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必须要有异质(创作谈)
2013-08-15王季明
□ 王季明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开始在期刊上发表小说。如今已过知天命之年,小说也算发表百余万字,可坦率说,又有谁知道上海有个写小说的王季明,或者说起王季明就想到他的作品,哪怕一篇呢?
前些年,上海作协为我出了一本三十余万字的中短篇小说集,王安忆作序。她在序中说了大致这样意思的话:王季明的小说不足以成体系。在这些无法归纳潮流的写作里,多少有着力不从心,就是不能开掘得更深更广,这是自己要负责任的。一些无从命名的存在,被固定在文字之下,倘若能有十倍一百倍的写作,这种固定便增了体量,从无名到有名。还是那句话,量变到质变,事情许会是另一番面目。
接着,我看到张定浩对我小说进行批评,他说,我在写短篇时似乎都有一个预设,有一个潜在的中心思想或者说主题,每一个短篇围绕某一个主题展开,所有细节、描写、对话,都是引导读者向着那个主题而去。作者写下这个小说,似乎是在完成某种理念的形象化阐释,并且期待着读者通过这样的形象化阐释再回到作者设置的理念中来。然而这样的趣味对于短篇小说这个文体而言,却远远不够。……另外小说中缺少闲笔,像契诃夫、汪曾祺这些短篇名家,再到海明威、卡佛,若是仔细研读就发现,他们呈现的都是一幅和生活相类似的场景,会有一些无意义的时刻,而不是某种只剩下营养成分的浓缩品……
之所以不厌其烦引用,是这年月真正能对你小说进行文本分析的人已经凤毛麟角,尤其像我这种毫无知名度的文学爱好者。为此我非常感谢王安忆、张定浩。他们击中我创作中的命脉。如果不是他们,那么我还是像往常那样写下去,除了累添发表数字,毫无意义。
为此我开始调整创作思路,其结果就是像《跳啊跳》这样的小说。《跳啊跳》是这两年一批小说创作中的一个。其它还有《跑啊跑》《走啊走》《飞啊飞》《探照灯》《迎宾》《吞噬》《羞辱》《颤栗》等等。我不知这样的小说是否具备异质,或许“量变到质变,事情许会是另一番面目。”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