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民主和大学生政治参与

王琳媛

民主，是人类文明的结晶，更是千百万人共同追求的价值目标。在经济全球化不断发展的背景下，人们的政治生活、文化生活产生了深刻的变化，同时也更为直接、迅速地对社会民主化产生影响，使得民主成为一种可能和必要。党的十八大明确指出：要不断完善民主制度、丰富民主形式，进一步发挥人民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要健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完善基层民主制度。近年来，通过民主实践活动，我们强烈地意识到如何在未来的社会公民——大学生中普及民主知识、培养民主意识、提高民主素质、养成民主习惯成为了社会民主化进程中的重要命题， 也是大学生政治社会化的重要途径和实践反馈。因此，民主素质作为基本且必备的国民素质之一必将成为大学生在大学期间实践与提高的重点，同时大学生自身也越来越提出了对民主权利的渴望和对民主生活的诉求，从班干部的选举到参与学校民主管理等等，大学的校园里无时无刻不渗透着民主的身影。本文就以上海交通大学（以下简称“交大”）为例，进行了大学生民主调研和访谈，分析研究现阶段高校校园民主的主要模式、存在的问题以及解决的对策。

一、实践和探索

1.坚持“学生代表大会制度”完善民主管理

学生代表大会制度（以下简称“学代会”）是学生施行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的基本形式，是学校管理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作为民主治校的一种制度设计，有利于落实并保障广大学生对学校的知情权、参与权、监督权等民主权利。

目前，学代会召开频率基本上为两年一次，每学院选派代表参加，主要审议学生会工作报告、学代会筹备报告、学生提案报告、选举产生新一届学生会主席团等。以交大为例，学代会前期筹备阶段，会收集学生提案，并进一步听取学生代表对于提案的意见和建议，会上学校各职能部门负责人均进行现场解答，并将解决时间节点、日程安排与学生代表进行充分沟通，切实尊重学生代表的民主权利。同时学校将“学代会”交给学生自主管理，发挥学生自我教育、自我服务、自我提升的功能，让学生能够在日常管理中提高民主能力。因此，发挥学代会作用，不仅增强了学生参政议政的热情，而且切实推动了学校的管理服务水平的提高。

2.创新学生干部“公推直选”选拔机制实践民主选举

公推直选，是最具标志性的民主选举制度，在总体上顺应了现代民主政治发展的趋势，符合基层民主政治发展的基本取向，具有极大的创新意义和应用价值。

在交大部分学生干部的选举中实践“公推直选”是校园民主的一大重要创新，强调了学生的民主参与，选拔学生心目中的学生领袖。“公推直选”在三个层面举行，分别是班级学生干部、部分学院学生会干部、校级社团干部等的选拔，参选同学进行自荐，制定工作方案等，随后进行演讲和现场答辩，并接受同学们的投票，得票最高者当选。这样的选拔机制提升了学生的参与度、民主意识和主人翁精神，正规的选举流程也使学生对如何行使民主选举权有了一定的了解，开始意识到权利委托和责任的关系，民主素质和技能不断增强。

3.拓展“校园听证会”制度实现民主决策

高校学生听证制度是指高校在作出事关学生重大利益的教育行政立法或裁决行为之前，应通过听证会的方式，在充分听取相对人陈述和申辩意见的基础上进行公开决断的一种事前决策程序或救济程序。通过校园听证会，学生积极参与校政，使学生能够参与学校制度的讨论和制定，使学校管理更为畅通。

在交大，关于学生的课程设计、人才培养、生活环境、校园文化活动等重大改革和举措基本上都要召开校园听证会，真正体现以学生为本的教育理念。如学校根据学生体育运动需要建设棒垒球场，特召开校园听证会，听取学生对设计方案的意见和建议；再如，学校针对校园内候鸟过多影响学生学习生活等问题，也召开听证会，让学生参与了校园环境治理等。“校园听证会”这个民主过程，使学校与学生良性互动，取得双赢。

4.运用“网络民主”进行民主监督

网络作为一种新兴的信息传播和交换媒介，已经发展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交流载体和社会联系形式。在网络这个特殊环境中生成并发展起来的“网络民主”越来越成为普通民众参政议政、传递民意，建言献策的新型民主表现形式。

校园民主生活中，网络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在交大，饮水思源BBS拥有极大的影响力，每天活跃的网民达到6000人，潜水网民数万计，同学们经常在论坛上发帖留言，内容涉及校园文化活动、学习、生活、情感等各个方面。学校非常重视学生在BBS上交流的热点，将其作为了解学生动态、反馈学校工作的又一个平台，包括校长张杰等学校领导、学校各部处都在BBS上注册账号、开设专版，加强与学生的互动，张校长也被学生亲切称为“杰哥”。

此外，随着新媒体的发展，目前又兴起了易班、人人网、开心网、微博、微信等网络媒介，学生通过网络表达观点、抒解压力、与辅导员、课任教师、学校管理者加强沟通和交流，网络民主让学校与学生实现了沟通的零距离，学生的民主监督也更为有力，网络的力量展现无疑。

二、现状与判断

上文分析了目前我国高校校园民主的基本模式，为全面、客观、深入地了解大学生校园民主和大学生政治参与现状，进一步提高校园民主的效力和功能，笔者采取以问卷调查法为主、访谈为辅的方法，对交大在校大学生进行调研，发放问卷500份，回收有效问卷460份，有效回收率为92%。对于收集到的数据，使用SPSS进行录入处理和统计分析。调查样本的构成状况如表1所示。

1.大学生民主意识调研

民主意识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个体在遗传因素、社会环境因素、教育因素等综合作用下产生的民主心理和民主思想，是人脑思想活动的产物或成果，是人们对于民主的理性认识阶段。民主意识的调查主要考察大学生对于一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理论和认知展开，主要内容概括如下：

大学生对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认知基本正确，评价较为积极。调查表明，76.5%的同学认可近年来我国在民主法制建设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96.3%的同学对于公民民主权利的具体要义有着鲜明的认识；对于执政党以及社会上的民主氛围，66.5%的同学表示民主风气日益加强，公众的政治参与以及民主监督渠道加强；61.2%的同学认可微博议政等新型政治参与形式，并表示也会尝试表达诉求。但是，大学生对于一些具体的民主制度的内涵上还不能很好的掌握，如在十八大报告中提到的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49.4%的同学表示听说过，但不是非常了解；对于党内民主，仅有26.4%的同学表示知道；这些都表明了政治制度的宣传普及还远远不足。大学生对十八大之后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充满信心和期许，74.0%的同学表示发展前景还有待日益完善，81.8%的同学表示在毕业后在社会上愿意用实际行动参与民主实践。

2. 大学生对于现有校园民主模式的参与度与满意度调研

首先调研大学生对校园民主模式的认知度（见表2），赋予非常了解、基本了解、基本不了解、完全不了解分别4、3、2、1分值，计算均值和标准差。得到班干部直选、网络民主、学生代表大会的均值大于3，校园听证会的均值较少，为2.89。基本了解、非常了解选项比例分别是学代会90.5%，校园听证会84.6%，干部直选88.5%，网络民主91.3%，说明大学生还是非常关注校园民主。

随后调查四种模式的参与度（见表3）。发现了非常悬殊的差距，在学生代表大会和校园听证会参与程度上，均不超过20%；但在干部直选和网络民主方面，参与学生高达79.8%和89.1%，出现了非常不均衡的状态。

接下来调查对四种校园民主模式运行状态的满意度（见表4）。赋予非常满意、满意、基本满意、不满意、非常不满意分别5、4、3、2、1分值，计算均值和标准差。通过计算发现网络民主和学生干部直选满意度较高，分别达到3.25和3.17，学代会满意度在2.88，校园听证会满意度最低在2.63。

最后调查对校园民主模式不满意的原因分别是（可多选）， “校园民主的氛围不浓厚”57.6%，“受众面窄、没有机会参加”55% ，“校园民主与真正的民主政治有一定的差距”47.8%，，“有关民主的知识掌握还不够”43.5%，“所提的建议和意见不能及时反馈”36.7%，“校园民主的模式还应不断增加”35%，“形式大于内容、没有实际意义”21.7%。

3.获取有关民主知识途径的调研

调研第三部分是大学生获取、交流民主相关知识、信息的途径（可多选），调查显示大学生从网络、手机、电视、书籍、报纸、广播获取相关知识和信息的百分比分别是87.0%，76.0%，61.1%，57.8%，37.0%，36.1%，19.1%，由此可见，大学生获取信息的途径是多元的，但传统媒介的影响力减弱，网络媒体、新媒体因其传播的便捷、快速等特点获得大学生青睐，其比例远高于传统媒体。

4.民主态度养成过程的调研

对民主态度的获得、稳定、变迁等养成过程进行调研，发现影响其形成目前的民主态度主要由以下几个方面：“在日常生活中参与的民主实践累积形成的”75.0%，“由社会现象影响形成的”69.1%，“由同辈群体态度影响形成的”62.0%，“由父母、家人的态度进行影响形成的”53.0%，“由师长的态度影响形成的”47.8%，“由理论传授形成的”39.1%，“由社会上权威人士态度影响形成的”33.9%。

在今后是否会改变自己的民主态度上，表示会改变、不会改变、说不清的同学分别为26.9%、39.6%、33.5%。在原因的调查上发现，会改变的同学认为随着今后步入社会、自身不断成熟起来可能会一定程度上改变对待民主的态度；不会改变的同学认为，自己一旦确认自己的观点，就不会更改，信任自己已经是拥有了准确的民主价值观。

三、分析和结论

1. 完善校园民主模式，提高整体参与度和满意度

从调研中可以看到，虽然大学生有一定的民主意识，对校园民主的认知程度较高，但其整体的参与度和满意度却差强人意，出现了非常不均衡的局面，学生代表大会、校园听证会的参与度、满意度较低，而学生干部直选、网络民主相对较高。分析其原因可以看到，在认知度达到一定的基础上，满意度与参与度形成一定正相关，即参与度的高低会直接影响满意度。因此，要进一步在思想上重视校园民主建设，更为系统制定民主实践方案，加大学生的直接、间接的政治参与，营造良好的校园民主氛围，切实提高校园民主的有效性和影响力，使大学生形成与民主制度相耦合的积极的情感、态度和价值观。

2. 加强新媒体建设和管理，拓展校园民主实践平台

在调研中显现出大众媒介对大学生掌握相关民主知识的重要性，特别是网络以及微博等新媒体。的确，新媒体的迅猛发展使得原先民主知识的传播载体更为丰富，其相对于传统媒体，它的消解力量——消解传统媒体（电视、广播、报纸、通信）之间的边界，消解国家与国家之间、社群之间、产业之间边界，消解信息发送者与接收者之间的边界，使得受众交互更为便捷，为校园民主的建设提供了全新的发展思路和模式，也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挑战。因此，要进一步加强对于新媒体的建设和管理，运用新媒体的平台传播先进的民主知识，并且拓展校园民主在新媒体领域的实践，如校园听证会在微博上进行，与学生进行实时互动等，这些都能促进校园民主的开展。

3. 注重长效机制，巩固良好民主成果

虽然我们在民主意识的调研中得到了较为理想的数据，但在有关民主态度的调研中发现，对于目前大学生形成的民主态度存在的一定的不确定性，并且会随着某些外部环境的变化进行变化。因此，如何发掘其内在原因，建立校园民主的长效机制，巩固良好的民主成果是值得探讨和研究的。从调研中我们发现，大学生民主态度的形成主要来自于其自身民主实践和政治参与经验的积累、以及其对社会有关的民主现象和政治现象的判断。积累是一种实践过程，是强调自身体验；判断是一种认知在具体事件上的反映，其根本在于认知的准确和深入。由此，在这两方面的长效机制的建立可以缓解不确定性。在积累的方面，要形成民主实践的长效机制，在大学生阶段注重实践内容的多样性和整体性，不断拓展完善校园民主模式，增加与社会的联动，尽早尝试更大范围内民主实践，增强其适应力，切实减少其不确定因素。在判断的部分，要形成民主理论学习的长效机制，虽然理论学习在调研中所占比例不高，但更说明要持续地、由浅入深地进行民主理论教育，使得大学生能从理论上真正掌握民主的概念，提高对民主问题的思维分析能力；同时要形成良好的舆论氛围，在具体事件上运用准确、客观的分析方法，增强其说服力。

4.构建与社会联动的校园民主体系

通过民主态度获得的调研发现，大学生民主态度的养成绝不是仅仅依赖于学校，其是大学生所经历的、所接触的一切人与事的作用和反应。因此要建全校园民主体系，形成合力“民主育人”，要让目前的校园民主得到家庭、社会的广泛支持。要建立“高校——家庭——社会”的“一体两翼”校园民主体系加以辐射，其中校园民主为主体，高校通过开设民主选修课、教授讲座等形式提供理论指导，同时完善校园民主模式；家庭则应将民主作为家庭教育的主要部分，为学生提供民主氛围，尊重学生在家庭中民主权利的实践，此为一翼；社会提供更为广阔的民主实践如社区管理、参与人大、政协相关工作、社会实践等，此为另一翼；以此形成合力，“民主育人”，进一步提高大学生的民主素质、锻炼民主能力，成为健全、自律的未来公民！

（作者单位：上海交通大学党委宣传部）

[本文系2012年度上海市学校德育实践研究课题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