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Physical Education到Kinesiology：美国体育学科的变革与重塑*

王志强，胡曦

（1.武汉体育学院教务处，湖北武汉430079；2.武汉体育学院艺术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从Physical Education到Kinesiology：美国体育学科的变革与重塑*

王志强1，胡曦2

（1.武汉体育学院教务处，湖北武汉430079；2.武汉体育学院艺术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以美国最高体育学术团体美国人体运动学会的更名与发展的历程为切入点，对美国体育学科的形成与发展、更名与认同、知识体系的结构与内涵等历史与当代问题进行了梳理，初步解读美国体育学科从Physical Education到Kinesiology的90余年嬗变历程。

Physical Education；Kinesiology；美国；体育学科

随着经济、社会与文化的发展，以及体育理论与实践领域中各种体育形式、体育现象和体育问题的出现，我国的体育学科不断拓展、分化和成熟，并成为教育学学科门类下的一级学科。与我国的情况类似，美国的体育学科源于Physical Education（体育，PE）并在困境与争论中不断发展，如今，Kinesiology（人体运动学）已逐步成为北美地区体育学科的通用名称。为此，本文以美国最高的体育学术团体美国人体运动学学会（American Academy of Kinesiology）发展的历程为切入点，探析美国体育学科在形成、更名、认同等问题上的争论与变迁，以期对我国体育学科与体育院系的建设与发展提供借鉴。

1 形成与发展：体育（PE）旗帜下的美国体育学会与体育学科

人类身体活动（human physical activity）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它在生活中和教育中的重要地位并没有被认识到。尽管如此，基于一定目的的身体活动形式依然存在并发展着，古希腊和德国人称之为体操运动（gymnastics），还有人称之为健美体操（calisthenics）、身体训练（physical training）、身体养成（physical culture）。考虑到上述名称忽视了其在人类生活准备中的重要作用，以及其作为智力—身体—精神（mind-body-spirit）三维教育观的重要组成部分，更多的人开始把这种有一定目的的身体活动称之为体育（Physical Education），并开始在大学中授予以此命名的学位。

20世纪早期，体育（Physical Education，PE）被认为有悖于“身心统一”的理念而受到质疑，但它依然努力拓展了多个重要的分支：舞蹈（dance）、竞技运动（ath⁃letic&sports）、娱乐（recreation）以及健康和安全教育（health&safety education）。二战后，体育教育的上述4个重要的分支日益强大并逐渐被社会接受，体育则由于“科学性”不足依然被教育工作者认为是“二等公民”。美国体育学会（The American Academy of Physi⁃cal Education，AAPE）第1号会员、首任主席Clark Wil⁃son Hetherington也曾发现过这个问题，并在一次演讲中提到，“没有科学方法论的应用，体育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专业领域”。

1926～1929年，一些大学健康、体育、娱乐和舞蹈系的专家认为，如果没有一个专业组织，作为人类文明重要推动力量的体育将无法拓展其专业领域并让世人知道其所提供的专业服务。于是，在1930年秋天，美国体育学会（The American Academy of Physical Educa⁃tion，AAPE）正式成立。其宗旨是：通过选拔做出突出贡献的男女会员，创立可供研究的信托基金，鼓励有前途的学生进入该领域的学习，承担高质量并被认可的工作，传播国内外专业信息，协助制定有利于体育发展的立法条款等途径，“在体育领域，拓展知识、提升标准、建立信誉”。

作为美国最高的体育学术团体，美国体育协会的成立标志着美国体育学科的建立，科学研究和体育教学开始被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正如学会第29号会员芝加哥乔治·威廉姆斯学院的杰出科学家Arthur H. Steinhaus所指出的那样，“我们的体育教师和实践工作者应该是一个把身心投入到体育教育中，但具有科学思维头脑的人”。

二战期间，美国体育学会（AAPE）积极推进有关全民健身的项目，并力图把健康（health）和娱乐（recre⁃ation）融入体育（PE）的专业领域，在会员纳新过程中逐渐增加健康与娱乐方面的专家数量。同时，美国体育学会以各种形式积极参与到国家的各种战时计划中，如组织专门的国家委员会以保持体育在军事训练中的强制地位。

20世纪50年代，美国体育学会努力通过改进学会的目标与结构、提升国际化水平、加强科学研究、选拔优秀的会员和完成公认的高质量的社会服务工作等来提升其在专业及国际领域的影响力，并大力加强与其它相关组织的广泛联系，如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美国教育委员会（American Coun⁃cil on Education）和美国运动医学学会（American Col⁃lege of Sports Medicine）等。

20世纪60年代，D.K.Brace发表《体育教育面临的关键问题》一文指出，从小学到大学本科体育专业教育存在着14个方面的问题，并强调了如何根据社会需要的动态变化进行改革。为了明确体育（PE）的属性和内涵并以此强化其社会存在，美国体育学会启动了“知识体系工程”并成立的两个专门的委员会进行调研。Lucille H.Verhulst牵头的委员会着眼于“体育的知识体系”，并认为体育的主题是人体运动的研究（human movement），而Alfred W.Hubbard牵头的委员会则重点调查“体育教育中有关教学-组织经验的学科概念”，并提出“运动中的人体研究”（analyzed mankind in mo⁃ tion）这样一个学科概念。

在20世纪60年代的中后期，美国体育学会成立了多个委员会以评估协会工作是否符合其既定的目标。1969年，Ruth Wilson的报告提出，学会的总目标应该是“关注人体运动的科学与艺术，特别是竞技运动（sport）、舞蹈（dance）和身体活动（physical activity）”，这反映了学会和学科的目标趋向广泛。

20世纪70年代，体育史、运动哲学、运动心理学、体育社会学等二级学科或学科群的出现使学会对体育（PE）这样一个名称提出质疑。1972年，Rosalind Cassi⁃dy撰文指出，由于人类个体身心一体的观点已被广泛认可，因而身体教育（PE）的提法从语义上讲并不准确。此后，学会成立了一个专门的三人委员会进行相关的调研以寻求合适的替换名称。随后该委员会推荐了三个名称包括Human Phyactology（physical activity的缩写，身体活动学），Human Kinesiology（人体运动学），和Human Kinetics（人体动力学），但这三个名称并未得到大家的认可。

为了更好地担当起专业领域的领导角色，1973年的学会年会声明指出，学会需要强化职业道德规范，阐明体育（sport、movement and fitness）的多学科理论基础，建立学校体育和体育专业教育的国家模型。经过多年的争论与反思，学会对自身的目标形成一个共识：鼓励和提升人体运动与身体活动（human movement and physical activity）之科学与艺术的研究与教学应用，同时将为这个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人选拔为会员。此外，在20世纪70年代，学会还关注了男女平等和对女性参与体育运动过程中受到的歧视问题。

20世纪80年代初，学会开始致力于整合与统一学科的探索。20世纪60年代的混乱使得体育教育工作者急于将其本科和研究生的课程体系转向学科导向，并由此促进了运动生理学、运动生物力学、体育史、体育社会学和其它二级学科的出现，为此，1981年的年会上学会提出了如何在体育（PE）的旗帜下重新统一学科的问题。此外，在20世纪80年代，学会还重新审视了其与美国健康体育休闲舞蹈协会（AAHPERD）的关系，并希望随着时间和人员的的变迁AAPE与AAH⁃PERD能够携手共进。

2 更名与认同：Kinesiology——美国体育学科的新标签

早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就有人对于体育（PE）能否代表对身体活动（physical activity）进行研究的这样一个学科领域提出质疑，并努力寻找一个更好的名字。有人做过统计（Karl M.Newell，1990），在大学中研究身体活动（physical activity）的相关院系的名称多达114个之多——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体育（PE）这个标签已经不能代表这个领域的所有研究，尤其是在一些研究型院系。促使这种名称的变化发生的原因很多，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体育（PE）一词从逻辑上存在争议：有人认为身体（Physical）一词颇有身心二分的意味，并错误地强化了其中一部分，而教育（Education）一词则只是更换身体活动施教者的一种教育活动而已；

（2）20世纪80年代后期，美国一些州的立法者对“教育（Education）”类专业与课程体系进行了批评，并认为它们是肤浅和缺乏科学性的；

（3）哈佛的一个校长曾尖锐地批评体育的专业培养。因而很多教授不愿意被称为“体育”教授，而且这个名称也影响着他们的的地位提升和获得研究资助；

（4）由于与身体活动有关的新研究领域与职业方向的出现，使很多传统体育院系不再把教师培养作为唯一或主要的方向，而以体育教师培养作为模型的身体活动研究已被弱化或取消；

（5）笛卡尔“只有思想的东西才能成为学术的”这样的身心二元论的观点依然存在于美国学术界，因此体育（PE）被解读为身体教育，并因此被认为无法成为学术的；

（6）体育（PE）被认为倾向于职业准备，被过窄地应用于运动技能的获得与表现，而缺乏科学之实质。

1989年，Stanley Brassie和Jack Razor发表的关于体育院系更名研究报告指出，在过去10年中23%被调查院系已经修改了他们体育（PE）的名称，而在过去的12年中，33%完成了更名，而更名的主要原因是加强学科导向的教学与研究。Cottle等（1989）调查了高等学校中680个体育（PE）院系，约33%在过去12年更换掉了体育（PE）之名。新的名称包括身体运动（physical activity），身体养成（physical culture），人体动力学（hu⁃man kinetics），movement science（运动科学），人体运动研究（human movement studies），人体运动学的研究（ki⁃nesiological studies），以及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等。在所有的新名称中，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是使用频率最高的。

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体育系是最早进行更名尝试的美国大学之一。早在1965年，他们便开始重新梳理与人类运动有关的多种学术领域，并提出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课程体系的核心内容：解剖人体运动学（Anatomical kinesiology），成熟人体运动学（Maturational kinesiology），力学人体运动学（Me⁃chanical kinesiology），生理人体运动学（Physiological kinesiology），心理人体运动学（Psychological kinesiolo⁃gy）。几年后，在课程体系完成调整之后，其体育（PE）系更名为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系。

1990年，面对这样一种名称混乱的局面，依利诺依大学香槟分校运动机能系著名学者Karl M.Newell在其论文《人体运动学：身体活动的研究在高等教育中的标签》一文中指出：在更名的问题上，我们的核心问题是确定身体活动学科的知识边界，厘清由相关知识形成的各子学科的关系，并需要一个统一的名称来代表和提升有关身体活动的知识类型和学术培养计划。

在他看来，身体活动（physical activity）是我们研究领域的核心：从逻辑上讲，体育教育（physical educa⁃tion），运动科学（sport science），运动研究（sport stud⁃ies）和练习科学（exercise science）这些名称或其组合，只能代表身体活动领域的一小部分而不能代表身体活动潜在含义的全部。进而，他提出的确定院系名称的标准：

（1）代表研究的领域。考虑到身体活动范畴的广泛性，名字最好中性一点——这个命名能够包含有关身体活动的学科、职业方面的核心要素。另外，命名时还要考虑到应该涵盖身体活动的科学与艺术。例如，如果更名为运动或练习科学（movement or exercise sci⁃ence）就意味着忽略了已经存在的运动艺术（move⁃ment arts）领域的研究努力。

（2）直观意义。名称应该对于专业领域和社会大众来说更具直观意义。最理想的是，它在我们的研究领域中还应有一些历史地位。

（3）学术意味。名字应该符合其它研究领域相关命名的一般传统。

（4）简洁。亚领域名称的组合不宜——院系名字是不能把相关研究领域的所有研究重点全部涵盖的。

（5）特有。名称必须切中我们研究领域中特有的核心，去除从属于其它学科的印象。

按此标准比较分析之后，Karl M.Newell推荐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作为身体活动研究的学科名称，并指出，体育（PE）是人体运动学的下属学科，就像艺术教育是艺术的下属学科一样。

1993年，美国体育学会（AAPE）更名为美国人体运动学与体育学会（The American Academy of Kinesiol⁃ogy and Physical Education，AAKPE），这标志着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作为一门研究人类运动的多学科和跨学科的学科领域之重要和基础的价值。考虑到体育（PE）已经成为人体运动学的下属分支学科，2010年美国人体运动学与体育学会（AAKPE）再次更名为美国美国人体运动学学会（American Academy of Kinesiolo⁃gy，AAK）。2006年，美国国家研究委员会（The 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NRC）把人体运动学列入学科目录的中生命科学的子学科，并进行了相应的评估。2004年和2009年，美国人体运动学与体育学会对全美人体运动学科的博士点进行了两次评估，并向社会公布了评价结果。2007年，美国人体运动科学协会（The American Kinesiology Association，AAK）成立，使得高等学校中的人体运动学院系能够展开合作，拓展人体运动学这一共同的研究领域并强化它的应用。上述这些与人体运动学有关的重要的学术组织的重要事件，强化了人体运动学的社会存在并明确了其学科性质，翻开美国体育学科发展的新的一页。

James R.Morrow（2010）的调查表明，在美国，865个大学院系提供人体运动学领域（包括其它有关的名称，如体育、运动科学、人类运动、人类表现等）的学位；超过70个具有影响因子的期刊发表人体运动学领域的研究成果；至少有30种与人体运动学有关的职业选择；当用“身体活动”作为检索词时在国家卫生研究所（NIH）的资料库进行搜索时，仅2009年就有1 400项相关资助项目。

人体运动学作为大学重要的教学与研究领域正在快速拓展。对46个美国人体运动学协会（AKA）会员院系的调查表明（James R.Morrow，2010）：过去5年的该领域的本科生增加了50%；而超过40%的本科生对继续在应用健康领域工作感兴趣，这些领域包括物理疗法、职业疗法、医师助理、健康/健身指导、运动训练等，而传统就业领域的体育教师比例比过去有所下降。此外，美国人体运动学学会调查的38个相关硕士项目过去五年人数增加了20%，22个博士项目中博士人数增加了29%。目前人体运动学领域有61个博士项目，每年毕业200个左右博士，这些博士很受欢迎，尤其是健康科学领域（物理治疗和职业治疗）和体育教学法领域。

尽管人体运动学这个名称被日益接受和广泛的采用，用以代表有关人体运动研究的学术与科学领域这样一个大概念，但也有调查发现，在美国相关领域院系名称中，使用Kinesiology并不是最多的。Zrinko Ĉus⁃tonja（2009）在调查了美国高校中858个开设有关人体运动学研究的培养项目的院系名称后发现，相关院系名称所涉关键词依次为健康（Health，N=261）、体育教育（PE，N=172）、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N=145）、练习练习（Exercise，N=112）、运动（Sport，N=261）和运动科学（Movement science，N=8）等。可见，即使人体运动学一词得到广泛认可，作为人体运动学的“前世”的体育教育依然有一定的影响力。另一方面，而美国的高等教育系统更为开放并与市场和经济联系更为紧密，在健康、卫生保健和疾病预防已经成为北美最大的市场的今天，与健康（Health）有关的培养计划可以吸引更多的优秀学生与研究资助，而健康领域将必然成为体育学科未来重要的发展方向。

3 知识体系：什么是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

确定我们学科核心的尝试不仅是我们学科历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所有新兴学科的成长的必由之路。重提这个问题也是学科的中心目标由职业导向转向基于职业需要的学科导向的要求。因此，我们需要重新确定一个Kinesiology的核心，以建立一个指导教学、研究、服务的坚实的基础，并以此引导相关院系提升在“运动改善生活质量”方面的潜力（T.Gilmour Reeve，2007）。

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最早出现在瑞典体操系统的创始人Per Henrik Ling1854年的自传里（Renson，2006）。法国人Nicolas Dally在1857年界定人体运动学的概念时指出：它是运动的科学以及其与教育、卫生和治疗的关系（Dally，1857；Prot，1997；Renson，2000）。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这个词起源于两个希腊单词：kinesis—运动的意思，以及logos意思是科学，从字面翻译为英语的意思即为运动之研究。有意思的是，这个从希腊语引入的运动之研究的名字早已被命名为体育教育专业的一门课程近一个世纪了，即“运动学”，今天运动生物力学的前身。如今，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使用，并涉及广泛的研究领域，但在不同国家大家对这一词语的内容与重点的认识却是不同的。

Karl M.Newell（2007）总结提炼了美国高等教育中人体运动学类培养项目的主要议题与论域，见表1。

表1 高等教育中人体运动学类培养项目最常见的议题与论域

进而，Karl M.Newell（2007）将人体运动学的知识体系归结为四个维度：身体活动，跨学科知识，终身发展，身体活动有关的职业。

（1）身体活动。无论从历史还是从当代的角度，身体活动都是人体运动学研究领域的中心问题。它是人体运动学在高等教育中区别于其它学科的最重要的部分，同时也是我们在建立教学、研究与服务社会的人才培养项目时首先要考虑的问题。人类身体活动的主要类别包括：舞蹈，练习，音乐，游戏，运动，工作，运动教育，日常生活活动，姿势，运动，操作，无意识运动，条件反射等。

图1 人体运动学知识体系的四个主要维度（Karl M.Newell，2007）

（2）职业方向。50年前美国高等教育中体育类人才培养计划的首要或唯一的培养目标是体育教师培养。如今在很多传统体育院系的本科培养项目中这个目标已不再是重点。有关身体活动培养项目的职业方向已经大大拓展，包括休闲娱乐、健康教育、康复与治疗等。此外，如今很多人体运动学院系的本科项目更倾向于“职业导向”——根据职业资格证书需要和职业的实践来组织教学，如体育教师或物理治疗师。

（3）同类学科的方法。对身体活动研究所采用的同类学科方法的发展是人体运动学院系解释有关身体活动的学科存在的主要理由（Henry，1964）。最早的方式是把身体活动的一个子内容（如练习或竞技运动）与现有同类学科（如生理学或心理学）结合，形成一个新兴学科运动生理学、运动心理学或运动生物力学。这种结合方式对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研究与研究生教育影响很大，并引发有关人体运动学核心知识的“职业与学科”之争。

（4）终身发展。人体运动学的对人类发展的研究大部分是横断的，而且更多地集中于生命历程中的两头：少儿和老年人。随着美国老龄化现象的出现，人体运动学相关学科开始着眼于老年人的身体活动以及运动技能的发展问题。然而，人体的终生发展轨迹与身体活动情况的关系问题还没有很好的被关注。未来的方向是，“我们需要在人的发展中了解身体活动，也需要通过身体活动的了解人的发展（Williams，1959）”。

而如今在美国高等教育中，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被用于描述与运动和身体活动相关的多层面的研究领域。身体活动包括促进健康的锻炼活动、学习运动技能，日常生活活动，工作，竞技，舞蹈和游戏等。运动的主体包括一般人群和特殊人群，如少儿与老年人，残疾人，受伤或疾患者，以及运动员等。与人体运动学相关的职业包括教学与研究、教练与健身指导、有关运动医学的服务、健康促进、高水平运动训练、康复、运动相关企业的管理等。

美国最高体育学术团体人体运动学会（AAK）则将人体运动学定义为：使用传统的艺术、人文与科学的理论、方法和原则，从不同角度探讨身体活动的产生原因、过程与结果的研究领域。这些专门的领域包括并不限于生物力学，身体活动的心理学，运动生理学，身体活动的测量，身体活动的历史和哲学，运动技能的学习、发展与控制，身体活动与公共健康，体育教学法，运动管理，运动医学以及身体活动中的社会学问题等。

4 小结

基于一定目的的身体活动（physical activity）源于古希腊的体操运动（gymnastics），迄今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但以体育教师培养为主要目标的美国体育院系大多在20世纪初到二战之后才成立。此间，体育（Physical Education）孕育了其多个重要分支：舞蹈（dance）、竞技运动（athletic&sports）、娱乐（recreation）和健康和安全教育（health&safety education）等。1930年美国体育学会（The American Academy of Physical Education，AAPE）的成立则标志着美国体育学科的建立，并开始把科学研究和体育教学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20世纪四、五十年代，美国体育学会努力通过改进学会的目标与结构、提升国际化水平、加强科学研究、选拔优秀的会员和积极的社会服务工作等来提升其在专业、社会及国际领域的影响力。

20世纪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是美国体育院系和体育学科发展的最重要的时期。在这个过程中，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逐渐被更多的人接受作为体育学科的新的名称，美国的体育院系初步完成了院系名称及学术结构的转变，运动生理学、心理学、生物力学等的二级学科得到大力的发展，以体育教师培养作为模型的身体活动研究日渐式微，体育研究的对象与领域及体育相关专业人才培养的职业面向大大拓宽，本科和研究生的课程体系转向学科导向。1993年，美国体育学会（AAPE）更名为美国人体运动学与体育学会（The American Academy of Kinesiology and Physical Ed⁃ucation，AAKPE），这标志着人体运动学作为一门研究人类运动的多学科和跨学科的学科领域已得到认可。

如今，尽管依然存在着争议，肇始于九十年代的将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作为一个学科的趋势越来越强。高等教育中人体运动学相关专业的的学术课程体系逐渐成熟，相关院系的发展势头良好，相关学术团体也日渐活跃（AAK、AKA、NAKHE），这是人体运动学的黄金20年。考虑到体育（Physical Education）已经成为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的下属分支学科，2010年美国人体运动学与体育学会（AAKPE）再次更名为美国美国人体运动学学会（American Academy of Kinesiolo⁃gy，AAK）。至此，美国体育学会和体育学科完成了从Physical Education到Kinesiology的90年嬗变。

而当今在美国高等教育中，人体运动学（Kinesiolo⁃gy）被认同为与运动和身体活动相关的多学科、多层面的研究领域和应用学科，并初步形成一个指导教学、研究与社会服务的知识体系。当代美国体育学科关注的议题和论域更为广泛，涉及的知识体系更为庞杂，但与国内及美国早期更多的关注竞技运动（Sport）不同，当代美国体育学科的研究更多地转向健康领域，并努力提升“运动改善生活质量”方面的潜力，而美国大学体育院系相关专业的课程体系设置、职业面向与社会服务也因此更趋多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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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ges and Reforms of Sport Descipline in U.S.

WANG Zhi-qiang1，HU Xi2
（1.Teaching Affairs Dept.，Wuhan Sports Univ.，Wuhan 430079，China；2.Sports Art Dept.，Wuhan Sports Univ.，Wuhan 430079，China）

The paper reviews the development and the change of name of the American Kinesiology Committee，the most reputable sports academic committee in U.S.and introduces the formation，development，change of names，recognition and structure and connotation of the knowledge system of the sport descipline in U.S..The paper also analyses 90 years of development of the sport descipline in U.S.from Physical Education to Kinisiology.

Physical Education；Kinesiology；U.S.；sport descipline

G80-05

A

1672-268X（2013）05-0001-06

2013-07-09）

湖北省高等学校省级教学研究项目（2011481）；湖北省教育科学规划一般项目（2012B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