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关怀浙江发展与四任省委书记的故事

文/徐忠友

在老一辈中央领导人中，被称为中国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的邓小平生前曾十多次到过浙江。他为浙江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对浙江的改革开放和社会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使浙江由过去一个农业省变成工业大省、经济强省，在旅游等方面也走在中国的前列，城乡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民生活显著提高。同时，也与四任浙江省委书记之间留下了难忘故事。

谭启龙：小平同志为浙江稳定解了急

20 世纪70 年代前期，谭启龙曾在浙江担任省委第一书记。当时“文革”还没有结束，浙江和全国其他省、市一样，派性斗争不断，社会秩序混乱。因为浙江是“四人帮”插手的“重灾区”，他们通过指挥浙江的造反派头头和民兵组织搞派性斗争、批林批孔运动，搞乱了浙江，并想搞垮时任浙江省委第一书记的谭启龙。

1975 年1 月，周恩来病重，由重新复出的邓小平主持中央和国务院的日常工作。这使谭启龙很欣慰，工作上有劲了。1 月29 日至2 月6 日，谭启龙主持召开了浙江省委工作会议。会议传达了党的十届二中全会和四届人大的主要精神，同时贯彻中共中央关于针对浙江、云南等省某些人利用民兵组织搞派性斗争问题作出的“凡是有两派的地方，民兵不要搞进去”的决定。会上，浙江省委经过研究，再次决定：停止浙江派性活动，坚决撤销民兵指挥部组织。这本来是恢复浙江社会安定的一个好决定，然而浙江的造反派头头闻讯后非常不满，立即组织了数百人围攻省委开会的杭州饭店，并冲进杭州饭店小礼堂，野蛮地将坐在主席台上主持会议的谭启龙劫持出会场。

邓小平与谭启龙在一起

在这危急时刻，有关人员立刻将这一情况上报中央。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接到浙江情况急报后，立即指示南京军区，并由所属的浙江省军区派出一个连的警卫部队，紧急出动去解救谭启龙。官兵们接到命令后，迅速赶到现场，与杭州市公安局的几位交警和谭启龙的秘书、警卫及其他工作人员一道，将数百名造反派冲散，把谭启龙从造反派劫持中解救下来。如果不是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及时作出紧急解救谭启龙的指示，后果将不堪设想。

从党的“十大”到批林批孔运动期间，是谭启龙重新主持浙江省委工作最困难、压力最大的日子。加上他患有心脏病，心情也不好，在情绪冲动之际叫秘书起草并向党中央、毛泽东发了份请求辞职的电报。当时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邓小平接到谭启龙的电报后，立即通过中央办公厅打电话传达他的指示：“谭启龙同志不能倒。”邓小平的这一指示犹如春风化雨，使心情郁闷的谭启龙受到了莫大的安慰和鼓舞，同时也收回了辞职的想法，鼓足了坚持工作下去的勇气。

1975 年6 月以后，邓小平非常关心浙江的形势和整顿工作，他不但多次听取浙江省委的汇报，还派人调研和协助处理浙江的问题。在邓小平的大力支持下，浙江省委在批派性的同时，对搞派性的造反派头头进行了严肃处理，抓生产也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全省出现了一派安定团结、把国民经济搞上去的新局面。

铁瑛：小平同志鼓励浙江经济“多翻一点”

1983 年2 月初，浙江省委接到中央办公厅的通知：小平同志要到杭州过春节。

2 月9 日，邓小平乘坐的专列从苏州抵达杭州后，便乘车来到西湖国宾馆下榻在1 号楼。邓小平从车上下来后便与在这里迎候的浙江省委第一书记铁瑛、省长李丰平和省领导王芳、薛驹一一握手。他顾不上旅途的劳累，进屋后就与浙江省委、省政府的主要负责同志谈起工作。

邓小平兴致勃勃地说：“我这次在苏州，与江苏的同志主要谈到2000 年是不是可以翻两番达到小康水平的问题。现在苏州工农业总产值人均已接近800 美元，同时还解决了几个方面的问题：一、人民吃穿问题解决了，基本生活有了保障；二、住房问题解决了，人均居住面积达20 平方米；三、就业问题解决了……此外，农村劳力安排、中小学普及教育等方面的问题也解决了。人民的精神面貌变化了，犯罪率也有所下降。”

说到这里，邓小平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接着说：“江苏从1977 年到1983 年的6 年间，工农业总产值翻了一番，照这样的发展速度到1988 年就可以再翻一番！我问江苏的同志，你们的路是怎样走的？他们说主要有两条：一是依靠上海的技术力量，还有一条就是发展了集体所有制，也就是中小企业、乡镇企业。不知你们浙江有什么打算？如果能达到这个水平，社会面貌和发展前景会是什么样子？”铁瑛汇报说，1982 年浙江全省工农业总产值已经达到人均600 美元，根据全省工农业发展的情况分析，到2000 年翻两番半或三番是可能的。

“你们有信心翻两番半到三番？有什么措施作保证吗？”邓小平又惊喜又认真地问道。

“我们主要有以下5 项措施：抓解放思想，抓改革，抓科技和教育，抓浙江轻工业的特点和优势，发展乡镇企业和农业。”铁瑛，时任浙江省委第一书记从纲到目，花了近两个小时全面向邓小平汇报了浙江的情况。

邓小平全神贯注地听取铁瑛的工作汇报，脸上没有丝毫的倦意。听完汇报后，他非常满意地微笑道：“你们浙江是沿海发展比较快的一个省，你们的工作不错，我很高兴。到2000 年，江苏、浙江是应该多翻一点，不然青海、甘肃这些基础落后的省翻番可能会有困难，江浙多翻一点，可以拉一下，确保达到全国翻两番的指标。”

在邓小平的指引下，浙江全省上下为实现翻两番目标而奋斗。到1993 年浙江就实现了翻两番的目标，比原定时间提前了整整7 年。

薛驹：小平同志为浙江乡镇企业和对外开放把脉

1988 年1 月29 日，邓小平来到杭州。这一年邓小平已是84 岁高龄，看上去比以前稍老了点，听汇报已有些不方便，但他的精神很好，仍非常关心浙江的改革开放，特别是宁波的有关情况。

当浙江省委书记薛驹和省长沈祖伦陪同邓小平从车站到宾馆后，他立刻详细询问浙江的经济发展情况。薛驹代表浙江省委汇报了在过去的5 年中，浙江的工农业总产值从1982 年的300 多亿增长到900 多亿元，城乡人民的收入也翻了一番等新变化。

“5 年时间，一个浙江变成三个浙江，好！好！”邓小平十分高兴地肯定了浙江取得的成绩。

“浙江的经济发展首先得益于乡镇企业的大发展，在全省的工业产值中，乡镇企业已是‘三分天下有其二’了。”薛驹接着汇报。

“这是我们没预料到的，是农民自己的创造。乡镇企业很重要，要进一步发展和提高。”邓小平指示道。邓小平后来在会见南斯拉夫、意大利客人时还说：“乡镇企业异军突起是出乎我们预料的。”并建议客人不妨去江浙一带看看。

“目前，浙江的商品市场、农贸市场发展得很快，这也是农民和基层干部的创造。”薛驹说。

“把市场当作一种手段，也可以搞社会主义经济嘛。”邓小平敏锐地指出。

邓小平喝了一口茶，接着问薛驹和沈祖伦：“宁波北仑港的建设情况怎么样？包玉刚先生投资的宁波大学办得怎么样了？还有他投资办钢厂的情况进展如何？”

“宁波北仑港和宁波大学的建设都很顺利，情况比较理想。包先生还提出了引进英国、德国的几家公司来投资办钢厂。”薛驹和沈祖伦汇报说。

“这很好，可以利用外资搞经济建设，要学会利用外国的资金和技术。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和欧洲一些国家都是利用外资发展起来的。人家来投资，只要是好的项目和技术，能带动我们工业发展的，我们应该使他们得利多些，才有竞争力。”邓小平这一指示对后来浙江乃至全国的对外开放和招商引资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李泽民：小平同志带着南方谈话的春风来到浙江

1992 年春，邓小平发表了著名的南方谈话，在神州大地荡起了新一轮改革开放的春风。这年12 月15 日，邓小平最后一次来到浙江。

邓小平与浙江省委负责人铁瑛、王芳、薛驹等谈翻番

上午10 时许，邓小平的专列稳稳地停在杭州火车东站。车门一打开，头戴鸭舌帽、身穿皮夹克的邓小平在女儿毛毛的搀扶下走出专列。

“我代表浙江省委欢迎您来杭州。”省委书记李泽民立即迎了上去，并与邓小平热烈握手。

随即，邓小平在李泽民和省长葛洪升等陪同下上了一辆面包车。

“你是哪儿人啦？”邓小平问。

“我是四川人。”李泽民答。

“我们可是老乡啦。”邓小平乐了，有意用四川话说。

车子开进市区，邓小平望着窗外的景色高兴地说：“杭州这几年变化可不小！现在每年来杭州的外国游客多不多？有多少收入？”

“每年的外国游客在逐年增多，旅游的收入也在不断增加。”李泽民答道。

“像杭州这样的旅游城市在世界上是不多的，一定要把杭州的旅游业好好发展起来。”邓小平对李泽民说。

邓小平在西子湖畔留影

几天后，李泽民和葛洪升陪邓小平游西湖。在游艇上，邓小平兴致很高，古今中外，谈笑风生。他详细了解了浙江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情况，对浙江的工作表示满意。他在游艇上还作了重要讲话：一是要抓准机遇，发展自己，不断提高综合国力；二是一定要把经济搞上去，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能动摇；三是搞好物质文明的同时，要搞好精神文明建设；四是面对风云变幻的国际形势，我们要冷静观察，沉着应付，少说多做，要努力把自己的事情办好，这样在处理复杂多变的国际事务中才有更多的发言权。

邓小平非常关心宁波的改革开放情况，本来这次他曾对身边的工作人员提出要去宁波视察北仑港的建设情况，由于时值隆冬季节，天气非常寒冷，最终没能成行。

1993 年1 月4 日，邓小平离开杭州前，要接见浙江省党政军领导和老同志，李泽民和葛洪升到西湖国宾馆1 号楼接他并陪他前往会见厅。在途中的走廊上，邓小平大声地对李泽民说：“我很关注浙江的发展，浙江的发展势头是很不错的，要珍惜这个好的发展机遇，保持好的发展势头。”在会见厅里，邓小平热情与浙江省党政军的领导和老同志见面、握手和合影，然后驱车来到杭州火车东站，乘专列前往上海。

改革开放25 年来，浙江经济取得了令世人刮目相看的成就。每当邓小平诞辰来临之际，浙江人民都牢记他老人家的嘱托，都以积极的行动，努力把浙江的“三个文明”建设不断向前推进，以实际行动告慰敬爱的邓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