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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亮散文五题

2013-06-02常亮

椰城 2013年4期
关键词:天堂微笑

■常亮

黑夜里的美

好长时间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毫无拘束地放飞自己的心灵了。即使让自己静心地沉缅于一个人的安宁夜晚,也无法抽取一个平淡的心际来欣赏这花好月圆、繁星点缀的怡人景致。我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形成了这样一种让自己都难以理喻的心绪,把自己置身于一个人的世界来努力排解纷繁杂芜、迷乱无序的人世尘缘。有时候,我们单个人的主观臆想却正好应验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思绪,让我们徒劳地奔走其间而心无所以。我常常在想,我们当用一个什么样的心态来正确面对这个反复无常的繁华世界,找到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怡然自得的心灵家园?

我无法拒绝今夜的美景对心灵的诱惑。在这样一个春光无限美好的夜晚,我极力怂恿着自己不厌其烦地营造一个理想的内心圣殿,来接受和安放那些曾与我一样有过流离失所的心灵。当我怀揣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而沉迷于茫茫的江堤夜色之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比白天更为精美更让人迷恋的简直是无与伦比的晚春世界。看呵,沉沉的雾霭轻轻抹过空茫无际的旷野,携着和煦的风儿缓缓飘向远方。由远渐近的汽笛声一声又一声地划破夜空的宁静,像是唤醒夜梦中远行的游子。这是怎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人间仙境啊?它使我们不由自主地要超度尘世的纷扰而想入非非地遁入圣洁的空门。

然而,习惯了烟薰火燎的凡夫俗子,又怎能摆脱人世的浮尘而把自己置于前来后往的群体之外?作为群体中的普通一分子,我们只能让黑暗中的美永远沉在心底,堆积一些奇妙的幻想,让一个人的思绪游走于川流不息的人群。这是我常常在某些不经意的夜晚为自己设置的、近乎蒙太奇般的意境中所遇到过的曾让我激动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梦幻场景,它使我在那段不平静的日子里快活得难以形容。

我曾在很多庄严肃穆的高堂大庙里看到一批又一批虔诚的游客,他们把一些面目狰狞的雕像奉若神明,对它们五体投地的膜拜。我知道他们把美好的心愿寄望于高高在上的神灵,祈望它们无私的照佑。我设身处地地理解他们的心境。他们美好的愿望仿佛使我回到了从前那种类似于皈依的参拜生活,使我不再清高地孤芳自赏。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也只是以一种传统的形式生活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却常常用深夜的火把送我走上正确的道路,照亮我暗夜的前程。我身上所体现出来的些许勇敢和胆怯,善良和丑恶,真诚与虚假,宽爱与自私,真理与谬误,都是父亲和母亲遗留下来的沉落在他们心底最真实的东西,像胎记一样深深地烙进我卑微而渺小的身体。我的思想永远跟随他们远去的灵魂。唯有不同的是,他们在天堂为我祈祷,我在人世为他们歌唱。

春天在窗外

A

关于春天,我对她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情愫。确切地说,我对春天有着某种特殊的迷恋,尽管我不大喜欢春天绵绵不尽的阴雨,它总让我勾起藏匿在内心深处的一些伤感的记忆。当然,在这个春天,我已经安然地度过了立春和雨水,然后做一些适当的准备来迎接潜伏在大地深处的惊蛰。这是二十四节气中最让我惊心动魄最震撼人心的一个节气。我常常在春天某些不经意的夜晚,被蛰伏在大地深处的惊雷所惊醒,它像一道以剧烈的速度发生裂变而即将爆炸的闪电,波及到遥远的天地之间,使我正在进行的美梦化为无声无息的泡影。我那十岁的儿子,只要看到一道并不强烈的闪电,就将小小的身子蜷缩到他母亲的怀里,不敢贸然张望。不过,即便如此,我在这个容易遭遇异常惊动的节气里,还是感受到了它张扬的个性和巨大的力量。它几乎牵扯到了我每一根敏感的神经,使我日渐昏沉的细胞又暗自奔涌而活跃起来,在这个春天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B

此时,春天正在窗外踱着舒缓的步履。阳光优雅地在大地上空翩起欢快的舞步。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爆满嫩绿的庄稼和朴素的菜花。这是一个平静的春天,即使在惊蛰的节气里,我依然能够平静地接受它给我和我的儿子带来的不宣而战的袭扰。我们无法抗拒来自大自然的伟力,只好让自己有意或无意地融入其中。当然,有关我的想象和思考,有关我的青春和爱情,也大多发生在这样一个惊蛰的节气里,它像春日的丽阳从蛰伏在大地深处的惊雷中喷薄而出。我找不出任何一个哪怕有半点牵强附会的理由,来否认我对异性青春和身体的迷恋。我那甜美而苦涩的初恋,也是从这样一个惊蛰的节气里开始,然后在另一个惊蛰的节气里结束。我初恋的经历就像一个短命的天才,也像一颗横空出世的氢弹。我在醉生梦死的两情相悦中轰轰烈烈地把自己完成了从一个男孩到男人的转变。真是这样的啊,我曾经毫无忌讳地把我的初夜交给了一位端庄娴美而淳朴善良的农家女孩。在那样一个个春心荡漾的夜晚,我在她纯净如水的怀里将自己蕴积在内心深处的那种充满野性的童真释放得淋漓尽致,无可比拟。为我的第二十三个春天揉捻了一些深刻而复杂的印记,至今让我难以释怀。

C

我的爱情从来不是一部童话的主角,更像是一则模糊不清的寓言。我常常在一些百无聊赖的梦里,将一则又一则含糊的寓言延伸至我未来的情人或来世的妻子,试图从她们的身上去获取一点点美妙的爱情感受。我的这些荒唐的念想,常常使我在那些高贵而富有涵养的女人面前羞于启齿,无地自容。每当这时,我会迅疾地逃离她们的视野,然后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停顿下来,重新调整自己的思路,然后人模狗样地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黄梁春梦。它同样被惊蛰的春雷击得体无完肤,使我整整一个下午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所适从。

D

我想我不便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把自己滞留在这片暮气沉沉的春色里。我想早早地离开窗外的春天,提前进入一个欢快明丽的季节。我之所以产生这样一种不切实际的臆想,是因为我的春天总是与那些悲壮而惨烈的爱情故事几乎划上了一个完全的等号。同样是在一个暮春的下午,我亲眼目睹了一个美丽而高贵得让人惺惺相惜的女孩就这样在我的眼前悄然消退。她在自己那间小小的闺房里,把自己二十五岁的青春和生命完完整整地交给了一瓶白色的药粒,使得自己跌宕起伏的梦幻音符戛然而止,成为一曲深藏在我记忆里的爱情绝唱。我亲眼看到她头戴鲜艳的花朵,身穿亮丽的彩裙,平静而安详地躺在床上,高贵的气质和天使般的微笑填满了她那两个小小的苍白的酒窝。那个结束她生命的白色药瓶还被她紧紧地捏在手上,怎么也拿不下来。她就是以这样一种别开生面的形式完成了一场纯真而幻美的婚礼,使我触目惊心的春天不再那么平静,不再那么舒心坦意地接受下一个春天的来临。

E

写到这里,我想停下我手中的笔来,不想将那些欢乐与悲伤、幸与不幸的故事向更深更远的春天延展。我知道,那些不该发生的故事还将一如既往地在这个春天发生。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无法停下生命匆匆的步履,甚至无法寻找一个喘息的机会,对过去或未来的春天进行冷静而智性的思考。也许是春天对于我们每一个生命太过于重要,才使得我们脆弱的生命变得越来越不堪重负,越来越力不从心。若果真如此,我不知道是我们生命的大限,还是春天的悲哀!?

枕着微笑入眠

在我生活的这座城市,我已经很久见不到人们的笑脸。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几乎无视人们的面部表情,如饥似渴地在他们的脸上搜寻着哪怕是一份淡得可怜的微笑。我对微笑的渴望,甚至远远地超过了我对蔬菜和大米的需求。我那曾经饱满而白里透红的面部,因为缺少真诚的笑意而变得日渐消瘦,褪尽了原有的光华,最后只剩下一张又薄又轻的皮脸。是啊,在我们的城市,索求一份发自内心的微笑已经越来越成为一份极其珍贵的奢侈品,使我不敢轻易正视和接受人们投递过来的表情。因为,我怕看不到他们的微笑。

我一直非常在乎人们投向我的笑脸,不管他们的笑里藏有的含金量是多是少,我都把他们的微笑视做我生命中最贵重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珍藏在我的记忆里。久而久之,我形成了一种以笑为枕的习惯,枕着人们真诚的笑脸安然入眠。我梦中所见到的每一件美好的事物,也大多与人们的微笑有关。每天清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净脸面,然后对着镜子自我审视一番,看一看自己的脸上有几许自然的微笑,笑容里带有几分真诚。这都是在我的每一个清晨必须完成的几道工序,而且绝对不能偷工减料,蒙混过关。我所做的这些事情,并不是我在刻意地为自己打造一副虚假的面孔,以换取人们的认同。真的,我之所以这么煞有介事地看待每一张笑脸,是因为我想让我们流露出来的微笑更加自然、充盈和真实一些。而这些自然、充盈和真实的微笑,正是我们这个城市极度匮乏却又不得不去苦苦追索的宝贵财富。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说过,缺乏微笑的民族不是一个伟大的民族,至少不是一个文明的民族。黑格尔把人类的微笑上升到文明甚至伟大的高度,是因为他看到了日耳曼人流露出来的那种质朴而真诚的笑意,源于对他们那个淡定从容的民族所抱定的一种深深的自豪感。印度诗人泰戈尔在他一篇名曰《文明的危机》的文章中,曾多处暗喻印度人民的微笑是一种带有鲜明的殖民色彩的苦涩的微笑,而这种苦涩的微笑给他的生活和创作蒙上了一层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在波涛翻滚的恒河之畔,他心碎地目睹了文明的巨轮离他的祖国相去甚远。而博尔赫斯对微笑独一无二的理解和精雕细琢的刻画,常常让我沉缅其中,留连忘返。是啊,微笑这种再简单不过的面部表情,在大师们的笔下是那么的生动活泼,那么有声有色,而在我们这座充满现代文明的大都市却显得是那么的小气和吝啬,那么的不相谐调,那么的无奈和尴尬。

写到这儿,我终于忍不住想问一下,朋友,你遇到过让你心醉的微笑吗?或者,在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你是否也给过它一次同样令人心动的微笑?

在我的故乡,一个丘陵加山地的地方,那儿还不怎么发达,远远比不上我们这座充满现代气息的都市。然而,那里的人们,不管是熟识的还是陌生的,只要走到一起,哪怕仅仅只是擦肩而过,便会自然而然地互换他们真实的笑脸,或者一句朴实而真诚的问候。虽然大山和深河无情地横亘了他们亲近的距离,却无法阻隔他们心息相通、山水相连的微笑。那种像泥土一样清新而质朴的微笑,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如同昨日。

同样,在南方或北部的一些城市,我还是看到了许许多多张自然流露出来的笑脸。尤其是在一些少数民族地区,他们那种近乎原始的发自本真的笑容,犹如我在童年时代所坦露出来的那张毫不遮饰的笑脸。几年前,在越南首府河内,我的一个不经意的手势,都会引出旁人一个会心的微笑,示意着彼此的友善与和美。我们像互换名片一样,互换着我们并不相通的语言。

而今,我们这个被钢筋、水泥和霓虹灯修饰得严严实实、奢华无比的国度,让我们日渐远离了微笑的心境,透不过一丝儿气来。我的美丽的城市啊,我知道你已经具备了足够的钢铁和桥梁,具备了足够的土地和河流,具备了足够的奶酪和面饼,具备了足够的鲜花和果实,具备了你在先前的梦中所期待的一切。然而,你却不能具备一张小得不能再小的笑脸,不能给予我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微笑,不能让我枕在你宽厚慈祥的笑意里,安然入眠。

天堂不胜寒

许多时候,在我的脑海里,天堂的印象并不是那么具体,那么清晰,它始终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或者,干脆只是一种来自我大脑思维的潜意识,一个存在于我内心深处的美好愿望。我没见过天堂,却在2009年5月12日那个暮春的傍晚,我用一根小小的蜡烛在一张粉红色的试纸上,倾情地演绎了一场春天的祭礼,为在去年汶川地震中遇难的同胞寄托我们的哀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当我看到载满我们祈福的纸船缓缓驶向彼岸的灯火,我才顿悟了天堂其实就是生者对死者一阵默然的悼念,一个双手合十的祈愿,一盏闪着泪光的心灯。我死难的同胞啊,严冬来临,你们在通往天堂的路上,是否带足了棉衣和被褥,带足了大米和小麦,带足了水果和蔬菜,带足了在天堂安顿下来的最基本的生活和生产工具。那么,我亲爱的同胞,现在就让我打开群星璀璨的天象,为我们的天堂进行一次透彻的注解。

在我童年的故乡,天堂的含义其实更加真切地接近一枚糖果、一块面饼或一碗饱满的米饭。如果再奢侈一点,我童年的天堂就是一本印有彩色封面的小人书,是大年除夕的一桌带有荤腥的晚餐,是我的父亲和母亲,我的兄弟和姐妹,我的乡亲和好友那张凝重的脸上所绽放出来的一丝儿舒展的笑意。这是构成我童年的天堂的全部要素,它在我漫长的岁月里几乎毫无悬念地占据着我对一切美好事物的记忆和幻想,独自无怨无悔地把心底最真实的天堂留存了下来。呵!现在回过头来好好想一想,它们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天堂吗?或者,在我父亲和母亲的眼里,我童年的天堂简直就是他们那段苦不堪言的峥嵘岁月。我的母亲,她把她的天堂看作是一个无法圆实的梦想,一艘不能抵达彼岸的航船,一炬油尽灯枯的火把。这个在她看来是多么奢望的天堂,也只是存在于她喃喃的梦呓里。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表达过她对天堂心向神往的愿望。有关天堂的心事和信息,在她曾经饱含风雨沧桑的艰苦岁月里,也变得日渐模糊和抽象,最后了了无几。

我死难的同胞,你们匆匆的步履是否已经踏上了天堂的界面。或许,你们正在天堂的外围艰难地徘徊,为成功地登陆天堂进行最后的冲刺。然而,天堂淼淼,天路茫茫,在临近天堂和地狱的交点,我们祈福的心愿,我们放逐的心船,我们点亮的心灯,却无助于你们的选择,使你们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我亲爱的同胞啊,难道你们亲手选定的天堂,真是那张轻薄的纸片折叠成的一段风雨飘摇的岁月?在你们奔向天堂这场马拉松式的长跑中,我多想果敢地拉上你们一把,使你们轻快地步入梦想的天堂,在那儿营造属于你们自己的生活,在那儿世代繁衍,生儿育女。我苦难的同胞,如果天堂人满为患,如果天堂婉拒了你们的要求,那么,我向你们发出诚挚的邀请,重新回到我们的人世,回到我们的家,回到我们真真切切的生活中来吧。如果必须要有人下地狱,那么,我亲爱的同胞,只要能把你们送入梦想的天堂,噢,只要你们愿意,我会像卢梭一样义无反顾地永坠地狱,直至把地狱坐穿。

故乡的天堂临近终点,它无时无刻不在左右着我,左右着我从一而终的母亲,孤独地固囿于自己那一方小小的领地,为我缝补着朴实而粗糙的衣裳。我常常在她穿针引线的忙碌活儿中,反复地吟诵着“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的深情诗句,看她凝望我的眼里闪着谜一样的泪花。然而,临近不惑的我,却未能及时献出自己的寸草之心,来报答母亲那无私而伟大的“春晖”,让我遗憾地看着母亲匆促地停下了她忙碌的活什,奔赴天堂,在那儿一如既往地守望着她贫穷而朴实的岁月,守望着她卑贱而又甜美的一生。

当我这篇拙朴的文字即将进入收尾的阶段,窗外又飘起了细如丝线的春雨,使我想起了至今存放在我书柜里的母亲那套曾为我缝补衣裳的线团和底针。虽然我婆娑的泪眼望不到天堂的尽头,但是,但是我宁愿相信,天堂虽是一种近乎宿命的形式,但渴望它的存在却是包括我们父辈在内的一种最幻美的念想。还有我的母亲,还有我死难的同胞,他们的天堂其实就是我们昨天的回忆、今天的梦想和明天的期待。他们永远活在我们那颗感恩与怀念的心里,活在我们时刻都在忆及的念想中。而我们人世这种真挚而纯净的情怀,当是他们最美的天堂啊!

天堂高高在上,高处不胜寒冷。

我的隐藏

隐藏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尤其是在这个骄阳似火、热浪翻滚的夏天,把自己内心那点小小的心事和有限的秘密交给星星闪烁的夜晚隐藏起来,甚至把那轮清朗的月光也托付于黑夜,一身轻松地漫步于夏夜幽暗的小径上,沿途有知了和蟋蟀的歌声迎来送往,却也是一件非常惬意而快慰的事。

我的这个夏天都是在慵倦和懒散的时钟里走过,每过一个时段,我都听见手机的闹钟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蜂鸣声,这种声音像蜜蜂一样围绕着我的耳际飞来飞去。于是,我微睁双眼,或者干脆闭着眼睛去摸索着把手机的蜂鸣声摁掉。然而,惊醒我的睡意的物事总在我最需要睡眠的时候造访我,使我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下不得不仓促接访,像接待一个客人的登门造访或一个投诉者声泪俱下的申诉。我知道,我职业生涯的本能的条件反射已经深入到我的每一处骨髓,包括那点小小的心事和时常让自己暗自窃喜的其实算不上秘密的秘密,都隐藏在自己的骨子里。只待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到月光朗照的窗台上独自晾晒。

事实上,我隐藏在这个夏天的秘密远远不止于这些。我的那些小小的心事在夏天显得是那样的简单而又复杂。我把那些简单而复杂的秘密归咎于我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为此,我隐藏了自己那点锐利的锋芒,让别人感觉到我的正襟危坐显得是多么的愚钝和木讷;我隐藏了我对别人的好恶,尽管我在感情色彩上早已把他们划定在我喜欢或憎恶的框架里;我隐藏了自己在他人面前的真实意图,我并不想在他人面前掏心挖肺地表达来自于我个性上的一些思维或认识,我也学会了亦步亦趋或趋之若鹜。当然,最让我引以自豪的是我还深深地隐藏了作为一个男人的一点粉色的心事,我把自己对一个女人的深沉的爱一直埋沉在心底,不让那种欲爱不能、欲罢难休的痛苦泛滥成灾。我认为这是我做得最成功也最得意的一件事。

我经常走进“莎莉花园”并乐此不疲,她是一首形式舒缓而内容略带伤感的歌曲。当你走进她的时候,你会惊奇地发现她是多么地深入你心,知你情,达你意。正是这首歌曲,化解了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苦恼和疼痛。她就像你的知音一样如影随形地知解你心底的秘密和心事。她知道隐藏其实并不是你的本意,她知道你也想倾吐,想向另一个人说出你的爱,想跨过这个夏天的门槛,像风一样地来到那个熟睡的女人面前并轻轻地抚触她的发丝,静静地看着她在梦里的微笑,等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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