言而不听。日朘月削,日异月新,酿成土崩瓦解、众叛亲离之大局。”[1]555令其更不能接受的是:“天时如此,人事如此,犹复侈谈立宪,举内外政而纷更之。我瞻中原,蹙蹙靡所骋矣。中夜悲愤,不禁泪下。新学小生,以此愚监国而骗功名;监国阁臣,以此自愚而忘宗社。人心尽去,宪将谁立耶?”[1]546于是,革命的呼声和实践逐渐兴盛,清朝灭亡的方向若明若暗,正是在这样严峻的时局里,恽毓鼎真实地记录了自己对时局的担忧,不时发出“国将亡矣”的哀叹,并尽力做出姿态挽回局面,希望清统治诸亲贵认清形势,克难避险,可结果,清廷仍旧“唯贸贸然督秕政之进行”,最终导致“财日竭,气日嚣,兆庶离心,百官解体”[1]526,快速覆亡。尽管恽氏视野多有束缚,也很难顾及当时国内发生的每一个重要问题所在,但仅就其所记所述,比对清末社会实情,或许便可见一斑了。恽氏有关清亡的隐忧,相信也是大部分官绅的共同想法。当人人心地如明镜似地洞晓不祥之兆,而清廷统治者似乎并未太计较时局动荡的严重性,正如郑孝胥指出的那样:“国民已怨朝廷之无能,朝廷犹以国民为无知。”[7]1297这不能不令人深思,其实,这亦为后来历史发展的内在理路做了很好的注脚。所以,武昌起义一发而不可收拾,清廷迅即而亡。
[1]恽毓鼎.澄斋日记:第二册[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4.
[2]章开沅,罗福惠,严昌洪.辛亥革命史资料新编:第八卷[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6.
[3]宣统政纪[M].北京:中华书局,1987:791.
[4]赵尔巽,柯劭忞,等.清史稿:卷二十五[M].北京:中华书局,1977:980.
[5]佚名.廷寄又禁学生干预国政[N].申报,1911-01-12,1(3).
[6]沈云龙.近代中国史料丛刊:三编(第十八辑)[M].台北:文海出版社,1986:771.
[7]劳祖德.郑孝胥日记:第三册[M].北京:中华书局,1993.
[8]佚名.东京通信[N].申报,1910-11-29(第一张后幅第二版).
[9]佚名.东三省通信[N].申报,1911-01-12(第一张后幅第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