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长歌(一)
2013-05-14八喜
八喜
【锦绣华章】
内容简介:将星云集的南北朝,无数颗灿烂的流星划过那片混战不休民不聊生的大地。兰陵王本该是其中的佼佼者,却因为生母身份不明,迟迟无法实现自己的一腔抱负,而岚烟只不过是那段兵荒马乱的岁月中,一朵被人肆意践踏摧残却顽强生长的小花。直到一个远古流传下来的面具和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将他们的命运紧紧相连……
楔子
他在漫山遍野的尸堆血海中抬起头来,习惯性地去看头顶上的那一片天空。苍天在上,碧空如洗,清明澄澈得简直有些不真实,一如他手上那把杀敌无数却依旧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妖刀“长空”。
一个突厥士兵偷偷地从死尸堆里爬起来。他知道只要杀了眼前这个恶鬼一般的男人,回国之后就可以得到梦幻般的赏赐。为了这一刻,他已经在死人堆里趴了足足三天,呼吸着周围血腥腐臭的空气,等待着这个男人放松戒备的一瞬间。
机会来了!
那个男人似乎疲累已极,伸手摘下了脸上那张令无数人谈之色变的银色鬼面,露出来一张洁白漂亮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脸庞。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突厥士兵的这个方向。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暗杀者惊慌失措的脸孔,眉间浮现出一缕鲜明的赤红色。突厥士兵愣了一下,下一刻手里的弩箭已经不受控制地发射了出去。
一、可儿
“卖荷花了,刚刚采摘下来的鲜花!”
东魏武定年间的盛夏,北齐都城邺城的街道上,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奋力地在拥挤的人潮中兜售她的鲜花。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小脸蛋十分清秀,但是因为发育得不好,实际年龄可能还要更大。她的花篮里只有十来支并不值钱的荷花,但却码放得整整齐齐,身上的衣裙虽然破旧,也同样洗得干干净净。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偶尔会有路过的好心公子,买上一支她的荷花。小姑娘总是很有礼貌地接过对方的铜板,然后挑出一支最鲜嫩的荷花递过去。
邺城的夏天很热,正午的时候没有一丝凉风吹过来。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头顶上,就算是端坐在树荫底下,也会燥热难耐。小姑娘光着脚在青石板路上走了大半天,还是水米未进,已经连走路都有几分摇晃。可要是不把篮子里的荷花卖完,回去以后定会遭到干妈的毒打。
干妈姓唐,年轻的时候也是青楼里有名的歌妓,据说还曾经入过教坊。只是如今已然年老色衰,又没有在青春最鼎盛的时候从良,便收集了一群在乱世当中无依无靠、模样又齐整的女孩子们,教她们取悦男人的本领,当作自己的摇钱树;若是年纪实在太小,便打发出来卖花卖小首饰,顺便在街上给窑子里的姑娘拉客,免得白养了一张吃饭的嘴。
走到实在走不动了,这个被窑子里的姑娘叫做“可儿”的小姑娘正想在路边的茶摊讨口水喝,对面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却轰然一声洞开了。无数头戴高冠衣饰整齐的人从里面涌出来,迅速地在一辆华贵的马车面前站成两排,高呼“恭迎大王回府!”
一双可儿从未见过的精美锦履出现在马车边上,随即踩上了一个官员打扮的人的后背。被他踩中的那个人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那个踩着他下马车的人走进了朱红色的大门,才伸手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露出十分自得的表情来。可儿望着那个昂然而去的背影,不禁暗想道,庙里的师父常说众生平等,这人为何偏要踩着别人的后背下马车呢?
等到王府的大门关上,可儿讨水喝的茶摊立刻变得热闹了起来。一个苦力打扮的汉子用欣羡的口气说道:“瞧瞧齐王爷那气派!年纪轻轻的,又当丞相,又当大将军,听说王府里的漂亮女人比皇宫里的还多!也不知我修几辈子,才能修来那样的福分!”
旁边的人立刻哄笑道:“若是有那么多女人,你牛二岂不是要被淘个精干?”名叫“牛二”的汉子舔了舔嘴唇说道:“你们知道个屁!上回我在王府里帮忙,无意中瞧见了齐王的第十九房夫人。那桃花脸,水蛇腰,啧啧,就是天上的仙女儿下凡,也没她标致!窑子里的姑娘们根本就没法儿比!老子就被她榨干也心甘情愿!”旁边的汉子自然又是一阵哄笑。茶摊的老板怕惹出事端来,急忙送上一壶凉茶说得:“各位大哥,这里离齐王府有几步远呢。你们就当是积德行善,莫要在我这里议论齐王爷的是非了。”
那个名叫牛二的汉子满不在乎地看了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一眼,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神秘的语气说道:“我那婆娘平素在王府里干些浆洗的活儿,前些日子听府里的人议论,齐王爷新近还纳了一位公主娘娘作娘子呢!还说府里头的那位四王子,连自己的娘是谁都不知道!多半是哪里来的野种!”围观的男人们顿时发出一声不知是惊讶还是羡慕的抽气声来。
可儿听见“野种”两个字,只觉得分外地刺耳,便挽着花篮走开了几步。这时齐王府大门旁边突然开了一扇小门,几个衣着光鲜的少年带着一群仆从,闹哄哄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少年,一个神采飞扬,一个文质彬彬,正在边走便说话。紧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少年衣饰格外讲究,脸上的神情也有几分高傲,第四个少年则是一个大胖子,正在一边走一边揩汗,嘴里却一刻也没停止过咀嚼。
可儿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从自己前面走过,这才注意到那四个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男孩。那个男孩模样长得很是俊气,肤色极为白皙,身上仅有的一件单衣虽然不如前面走过的几个少年华贵,却隐约可以看出上面绣着极为精致的花纹,看起来绝不像是奴仆的儿子,但却刻意和前面的少年们保持着距离。
男孩他经过可儿身前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歪过头问道:“你的荷花卖吗?”可儿愣了一下之后,才慌忙答道:“卖的。不知阿郎喜欢哪一朵?”少年那双漆黑的瞳仁在她的花篮里迅速扫了一圈,最后从袖子里掏出十几个铜钱说道:“我全要了。”
可儿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把花篮里的荷花都取出来递给了少年。这时先前走在前头的胖少年却回过头来喊道:“四哥,你磨蹭什么呢?一会儿二叔不等我们,自己出城去了!”
买荷花的少年答应了一声,接过可儿递来的荷花之后,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小女娃,早些回家去吧。家里人该惦记了。”可儿觉得鼻子莫名其妙地一酸,正想朝那少年道谢时,那少年却已经步履轻捷地去得远了,还背朝着她挥了挥手里的荷花。
有些时候,段长卿也会带着可儿去宫里长长见识。他的身份似乎十分特殊,每次宫里的人碰见他的时候,都会尊敬地呼他一声“段郎”,有时候还会用一种神秘的语气同他交谈。每到这种时候,段长卿就会让可儿自己先去别处走一走,然后跟宫里的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起来。
这日,可儿随段长卿进宫以后,又被他遣到一旁去玩耍。可儿等了半日也不见师父归来,百无聊赖之际,便走进了平常都不敢独自去的皇家花园里。
此时正是春日午后,一天当中最困乏的时候,可儿在花园里走了一阵,便觉一阵困劲涌了上来。她见左右无人,便坐在园中的石亭里歇歇腿,不想没坐多久竟合上眼睛睡了过去。她在梦中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起了身,又在花园里迷了路,正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见身后有人轻轻唤了一声“岚烟”。
可儿回过身去,发觉一个头戴金冠风姿俊秀的男子满脸含笑地看着自己,不禁困惑地问道:“你是在叫我吗?”那个男子“嗯”了一声,竟走过来拥住了可儿说道:“岚烟,我找了你好久,还以为你弃我而去了呢。”
可儿心里又着急又害怕,急忙挣脱了那男子的怀抱,正色道:“你认错人了。我叫可儿,不是什么岚烟。”那个男子攥住她的手,一脸讶异地看着她说道:“你不是岚烟?那为何会在此处?你忘记我们的誓言了吗?”
可儿使出全身力气也甩不开男子的手,只好哀求道:“你真的认错人了,请快些放手。”那个男子却露出不悦的神情,将她一把拉入怀中,正要开口说话时,眼前的一切却忽然烟消云散了。
可儿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喊道“可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可儿慌忙睁开眼,见段长卿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想起刚才梦中的情景,不禁面红耳赤道:“师父我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一个怪梦。”
段长卿伸手探了探她可儿的额头,有些担忧地说道:“做个梦怎么流了这么多汗?是不是生病了?罢了,我去入禀一声,今日就不登台了,早些带你回家去吧。”
可儿调皮地抓住段长卿的手说道:“师父不是常说,乱世上谋生不易,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就大事吗?可儿不过做了个怪梦,师父怎能就不登台了呢?”
段长卿听得愣了愣,随即展颜一笑。可儿仰头呆呆地看着他,脱口而出道:“师父笑起来真好看。”段长卿脸上的笑意更深,屈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这时却听见亭子的另一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原来你叫可儿。”
可儿一听见这个声音,顿时愣住了。这分明就是方才在梦中拉住她的男子声音。段长卿察觉到可儿的紧张,立刻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亭子后面转出来的男人现身时,可儿明显感觉到段长卿的身体绷紧了一下,下意识地也拉紧了他的手。
段长卿随即若无其事地拉着可儿,朝那男子跪拜了下去,口中还说道:“不知王爷在此,长卿与小徒冒犯了。”可儿跟在段长卿身后伏下身子,眼角瞥见对面那个男子的锦履时,忽然觉得似曾相识,不禁侧头寻思了起来。
那个被称作“王爷”的男子目光落在可儿身上,朗笑一声说道:“起来吧。原来这就是你收养的那位爱徒啊。长卿,本王觉得和你这位徒弟很投缘,可否请她过齐王府一叙?”
可儿听得心中“怦怦”乱跳。原来这位在梦中出现过的男子,竟是那位喜欢踩着别人下马车的齐王!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地抬起头往上面看去,结果正好对上齐王玩味的目光,不由得吓了一跳。
段长卿牵着可儿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说道:“小徒年岁尚幼,怕服侍王爷不周道,还是等她再大些再说吧。”齐王失笑道:“你是担心本王会对她逾礼?本王在你眼中就是如此饥不择食之人吗?”
段长卿面不改色地说道:“长卿不敢。只是小徒不懂礼数,怕她冲撞了王爷而已。”齐王走到可儿身前,伸手抬起她的小脸,又低下头凝视了可儿额头上的胭脂记半晌,方才若有所失地说道:“算了。你带她走吧。”
可儿被段长卿带着走出去好远,回过头去时见齐王还站在原地沉思,便仰起头说道:“师父,我以前就见过他。”段长卿没有答话,却牵着她的手越走越快。可儿觉得师父今天似乎不太高兴,也就没敢把话再接下去。
从那以后,段长卿再不带可儿进宫了,不过对她的教导却越发地用心,不但教她歌舞技艺,还教她读书习字,吟诗作画,甚至还教她鉴赏古董字画。每次可儿想偷懒的时候,段长卿便会板着脸说道:“女子要在乱世中谋生,总要有几项技艺傍身,单靠出卖色相是不会长久的。”可儿想起那些干妈手下那些年老色衰便会撵出去的可怜女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便又老老实实地上起课来。
日子过得很快。可儿在师父的悉心照料下,身体一个劲儿地疯长,仿佛要把之前压抑了好几年的分量都长回来。她渐渐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了,因为长得太快的缘故,身材比同龄的女孩子显得更加苗条修长一些,尤其是眉间那点从娘胎里带来的胭脂记,嫣红欲滴地点缀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人们注意她的成长与美丽。
如今可儿的琵琶也已经弹得很好,时常坐在段长卿的一旁与他合奏,教无数听者心醉神迷。段长卿总是开玩笑地说,从现在起,他就要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小心看好她了,要不然只怕她一出门就会被那些狂蜂浪蝶衔了回去。
可儿听见这样的话总是嫣然一笑,眉眼间那种浑然天成的娇憨妩媚,却教人怦然心动。段长卿有时候会看着她出神,等可儿疑惑地回望过去时,他却又把目光移开了,然后仍旧严厉地监督着可儿的功课,教可儿又敬又怕。
自从被段长卿收容之后,可儿一直没有再去齐王府门前看看。一来王府在邺城的另一端,她要走过去得花大半日的功夫,没有师父的许可是断然不敢出门的;二来段长卿似乎很不喜欢齐王,每次可儿有意无意地提到齐王府时,他都会把话题岔开,脸上也会笼罩上一层阴云。久而久之可儿也就不敢再提起这件事了。
不过可儿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位买了自己全部荷花的四王子。那位温柔俊秀的少年,就像是可儿那段灰暗记忆中唯一的一抹亮色,被她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心中的某个角落,如同一颗沉睡的种子,不知何时便会发芽生长甚至含苞怒放起来。
一天夜里,可儿忽然被一场噩梦惊醒。她在梦中看见眼前横躺着无数的尸首,脚下的土地都已经被鲜血浸湿,不远处还燃烧着熊熊大火。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孩披头散发地跪在遍地的尸体前,垂着头一动也不动。他的身上和脸上全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可儿觉得男孩十分可怜,便在他身边蹲下来问道:“你在哭什么?”男孩霍地转过头来,深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仇恨的表情,突然伸手掐住了可儿的脖子喝道:“为什么?为什么把他们全都杀了?回答我!”
可儿吓得惊叫一声醒了过来,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她感觉到胸口传来阵阵闷痛,似乎真的一度无法呼吸。好在这时段长卿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十分关切地问道:“可儿,你没事吧?”
可儿立刻跳下床,打开门一头就钻进了段长卿的怀里,断断续续地述说着自己刚才的噩梦。她好不容易发泄完了情绪,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时,却发现段长卿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不觉有些害怕地摇了摇段长卿的胳膊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段长卿低下头,额前的长发垂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问道:“可儿,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可儿茫然地点点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段长卿脸上那种从未见过的痛苦神情,不禁害怕地拉住了他的衣袖问道:“师父,你怎么了?也做噩梦了吗?”
段长卿猛地抽回了手,见可儿露出被吓了一跳的表情,便转开头说道:“我没事。你早点回去睡吧,当心着凉。”说罢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可儿只好也回自己的房间去,脑袋刚刚挨上枕头的一瞬间,忽然想起梦中那个孩子的眼睛和师父一模一样,面目也和师父有几分相似,不禁又翻身坐了起来。这时对面的房间里却传出一阵呜呜咽咽的箫声来。
那箫声十分空旷低沉,在这样月色如霜的夜里听起来,教人心中寂寞得都有些发冷。可儿一直圆睁着眼睛倾听着,后半夜再也没有合过眼。
二、长恭
齐王高澄的后花园里,两个岁数差不多的少年正低头在池塘里摸索着什么。脸色微黑的那个少年忽然喊道:“有了!”黑白分明的圆眼睛里满是欣喜的神色。另一个少年接过他从淤泥里摸出来的东西,赞许地捶了他的肩膀一记。
另外一个肥胖的少年在池岸上跳脚喊道:“四哥,你又在这里跟小厮混在一起!父王回来了,正到处找你呢,快些上来!”
齐王的四王子高长恭朝岸上的五弟高延宗看了一眼,低头浣净了手上的东西,才洗腿上了岸。他慢吞吞地在池岸上穿好了鞋子,站起来的时候明显比高延宗高出了半个头。
高延宗好奇地看着哥哥手里银光闪闪的狰狞面具问道:“四哥,哪里得来的好东西?”高长恭举起面具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又随手朝池塘一指道:“我见池子里有个东西在发亮,就跟明剑下去把它捞上来了。”高延宗推了他一把说道:“快些走。父王今天约了好些名家来游园作赋,正在兴头上呢。”
高长恭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父亲若是想炫耀儿子的才学,找二哥高孝珩去就绰绰有余了,何必又找上自己呢?兄弟六个里头,就只有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甚至连母亲的姓甚名谁,王府里的人都讳莫如深。这让高长恭幼小的心灵过早地便蒙上了一层阴影。虽然没有人特意教过他,他却总是把自己隐藏在其他几个兄弟的光芒后面。
高长恭的长相却缺乏一种必要的“英武之气”,在这个身上流淌着鲜卑血液,崇军尚武的皇族家庭里,像他这样既不魁伟,又不雄毅,生母还来历不明的“小白脸”,自然得不到叔伯长辈的疼爱。唯独父王高澄却对他疼爱有加,私底下对他的督导,竟比对大哥二哥还要严格,也难怪三哥他们时时看自己不顺眼了。
想到这里,高长恭的步子不由得更磨蹭了几分。这时高澄已经谈完了公事,转头看见他衣袖和裤腿上未及拭尽的淤泥时,眉头显而易见地皱了起来,便朝他招了招手说道:“长恭过来。”
高长恭急忙把右手藏在身后,期期艾艾地走到了高澄身前。东魏权势至高无上的齐王大丞相竟在满园宾客的注视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又亲手把长恭的脸和左手都擦干净了,这才端详着他问道:“你又去跟那些下人混在一起了?手里拿的什么?”
高长恭听见父王的问话,连忙把藏在身后的那只手举了起来。他手里那个造型奇特凶恶的鬼面,正在太阳底下发出锐利的银色光芒。
高澄微微眯起了眼睛,端详着这个诡异的面具问道:“哪里得来的?”长恭低头道:“从后花园的池塘里捞起来的。”
下期预告:高长恭出府向路人打听卖花的可儿,没有找到她之后偷溜回府却撞上父王高澄,高澄因为坊间传唱的童谣而心情不好。几日后,高长恭在高延宗的生日晚宴上再遇可儿和她的师傅……
连载互动(一)
和兰陵王有关的那些事
一、 身世扑朔迷离
兰陵王的父亲是北齐高祖神武皇帝高欢的长子文襄皇帝高澄,但母亲却连个姓氏也没有,这使得他的身世变得扑朔迷离。后世对兰陵王的家庭成员关系进行梳理,祖父祖母、父亲、哥哥、弟弟、姐妹都有提及,每当提到母亲时,都用不详来带过,究竟兰陵王的母亲是何方人士?会不会真的如《兰陵长歌》里揭露的一般?哈哈,等着你们慢慢体会。
二、容貌俊美脱俗
兰陵王是古代公认的四大美男之一,绝美倾城,正史野史都提及过他的容貌。《北齐书》、《北史》中说他“貌柔心壮,音容兼美”;《兰陵忠武王碑》中说他“风调开爽,器彩韶澈”;《旧唐书·音乐志》中说他“才武而面美”;《隋唐嘉话》中说他是“白类美妇人”。这么多溢美之词都表达不了他美貌的十分之一,是我的男神,也是你的男神!
三、 恐怖面具遮面
提到兰陵王,绝对会联想到他那个恐怖的面具。传说兰陵王为了在战场上震慑住敌人,不让军中将士因为自己的柔美长相而失军心,特意戴上一个恐怖的面具。他身穿铠甲,手握利刃,头戴面具,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势如破竹,建下丰功伟业。
四、 兰陵王入阵曲
“邙山大捷”中,北齐武士们持假面歌舞庆祝胜利,诞生了广为流传的《兰陵王入阵曲》。
这个曲子在民间流传很快,后来被正式列入宫庭舞曲,在唐朝时还曾被传入日本。直到现在日本“春日大社”举行一年一度的日本古典乐舞表演时,《兰陵王入阵曲》仍作为第一个独舞表演节目。
五、 众多影视剧、漫画
正在热议的《兰陵王》即将掀起兰陵王热潮,你对兰陵王了解多少?一点点?那么,你OUT了!哈哈,现在开始,和我们一起走进兰陵王的世界,看看这个流传千古的美少年如何成就他的传奇一生!