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视野中的党风政风建设论析

2013-08-15云付平

中共云南省委党校学报 2013年6期

云付平

（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江苏南京 210023）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对加强制度建设和抵制违法违纪行为多有论述。这对于我们正确认识和处理制度与人的行为之间的关系、探索应对完善制度体制的路径，密切党群关系具有重要意义。

一、追求利益与反对享乐主义

1、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合理的利益追求在任何社会都是必要的，但追求个人利益不能违反社会公利，人们的个人利益行为应当服从社会利益。合理的利益追求在任何社会都是必要的。衣食住行等都是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在此基础上的社会交往、感情交流等，更是人类现实活动的折光。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里，私人利益面前，公正的、大公无私的法律变得毫无意义，国家和法都成了牟取利益的工具和手段。“把人和社会连接起来的唯一纽带是自然的必然性，是物质需要或私人利益，是对他们的财产和他们的利己的人身的保护。”①生活在一定社会关系的人，就是通过私人利益和社会纽带发生联系的人。另一方面，私人利益也不能完全脱离“共同利益”，二者相互影响，个人利益会向共同利益转化，进而形成阶级利益。市场交换以个人私利为基础，“表现为全部行为的动因的共同利益，虽然被双方承认为事实，但是这种共同利益本身不是动因，它可以说只是发生在自身反映出的特殊利益背后，发生在同另一个人的个别利益相对立的个别利益背后。”②另一方面，“利益实质上是主体的、利己的、单个的利益，……”。③尽管它被升格为人类的纽带，“只要利益仍然正好是主体的和纯粹利己的——就必然会造成普遍的分散状态，必然会使人们只管自己，使人类彼此隔绝，变成一堆互相排斥的原子。”④但是，“既然正确理解的利益是全部道德的原则，那就必须使人们的私人利益符合于人类的利益。”⑤因此，站在人类利益的立场上，对利益的追求应当是崇高的而不是低级趣味的。恩格斯说：“庸人把唯物主义理解为贪吃、酗酒、娱目、肉欲、虚荣、爱财、吝啬、贪婪、牟利、投机，简言之，即他本人暗中迷恋着的一切龌龊行为；而把唯心主义理解为对美德、普遍的人类爱的信仰，总之，对‘美好世界’的信仰，──他在别人面前夸耀这个‘美好世界’，但是他自己至多只是在这样的时候才相信这个‘美好世界’，这时，他由于自己习以为常的‘唯物主义的’放纵而必然感到懊丧或遭到破产，并因此唱出了他心爱的歌：人是什么？一半是野兽，一半是天使。”⑥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人对利益的追求，应该是一种美的创造，它远远高于动物的物欲追求，行为的标准完全不同，“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建造，而人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于对象；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⑦这些论述，对于指导社会主义国家中人的行为具有重要意义。只有在这种不断进行中的美的创造活动中，人的利益才能不断得到实现。马克思恩格斯认为，随着封建主义的崩溃以及封建地主贵族变成君主专制时期贪图享乐和挥金如土的宫廷贵族，享乐哲学产生了。资产阶级的享乐具有一种由个人以及它日益服从于金钱利润所赋予的无聊性质，具有虚伪性和欺骗性。“吃、喝、生殖等等，固然也是真正的人的机能。但是，如果加以抽象，使这些机能脱离人的其他活动领域并成为最后的和唯一的终极目的，那它们就是动物的机能。”⑧如果只顾享乐，就会使人一点正事不做，心甘情愿丧失掉人的本性。

2、列宁承认社会的共同利益和个人利益以及由此决定的行为方式，但更强调二者的一致性，反对假公济私。列宁认为：“我们绝不容许有不肯把自己一伙人的利益同全体工农的利益结合起来的自私自利分子。”⑨在社会主义阶段，不仅要强调劳动者之间在根本利益上的一致性，还要把个人利益和社会利益直接挂钩。必须“靠个人利益，靠同个人利益的结合，靠经济核算，在这个小农国家里先建立起牢固的桥梁，通过国家资本主义走向社会主义”⑩。他在谈到无产阶级政党要为广大人民群众谋利益时，明确提出“个人利益”原则。在列宁看来，由利益决定的行为中，私人利益要服从国家利益，个人行为要服从集体行为。他鼓励通过合法的方式获取利益，在新经济政策实施过程中，他曾有一段话：“做生意吧，发财吧！我们允许你这样做，但是我们将加倍严格地要求你做老实人，呈送真实准确的报表，不仅要认真对待我们共产主义法律的条文，而且要认真对待它的精神，不得有一丝一毫违背我们的法律，——这些就应当是司法人民委员在新经济政策方面的基本准则。”⑪他要求对那些玩忽职守、违法乱纪的工作人员严厉打击、撤换法办，坚决反对“用罚款一两亿这样一个蠢的丢人的‘共产党员的愚笨’办法”进行处理，而主张“用判处枪决的来进行惩办”。

3、毛泽东强调人民群众利益至上，要让群众在实践中得到物质利益，并且以此为标准判断人的行为高尚与否。毛泽东认为：“我们共产党人区别于其他任何政党的又一个显著标志，就是和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取得最密切的联系。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而不是从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出发；向人民负责和向党的领导机关负责的一致性。这些就是我们的出发点。共产党人必须随时准备坚持真理，因为任何真理都是符合于人民利益的；共产党人必须随时准备修正错误，因为任何错误都是不符合于人民利益的。”⑫在毛泽东看来，“大公无私、积极努力、克己奉公、埋头苦干”是最值得尊敬的，而“自私自利、消极怠工、贪污腐化、风头主义”是最被鄙视的。他还针对革命胜利后“贪图享乐不愿过艰苦生活的情绪可能生长”的情况，提出了“两个务必”的主张。

4、邓小平强调要合理追求正当利益。邓小平指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要处理好先富与后富的关系，主张通过诚实劳动与合法经营致富，在遵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规律，坚持共产主义道德原则和社会主义道德风尚的前提下，用自己的勤劳创造财富、获取财富，构建和谐的社会环境和人际关系。基本的政策导向是：允许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以先富带动后富，推动社会走向共同富裕。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是从理论上和政策上否定把平均主义和社会主义混同起来的错误观念；先富起来的手段是诚实劳动和合法经营，不能用非法手段谋取暴利；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共同富裕，先富要帮助后富，不搞两极分化。他还指出：“革命精神是非常宝贵的，没有革命精神就没有革命行动。但是，革命是在物质利益的基础上产生的，如果只讲牺牲精神，不讲物质利益，那就是唯心论。”⑬另外，实行对外开放和对内搞活经济政策的一段时期，有相当多的干部就被腐蚀了。针对这种情况，邓小平强调要坚持艰苦奋斗，反对享乐主义。

二、遵守纪律与反对自由主义

1、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自由不是毫无约束的自由，而是一定环境中的自由。自由与人自身的生存发展、与社会经济进步和制度安排有着不同程度的联系。马克思指出：“自由不仅包括我靠什么生活，而且也包括我怎样生活，不仅包括我做自由的事，而且也包括我自由地做这些事。”⑭在马克思看来：“各种自由向来就是存在的，不过有时表现为特殊的特权，有时表现为普遍的权利而已。”⑮恩格斯通过对自由和必然关系问题的分析，肯定了黑格尔自由观中的合理思想，批判了杜林的形而上学自由观，阐述了马克思主义自由观。

2、列宁认为无产阶级政党的纪律是：“行动一致，讨论和批评自由。”⑯他要求部分服从整体，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这个理念的核心是“服从”，也就是纪律。列宁指出，少数人在行动上同多数保持一致，要以拥有讨论和批评的自由为前提。“党在理论上的任何错误和策略上的任何偏差，都要受到实际生活本身的最无情的批评。”⑰当少数人在思想上和行动上与多数人的思想和行动产生离异的时候，就有可能产生违背多数人意志的思想和行为。尽管这时少数人的行为或许是对的，但相对于多数人制定的制度而言，它可能是非制度化的。然而，“不论在广大群众性的集会上，不论在党的会议上或者在党的报刊上，发出任何破坏已经确定的行动一致的‘号召’都是不能容许的。”⑱列宁把“行动一致”和“批评自由”结合起来，既体现了无产阶级政党团结的愿望，又体现了每个党员的言论自由。列宁批评了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历史观，认为它忽视了个人所处的社会历史条件，没有揭示个人所依附的社会关系，片面地把历史还原为个人的历史，并把历史解释为个人的创造。在充斥着自由主义倾向的群体里，人的行为取向也必然受到它的影响；在饱含集体精神的群体里，人的行为更多地受到集体意志的约束。

3、毛泽东认为自由主义是一种腐蚀剂。自由主义使队伍涣散，关系松懈，工作消极，意见分歧，它使革命队伍失掉严密的组织和纪律，政策不能贯彻到底，党的组织和党所领导的群众发生隔离。毛泽东在《反对自由主义》一文中所列举的十一种表现，用我们现在的术语说，这些行为方式都是非制度化行为。比如：“因为是熟人、同乡、同学、知心朋友、亲爱者、老同事、老部下，明知不对，也不同他们作原则上的争论，任其下去，求得和平和亲热”、“当面不说，背后乱说；开会不说，会后乱说。心目中没有集体生活的原则，只有自由放任”、“命令不服从，个人意见第一。只要组织照顾，不要组织纪律。”⑲有鉴于此，“必须坚决地克服许多地方存在着的某些无纪律状态或无政府状态，即擅自修改中央的或上级党委的政策和策略，执行他们自以为是的违背统一意志和统一纪律的极端有害的政策和策略；在工作繁忙的借口之下，采取事前不请示事后不报告的错误态度，将自己管理的地方，看成好像一个独立国。这种状态，给予革命利益的损害，极为巨大。”⑳

4、邓小平特别强调纪律对于党和国家建设发展的重要意义。他在1977年《关于修改党的章程的报告》中指出：“文化大革命期间，党的纪律废弛了，至今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也是党不能发挥应有作用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要坚持和改善党的领导，必须严格地维护党的纪律，极大地加强纪律性。”㉑他指出，现实社会中，“我们党内时常出现这样一种干部，他们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爱好自成系统，自成局面，在政治上自由行动，不喜欢党的领导和监督，不尊重中央和上级的决定，甚至在他们处理一些应当由中央统一决定的重要问题的时候，也事前既不向中央和上级机关请示，事后又不向中央和上级机关报告，违背党的政策和纪律，危害党的统一。党中央对于这种偏向，进行了不断的坚决的斗争。”㉒邓小平认为，凝聚人心需要理想，规范行为需要纪律，统一意志需要思想，这一观点体现在不同时期的讲话中。如：“在中国这样的大国，要把几亿人口的思想和力量统一起来建设社会主义，没有一个有具有高度觉悟性、纪律性和自我牺牲精神的党员组成的能够真正代表和团结人民群众的党，没有这样一个党的统一领导，是不可能设想的，那就只会四分五裂，一事无成。这是全国各族人民在长期的奋斗实践中深刻认识到的真理。”㉓

5、江泽民胡锦涛强调要严格执行党的纪律，坚持纪律面前人人平等，坚决查处腐败。江泽民在谈及领导干部中的不良倾向时指出：“必须严肃党的政治纪律。讲政治纪律，首要的一条，就是要坚持党的基本理论和基本路线不动摇，在政治上同党中央保持一致，保证中央的政令畅通。党员对于党的决定有不同意见，可以通过组织系统向上级直到中央提出，也可以保留，但必须在行动上服从，决不允许公开发表同中央的决定相反的言论，决不允许在群众中散布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相反的意见，决不允许制造、传播政治谣言。党的各级组织和党员、干部，必须坚决维护中央的权威，决不允许有令不行、有禁不止，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重大问题必须请示报告，决不允许搞‘先斩后奏’、‘斩而不奏’。每个党员都要加强组织观念，顾全党和国家的大局，维护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发现重要的动态要及时报告，决不能参与和支持集体闹事。共产党员在政治上要光明磊落，讲真理，办实事，言行一致，表里如一，反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㉔胡锦涛指出：“越是改革开放，越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越要从严治党。对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要严格要求、严格教育、严格管理、严格监督。要严格执行党的纪律，坚持纪律面前人人平等。对任何腐败分子都必须彻底查处、严惩不贷，党内绝不允许腐败分子有藏身之地。”㉕

三、维护制度与反对官僚主义

1、毛泽东认为制度建设比解决思想问题更重要，但要反对教条主义，要与时俱进。毛泽东关于制度建设的思想内涵十分丰富。针对本位主义问题，他讲过一段话：解决制度问题比解决思想问题更重要，更带有根本性质。他说：“批评本位主义的文章要写，但光批评，光从思想上解决问题不行，还要研究解决制度问题。人是生活在制度之中，同样是那些人，实行这种制度，人们就不积极，实行另外一种制度，人们就积极起来了。”㉖1956年4月在修改《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一文时，毛泽东亲笔加上了一段话：“我们需要建立一定的制度来保证群众路线和集体领导的贯彻实施，而避免脱离群众的个人突出和个人英雄主义，减少我们工作中的脱离客观实际情况的主观主义和片面性。”㉗在毛泽东看来，“人是生活在制度之中”的，社会生活不能没有制度，“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必须用制度来规范、协调人们的行为，既要解决思想问题，“还要研究解决制度问题”。另一方面，制定制度不是为了束缚人，而是使人更加自主、自由，充分调动和发挥人们的“积极性”。没有制度“保证”，就会犯“脱离客观实际情况的主观主义和片面性”错误，就可能陷入“脱离群众的个人突出和个人英雄主义”的“泥坑”中。在如何对待现有制度的问题上，毛泽东指出要根据具体情况，“保存现有规章制度中的合理部分，修改或者废除其中的不合理部分，并且拟定一些新的适合需要的规章制度”㉘。同时，毛泽东坚决反对教条主义，认为：“搬苏联的很多，害人不浅。那些规章制度束缚生产力，制造浪费，制造官僚主义。”㉙“搬，要有分析，不要硬搬，硬搬就是不独立思考，忘记了历史上教条主义的教训。”㉚制度很重要，但现行制度未必都好；即便是好制度，也有一个与时俱进的问题；对于已有的制度，或者对待外国的制度，都要采取辩证分析的态度，毛泽东的“基本思想是用制度管人”。

2、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都对官僚主义持坚决否定的态度。马克思恩格斯曾经指出，在巴黎公社革命中选举出来的官员，应该是人民公仆而不是骑在人民头上的官老爷。列宁对苏联社会生活中的官僚主义极为担忧，认为：“如果说有什么东西会把我们毁掉的话，那就是这个。”㉛官僚主义是国家制度中的“一种脓疮”，在人民委员部里、在工会里都有严重的官僚主义，成为“党的病症”，是“最可恶的敌人”。官僚主义表现为两种基本形态，一类是官僚主义的工作作风、工作方式，诸如脱离实际、脱离群众、消极怠惰、热衷开会、命令主义、形式主义等现象；另一类是不正当地谋求权力，并利用官位谋求特权利益的官僚主义，形成官僚特权，诸如跑官要官、行贿受贿、徇私枉法、贪污腐败等，正如列宁指出的，“官僚这个专干行政事务并在人民面前处于特权地位的特殊阶层的机关”㉜，危害极大，“宏伟的共产主义事业”有可能“被死气沉沉的官僚主义”彻底败坏，“生气勃勃的创造性的社会主义”，在本质上是“官场中的官僚机械主义根本不能相容的”。列宁还提出了一个消除官僚主义的思路：人民利益至上的执政理念+工农管理国家的现代民主政治制度=消灭官僚主义。

3、毛泽东对官僚主义是深恶痛绝的。毛泽东认为：“官僚主义者阶级与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是两个尖锐对立的阶级。”㉝“如果管理人员不到车间、小组搞‘三同’，拜老师学一门至几门手艺，那就一辈子会同工人阶级处于尖锐的阶级斗争状态中，最后必然要被工人阶级把他们当作资产阶级打倒。不学会技术，长期当外行，管理也搞不好。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是不行的。”㉞毛泽东曾给官僚主义的丑态作了二十种描述，这些内容大都与违反制度和法规有关，都可以看成非制度化行为的表现。

4、邓小平坚持用制度建设来矫正非制度化现象。邓小平认为，党和国家机关中出现官僚主义现象，一是与历史传统文化有关，二是与过分集权的政治经济体制有关。“官僚主义是过去人类历史上长时期剥削阶级统治的遗留物，在社会政治生活中有深远的影响。”㉟“从党和国家的领导制度、干部制度方面来说，主要的弊端就是官僚主义现象，权力过分集中的现象，家长制现象，干部领导职务终身制现象和形形色色的特权现象。”㊱可以说，这些方面都是非制度化现象，必须通过制度建设来矫正。“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㊲

5、习近平强调要坚持实事求是，力戒官僚主义。习近平同志在中央党校春季学期第二批入学学员开学典礼上的讲话中强调：“一些党员和干部在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方面还存在一些必须引起注意的问题。比如，有的常年坐在办公室，很少下基层，很少接触群众，对下情若明若暗，接‘地气’不够；有的一切从本本出发，唯上、唯书、不唯实；有的固步自封、因循守旧，思想和工作落后于客观形势的要求；有的不按客观规律办事，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以至蛮干、瞎干；有的为了迎合或满足某种需要，说假话、大话、空话，甚至弄虚造假；有的怕担风险，明哲保身，明知是错的，却听之任之，不批评制止；有的不喜欢听真话、实话，不愿意修正错误、择善而从。”㊳针对这些现象，他要求，“领导干部一定要本着‘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的原则，欢迎和鼓励别人讲真话。出实招，就是要求按照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不提不切实际的口号，不提超越阶段的目标，不做不切实际的事情。办实事，就是要求从点滴入手、从具体事做起，力戒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力戒空谈。求实效，就是要求雷厉风行、狠抓落实，不抓则已、抓则必成，做出实实在在的业绩，不好大喜功、不做表面文章、不搞花架子。”㊴

四、追求崇高与反对利己主义

1、马克思恩格斯一生不懈地追求思想上崇高、行为上崇高和目标上崇高，坚决反对个人崇拜。1877年10月，有人写信给马克思，说他和恩格斯在德国工人中的威信要比他们想像的高很多。马克思回信说：“我们两人都把声望看得一钱不值。举一个例子就可证明：由于厌恶一切个人崇拜，在国际存在的时候，我从来都不让公布那许许多多来自各国的、使我厌烦的歌功颂德的东西；我从来也不予答复，偶尔答复，也只是加以斥责。”㊵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从实践基础看，人的能动性能使人摆脱动物本能的狭隘束缚，通过实践不断地超越自己，向着更高的境界迈进。从方法论的角度看，对人和社会现象现实本质的把握，能揭示人生的境况和社会生活中的现实矛盾，从而使人的行为呈现出科学性。从价值层面上讲，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是最高的价值理想，“个人的真正的精神财富完全取决于他的现实关系的财富”。㊶从历史观的视角看，人类社会为人们提供了反思现实的价值标准、超越功利的精神视野、摆脱平庸的崇高境界、走向未来的目标方向；从批判现实的旧世界中发现的新世界即理想的社会制度，就应当消灭这一切使人感到痛苦的关系，就应当为社会的每一个成员创造真正自由的、全面发展的条件。马克思指出,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是“自由人联合体”，表现在人的行为上，要从过去人的不自由，经过今天对物质的依附，走向未来的人的自由；表现在制度选择上，就是从过去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野蛮性，经过资本主义社会的强制性，走向未来的自觉性；表现在思想意识上，就是从人的狭隘性，经过人的互利性，走向社会的和谐。马克思认为，应该追求人类的幸福和自身的完美。“历史把那些为共同目标工作因而自己变得高尚的人称为最伟大的人物；经常赞美那些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的人是最幸福的人。”㊷既然我们共产党人许下了“解放一切人和使一切人摆脱一切灾祸的诺言”，就要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就是要为全人类的解放而奋斗。

2、马克思恩格斯深刻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利己行为。他们认为，利己主义是个人主义的极端表现形式，到了资本主义社会形成了最完备的形态。“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宗教虔诚、骑士热忱、小市民伤感这些情感的神圣发作，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㊸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在价值观上的突出表现就是个人主义和利己主义，摆脱“天然的”封建束缚需要的个性解放，使得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都是崇尚个人主义，以金钱为尺度衡量一切，在行为上必然表现为功利特征和不择手段，必然远离人类的高尚情怀。

注释：

①③④⑤⑧《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 42、94、94、335、160页。

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99页。

⑥㊵《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 232-233、628页。

⑦㊶㊸《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 47、89、274页。

⑨《列宁全集》，第38卷，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326页。

⑩⑪《列宁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70页。

⑫《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94-1095页。

⑬㉑㉓㊱㊲《邓小平文选》，第 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 146、271、341、327、333页。

⑭⑮㊷《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 181、167、459页。

⑯⑱㉛㉜《列宁专题文集论无产阶级政党》，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 341、341、348、34页。

⑰《列宁全集》，第 12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 35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