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30年来探索破解社会风险难题的道路探析
2013-08-13莫凡
莫凡
摘要:中国的社会风险难题由来已久,德国学者乌尔里希·贝克对其进行了学理厘定,他认为“压缩的现代化”既加强了中国的风险生产,又没有给风险的制度化预期和管理留下时间。在破解社会风险难题的历史进程中,中国共产党善于辩证思考风险防范问题,准确把握“新风险”概念,并系统提出文化风险防范措施。总结经验,防范社会风险应从人民根本利益出发,并以经济措施为基础,从“广义社会”入手。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乌尔里希·贝克;历史;经验
中图分类号:D61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723X(2013)05-0041-05
2012年11月8日,在党的“十八大”上,胡锦涛同志强调:“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1](P1)实践表明,中国共产党在长期的奋斗历程中,无论面对何种风险,始终坚定不移地带领中国人民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不断前进。这一壮举是如何实现的?它又会给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继续坚持以何种启示?这是值得探讨的问题。
要前进,就得防范社会风险。胡锦涛说:“我们必须毫不动摇走党和人民在长期实践中开辟出来的正确道路,不为任何风险所惧……信心百倍战胜前进道路上的一切困难和风险。”[2]德国学者乌尔里希·贝克指出,“压缩的现代化”既加强了中国的风险生产,又没有给风险的制度化预期和管理留下时间。实践表明,在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征程中,中国共产党不仅显示出坚定的信心和攻坚克难的精神,还通过反复实践,形成了破解社会风险难题的一系列理论观点与实践方法。于是,本文就对这些理论观点与实践方法做一番历史的梳理。
一、何谓“社会风险难题”
(一)全球化语境中的“社会风险难题”
在国外学者眼中,社会风险是后工业社会到来的一个附属物。在这样的社会发展阶段中,以往的“集体生活方式、社会控制能力、自然资源开发”等要素正在被全球化、个体化、生态危机和金融风暴等新生事物所代替;以往简洁和线性的发展模式正在被无法预测的复杂性发展模式所代替。用乌尔里希·贝克的话说,就是“在第一现代性中最基本的关于可控制性、确定性或者安全性的想法土崩瓦解了。一种与社会发展的早期阶段有所区别的新的资本主义,新的经济,新的全球秩序,新的社会和新的个人生活正在形成”。[3](P2~3)在他看来,以社会风险的视角来看待整个社会是对以往各种现代社会理论的批判与超越。这些社会理论将现代社会描述为官僚统治或专家治国的牢狱,而人口占多数的普通民众只是庞大国家机器里的一个齿轮。与此不同,乌尔里希·贝克的理论更加注重现代社会中偶然性和矛盾性的描述,并进一步表达了进行社会重建的愿望。
(二)中国语境中的“社会风险难题”
在各个存在社会风险的社会或地区当中,中国的社会风险尤其具有别样的特点。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的风险状况的确存在着显著的差别,这种差别主要根源于社会工业化、信息化和科技水平的差异。因此,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同时在历史上又经历了社会现代化的独特道路,于是,中国社会就不可避免地形成了富有自身特点的社会风险状况。对此,乌尔里希·贝克有独到的见解。由于社会发展的速度往往超过机制建设的速度,因而常常导致风险管理的滞后性凸显,乌尔里希·贝克说:“在中国,它所具有的一个特征也导致了其与西方社会的一大区别,这就是‘压缩的现代化……这种现代化既加强了风险的生产,又没有给风险的制度化预期和管理留下时间。”[4](P221)在他看来,与西方面临的第二现代化(走向风险社会)不同,中国社会正处于第一现代化(走向工业社会)与第二现代化并存的局面。于是,在社会管理机制尚未完成传统(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的时候,风险社会过早地到来了。贝克的话是有道理的,他看到了中国社会风险有别于西方的独特状况,但他认为中国没有建构社会风险管理机制的必要时间却只说对了一半。事实上,正如国内学界所认为的那样,中国正处于一个战略机遇期,建构和完善社会风险管理机制的时间正是这个“机遇期”。所以,关键的问题在于,必须在较短的时间内建构符合中国国情的、较为完善的风险管理系统,从而约束和控制风险因素给社会整体造成的负面影响,走好中华民族的复兴之路。这样,研究马克思主义社会风险思想,并在其指导下探索中国社会风险发生、发展与管理的一般规律,为建构实效性较强的风险防范与管理机制做若干前瞻性研究,就具有了较为显著的实践价值。
二、中国共产党破解社会
风险难题的历史考察(一)20世纪80年代:辩证思考风险防范问题
《易经》主张“险而止”的思想,遇到风险要及时停止下来,坚持“适度原则”。马克思主义并不完全赞同遇到风险就止步不前,因为要探索,就会有风险,遇到风险并不应当由于胆怯而停下脚步,而应当总结经验,换个方式前进。邓小平说:“改革开放胆子要大一些,敢于试验,不能像小脚女人一样。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深圳的重要经验就是敢闯。没有一点闯的精神,没有一点‘冒的精神,没有一股气呀、劲呀,就走不出一条好路,走不出一条新路,就干不出新的事业。”[5](P327)他进而质疑那些惧怕风险的人:“不冒点风险,办什么事情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万无一失,谁敢说这样的话?”[5]马克思主义者不惧怕风险,但要及时洞察风险状况,找到风险根源,从而优化工作方式。就推动经济和社会发展而言,在旧的发展方式由于其弊端而引发诸多风险时,马克思主义者应当逐渐终结这种发展方式,同时逐步培育新的发展方式,以这种方法规避社会发展的风险因素。但是,在特定状况下,如果发展方式的转変无法实现,不妨暂且停止下来,积累继续发展的各种条件,以便于重启发展进程。中国传统智慧启示我们,在推动社会发展时必须注意防范风险,避免“急功冒进”,在条件不成熟时可暂缓步伐,以避免倾覆的危险。此外,在批判“消极宿命论”形而上学方法的同时,应当正确认识其中的合理成分,尤其是它所看到的当代社会的隐忧和风险,并努力化解这些风险。例如,京特·安德斯所预言的“生活的毁灭”是有根据的,因为在他看来,人本身是难以改变的,古代人同现代人相比较,除去思想上的变化,其身体的物质形态变化极少,而人的产品的物质形态变化很大。可能火药、指南针等产品对古代人来说是高科技产品,但现代人的高科技产品是芯片、克隆生物与核弹。由于人在自身产品面前的落伍与“过时”,人将最终被自身的产品所终结。由此可见,我们当然不能赞同京特·安德斯的观点与结论,但他使用的论据与论证的确是可以借鉴的。
中国共产党辩证思考风险防范问题还体现在“抓主要矛盾”上。在改革开放以后,民主法制在防范社会风险、维护社会稳定中的作用逐步得到重视。1988年,邓小平在《要吸收国际的经验》中认为改革过程中必然会存在风险现象,因此,要防范风险、维护稳定,必须在制定改革措施时就要有前瞻性,把防范风险的重点放在一些可能出现的较大问题上,提前做好应对策略;并且,为减小风险,改革的具体措施必须较为稳妥,出台的时机要慎重选择;如果遇到突发事件,必须及时调整已有方案:“改革没有万无一失的方案,问题是要搞得比较稳妥一些,选择的方式和时机要恰当。不犯错误不可能,要争取犯得小一点,遇到问题就及时调整。这是有风险的事情,但我看可以实现,可以完成。这个乐观的预言,不是没有根据的。同时,我们要把工作的基点放在出现较大的风险上,准备好对策。这样,即使出现了大的风险, 天也不会塌下来。”[5]
(二)20世纪90年代:准确把握“新风险”概念
西方社会风险思想主要从“经济”视角切入进行研究。尽管经济学作为一门严格的科学是16世纪以后的事,但是西方学界历来重视经济问题的研究,色诺芬、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都有丰富的经济学或经济哲学思想。在资本主义萌发并迅速壮大以后,以“经济”为视角来研究社会问题更是成为西方的显学,风险问题也不例外。在当代,马克思主义与西方学界都认为在当代社会出现了一些新的社会风险现象。在西方,“新风险”的提法不仅存在于劳(Lao)的著作中,还出现在以福利国家为实践背景的一系列“新社会风险”理论当中。正如泰勒-顾柏所说:“新社会风险指的是人们现在面临的、在向后工业社会转变过程中,经济和社会发生变化给他们生活带来的风险”。[6](P2)在泰勒-顾柏看来,新社会风险主要有四种类型:一是大多数妇女开始从事有报酬的工作,单纯依靠男人养家的家庭比例日益下降;二是老年人的数量和比例正在迅速增长,这使得社会照顾和传统福利国家的养老金以及保健服务的成本上升;三是劳动力市场发生变化,由于生产技术的发展和进步,工厂里技术不熟练工人的比重降低了;四是各个福利国家力图缩小国家开支以应对过去的旧风险,从而催生私营服务扩张。Chan和Raymond K.H.在《风险话语与政治:香港的福利重构》中以金融危机过后的香港为例,探讨了福利改革与政治风险中的新问题。在他们看来,香港的政府与公众已经日益意识到社会领域出现的各种风险因素,以往的福利政策不能有力应对新出现的风险挑战,新的福利政策理应被提出,并逐渐取代旧的福利政策。[7](P24~52)
在中国共产党看来,新社会风险主要是指新时期由“改革”和“开放”带来的一系列风险因素。这些风险因素包括经济和社会转型所导致的利益格局多元化以及由此催生的思想观念多元化。胡锦涛在论述政协的作用时指出了这些新的社会风险:“在经济体制深刻变革、社会结构深刻变动、利益格局深刻调整、思想观念深刻变化的新形势下,人民政协要坚持把发扬民主、增进团结、协调关系、化解矛盾作为履行职能的重要着力点,努力为促进政党关系、民族关系、宗教关系、阶层关系、海内外同胞关系的和谐发挥积极作用。”[8](P19)随着中国开放程度的日益提升,中国经济的对外依存度也迅速升高。于是,根源于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国外金融危机很可能以多种渠道波及中国,如热钱的涌入、美元贬值等。这样,防范这些金融风险就成为新时期防范社会风险的任务之一。江泽民说:“发达国家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占据明显优势,而广大发展中国家由于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利用机遇和防范风险的能力较弱,相对处于不利的地位,如果策略把握不当,其金融、经济就会面临风险和冲击。”[9](P424)总体来讲,西方学界和中国共产党都认为在当代社会出现了一些新的社会风险,只是他们对新风险的理解不同,西方学界侧重于福利国家社会状况的变动,而中国共产党更侧重于社会转型导致的风险防范问题。
(三)进入21世纪以来:系统防范文化风险
文化风险并不局限于网络信息领域,而是存在于意识形态、心态、风俗习惯等组成的整个精神生活领域。2003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小说《尘埃落定》被纳入“中学生课外必读书”,但其中的“涉性内容”引发争议。对此,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相关负责人认为,不能以“断章取义”的方式否定《尘埃落定》的文学价值,它是一部优秀的当代文学作品。同年,中国文化部、公安部以及国家工商总局联合发布《关于制止在公众聚集场所进行裸体的人体彩绘表演活动的通知》。这项通知明确规定任何单位及个人不得在公众聚集场所开展裸体彩绘,同时也不得发布裸体、半裸体和三点装束的媒体广告。也是在这一年,李长春在《在文化体制改革试点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充分说明了文化风险防范的重要性:“建设廉洁高效的政务环境、民主公正的法治环境、公平诚信的市场环境、安全稳定的社会环境、舒适便利的生活环境、健康向上的人文环境、可持续发展的生态环境等,都取决于人的素质,都与文化建设息息相关”。[10](P342)文化生活作为人的日常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是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如此,在当代国际社会国与国的竞争中间,文化软实力也具有一席之地,李长春在《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着重强调了这一点:“面对日趋激烈的国际文化竞争,增强我国文化竞争力、维护国家文化安全的任务尤为突出……如何在更加开放的环境中不断发展壮大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努力确立并发挥我们自己的文化优势,增强文化竞争力,捍卫国家利益……是宣传思想工作必须认真解决的重大课题”。[10]这直接关系到广大人民群众尤其是青少年对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的认同与自信,关系到防范国家文化风险、维护国家文化安全的重大历史任务。
意识形态风险防范在整个文化风险防范中占据中心地位。2004年,李长春在《巩固成果, 抓住机遇, 努力开创宣传思想工作新局面》中着重突出了军队意识形态建设中抵御腐朽文化入侵的重要意义:“在对外开放和经济体制转变的过程中,各种错误思想倾向不可避免地会对部队产生冲击,各种腐朽思想文化对干部战士的侵蚀也不可低估”。[11](P491)抵御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腐朽文化,必须正确处理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与西方思潮的辩证关系,既不能将西方的思想不分优劣拿来就用,也不能一味排外,完全否定西方思想家的精神产品。2005年,韩国电视剧《大长今》在中国大陆热播,由此掀起了新一轮的“韩流”。这部电视剧不仅在文化领域独占鳌头,而且带动了众多相关产业,如韩国旅游业、韩国饮食业、韩国服装业、韩国网游业等等,这些现象引起了中国马克思主义者的深思。这一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的若干意见》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与西方文化的关系进行了阐释:“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确保国家文化安全。……对外开放坚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文化观念上决不照抄照搬,发展模式上决不简单模仿,既要学习引进优秀的外来文化,又要抵御西方不良思想文化渗透,努力维护和保证国家文化安全”。[12](P128)换句话说,在文化建设中,要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主体地位,对于西方文化必须一分为二地看待。对于不良文化的渗透要坚决抵制,而对于优秀文化成果也要在批判的基础上加以借鉴和利用。
三、中国共产党破解社会
风险难题的经验总结(一)防范社会风险应从人民根本利益出发
从人民根本利益出发进行风险防范,首要的一点是“改善民生”。马克思主义的“民生”概念,有狭义和广义两种。狭义的民生是指满足吃、喝、住、穿等生存需要的人的生活。正如马克思所说:“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这个前提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13](P531) 狭义的民生是生存的基本条件,并且是人们追求高雅精神生活的基础和起点。广义的民生在更为全面的意义上规定了人的生活:“就是人之区别于动物的‘全部社会生活”。[14](P35)那么,什么是“全部社会生活”呢?在马克思看来,就是人在社会实践中所形成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13]正是在广泛而持续的社会实践当中,民生问题产生和凸显出来,形成了人们不得不面对的、关系其一日三餐的重大问题。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民生问题的分析和探讨。江泽民把改善民生的意义提升到防范政治风险、维护政治稳定的高度。只有人民过上美好生活,国家才能长治久安。在他看来,只要在社会发展中能够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定和执行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经济社会就能够不断发展,人民生活逐步得到改善,这样,规模较大的动乱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于是,今后工作的重点在于,“全党同志特别是党的高级干部必须始终坚持共产主义理想和社会主义信念,加紧做好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和党的建设等各项工作,这是防止类似1989年政治风波这种事件发生的根本保证”。[9](P553)要改善民生,必须始终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推动经济和社会科学发展。在物质财富迅速积累的同时,加大创造精神财富的力度,满足人民群众对精神生活和文化熏陶的追求。在这样的政策措施下,让人民共享经济繁荣、文化进步的丰富成果。正如胡锦涛所说:“我们一定要坚持抓好发展这个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更好地做到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在当前国际形势深刻变化特别是国际金融危机不断扩散和蔓延的情况下,我们要更加自觉、更加坚定地牢牢扭住经济建设这个中心。”[15](P40)如果说,江泽民阐释了改善民生在防范政治风险中的重要作用,那么,胡锦涛就从经济风险的角度进一步论述了改善民生的意义和价值。由此可见,从人民根本利益出发进行风险管理、不断改善民生是马克思主义一脉相承的思想观点,它对当前防范社会风险的各项工作有着显著的指导意义。
(二)防范社会风险应以经济措施为基础
在风险问题的考察中,中国古代思想家从“伦理”切入,而西方思想家以“经济”为视角,他们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启发当代社会的风险管理者。一方面,伦理道德在利益协调中的作用十分突出,尤其是“谦让”和“包容”精神在特定条件下可以起到节约协调成本的良好作用。用一句当代话语来描述,那就是人不仅是“经济人”,也是“道德人”。 事实上,中国共产党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前提下,已经对此有所吸收。江泽民曾主张以“三讲”教育防范政治风险和文化风险:“领导干部要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自重、自省、自警、自励,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坚决抵制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等腐朽思想的影响”。[16](P177)在这里,讲正气是领导干部自觉抵御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和极端个人主义等资本主义腐朽思想的精神防线,这种方法与中国传统社会风险思想中以“践行正道”防范风险的主张是相似的。在马克思主义看来,夯实物质基础是防范社会风险的“治本”之道,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讲的也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以“刚健而不陷”为代表的道德诉求可以成为夯实物质基础的重要补充,从而成为防范社会风险的辅助手段。正因为如此,邓小平既着重强调:“物质是基础,人民的物质生活好起来,文化水平提高了,精神面貌会有大变化”。[5](P89)同时也接着补充自己的观点:“不加强精神文明的建设,物质文明的建设也要受破坏,走弯路”。[5]另一方面,经济作为社会的基础性组成部分,他所发挥的重大作用同样是伦理道德所不能替代的。在现代西方经济学看来,社会生活中的几乎所有事件都可以从经济学的视角来解释,蓬勃发展的新制度经济学就是用经济学理论审视“制度”的产物。因此,一般而言,应当以经济措施为基础,并以道德措施为辅助,共同化解社会风险。
(三)防范社会风险应从“广义社会”入手
在当代中国学界,将经济、政治、文化与公共领域构成的整体作为“广义的社会”概念,这已经是一个共识性的观点。无论是狭义的社会概念,还是广义的社会概念,中国共产党各个历史阶段的文献中都有使用。就前者而言,“《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要问题的决定》中有‘推动社会建设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协调发展的提法”,[17]这里使用的“社会”概念就是“狭义的社会”概念。而就后者而言,“十六大报告《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和十七大报告《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题目和正文中都出现了‘小康社会”,[17]这里面的“社会”概念就是“广义的社会”概念。原因在于,“‘小康社会不仅仅是一个经济范畴,更是一个总体性范畴。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内容包括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建设和人的建设等”。[17](P220~221)其中,以中等收入陷阱为代表的“小康社会”建设障碍,凸显了社会风险问题的重要性。这样,将社会界定为经济、政治、文化与公共领域构成的整体就是一条成熟的研究路径。并且,从经典文献来看,中国共产党正是沿着这条研究路径对社会风险问题展开分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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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左安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