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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翻译与权力话语

2013-07-15费天响绵阳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四川绵阳621000

大众文艺 2013年22期
关键词:译本话语权女性主义

费天响(绵阳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 四川绵阳 621000)

一、引言

随着女性主义运动开始,女权主义者意识到要改变女性的边缘地位,有必要加强女性话语权与身份认同。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更是为女性主义翻译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持,女性主义翻译从后殖民和解构主义翻译理论中汲取营养,打破以男性为中心的翻译理论研究,唤醒女性的主体意识,要求话语权,成为翻译研究流派里不容忽视的一支。

二、翻译理论中的父权话语

传统翻译理论一直遵循着“忠实”原则,而这一原则是建立在二元对立,围绕一个中心的基础之上的。“忠实”原则经常以性别比较的形式来确定原作者绝对的话语权,法国翻译家吉尔·梅纳日用les bells infidels(不忠的美人)来比喻翻译中遵循的原则:译文应严格遵守原文的话语, 没有或者也不该有任何越界的权力“忠实隐含着“译语(女性) 和原语(男性或作者) 之间的契约”(Chamberlain, 1992:58) 。这种对翻译原则父权性的规定直接影响到翻译的操作层面,译者如“戴着脚镣跳舞”般处理原文,译者应该将自己置于服从于作者的地位,正如女性与男性的关系一样,是一种等级关系。这样的翻译原则往往限制了译者主体性的发挥,正所谓有一千个读者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同的译者对同一个文本的解读也是不同的,父权制下的翻译忠实原则对译者的限制有可能导致译文千篇一律,主导话语权,禁止不同的译本发声,从语言层面看,不利于语言表达的丰富,而语言的单一将会局限思维的发展,对译语文学系统多样化带来负面作用。

三、女性翻译中的话语权

女性翻译理论认为,翻译的目的不是再现原文,而是一种对文化的干预和协调活动,打破传统的原文和译文的等级关系,否认绝对的唯一权威,并创造新的意义,重新定义翻译的忠实概念。要达到以上目标,首先要利用女性主体意识,从女性视角,女性语言对翻译进行重构。女性主义者认识到“妇女通过语言获得解放”。

1.女性身份的认同

女性作品更应该由女性译者或者女性主义者来翻译,因为只有她们才能感同身受地捕捉到原文里的女性话语,并且忠实的表达出来。所以,女性翻译视角下的忠实原则是在译文中表现的女性自觉意识,是女性通过语言掌控自己的生活,并表达出对客观世界的不同于男性的自我认知。语言学家发现,性别差异会对人们的语言行为有一定的影响,与男性比较,“从语法角度分析,女性更注重语言的准确性,更注意语言的文雅、含蓄和委婉。同时,夸张修饰语的应用和语调的变换,也显示出女性语言中含有较多的情感因素”(屈连胜,2010:145)。以下例子列举了一段《呼啸山庄》的两个版本的译文,方平是国内著名的翻译家,他的译本较早,杨苡是以女性翻译家的身份对原文进行了重译。杨译本中使用了较明显的感情色彩词,如“死”,“傻”这类的程度词更容易表现出女性自主意识,对比两种译文,可以看出方译本中的女性话语表现出的是一位被动抱怨的女性形象。

例“...he refuses to open his mouth, except to utter pettish silly speeches, and he affirmed I was cruel and selfish for wishing to talk when he was so sick and sleepy.He always contrives to be sick at the least cross!”

译文1:“他死不开口,除了说了些暴躁的傻话,而且他肯定说我又残忍又自私,因为在他这么不舒服而且困倦的时候,我还想跟他说话,他有一点别扭就总是想法生病。”(杨苡译,2002)

译文2:“他不肯开口,要说也只是些赌气的话;他还硬说我狠心,自私,不管他身子不舒服,多么想睡,我还偏要找他说话。他总是这样,只要有点儿不称心,就要生起病了!”(方平译, 1993)

鉴于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的观点,男性译者有一种父权统治的思维,因此在翻译女性作家的作品时,会对原文中的女性角色进行潜意识的压迫和贬低。男性译者因为无法感受女性所特有的生理心理体验,因而不能诠释出文本之外的涵义。加拿大女权主义者Barbara Godard认为女权主义作品的翻译应该交给女性翻译家,父权制原语言应该由“女性驾驭”(womanhandling)转至译入语。

2.女性主义翻译策略与话语权重构

女性主义翻译的本质是解构和反抗父权话语,其翻译策略的目的就是颠覆传统的忠实原则,打破男性话语规则,建立女性话语权。“女性主义译者不太关心最终产品和等值或忠实, 而是更关注阅读、重新阅读、改写和重写, 以及影响这些过程的文化和意识形态问题”(Flotow,见魏家海,2007:10)。女性主义翻译号召译者对原文进行文化介入,强调译者的主体性,将译本作为一种女性争取社会平等地位的文化力量。女性主义译者重新翻译了《圣经》,将男性译本的《圣经》转换成中性译本,兼顾两性读者,目的在于提高女性社会地位,争取平等权利。

女性主义翻译解构了传统翻译话语权下的“忠实原则”,除了女性作品应由女性译者或者女性主义者来翻译才能算做是真正意义上的“忠实”以外,女性翻译理论还倡导译者对文本的操纵,对语言的改写和再创造,正视女性语言与父权话语的不同,让女性语言在文本中显现出来,这些核心问题是从女性主义翻译理论视角下对“忠实原则”的重新定义。Flotow提出女性主义翻译实践的三种常用方式:增补(supplementing)、加写前言和脚注(prefacing)、劫持(hijacking),从词汇,词义及句法层面重塑女性语言,让女性的身影被看到,女性的声音被听到,唤醒女性读者的性别意识,认同女性身份,解构男性中心主义的女性形象,掌握女性自主话语权。

3.两性话语融合

在女性主义运动经历过一段激烈的时期后,有些学者开始注意到,在翻译中完全的女性操纵,从本质上来说,无异于父权话语霸权的行为,只是以女性角度表现而已,相当于从一个极权走向了另一个极权,最终女性主义运动演变为一场依旧不平等,脱离不了二元论,违背初衷的闹剧。纵观历史,有些男性译者同样也能从女性的角度处理文本,译本也受到好评,西蒙在《翻译的性别》中指出:“翻译中的性别问题不只是跟女性有关,跟男性也有关系,男性可以采取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的规则”。由于女性主义翻译面临着走入极端停滞不前的危险,一些女性主义翻译家提出将翻译建立在两性融合的基础上——“双性同体”的翻译思想。“女性译者可以成功地翻译男性作者的作品,而男性译者也可以成功地翻译女性作者的作品。女性译者翻译男性作家的作品时能够把握男性的刚强,而男性译者在翻译女性作家的作品时能够传递其柔美,那么译作一定是天作之合”(刘军平,2004:6)。

结束语

众所周知,没有任何一个理论是完美无缺的,新理论为研究客观事物提供了之前未曾想到的新视角。作为研究者,我们从各种理论中汲取营养,不断发掘新的观点,以求自己的研究更充分,更全面。

女性主义翻译对传统的解构主义译论进行了解构,为翻译研究开辟了新的视野,但过度的文本操控跨过了翻译的定义,而走入了创作的领域,这也给翻译研究带来了新的问题,例如,翻译中操控度的把握,译者和作者之间的关系,翻译标准的存在性问题,等等。女性主义翻译还有待完善发展,创建更系统,更科学的研究范式。

[1]Chamberlain, L.Gender and the Metaphorics of Translation [A].Lawrence Venuti(ed.).Rethinking Translation: Discourse, Subjectivity,Ideology [C].London.New York: Routledge, 1992.

[2]Simon, S.Gender in Translation: Cultural Identity and the Politics of Transmission [M].London & New York: Routledge, 1996.

[3]Von Flotow, Luise.Translation and Gender: Translating in the Name of Feminism[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

[4]方平译.艾米丽.勃朗特著.呼啸山庄[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

[5]刘军平.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研究的中西话语[J].中国翻译,2004,(7):3-9.

[6]屈连胜.翻译与性别——论女性主义对翻译的影响 [J].作家杂志,2010,(1):145-146.

[7]王静.女性主义翻译观照下的译者性别意识显现 [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9,(11):43-45.

[8]魏家海.女性主义译论与变译论:话语权力的对话 [J].外国语言文学研究, 2007,(6): 9-13.

[9]杨苡译.艾米丽.勃朗特著.呼啸山庄[M].南京: 译林出版社,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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