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流语篇中搭桥回指的语篇功能:向心理论视角

赵卫

(山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 250014)

意识流语篇中搭桥回指的语篇功能:向心理论视角

赵卫

(山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 250014)

本文在向心理论的框架内，探讨意识流语篇中语段内与语段间名词短语和省略零形代词搭桥回指中心在语篇信息组织和传递中的语篇功能。在语段内，名词短语用于详述、扩展和增强信息流，也可用于解歧，突出、转换主题和标示修辞对比关系。在语段间，其功能为标示参与者视角转换和担当语篇切分标记。省略零形代词的语篇功能为激活和维系主题、标示主观视角、蕴涵特殊情感、态度和性格特征。两种搭桥回指的语篇功能界定为构建适合意识流语篇的向心理论模型，特别是对搭桥回指生成算法的构建提供了计算语篇语言学理据。

意识流语篇;搭桥回指;向心理论;语篇功能

1.0 引言

回指历来为哲学、语言学、心理学、认知科学和人工智能学界的研究热点。每一种语言都具有帮助说话者指称世界中存在或想象实体的语言手段。因此，对作为指称手段之一的回指语研究具有重要理论意义和实用价值。其一，它有助于理解人脑和语言能力的工作机制;其二，因为回指消解与生成涉及句法、语义、语用和认知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因此，对其深入研究有助于厘清诸因素间的交互作用，即界面研究。其三，回指研究是一项富有意义的工程，对包括机器翻译、自动文本概要、信息提取在内的诸多自然语言处理的应用具有重大作用(刘礼进，2005)。而搭桥回指作为一类复杂而富有挑战性的回指语，一直是研究者关注和青睐的话题。以往搭桥回指研究主要从心理学(Clark，1975;Singer，1979;Garrod＆Sanford，1982;Mann＆Thompson，1988;Garrod＆Terras，2000;Burkhardt，2006)、形式语义学(Asher＆Lascarides，1998)、语用学(Matsui，2000;Irmer，2011)、认知语言学(A riel，1990，1994，2001;Gundel et al.，1993;Fauconnier，1994，1997;Fauconnier＆Turner，1999，2003)、语料库语言学(Fraurud，1990;Poesio＆Vieira，1998;Gardent et al.，2003)和计算语言学(Grosz et al.，1983;Grosz＆Sidner，1986;Beaver＆Clark，2002;Poesio，2003;Beaver，2004;Fais，2004)等视角，聚焦一般自然语篇句内或句间搭桥回指的消解与生成机制，针对搭桥回指语篇功能的研究则相对匮乏(齐曦，2004;梁鲁晋，2007;高卫东，2008)。而且，从计算语篇语言学向度关注意识流语篇搭桥回指的研究尚不多见，本文旨在于向心理论的框架内，探讨意识流语篇语段内与语段间搭桥回指中心在语篇信息组织、传递中所行使的语篇功能。

界定语言结构形式的语篇功能有助于构建意蕴丰富、认知合理、计算可行的语篇模式。根据Levinson (1987a，b，2000)的回指基本模式，即语义空泛的词语，如代词和零形代词倾向于同指。Levinson(1987b: 410)预测，在可以运用代词处，代之以标记性名词短语;或者在零形代词出现处，代之以代词，则“信息”或“方式”蕴含该小句内先行词和回指词倾向于异指。新格赖斯回指理论认为，由方式原则生成的回指模式指导说话者不要无故使用啰嗦、隐晦或标记形式。因此，当说话者遵守方式原则处理回指时，使用标记形式须有其内在动因。据此，我们认为意识流语篇中的标记性回指中心形式，即实现为名词短语和省略零形代词的搭桥回指中心的运用，也必有其计算语篇动因。

2.0 理论基础和研究方法

2.1 意识流语篇中搭桥回指的界定和分类

对于搭桥回指的界定与表述，因研究取向不同而异。如“搭桥回指”(bridging)(Mastui，1993a，b，2000;Poesio＆Vieira，1998;Murata et al.，1999;Vieira＆Poesio，2000;Sasano＆Kurohashi，2009;Irmer，2011)，“联想回指”(associative anaphora)(Hawkins，1978;Löbner，1996;Charolles，1999)，“推理回指”(inferrables)(Prince，1981)，“间接回指”(indirect anaphora)(Chafe，1976;Erkü＆Gundel，1987;Schwarz-Friesel，2007;Inoue et al.，2010)，“适应回指”(accommodation)(Heim，1988)和“功能回指/篇章省略”(functional anaphora/textual ellipsis)(Hahn＆Strube，1996;Hahn et al.，1996)。由于本研究的计算语篇语言学取向，本文拟采用计算语言学常用术语“搭桥回指”。Poesio et al(2004)将搭桥回指定义为“不能纯粹基于串匹配而消解的回指词。因此，其释解需读者运用常识性搭桥推理以补白知识空缺”。另外，Irmer (2011)把搭桥回指视为语言消解和生成中涉及的各种推理过程。鉴于此，搭桥回指在本文中被定义为读者/听者为补白先行词和回指词间的知识空缺所进行的推理过程，如下例所示:

(1)Sorry，I couldn’t get here on time.The traffic was aw ful and itwas nearly impossible to get into the car park.

(Matsui，2000:125)

在例(1)中，根据Matsui(2000)，搭桥回指“the traffic”and“the car park”指代当前脚本或框架中未明示事物。因此，读者须激活恰当的语境假设，即上述回指词消解需经历搭桥补白推理过程。

以往文献中搭桥回指分类主要围绕两个问题:一是找到恰当先行词;二是确定先行词与回指词间的关系(Sidner，1979;Chinchor＆Sundheim，1995;V ieira＆Teu fel，1997;Caselli，2009)。尽管分类方式各异，但仍有其共同之处:其一，搭桥回指的各种分类注重先行词和回指词间的语义和功能关系以及回指词搜寻先行词并成功匹配的推理补白过程。其二，不同类型搭桥回指通过知识结构，如词汇知识、框架知识和百科知识方得以释解。鉴于本研究计算语言学的形式化取向，本文对意识流语篇的名词短语和省略零形代词搭桥回指中心，从形式、形式所蕴含的信息性及信息状态三层面再分类。

表1 搭桥回指的形式、信息性和信息状态分类

2.2 向心理论的形式化表征

向心理论基于语篇结构理论(Grosz＆Sidner，1986)的三分语篇模型。该理论认为语篇结构由互动的三部分组成，即语言结构、意向结构和注意结构。语篇意向结构决定注意状态，然后由语言结构实现。向心理论试图将发话者注意状态与语言形式选择以及语篇意向结构相匹配。向心理论主要包括三个制约条件和两条规则，如下表所示:

表2 向心理论的制约和规则

本研究语料取自自建意识流语料库，该语料库由意识流经典文本《尤利西斯》中三位主人公的内心独白构成。根据郭宝亮(2006)，意识流语篇并不意味着意识之流贯穿整个文本，而是当内心独白具备非逻辑性、非理性和自动性的特点时，才被认定为意识流语段。基此，意识流语段界定由人工完成，共选出355个意识流段落，2438个句子。语料库中包括814个名词短语和1022个省略零形代词。然后，我们对向心理论主要参数——句子、名词短语或省略零形代词回指中心、主语和主题进行标注，通过Microsoft Access数据库读取标注文本，提取所有名词短语或省略零形代词回指中心。

Poesio et al.(2004)将向心理论描述为“参数化”理论，即向心理论两个核心参数——回指中心(Cb)和前瞻中心集(Cf)因语言、领域和体裁而异。因此，基于意识流语篇特点，界定两参数是进一步研究搭桥回指中心语篇功能的必要前提。其一，根据自建意识流语料库，意识流语篇中，76%语句的回指中心实现为搭桥回指，即名词短语或省略零形代词;其二，意识流语篇前瞻中心集受主题、视角和主语的语法制约，其排序为: TOPIC＞POINT OF VIEW＞SUBJECT＞OBJECTS＞OTHERS;其三，意识流语篇句间转换排序为CONTINUE＞COHESIVE1＞COHESIVE2＞RETAIN＞SMOOTH SHIFT＞ROUGH SH IFT。根据Fais(2004)，意识流语篇句间转换类型为:

表3 意识流语篇句间转换类型定义

本研究对语段内和语段间注意状态的具体表征——回指中心形式进行细致考量，以揭示意识流语篇中搭桥回指中心在语篇组织和信息传递中所行使的语篇功能。向心理论关注回指中心的语言结构形式，特别是非标记性代词在语句间的实现形式和运作模式。然而，意识流语篇中回指中心主要实现为标记性名词短语或省略零形代词，因此，作者使用这两种标记语言形式传递信息时，必有其内在计算语篇动因。简言之，与信息延续标记——非标记性代词相比，累进延续标记——搭桥回指在语段或语句间信息组织和传递中具有延续已知信息和融新信息于已知信息，从而构建新实体信息的双重功能。

3.0 名词短语搭桥回指语段内语篇功能

名词短语搭桥回指在语段内主要用于详述、扩展和增强信息流，即它们把新信息融入已知信息，建立一个包含新信息与已知信息的实体。另外，它们也可用于解歧，突出或转换主题及标示修辞对比关系。

在相邻语句间，名词短语搭桥回指中心可表示部分关系详述、指示框架关系延伸和增强三种句间信息扩展类别。在系统功能语法理论框架中，详述、延伸和增强可表述小句间的关系类别(Halliday＆Matthiessen，2004)。因为向心理论关注信息流在相邻语句间回指中心的实现方式和运作模式。所以，上述三种小句间信息推进方式，也可扩展于表征意识流语篇中名词短语搭桥回指中心的信息流结构。

3.1 详述

后句回指中心Cb(Un+1)对前句回指中心Cb(Un)进一步阐明和描述，表示说明、例证和阐述三种关系。

(ⅰ)说明

后句回指中心Cb(Un+1)用不同话语重述前句回指中心Cb(Un)，或转换为另一视角对其阐释，或仅对相关信息加以强调。

在例(2)中，语句a和b实现为名词短语“fifteen”和“fifteenth of the month”的搭桥回指中心，通过框架语义相关实现补白搭桥回指。两句回指中心是从不同视角表达同一主题，即米莉的生日。

(ⅱ)例证

后句回指中心Cb(Un+1)通常引用实例对前句回指中心Cb(Un)详尽描述，推进句间意义的延展。

在本语段中，语句a—f的回指中心依次实现为有定描述语“air”、光杆名词“Azotes”和“hothouse”、有定描述语“sensitive plants”、光杆名词“waterlilies”和“Petals”，其意义次第展开，环环相扣，如镜头般由远及近，层层推演。后句与前句回指中心通过部分关系搭桥关联，每一后句回指中心比前句回指中心更加具象和翔实。

(ⅲ)阐述

后句回指中心Cb(Un+1)运用解释性评论对前句回指中心Cb(Un)的意义进行阐发。

在例(4)中，语句d和c实现为有定描述语的回指中心“the earth”和“the force of gravity”，通过框架激活实现搭桥回指，语句d回指中心对语句c回指中心:物理学的一个基本定律，即“地球引力”进一步解释说明。

3.2 延伸

后句回指中心Cb(Un+1)通过增加、替换或其他选择方式添加新信息，以延伸前句回指中心Cb(Un)的意义。

在本语段中，语句b的回指中心指示代词“that”作为语句a回指中心专有名词“the Nacheinander”的另类阐释。两者在同一情景框架下通过搭桥推理实现共指。其中，语句b回指中心“that”指代“有声现象的无可避免的形态”，以回指语句a回指中心“先后关系”。

3.3 增强

后句回指中心Cb(Un+1)通过下列诸多方式，如时间、地点、原因或条件修饰前句回指中心Cb(Un)，以增强前句回指中心意义。

在例(6)中，语句b的回指中心光杆名词“lethargy”与语句a的回指中心有定描述语“in fluence”呈因果关系。具言之，作者导引读者意识到倦怠乃天气所致。语句c回指中心有定描述语“flowers of idleness”则描摹慵懒之花的模态，以增强和突显上句回指语“lethargy”的涵义。

3.4 解歧——排除歧义项

两个或更多实体参与回指中心的竞夺，名词短语可排除引发歧义的选项。

(7)a.Sheihad saved himjfrom being trampled underfoot and had gone，scarcely having been.

Cf=Shei，himjCp=SheiCb=SheiTransition:CONTINUE

b.A poor souligone to heaven:and on a heath beneath winking stars a fox，red reek of rapine in his fur，with merciless bright eyes scraped in the earth，listened，scraped up the earth，listened，scraped and scraped.Cf=a poor souliCp=a poor souliCb=a poor souliTransition:COHESIVE1

(Joyce，1982:33)

在例(7)中，语句b先行词可由回指中心持续标记语——非标记代词“she”和“he”担当。但语句b的不定描述语回指中心“a poor soul”通过刻画突出母性特点，对前句回指中心竞选项“she”所蕴含的主题意义进一步深化。

3.5 主题突显

后句回指中心Cb(Un+1)通过名词短语强调前句回指中心Cb(Un)的意义，以实现该语段主题的突显。

例(8)中，语句b与a的回指中心共指，并通过在“thing”之前增添修饰语“the only true”强调语句a回指中心的主题涵义。与指示代词相比，运用标记性有定描述语“the only true thing”更能彰显两语句所探讨的母爱主题。

3.6 主题更换

名词短语一般位于语段段首或语段边界处标示话题转换。在意识流语篇中，名词短语在语段内也具有此种功能。

在本语段中，语句b的主题化回指中心光杆名词“potato”和语句c的回指中心有定描述语“creaky wardrobe”瞬间变换，以表达布鲁姆思绪主题的频繁更迭。

3.7 标示对比修辞关系

通常，两个语义不同的实体间不能展开对比。在特定语篇中，它们却可通过激活相关情景或认知语境，在一定知识框架内形成对比关系。

在本语段中，语句b回指中心有定描述语“wallpaper”与语句a回指中心有定描述语“flowers”形成对比修辞关系。“wallpaper”中花的图案与“flowers”激活了女主角莫莉头脑中“flower”的意象，从而形成类比关系。因此，两个不同实体可通过激活相应认知语境，经过搭桥推理构筑对比修辞关系。

4.0 名词短语搭桥回指跨语段语篇功能

名词短语不仅在语段内行使特殊的语篇功能，而且在跨语段间，也可承载标示参与者视角转换和担当语篇切分标记的功能。

4.1标示参与者视角转换

如果一个语段中相邻两语句的回指中心既非部分关系，也非框架相联，名词短语可作为视角标记语标示视角转换。

在本语段中，语句b和a分别从不同视角，即主观视角和客观视角对布鲁姆的意识流思绪进行描画。在语句b中，有定描述语回指中心“the far east”指示视角的突换。

4.2 信息冗余名词短语担当语篇切分标记

信息冗余名词短语作为语篇切分标记，短暂或长期间隔重复出现，标示一个新语段的开始。

在本语段中，语句a和h的信息冗余回指中心——所属名词短语“Limits of the diaphane”作为切分标记把该语段切分为两个子语段。

5.0 省略零形代词的语篇功能

在意识流语篇中，两毗邻句实现为省略零形代词的回指中心可通过部分关系或框架关系相关联，行使如下语篇功能:

5.1主题激活和维系

省略零形代词通过激活相关语言、情景和认知语境，并经由读者/听者推理，来维系和重建跨句间的回指中心。两句间回指中心意义空白可经过搭桥推理得以补释，作者意图表达的主题涵义被激活，并在句间传递。

在例(13)中，语句d的回指中心省略零形代词“Øi”(footstep)与语句c回指中心“I”部分关联。减省信息虽无形，但却在语篇概念结构中形成信息囊(程琪龙，1998)。读者/听者通过推理激活相关信息，即局部话题或语篇话题，使之在句间有效传递。省略零形代词回指语虽不及显性回指语流畅，但仍可维系信息传递，只不过读者/听者需付出更多认知努力。

5.2 标示主观视角

故事一般是从第一或第二人称主观视角讲述的，省略零形代词作为意识流语篇中一种特殊回指语，可标示嵌套在客观视角叙述语段内的主观视角叙述子语段。

在本语段中，语句a运用完整句和过去式标示其客观叙述视角，语句b—d则通过主观视角标记词——省略零形代词，表明此语段的主观叙述视角。

5.3 特殊涵义的流露——潜隐的烦乱、逃遁和怯懦

与完整句相比，无主句传递的信息量少、暗含义未定、且流露出一种逃避或弃世的心态。意识流语篇中的省略零形代词传递的暗含义与完整句不同，以表露主人公内隐的不安、逃遁心态和怯懦的性格。

语句b—g的回指中心转换频繁，先后出现三次顺畅转换，期间偶尔语句e和f为延续过渡类型和衔接过渡类型。在该语段中，隐身的“I”六神无主，忐忑不安，最终到达目的地，在语句h恢复了镇定。此语段中省略零形代词的运用，蕴涵了主人公布鲁姆被性无能和爱尔兰的殖民化剥夺了自尊、话语权之后的无力、无语和无奈状态。

6.0 结语

从计算语篇语言学视角研究意识流语篇回指中心的实现形式对于构建适合意识流语篇的向心理论模型至关重要。研究表明，代词回指中心和名词短语或省略零形代词回指中心的语篇功能存在显著差异。代词回指中心的功能为保持相邻句的信息最大连续性，语句间信息通过述位演进。而名词短语或省略零形代词回指中心的语句信息则依靠主述位合力推进信息在句间流动，其语篇模式比前者语篇模式信息量大且错综复杂。搭桥回指的语篇功能界定对构建适合意识流语篇的向心理论模型，特别是从形式化角度推导出搭桥回指的生成算法提供了计算语篇语言学理据。首先，作为累进延续标记的名词短语或省略零形代词不仅指示待释实体，而且增添更多新信息、表强调、对比、表达某种态度和标示视角;其次，因为意识流语篇实体间的关系复杂难解，且信息负荷量大，代词回指中心不能满足该体裁的表意需求;名词短语内涵丰富，省略零形代词的重获比零形代词需涉及更多推理过程，两者在意识流语篇中担当回指中心，通过实现诸多上述语篇功能来构筑一个意蕴丰殷的语篇模型。

［1］Ariel，M.Accessing NP Antecedents［M］.London:Routledge，1990.

［2］Ariel，M.Interpreting anaphoric expressions:A cognitive versus a pragmatic approach［J］.Journal of Linguistics，1994，30:3-42.

［3］Ariel，M.Accessibility theory:An overview［A］.In T.Sanders et al.(eds.).Text Representation:Linguistic and Psycholinguistic Aspects［C］.Amsterdam:John Benjamins，2001.

［4］Asher，N.＆A.Lascarides.A computational account of syntactic，semantic，and discourse principles for anaphora resolution［J］.Journal of Semantics，1998，6:309-344.

［5］Beaver，D.The optimization of discourse anaphora［J］.Linguistics and Philosophy，2004，27(1):3-56.

［6］Beaver，D.＆B.Clark.Monotonicity and focus sensitivity［A］.In B.Jackson(ed.).Proc.of SALT［C］.Cornell:CLC Publications，2002.

［7］Burkhardt，P.Inferential bridging relations reveal distinct neuralmechanisms:Evidence from event-related brain potentials［J］.Brain and Language，2006，98(2):159-168.

［8］Caselli，T.Using a generative lexicon resource to compute bridging［J］.Procesamiento del Lenguaje Natural，Revista，2009，42:71-78.

［9］Chafe，W.L.Givenness，contrastiveness，definiteness，subjects，topics，and pointof view［A］.In C.N.Li(ed.).Subject and Topic［C］.New York:Academic Press，1976.

［10］Charolles，M.Associative anaphora and its interpretation［J］.Journal of Pragmatics，1999，31:311-326.

［11］Chinchor，N.A.＆B.Sundheim.(MUC)tests of discourse processing［A］.In Proc.of AAAISSon Empirical Methods in Discourse Interpretation and Generation［C］.Stanford，California，1995.

［12］Clark，H.H.Bridging［A］.In R.Schank＆B.Nash-Webber(eds.).Theoretical Issues in National Language Processing［C］.Cambridge，MA:MIT Press，1975.

［13］Erkü，F.＆J.Gundel.Indirect anaphors［A］.In J.Verschueren＆M.Bertuccelli-Papi(eds.).The Pragmatic Perspective［C］.Amsterdam: John Benjamins，1987.

［14］Fais，L.Inferrable centers，centering transitions，and the notion of coherence［J］.Computational Linguistics，2004，30(2):119-150.

［15］Fauconnier，G.Mental Spaces:Aspects of Meaning Construction in Natural Langua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4.

［16］Fauconnier，G.Mappings in Thought and Langua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7.

［17］Fauconnier，G.＆M.Turner.Metonymy and conceptual integration［A］.In K.Panther＆G.Radden(eds).Metonymy in Language and Thought［C］.Amsterdam:John Benjamins，1999.

［18］Fauconnier，G.＆M.Turner.TheWayWe Think:Conceptual Blending and theMind’sHidden Complexities［M］.New York:Basic Books，2003.

［19］Fraurud，K.Definiteness and the processing of noun phrases in natural discourse［J］.Journal of Semantics，1990，7:395-433.

［20］Gardent，C.et al.Which bridges for bridging definite descriptions?［A］.In Proc.of LINC’03［C］.Budapest，Hungary，2003.

［21］Garrod，S.＆A.J.Sanford.Themental representation of discourse in a focused memory system:implications for the interpretation of anaphoricnoun phrases［J］.Journal of Semantics，1982，1(1):21-41.

［22］Garrod，S.＆M.Terras.The contribution of lexical and situational knowledge to resolving discourse roles:Bonding and resolution［J］.Journal of Memory and Language，2000，42:526-544.

［23］Grosz，B.J.et al.Providing a unified account of definite noun phrases in discourse［A］.In Proc.of the21stAnnual Meeting of the Association of Computational Linguistics［C］.Cambridge，MA，1983.

［24］Grosz，B.J.＆C.L.Sidner.Attentions，intentions and the structure of discourse［J］.Computational Linguistics，1986，12:175-204.

［25］Gundel，J.et al.Cognitive status and the form of referring expressions in discourse［J］.Language，1993，69(2):274-307.

［26］Hahn，U.＆M.Strube.PARSETALK about functionalanaphora［A］.In G.McCalla(ed.).Advances i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Proc.of11th Biennial Conference of the Canadian Society for Computational Studies of Intelligence［C］.Berlin:Springer，1996.

［27］Hahn，U.et al.Bridging textual ellipses［A］.In Proc.of COLING-96［C］.Copenhagen，1996.

［28］Halliday，M.A.K.＆C.Matthiessen.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M］.New York:Edward Arnold，2004.

［29］Hawkins，J.A.Definiteness and Indefiniteness:AStudy in Reference and Grammaticality Prediction［M］.London:Croom Helm，1978.

［30］Heim，I.The Semantics of Definite and Indefinite Noun Phrases［M］.New York:Garland Publishing，1988.

［31］Inoue，N.et al.Resolving direct and indirect anaphora for Japanese definite noun phrases［J］.Journal of 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2010，17 (1):1-26.

［32］Irmer，M.Bridging Inferences:Constraining and Resolving Underspecification in Discourse Interpretation［M］.Berlin/Boston:Walter de Gruyter，2011.

［33］Joyce，J.Ulysses［M］.Harmondsworth:Penguin Books，1982.

［34］Levinson，S.C.Minimization and conversational inference［A］.In J.Verschueren＆M.Bertuccelli-Papi(eds.).The Pragmatic Perspective:Selected Papers from the1985 International Pragmatics Conference［C］.Amsterdam:John Benjamins，1987a.

［35］Levinson，S.C.Pragmatics and the grammar of anaphora［J］.Journal of Linguistics，1987b，23:379-434.

［36］Levinson，S.C.Presumptive Meanings:The Theory of Generalized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M］.Cambridge，MA:MIT Press，2000.

［37］Löbner，S.Associative anaphora［A］.In Proc.of theWorkshop on Indirect Anaphora［C］.Lancaster，1996.

［38］Mann，W.＆S.Thompson.Rhetorical structure theory:Toward a functional theory of text organization［J］.Text，1988，8:243-248.

［39］Matsui，T.Bridging reference and notions of“topic”and“focus”［J］.Lingua，1993a，90:49-68.

［40］Matsui，T.Accessing a scenario-based account of bridging reference assignment［A］.In J.Harris(ed.)UCLWorking Papers in Linguistic s［C］.Dept.of Phonetics and Linguistics，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1993b.

［41］Matsui，T.Bridging and Relevance［M］.Amsterdam:John Benjamins，2000.

［42］Murata，M.et al.Resolution of indirectanaphora in Japanese sentences using examples“X no Y(Y of X)”［A］.In Proc.of the ACL 1999Workshop on Coreference and Its Applications［C］.Maryland，USA，1999.

［43］Poesio，M.Associative descriptions and salience［A］.In Proc.of the EACLWorkshop on Computational Treatments of Anaphora［C］.Budapest，2003.

［44］Poesio，M.＆R.Vieira.A Corpus-based Investigation of definite description use［J］.Computational Linguistics，1998，24(2):183-216.

［45］Poesio，M.et al.Centering:A parametric theory and its instantiations［J］.Computational Linguistics，2004，30(3):309-363.

［46］Prince，E.F.Towards a taxonomy ofgiven-new information［A］.In P.Cole(ed.).Radical Pragmatics［C］.New York:Academic Press，1981.

［47］Sasano，R.＆S.Kurohashi.A probabilisticmodel forassociativeanaphora resolution［A］.In Proc.of the2009 Conferenceon EmpiricalMethodsin 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C］.Singapore，2009.

［48］Schwarz-Friesel，M.Indirect anaphora in text:A cognitive account［A］.In M.Schwarz-Friesel，et al.(eds.).Anaphors in Text:Cognitive，Formal and Applied Approaches to Anaphoric Reference［C］.Amsterdam:John Benjamins，2007.

［49］Sidner，C.L.Toward a computational theory of definite anaphora comprehension in English［A］.Technical Report AI-TR-537［C］.Artificial Intelligence Laboratory，MIT，1979.

［50］Singer，M.Processes of inference during sentence encoding［J］.Memory and Cognition，1979，7(3):192-200.

［51］Vieira，R.＆M.Poesio.An empirically-based system for processing definite descriptions［J］.Computational Linguistics，2000，26(4):539-593.

［52］Vieira，R.＆S.Teufel.Towards resolution of bridging descriptions［A］.In Proc.of the ACL-EACL’97 Joint Conference［C］.Madrid，Spain，1997.

［53］程琪龙.信息流中的语篇连贯［J］.外国语，1998，(1):6-11.

［54］高卫东.语篇回指的功能意义解析——可及性理论质疑与回指语意义新探［D］.解放军外国语学院，2008.

［55］郭宝亮.王蒙小说文体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56］梁鲁晋.语篇中回指的功能［D］.厦门大学，2007.

［57］刘礼进.自然语言理解中的回指解析研究概述［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5，(6):439-445.

［58］齐曦.英语名词回指及其语篇功能研究［J］.外语教学，2004，(5):48-51.

The Discourse Functions of Bridging Anaphora in Stream-of-consciousness Discourse: A Centering Approach

ZHAOWe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Jinan 250014，China)

This paper aims to explore discourse functions of backward-looking center realized as bridging anaphora between adjacent utterances in information structuring in stream-of-consciousness discourse.Bridging full noun phrases serve different functions both within and across segments.Within segments，they are used for elaboration，extension and enhancement of information flow.They are also used for disambiguation，thematic prominence，as a topic shift and a signal of a rhetorical relation of contrast whilst across segments，they serve to signal alteration of participants’perspectives and as segmentation markers.Elliptical zero pronoun backward-looking centers are used to activate and maintain topic，signal subjective point of view，and implicate special feelings，attitudes and characters.The specification ofdiscourse functionsofbridging anaphora provides discourse-oriented computational linguistic rationales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centeringmodelaccommodating to the bridging anaphora generation algorithm in stream-of-consciousness discourse.

stream-of-consciousness discourse;bridging anaphora;Centering Theory;discourse function

H03

A

1002-2643(2013)05-0036-10

2013-03-30

本文为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研究重点项目(课题批准号:11BWZJ03)的研究成果。

赵卫(1971-)，女，汉族，副教授，英语语言文学专业博士。研究方向:计算语言学、语用学、功能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