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工委在西柏坡

■李芬

中央工委在西柏坡

■李芬

党在西柏坡时期分为中共中央工作委员会和中共中央两个阶段。中共中央为什么要成立一个工作委员会？中央工委主要做了哪些事情？中央工委又是何时与中共中央会合的呢？

中共中央分身有术

1947年，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是非常艰难的一年，毛泽东曾用一个“熬”字来形容。在内战刚爆发时，共产党拥有面积为239.1万平方公里、人口达1.49亿的解放区，但在国民党军大举进攻之下，解放区很快被占领了24.7万平方公里，失去的解放区控制人口达3040万。在内战刚爆发的头4个月里，国民党军就全部占领了中原解放区，占领了承德、张家口、淮阴、安东（今辽宁丹东市）等153座重要城市，1947年3月19日又占领了延安。面对这样的形势，蒋介石夸言“一个大时代就要来临”。

然而，1947年，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也是充满希望的一年，中共中央坚信只要熬过这一年，来年“就会好转”。因为，中国共产党所关注的并不是一城一地之得失。1946年7月到1947 年6月，人民解放军共歼灭国民党正规军97个半旅，连同非正规军，共歼敌112万人，即消灭了内战初期国民党总兵力的四分之一。正如毛泽东所说“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纵览全局，中共中央坚定地认为“国民党统治的危机业已异常深刻化”，其进攻延安及陕甘宁边区是“为着妄图首先解决西北问题，割断我党右臂，驱逐我党中央及人民解放军总部出西北，然后调动兵力进攻华北，达其各个击破之目的”。为了打破国民党的战略，中央决定“必须用坚决战斗精神保卫和发展陕甘宁边区及西北解放区，而此项目的是完全能够实现的。我党中央及人民解放军总部必须继续留在陕甘宁边区。此区地形险要，群众条件好，回旋地区大，安全方面完全有保障”。同时，“为着工作上的便利”，以刘少奇为书记组织中央工作委员会撤离陕北，另寻他处，“进行中央委托之工作”。

在艰难的形势面前，中共中央机关分身有术，一部以军务为中心，牵制国民党主力部队；一部以党务、政务为中心，既为战略决战做准备，又为和平建国做筹备，真可谓胸怀韬略！

中央工委身兼重任

中共中央一分为二后，新成立的中央工作委员会首先要找一个合适的落脚地。那么，中央工委怎么就到了西柏坡呢？对此，一个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分别之际，毛泽东对刘少奇说：“你们到白毛女的故乡去吧（指平山县）。”然而，这话出自阎涛的纪实小说《东行漫记》，而史实上并无从考证。档案上所记载的是中央指示中工委“前往晋西北或其他适当地点”。查中央工委东进路线，一开始就是奔向太行地区。只是经过月余行进，于5月3日在河北省平山县封城村会见了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东进行程有所变动。聂荣臻恳切挽留，希望中央工委留在晋察冀。刘少奇、朱德遂致电请示党中央。5月10日，毛泽东复电表示同意。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选择工委正式驻地。参与过当年选址行动的朱德卫士长齐明臣写过一首诗《选址西柏坡》：“上碑受命选址行，仙乡福地走西东。滹沱河岸访村镇，发现柏坡好环境。南向山水视野远，北靠卜岭居安宁。目标隐蔽宜保密，利于警戒与防空。应急进退交通便，相关村落可屯兵。人杰地灵正气旺，适做工委大本营。书就说明附图示，马上回返报详情。首长听罢表满意，选址任务告完成。”这基本上反映了中央工委选址西柏坡的过程。

中央工委到晋察冀要进行的是中央委托的工作，主要是三件：将晋察冀军事问题解决好，将土地会议开好，将财经办事处建立起来。

晋察冀军事上出了什么问题，让中央如此关注？当时主要是张家口失守与石门（即石家庄）尚未解放两大问题。1946年10月，张家口失守造成晋察冀根据地被从中切开，割裂成数块，给整个华北战局造成了极为不利的影响；而国民党军则打通了平绥路全线，切断了东北、华北、西北的交通，并以张家口为基地，向晋察冀解放区腹地大举进攻。同时，石门作为平汉、石德、石太三条铁路交叉点，能否解放对华北战局也影响甚大。中央工委从整编野战军入手，对晋察冀军事制度、军事体制进行了全面改革。经过整顿，刘少奇于1947年12月致电中共中央称：“野战军的作风也改变，军队整党已开始，已不怕大的伤亡，并能够攻坚”，可以保证晋察冀边区“在今后能比过去更有力量地进行作战”。晋察冀军事问题的彻底解决，具有极为深远的意义。1947年9月至11月间，晋察冀军区先后取得了清风店、正太路、石门、平保等战役的胜利，歼灭了华北地区国民党军的大量有生力量。特别是石门的解放，不仅开创了我军运用攻坚战术攻克大城市的先例，而且使晋察冀、晋冀鲁豫两大解放区连为一体，为建立强固的华北解放区奠定了坚实基础。

中央工委的另一项重大任务就是开好土地会议。关于如何解决土地问题，抗战胜利后，中共中央曾试图在全国推行减租、减息，以循序渐进地实行和平土改。但是，内战步伐的逼近，使这一设想已无实现的可能。由于当时解放区已经出现了农民自发分配地主土地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下，中共中央通过了《关于清算减租及土地问题的指示》(即《五四指示》)。《五四指示》肯定和支持了农民获取土地的做法，但是总体上还是要求以“有偿”方式和平获取地主多余土地。各解放区根据《五四指示》，迅速开展了土地改革运动，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是，随着时局的发展，迫切地需要大规模动员农民支持和参加革命战争。而只有实行彻底的土地改革运动，废除封建土地制度，满足广大农民对土地的迫切要求，才能充分调动农民的革命和生产积极性，支援全国规模的解放战争。这就要求党的土地政策要有一个大的改变。为此，全国土地会议的召开迫在眉睫。全国土地会议从7月17日开至9月13日，开了将近两个月，制定了“废除封建剥削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的《中国土地法大纲》，从而推动了解放区的土地改革运动，既巩固了解放区，又使得正在进行的革命战争获得了源源不断的人力、物力支援。

中央工委还有一项任务就是要把华北财经办事处建立起来。1947年初，随着战争地域和规模越来越大，各解放区开始连成一片，原先的割据状态被打破，而各解放区分散的财经状况与大兵团作战之间的矛盾也日益突出。以货币为例，在人民币发行之前，各解放区都有自己的银行，并各自发行货币。能否解决各解放区财政经济问题，为长期战争提供充足的后勤支援，在当时是关系解放战争能否取得胜利的关键。华北财经会议于当年3月25日正式召开，决定成立以董必武为主任的统一管理华北财政经济的“华北财经办事处”。4月16日，华北财经办事处在平山县夹峪村成立。办事处成立后，做了卓有成效的工作，积极筹备统一货币，加强财政管理，建立财政规章，建立、扩大组织机构，不仅支援了前线，也为新中国财政事业做了重要铺垫。

与中共中央合二为一

应该说，中央工委在西柏坡的工作既创造性地解决了我们党夺取解放战争胜利所必须解决的一些关键性问题，同时也为党中央和毛主席移驻西柏坡奠定了坚实基础。1948年4月上旬，杨尚昆率领中央机关和中央后委留守人员经半个月行军，到达工委驻地。4月23日，周恩来、任弼时率领中央机关部分工作人员抵达西柏坡与工委会合。5月26日，毛泽东由阜平城南庄到达西柏坡。西柏坡，成了中共中央新的驻地，成了指导中国革命走向全国胜利的中枢神经。

作者单位：中共河北省委党校中共党史教研部

（责编/郭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